博水园

《博水园》

第149章招贤引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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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多人参加科举考试,全部落榜,无一及第。消息传出,京城长安一片哗然,人们议论纷纷,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残酷事实。二百多留在京城等待消息的考生不约而同地来到往日张贴黄榜的礼部贡院东墙前,望着空荡荡的墙面,群情激愤,怨声载道,毫无顾忌地宣泄积压许久的不满情绪。有十几人大胆地将矛头指向唐玄宗,直言不讳地说他整日只知宠信“五杨”,贪图享乐,不理朝政,造成奸人挡道,使得才子难以入仕,空有报效大唐之心。此番尖锐言论,得到众人一致响应,也让众人更加怨恨。另有二十多人则愤然指责当朝的右相李林甫,说他一向权倾朝野,狂妄自大,却又不学无术,心胸狭窄,只会嫉妒才俊、排斥贤良;长此以往,朝廷上下必将出现无才可用的悲惨局面,一旦战事爆发,军队根本无法阻挡,最终受苦遭难的只能是广大平民百姓。

人群中,一个下巴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看着众人发牢骚,一声不吭。跟别人不同的是,中年男子并不关心科举情况,而时不时地来回走动,不断注视着那些愤愤不平之人,仔细聆听他们的谈话。过了一阵,有二人的议论引起了中年男子的兴趣。其中,一人难掩心里的愁苦和失望,伤感地说:“唉,这下我是真的完了。为了参加科举考试,我在家里辛辛苦苦地准备两年,几乎可说是悬梁刺股、废寝忘食。此外,白发苍苍的父母还要去田里干活,由于劳累过度,导致疾病缠身、卧床不起,却又无钱治疗。如今,我来京城半年多,所带钱财也耗尽了,却连一点成绩都没有,怎么有脸回去见我的父母啊!”另一人也愁眉苦脸地说:“是啊,此次落榜意味着我以后的日子就开始难过了。来京城前,我借了一些亲戚朋友的钱,拙荆发现后,脸上很是不悦,一个劲地埋怨我,每日只会读圣贤书,不但帮不上家里的忙,还要四处借钱去京城参加考试;若是没有考中,她就要继续累死累活地替我偿还;早知道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当初就不该嫁给我。”

二人所说之话一下得到众人共鸣,由指责朝廷的君相变成担忧自己的前途。此时,中年男子走到二人面前,微笑着低声说:“鄙人乃刘骆谷,方才听了二位郎君述说,深表同情。有才之人无处施展才能,或许是一生中最大的悲哀。鄙人心忧天下,可以给有才之人提供施展才能的机会,二位郎君是否愿意详细了解?”前一人打量了一遍刘骆谷,半信半疑地说:“你怎么给有才之人提供施展才能的机会?”后一人惊讶地说:“你是何方人氏,作何营生,胆敢这般大言不惭?”刘骆谷笑着说:“鄙人既然敢这么说,必是能够办到。这里太过嘈杂,不便相叙,二位郎君如果真有兴趣,不妨跟随鄙人去附近的一家邸店,一叙便知。哦,不知二位郎君如何称呼、分别来自何处?”前一人说:“我叫吴济耕,来自江南西道庐陵郡庐陵县。”后一人说:“我叫彭生虎,来自黔中道灵溪郡大乡县。”刘骆谷点了点头,说:“二位郎君朗目疏眉、神清骨秀,定乃有才之人。实不相瞒,鄙人有个朋友,目前需要大量文人才子,一旦前来效力,定将予以重用,而且待遇不薄,二位郎君可否一试?”吴济耕和彭生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疑惑,犹豫不决。

刘骆谷又笑着说:“二位郎君莫非担心鄙人是一个骗子吗?”吴济耕不放心地问:“你的朋友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何需要大量文人才子?你若不说明白,我们岂能随便答应?”彭生虎也怀疑地说:“你我素昧平生,你之所说,我们怎能轻易相信?倘若有假,我们要承担的风险可就大了。”刘骆谷想了想,说:“你们此刻心情,鄙人自是理解。不如这样,鄙人建议,你们如果还认识其他考生,就将他们一起带上,然后跟随鄙人前往那家邸店,鄙人再仔细说给你们听。邸店一直开门迎客,肯定不会有假。到了邸店后,你们留一半人在外等候,另一半人跟随鄙人进入客房。发现鄙人有假的话,等候的那一半人立即跑去报官,官府就会过来缉拿我们,我们便如鱼游釜中,无处可逃。鄙人这样所说,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彭生虎迟疑片刻,说:“如此谨慎行事,倒也颇能让人放心。”吴济耕看了看其他考生,说:“我来京城数月,已认识了十几个考生,你的建议有些合乎情理,我们不妨大胆一试。你需要多少考生啊?”刘骆谷笑着说:“二十个不嫌少,五十个不嫌多。”吴济耕说:“没有那么多人,我带上六个就行了。彭郎君,你准备带多少?”彭生虎想了想,说:“我带五个吧。”刘骆谷说:“鄙人先去前面不远地方等候。你们聚齐后,跟着鄙人即可;注意,此事不宜宣扬,私下告诉最好。”吴济耕和彭生虎均点了点头,说:“行!”

不久,共有十三人跟随刘骆谷朝着前面的邸店走去。现场有二百多的考生,加上看热闹的,已超过三百人,来来往往,无人注意他们。到了邸店门口,吴济耕抬头一看,上面匾额镌刻着“欣悦店”三个大字,对彭生虎说:“这家欣悦店位于闹市中,租金异常昂贵,能来此居住者,几乎非富则贵,我们普通人家从来不敢奢望。”彭生虎说:“若非受到邀请,说不定我彭生虎永远都难以跨进欣悦店的大门呢。”其他的人也是感慨不已。刘骆谷笑着说:“你们若是有幸效力鄙人朋友,以后随时都可居住欣悦店,包括更高级的邸店,同样易如反掌。”

进入店内,十三人好奇地东张西望。刘骆谷问:“你们哪些人留在大厅等候,哪些人愿意跟随鄙人前去客房?”吴济耕说:“我先带六人去吧;彭郎君和其余人暂且留下来等候,不过这样空等,怕是有些枯燥乏味。”刘骆谷说:“无妨,等候之人可以坐在那张几案旁休息。一会儿,鄙人便让邸店的博士端来一些糕点,你们边吃边等。”众人点头同意。

接着,吴济耕带着六人跟随刘骆谷上了二楼。到了一间客房门口,刘骆谷轻轻地敲了三声。少顷,门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男子,看看外面的人,微笑着说:“刘将军,这么快就带人回来了?”刘骆谷说:“这只是其中的七人,还有几人在楼下大厅等候。来,你们都请进来吧。”七人走进去,看见里面既宽敞又豪华,不由得啧啧称羡。刘骆谷指着一张宽敞的高足几案,说:“你们都请坐吧。”七人围着几案而坐。

开门男子端起茶釜,倒了七碗茶,分别放在七人面前。刘骆谷指着开门男子,说:“你们认识眼前这个人吗?”七人均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刘骆谷说:“鄙人告诉你们吧,此人叫文有觞,六年前投靠安禄山,现在已是从六品下的果毅都尉了。”吴济耕猛地醒悟过来,说:“你的意思是说,也想让我们全部投靠安禄山?”刘骆谷点了点头,说:“正是。你们已经知道鄙人叫刘骆谷,可否知道具体是什么职务吗?”七人茫然不解。刘骆谷对文有觞说:“文都尉,请你将刘某职务告诉他们。”文有觞毫不犹豫地说:“刘骆谷是安禄山麾下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目前常驻京城。”七人颇为震惊,同时站起身,叉手向前,说:“哎呀,原来是刘将军,失敬!失敬!”

刘骆谷说:“诸位请坐。我们二人的姓名和身份都已说了,显示出了诚意。你们七人中,除了吴济耕外,其余六人我们不甚清楚,能否告知?”七人又坐下了。一人说:“我叫邓金全,来自剑南道蒙阳郡九陇县。”一人说:“我叫蔡大山,来自剑南道资阳郡盘石县。”一人说:“我叫高益疆,来自陇右道临洮郡临潭县。”剩下三人也分别说了姓名和籍贯。刘骆谷满意地点点头,说:“嗯,很好。既然诸位清楚了刘某和文都尉都是安禄山麾下之人,那刘某也就直言不讳了。当前,安禄山是平卢、范阳节度使,深受圣人宠信。不瞒诸位,就连安节度使在京城的居住之处,都是圣人亲自下令选址修建的一座全新三进大院住宅,主要建筑的规格和皇宫里的小型宫殿相同,整个建造过程由宫里的重要宦官负责监理,里面陈设更是处处铺金挂银。可以想象,安节度使在圣人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啊!我们二人自从跟随安节度使后,不但尽情施展才能,而且也获得了丰厚待遇。诸位想必都已明白,欣悦店的租金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非是鄙人炫耀,鄙人长期租住,毫不费力;所以诸位倘若愿意投靠安节度使,将来你们一家老少就会跟着你们享福,而不再有任何埋怨了。”

听完,七人均被深深地触动了,纷纷议论起来:“是啊,我早听说圣人特别宠信安节度使,安节度使来到京城办事,一直都是顺风顺水,无人胆敢刁难。”“作为平卢、范阳节度使,安禄山的权力可大了,加上圣人又是这般宠信,相信跟随他的人,以后肯定都能飞黄腾达。”“这次科举考试,我们五百多考生竟然无一人中榜,真正乃天下最可笑之事。唉,说来可怜,我已读了多年儒道经典,不敢说已具备了经文纬武的才干,但至少能制定少许谋略;如今空有一身本领,狼狈回到家乡,必会遭人耻笑。”

仅议论两句后,吴济耕停下来,冷静思考着,过了一阵,见众人的声音略小一些,便问:“刘将军,我能否问一个问题啊?”刘骆谷说:“但问无妨。”吴济耕问:“刘将军为何投靠安节度使啊?”刘骆谷笑着说:“刘某本来就是范阳人,生在范阳,长在范阳,成人后,当兵服役,直到现在。至于为何投靠安节度使,这位文都尉倒可给诸位说一说,相信诸位听了,心里就会更明白了。”

文有觞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唉,说来话长,十二年前,文某叔父文启先是户部户部司员外郎,一生正直清白,从不做那些败法乱纪和背公营私之事,没想到却不幸被奸人诬陷入狱,说是偷窃了岭南道进献的一个贡物鸳鸯莲瓣纹金碗。叔父悲愤交加,为示清白,便在狱中自戕而亡。作为京城左金吾卫普通士卒的文某知晓后,气愤填胸,发誓一定要为叔父报怨雪耻。后来,文某终于查到诬陷之人是当时的通事舍人潘恪荃,不久升任殿中丞。文某顿觉心灰意冷,忠良之人被人诬陷身亡,无处伸冤,而诬陷之人不但得不到惩罚,反而还在继续升迁,天下怎会有如此不公平的事情啊?”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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