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水园

《博水园》

第59章仗义惩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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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曾和培的禀报,任天一脸色阴沉,异常冷静,心想:“这个孟衍良真是性急,这么快就收买狱吏逃出了牢狱。其实,只要再等几日,我自会找个借口放你出去,即便开堂宣判,也仅关上一、二个月而已。如今,你逃跑了,不但使我陷入为难境地,而且又被录事参军曾和培发现,依照他历来办事认真的性格,又岂能轻易地放过你啊?我看在你的父亲乃河南道曹州刺史的情面上,能保你则保你,实在不能保你,你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我要在曾和培面前维持清廉形象,定然不能暴露偏袒你的企图。”便说:“曾录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曾和培说:“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下官已经想好了两件事。第一,很有可能是田法曹收受了孟衍良叔父的贿赂,故意请三个当值狱吏饮酒,将他们灌醉后,拿走钥匙,打开牢房门锁,放走了孟衍良,因此可将田法曹抓来审讯。第二,孟衍良逃跑后,知道官府一旦发现,必将上门搜查,也就不太可能回家躲避,只能隐藏于扬州的亲戚朋友家里。我们应当迅速派人打听孟衍良在扬州有哪些亲戚朋友?跟孟衍良关系如何?倘若关系生疏,孟衍良肯定是不会去的。”任天一未发一言,半晌,侧身对叶尔秋说:“叶郎君,很不凑巧,今日公务在身,我们只有改日再聚了。”叶尔秋忙站起身,说:“无妨,无妨。任使君公务在身,鄙人便告辞了。”又对曾和培说:“曾录事,我们改日再聚,告辞!”转身离去。

随后,任天一表情漠然,慢腾腾地说:“孟衍良行凶打人,乃是一件普通案子,你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另外,你怀疑田法曹收受孟家贿赂,设计放走了孟衍良,可有证据?”曾和培说:“尚无证据。我们只要将田法曹抓来,一审便知。”任天一喝道:“荒唐,田法曹乃是州府官员,州府没有证据岂能随意抓来。再者,虽然州府禁止牢狱夜间当值狱吏饮酒,但是此类事情时有发生,早已人所共知。昨晚,田法曹或许是关心当值狱吏,才和他们一起饮酒御寒,也难说有大错。”曾和培心想:“任使君这般袒护孟衍良和田法曹,莫非也是收受了孟家贿赂?嗯,似乎不太可能。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过几日,任使君悄悄将孟衍良放走了事,行凶打人并非重罪,又何苦让田法曹提前让他逃跑呢?这样做岂不会显得欲盖弥彰吗?”便说:“任使君,孟衍良究竟如何逃跑,田法曹是否牵连其中,目前都尚不得而知。我们此时能做的,就是迅速派人打听孟衍良在扬州的亲戚朋友情况,以便尽快将其抓获归案。”任天一冷冷地说:“曾录事,州府还有许多重要事情需要你去处理,至于派人打听孟衍良在扬州的亲戚朋友情况,本官自会安排,勿用担心。”

曾和培见任天一意欲将自己调开,不再管理此事,更加坚信孟衍良逃跑之事必有内情,便说:“任使君,孟衍良光天化日行凶打人、调戏民女,影响极其恶劣,除非受到律法严惩,否则难以平息民愤。”任天一训道:“曾录事,你只考虑民愤,难道就不考虑孟衍良的家庭背景吗?毕竟其父孟汝慎是河南道曹州刺史。现在你严惩了孟衍良,将来有朝一日,孟汝慎定将报复你,干扰你的大好前程。曾录事,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孰轻孰重吧?”曾和培见任天一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愈发感到踏实,说:“自从来到扬州府就任后,下官便知道一要忠于职守,二要为民谋利,从未担心将来被人报复。其实,从内心而言,对于孟衍良逃跑之事,下官并不是只考虑民愤,主要还是考虑任使君的名声。”

任天一疑惑地问:“考虑本官的名声?此为何意?”曾和培不紧不慢地说:“下官第一次来请示前,在州府门口遇见了受害者赵起晟和女儿赵晓娟。他们非常感激任使君那日在大堂上秉公执法、严惩凶手,并说一回到乡里,就将此事告诉了众多乡亲。众多乡亲纷纷称赞任使君德厚流光,真正是扬州百姓的父母官;过几日,便会跟着赵起晟父女,一起来到州府,观看宣判孟衍良和尤子晖,亲眼目睹任使君惩恶扬善、扶弱抑强的壮举。下官见他们如此爱戴任使君,甚为欣慰,对他们说,只要定下宣判日子,州府自会派人通知他们。然而,行凶者之一的孟衍良却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下官之所以着急,就是担心过几日赵起晟父女带着众多乡亲来到州府,发现此事后,心里特别失望,从而严重影响任使君的良好形象。因此,下官希望亲自带人查找孟衍良在扬州的亲戚朋友,以期尽快将孟衍良抓获归案,维护任使君在众多乡民心中的崇高威望啊!”

听完,任天一受到很大触动,没想到,那日在大堂上装模作样,竟会对黎民百姓产生强烈反响,心想:“看来我对孟衍良逃跑之事不能等闲视之。倘若听任孟衍良逃跑不管,我的形象和威望均要受到损害,曾和培也会怀疑我在偏袒孟衍良。罢了,罢了,还是先答应曾和培带人将孟衍良抓获归案;之后,我再私下告诉孟衍良,此事是曾和培有意为之,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系。”想毕,点了点头,语气有所缓和,说:“嗯,曾录事,你的考虑很有道理。来人——”少顷,门外走进一个衙役,叉手向前,大声地说:“在!”任天一说:“将陈捕头唤来。”衙役说:“是!”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陈捕头走进书斋,叉手向前,说:“任使君唤在下前来,有何吩咐?”任天一说:“此刻你带上五个捕快,跟着曾录事,一起去查找孟衍良在扬州的亲戚朋友,看看孟衍良是否躲藏在某个人家里,一旦发现,立即抓获归案,不得有误。”陈捕头坚定地说:“在下遵命!”

曾和培带着陈捕头及五个捕快先赶到孟衍良的家里,仔细搜查一番,不见人影。孟衍良的一妻一妾均摇头说,不知他的下落。曾和培又向二人问清了孟衍良叔父的住处,随后带着捕快奔赴而去。面对曾和培的询问,孟衍良叔父略微惊讶地说,孟衍良父母不在扬州,自己前日便去大牢看过孟衍良,根本不知他已逃跑。

随后,捕快搜查孟衍良叔父的住处,一无所获。曾和培并未灰心,认真想着:“这几日,仅有孟衍良叔父去牢狱看过孟衍良,说明在所有亲戚中,他们两家关系最密切。孟衍良叔父的儿女会不会窝藏孟衍良呢?”便问:“你们共有几个儿女,为何都未在此?”孟衍良叔父说:“我有二子一女,都已成家;其中长子夫妇常年在外经商,次子夫妇刚好有事出门,三女于两年前嫁入一方姓人家。”曾和培又问:“次子夫妇去了何处?”孟衍良叔父说:“去了一个朋友家做客。”曾和培再问:“三女嫁入的方家位于何处?”孟衍良叔父的眼神闪现出一丝惊慌,迟疑片刻,说:“方家位于官河以西的通润坊的一处大宅院。”曾和培敏锐地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三分,为了不打草惊蛇,故意说:“不知孟衍良已逃跑,说明你们跟此事并无关系。根据分析,孟衍良可能逃出了扬州,若想抓他犹如登天,我们只有空手返回州府交差,估计长史最终不再追究此事。”孟衍良叔父暗暗地松了口气。曾和培看得一清二楚,表面不动声色,说:“打扰了,告辞!”

离开孟衍良叔父的住处后,曾和培带着捕快,迅速赶往位于官河以西的通润坊的方家大宅院;不等守门奴仆禀报,直接推门而入;进去不久,便上前严厉讯问正经过宅院的一个婢女,得知孟衍良果然藏于此处。方家主人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看见多个捕快,知道大势已去,只得说出孟衍良的藏身位置。曾和培带着捕快找到后,发现孟衍良睡得正香,忙冲过去抓捕。孟衍良一下被惊醒了,目睹面前突现捕快,吓得尖叫起来,乖乖束手就缚。

经过现场审讯,孟衍良交代了整个逃跑经过。原来,那日即将被押下大堂时,孟衍良让左俊才回去将此事告诉自己的叔父。等过了两日叔父来看望时,孟衍良又悄悄让叔父买通法曹田自雄。于是,昨晚将近子时,田自雄带着一坛酒,来到牢狱当值房间,以关心御寒为借口,请三个当值狱吏饮酒。饮到中途,田自雄故意说要看看孟衍良腹痛是否好转,让已经醉得头重脚轻的尤后石带去关押他的牢房,打开门锁。一直没有睡觉的孟衍良知道这是设好的计策,装出嚷嚷着也要饮酒的样子。田自雄假意训斥一番,又让尤后石锁上牢门。此举就是为了防止孟衍良逃跑后被上司察觉,田自雄也好说是饮了酒的尤后石头脑不清醒,没有锁好牢门,导致孟衍良趁机逃跑。最后,田自雄将三人全部灌醉,从尤后石身上掏出钥匙,再次打开牢房门锁,将孟衍良放了出来。二人蹑手蹑脚,小心行走;牢狱其他犯人均已睡着,并无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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