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水园

《博水园》

第96章赦免败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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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萧旻离开京城后,李林甫一回到家里,就会变得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家人和奴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个个吓得胆战心惊,谁也不敢多问。这一日,殷正鸿过来探望,见到此景,安慰说:“李相国不必为萧旻之事伤感。此人经常行事不慎,也该如此结局。目前当务之急,就是我们应尽快找到张九龄的过失,然后再向圣人奏报,这样便可报萧旻被贬之仇。”李林甫冷冷地说:“你是有所不知,张九龄无论说话,亦或做事,向来得体恰当、罕有瑕疵,虽然经常违逆圣人意愿,但是圣人只要没有计较,我们仍然无计可施。”

殷正鸿说:“就算我们暂时找不到张九龄的过失,可严挺之和归乐曦平时言行并非十分严谨,若要寻找,相对容易一些。”李林甫问:“你能想办法找到这二人的过失?”殷正鸿小心地说:“办法倒是想到一个,只是尚需等待。”李林甫问:“什么办法?”殷正鸿说:“下官有个朋友,认识蔚州刺史王元琰。王元琰本人非常普通,只是他的妻子崔氏有些特别。”李林甫心不在焉地说:“本相知道蔚州刺史王元琰这个人,对他的妻子没有关注。你说说看,他的妻子有何特别之处?”殷正鸿说:“崔氏在嫁给王元琰前,有过一次婚姻。那次崔氏所嫁之人是谁,李相国可否知晓?”

李林甫不耐烦地说:“一个改嫁女子,本相何来兴趣了解她的前夫是谁?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便是,勿用绕来绕去。”殷正鸿诡异一笑,说:“崔氏的前夫正是严挺之。”李林甫大为惊诧,顿时脱口而出:“王元琰妻子崔氏的前夫是严挺之?”殷正鸿得意地说:“当年,崔氏年少貌美,嫁给严挺之为妾,严挺之甚是喜欢。不过,崔氏嫁给严挺之两年,从未生育儿女。严挺之母亲很是不满,经常对崔氏冷嘲热讽,最后再三逼迫严挺之休掉崔氏。严挺之无奈,只得照办,让崔氏带走全部陪嫁的妆奁,还给予了不少补助;之后,又将崔氏介绍给自己好友、蔚州刺史王元琰做了小妾。听下官那个朋友说,进门不到一年,王元琰原配妻子因病过世,崔氏便成了王家正妻。崔氏和王元琰感情融洽,过得也算幸福。”李林甫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能找到王元琰的一些过错,兴许可以通过崔氏连累严挺之?”

殷正鸿笑着说:“据下官朋友说,嫁入王家几年后,崔氏已慢慢地学会享受了,经常要求王元琰购买一些贵重金银饰品,而王元琰有时不太愿意买,二人为此也拌过不少嘴皮呢。”李林甫嘲笑着说:“夫妻间拌嘴皮有何稀罕?莫非你想利用王元琰和崔氏拌嘴皮这种事情,来陷害王元琰?”殷正鸿说:“崔氏贪图钱财,在王元琰那里又不能完全得到满足,这对我们来说,正是一件好事。作为蔚州刺史,王元琰的权力甚大,辖内百姓必然有人献媚。王元琰和张九龄一样,都是清高傲慢、迂腐顽固之人,一概拒绝任何不义之财,所以我们若想抓住王元琰的过错,其妻崔氏便是绝佳目标。”

李林甫似有所悟,说:“你想准备通过派人悄悄给崔氏送些钱财,然后故意说是王元琰受贿。王元琰一旦被抓受审,其妻崔氏念在夫妻情分上,定会托人帮忙解救。而有能力解救被抓刺史,在崔氏认识的人里,前夫中书侍郎严挺之是唯一可行之人。因此,只要严挺之出手相救,那么包庇或开脱贪赃犯的罪名便无法摆脱了。到了那时,严挺之无论如何都是百口莫辩啊!”殷正鸿得意地笑了一下,说:“李相国觉得此计可行否?”李林甫沉吟半晌,说:“此事具体怎样操纵,你可曾想好啊?”殷正鸿说:“下官那个朋友在蔚州交际甚广。下官已经写了书信给他,让他时时留意有谁需要讨好刺史,如若发现,立即寄来书信告知。那个朋友以前受过下官恩惠,便答应下来。我们现在只需耐心等待消息即可。”

这时,一个奴仆走过来,叉手向前,恭敬地说:“郎主,门外有一个自称杨洄的男子求见。”李林甫说:“让他进来。”殷正鸿忙叉手向前,说:“李相国有客来访,下官告退。”李林甫摆了摆手,说:“勿用如此。你可清楚杨洄是何许人也?”殷正鸿略一思索,摇了摇头,说:“杨洄这个名字,下官有所耳闻,但不清楚究竟是何许人也。”李林甫说:“杨洄就是当今圣人的驸马,是武惠妃所生咸宜公主之夫,去年在洛阳成婚的。”殷正鸿恍然大悟,说:“啊,对,对,下官想起来了。听说杨洄是中宗之女长宁公主和杨慎交所生之子?”李林甫说:“正是。结交驸马都尉杨洄,对我们将来是很有好处的。”对奴仆说:“将杨洄带到厅堂。”奴仆忙说:“是!”转身离开。过了片刻,奴仆将杨洄带来,然后退下。

杨洄叉手向前,恭敬地说:“驸马都尉杨洄拜见李相国。”李林甫笑着说:“杨都尉不必客气,坐下相聊。”杨洄稍显拘谨地坐下了;一个婢女献茶后退出。杨洄说:“杨某虽是驸马,但对李相国一直特别敬仰,早有登门拜见之意;无奈李相国经常忙于公事,杨某也不知何时能有空闲。今日,惠妃让杨某前来,杨某猜想李相国可能在府里歇息,这才斗胆登门。”李林甫说:“本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门下省给事中殷正鸿。”杨洄再次叉手向前,说:“杨某见过殷给事。”殷正鸿笑着说:“殷某不才,今后还需杨都尉多多关照。”杨洄忙说:“哪里,哪里,杨某并无才能,还需殷给事多加帮助才是。”

李林甫说:“杨都尉,殷给事并非外人,以后若有需要,直言便是,勿用客气。”殷正鸿说:“杨都尉但有所求,殷某必当竭尽全力,绝不推辞。”杨洄忙说:“杨某只是驸马都尉,怎敢有劳殷给事。”李林甫说:“实不相瞒,惠妃让杨都尉来见本相,定是为了寿王之事。如今,圣人对太子李瑛已逐渐失去信心,准备将他废掉,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太子李瑛得知圣人意图后,惶恐不已,平时变得谨言慎行、循规蹈矩,只有和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在一起时,方才畅所欲言,发泄心中不满。杨都尉,你是惠妃女婿,也已知道惠妃心思。如果想要尽快查找到太子李瑛的过错,促使圣人最终将其废掉,立寿王为太子,你所发挥的作用不可小觑啊!”

杨洄谦卑地说:“李相国太抬举杨某了。杨某品级很低,也无才华,不知可以发挥何种作用,能够促使圣人最终废掉太子李瑛,立寿王为太子?李相国若能言明,杨某一定如实照做。”李林甫说:“非常简单。你是咸宜公主之夫,咸宜公主和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亲近。这三人可以防范其他人,却并不需要防范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你就利用这种特殊关系接近他们,多听他们谈话。记住,不可让他们察觉到你的企图,你也不可随意去插话,只管聆听即可;一旦发现他们谈话内容暴露非分念头,立即禀报惠妃和本相,我们自会处理。你若做到这些,当是立下一件大功,以后获得升迁便乃轻而易举之事。”杨洄说:“之前,杨某也曾这样做过,将太子李瑛和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会面之事,悄悄告诉惠妃。那时,杨某只是听到大概内容,并没在意。既然李相国此时言明,杨某今后定将注意聆听这三人的谈话内容,并且牢记在心,然后迅速禀报惠妃和李相国。”

李林甫大喜,说:“好,杨都尉,本相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赖之人。太子李瑛能否被废,关键就看你杨都尉的本事了。”又对殷正鸿说:“你若能找到严挺之的过错,使严挺之倒下了,那张九龄也就风光不在了。”殷正鸿忙说:“下官回去后,再次给那个在蔚州的朋友写封书信,催促他尽快查到讨好刺史王元琰的人,以便我们果断采取行动。”李林甫得意扬扬地说:“本相确信,过不了多久,太子李瑛被废,随后寿王李瑁被立为太子;张九龄又失去圣人信任,严重的话,还有可能被逐出长安。到了那时,整个朝中的文武百官就全都拥护我们了,哈!哈!”

这一日,退朝归来,张九龄回到政事堂,仔细审阅各地上呈的奏文,当看见其中一份奏文时,眼睛一亮。这份奏文是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刚派人送来的,内容大意是,平卢将军安禄山在数月前征讨契丹时不慎失利,作为上司的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毫不护短,派人将安禄山押往长安,奏请朝廷将其斩首,以严军纪。

张九龄捋了捋下颚胡须,自言自语地说:“安禄山?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眼熟呢?”沉思一阵,猛然想着:“对,正是这个安禄山,一年前千里迢迢来到长安拜见我。我只见了片刻,就发觉此人很擅长高谈阔论和蛊惑利诱,在不知不觉间暴露出自己的狂妄和野心。当时,我便对此人印象不佳,看出此人是一个奸诈谗佞之徒,还断定此人日后一旦羽翼丰满,必会在大唐谋反作乱,后患无穷;之后,又对侍中裴耀卿说,乱幽州者,必此胡人也!现在,真是天佑大唐,此人征讨契丹失败,正好借此机会,我就除掉这个将来要危害大唐的恶人。”想毕,毫不犹豫在奏文上写下批示:“穰苴出军,必斩庄贾;孙武行令,亦斩宫嫔。守珪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可以就地实刑,号令三军。”要求按照军令处死安禄山。

“穰苴出军,必斩庄贾;孙武行令,亦斩宫嫔”,这是两个春秋战国时的故事。第一个故事是说:司马穰苴被齐景公任用为将后,请求齐景公派一个宠臣做监军;齐景公便派了宠臣庄贾做监军。穰苴和庄贾本来约定正午到军门,可是庄贾因为亲友饯行,饮醉了酒,傍晚才到。穰苴拒绝执行齐景公特赦庄贾的急令,按军法杀掉了庄贾。第二个故事是说:吴王阖闾收下了孙武献的兵法,唤出宫中美女一百八十人,分为两队,指定两个宠姬为队长,让孙武用自己的兵法进行演练。孙武三令五申,宫女们都嬉笑不止,乱作一团。因此,孙武毫不留情地杀掉两个队长示众。之后,宫女们令行禁止,整齐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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