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水园

《博水园》

第58章淫少行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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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城一条繁华的道路上,一个衣着朴素、外貌忠厚的中年男子赵起晟和十七岁的女儿赵晓娟正向前方走去。赵起晟说:“娟儿,阿耶今日带你出来,就是想给你买点你喜欢的一些饰品啊什么的。”赵晓娟说:“阿耶只要带女儿出门,女儿就高兴。听说那些饰品很贵,女儿就不想要了。”赵起晟说:“娟儿,你已和邻乡的王继平定了亲,下个月就要嫁过去了。阿耶很穷,准备不了太多嫁妆,可几件小小饰品还是买得起的。”赵晓娟说:“阿耶,没关系的,那个王家也不富裕,女儿嫁过去后,也就跟在家里一样,而且还会时常回来看阿耶、阿娘的。”赵起晟开心地说:“娟儿真懂事啊!听媒人介绍,王继平是个勤劳踏实、真诚善良的人,对自己的父母非常孝顺,和别人相处也很融洽,你能嫁给他,阿耶、阿娘便都放心了。”赵晓娟忸怩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阿耶,不要老说我嫁人嘛,其实我还真舍不得阿耶、阿娘。”赵起晟笑着说:“行,阿耶不说了,我们去买饰品。”

正在此时,孟衍良、尤子晖、左俊才和一个嗓音细尖、一个额头有道斜疤的两个男子一起摇头晃脑、东张西望地走过来。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赵晓娟,尤子晖眼睛一亮,故作惊喜地说:“你们看,那儿有个小娘子。”本来瞄着旁边的孟衍良赶紧朝前瞅去,一瞅不要紧,随即变得目瞪口呆,嘴里喃喃地说:“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娘子,真让人垂涎三尺啊!”左俊才不以为意地说:“旁边那个男子肯定是小娘子的父亲,我劝你们就不要再想什么歪主意了。”额头有道斜疤的人嘲讽地说:“左俊才,见了小娘子不动心,到底是不是男子啊?如果不是男子,你就呆在一边去,别说废话。”嗓音细尖的人露出失望的表情,说:“太可惜了,周围这些人不断来来往往,我们不好下手啊。”孟衍良“嘿嘿”冷笑两声,说:“我就不信,猎物出现了,老练的猎人会轻易地让其跑掉。我们几人都有脑袋,难道会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尤子晖想了想,无意间一抬头,说:“啊,有了,你们快看,那二人就要上那座小桥了。桥那头下去只有几家店铺,平时没有多少人;我们跟上去,保证有机会下手。”几人如获至宝,蹑手蹑脚地跟在赵起晟和赵晓娟的后面。左俊才心里一急,企图伸手去拦;额头有道斜疤的人一把将他推开,喝道:“滚开,你这个长得像男子的女子!”

等过了桥,孟衍良望望四周,除了从一家店铺出来三个人外,再无其他人,心里不觉大喜,又见赵起晟和赵晓娟朝着最近的那家店铺走去,忙跑上前,张开双手,挡住二人,淫笑着说:“小娘子,想买什么物品啊,本郎君这里全都有。”

眼前蓦然出现一个言行猥琐的男子,赵晓娟吓得“啊”地尖叫起来,身体本能地往后一躲。赵起晟急忙用手护住女儿,紧张地说:“你、你想干什么?”孟衍良色迷迷地盯着赵晓娟,继续淫笑着说:“想干什么?本郎君想和这个小娘子玩一玩。”赵起晟立即叫道:“你敢!大白天的调戏民女,你还有没有王法了?”后面几人也围了过来。赵起晟有些惊慌,但仍挺直腰板,大声地说:“光天化日,你们胆敢欺负我的女儿,我将跟你们……”

尤子晖调谑地说:“将跟我们怎样?难道将跟我们拼命?可以啊!”指着站在后面的左俊才,又说:“他像个女子,跟他拼命最好。”赵起晟厉声地说:“我不怕你们人多。只要我在,就绝不会让你们欺负我的女儿。”孟衍良不耐烦地威胁说:“这个痴汉,若不赶紧滚开的话,我就要狠狠地揍你了。”赵起晟毫不退缩,高声地说:“我就是死,也要保护我的女儿。”

孟衍良上前一步,抬起右手,就朝赵起晟的额头用力打去。只听“砰”地一声,赵起晟身体向后剧烈一晃,险些栽倒。旁边赵晓娟哭叫着:“阿耶!”慌忙伸手拉住。赵起晟站稳后,头部一阵眩晕,定了定神,稍微恢复清醒,然后激愤地喊着:“我跟你们拼了!”不顾一切地猛扑过去;孟衍良一侧身,躲开了。

尤子晖骂道:“这个痴汉,找死啊!”飞起一脚,使劲朝赵起晟踢去,正中腰部。赵起晟身体一个趔趄,倒在近一丈远的地上。赵晓娟大惊失色,一下奔过去,俯身就去相扶,并大声哭喊着:“阿耶!阿耶!”赵起晟忍着剧痛,说:“女儿,别怕,阿耶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你。”挣扎着站了起来。孟衍良和尤子晖同时上前,拉开赵晓娟,开始对赵起晟拳打脚踢。仅过一会儿,赵起晟被打得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又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赵晓娟吓得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确定赵起晟倒在地上、再无动弹后,孟衍良转过身,得意扬扬地对赵晓娟说:“怎么样啊,小娘子,这下我们可以玩一玩了吧?”伸出右手,就朝赵晓娟的脸上摸去。这时,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住手!”

没等孟衍良回过神来,一个身材魁伟的壮男出现在面前,一只手抓住他的右手,另一只手迅速抡起来,对着他的左脸用力扇了过去,“啪”地一声脆响,使现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孟衍良的头被扇得歪向一边,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若不是右手被抓住,身体早就趴在地上了。壮男愤怒地说:“你们这帮恶少,不但行凶打人,还要调戏民女,天理何在?”孟衍良明白有人发现他们作恶,顿时害怕起来,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你是何人,为何要管本郎君的事啊?”壮男大声地说:“我是这家店铺的主人,听见喊声,出来看见你们几个畜生正在逞凶肆虐,故而上前打抱不平。”尤子晖见势不妙,拔腿就想跑。壮男冷笑着说:“看你往哪儿跑?”周围店铺又出来七、八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从桥上走下来的五人,也都闻声赶来。

赵晓娟扑倒在赵起晟的身上,大声哭喊着:“阿耶,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一个男子同情地说:“小娘子,别伤心,前面第一家就是药肆,我们把你的父亲扶过去,治治伤吧。”赵晓娟点头同意。两个男子扶起赵起晟,赵晓娟跟在后面,一起去了药肆。

孟衍良意识到无法跑掉,彻底蔫了下来,刚才的嚣张气焰已消失地无影无踪,用哀求的语气说:“这位郎君,求求你,放过我吧!”众人齐说:“坚决不能放!一定要将这些恶人送到衙门治罪。”壮男抓住孟衍良的右手,毫不松开,鄙夷地说:“你们把人打伤了,竟还想让我们放了你们,呸——,做梦!我们要让官府好好治你们的罪,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再出来干坏事。”

站在旁边的左俊才忙说:“各位郎君,我一没行凶打人,二没欺负小娘子,什么都没做,不关我的事啊。”嗓音细尖的人和额头有道斜疤的人也故作委屈地说:“是啊,我们只是观看而已,一点都没动手啊。”孟衍良骂道:“你们这些胆小鬼,出了事,都想推个干净。”壮男毫不理会,大声地说:“诸位,我们控制住这些恶人,等那个受伤男子包好伤口后,一起将他们扭送到州府衙门,请长史重重治他们的罪,好不好?”众人齐说:“好!”孟衍良吓得差点瘫在地上。

到了州府衙门,一个男子走上前,猛击登闻鼓。片刻,一个衙役出来,喝道:“何人在此击鼓?”此人将孟衍良和尤子晖行凶打人、调戏民女之事说了一遍,并说受害者为父女二人,也来到了衙门。衙役看了看额头、手腕等处青一块、紫一块的赵起晟和双眼已经哭肿的赵晓娟,点了点头,说:“你们进入大堂吧,我去禀报长史。”

听完衙役禀报,正在内宅书斋欣赏书画的任天一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当听到行凶打人、调戏民女的恶少中有孟衍良时,又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孟衍良之父孟汝慎是河南道曹州刺史。若是因为此事,我严惩了孟衍良,孟汝慎得知后,必将心怀不满。以后在长安相见时,我脸上尴尬是小,万一孟汝慎悄悄在圣人面前进我的谗言,那才是大麻烦呢。对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谨慎处理。”嘴上却说:“孟衍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终于犯事了。你去通知曾和培,本官随后就来。”衙役忙说:“遵命!”

大堂上,十二个皂班衙役手执杖荆,威风凛凛地分立公案两旁。任天一在公案后稳稳坐定,曾和培站在右边,法曹田自雄站在左边,记录堂审的吏员则坐在另一张几案旁。扫视着齐齐跪在公案下面的众人,曾和培感觉尤子晖似曾相识,仔细回想一阵,才明白此人就是自己初来扬州后,首次目睹上任长史亲审的盗取母亲掐丝镶嵌银铃用于博戏的那个不肖之子,心里说着:“对这些游手好闲、唯所欲为的惯犯,但愿任使君能够重重惩罚。”

任天一威严地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事?”由于赵起晟浑身伤痕累累,赵晓娟便上前自报家门,将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听完,任天一冷冷地盯着孟衍良,说:“孟衍良,受害者、目击者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孟衍良吓得不停颤抖,结结巴巴地说:“在下、在下受人蛊惑,稀里糊涂做了、做了一些不当之事,已有悔恨念头,还、还望任使君开恩啊!”随后,连连磕头。任天一知道孟衍良想推卸责任,便顺水推舟地喝道:“你受何人蛊惑?快说!”

孟衍良本是随口辩解,未料发现长史信以为真,眼珠迅速一转,心想:“真正动手的只有我和尤子晖,无法赖上别人。尤子晖的母亲于去年死了,尤子晖孤身一人,就算得罪了,对我也无坏处。”用手指着尤子晖,说:“就是、就是这个尤子晖,蛊惑我们跟踪那对父女走过那座小桥,然后就开始动手了。”

尤子晖万万没想到,孟衍良竟会当众出卖自己,一时急得高声说:“任使君,这不关在下的事,是孟衍良本人……”任天一喝道:“住口!尤子晖,胆敢咆哮大堂,你可知罪?”尤子晖声音立即软了下来,说:“是,是,在下知罪。”少顷,又忙说:“不是在下蛊惑孟衍良,是孟衍良本人想调戏那个小娘子的。”

任天一严厉地说:“尤子晖,本官姑且饶你咆哮大堂之罪。至于你究竟蛊惑与否,本官自会辨明。”抬手指着额头有道斜疤的人,说:“你说,尤子晖可否蛊惑孟衍良调戏那个小娘子?”额头有道斜疤的人见任天一此番举动,明白可能会将尤子晖当作替罪羊,便不断地点头,说:“对,对,我们几人在一起,全都亲眼所见,确实是尤子晖再三蛊惑孟衍良调戏那个小娘子的。”任天一又问嗓音细尖的人。嗓音细尖的人清楚得罪了孟衍良,自己绝无好下场,忙说:“就是,就是,尤子晖外号‘游子混’,整日蛊惑我们去干坏事。”任天一又问左俊才。左俊才心想:“此事跟我无关,必须摆脱干系。”便说:“任使君,在下可以作证,他们句句属实。”

问完三人,任天一拿起惊堂木,一拍公案,厉声喝道:“尤子晖,四人都说是你蛊惑;看你还敢如何抵赖?来人,将尤子晖杖二十。”尤子晖吓得又高声叫道:“任使君,他们几人陷害在下,在下冤枉啊!”

两边各过来两个衙役,其中一个狠狠地打了尤子晖两记响亮耳光。尤子晖被打得浑身战栗,再也不敢出声了。接着,两个衙役将尤子晖强行按倒在地,剥下裤子,露出臀部,另外两个衙役手执杖荆,分别走到两边。任天一喝道:“打!”两个衙役挥动杖荆,打得尤子晖鬼哭狼嚎。孟衍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着:“怎么办啊?我先动手打人,后又出手调戏,等会儿肯定会轮到我挨打了。”因此,尤子晖每叫一声,孟衍良就会吓得全身禁不住抽搐一下,还剩五、六下时,情急之余,干脆手捂腹部,“哎呦、哎呦”地装起病来。等打完尤子晖时,孟衍良呻吟地更厉害了。

任天一厉声地说:“孟衍良,虽然尤子晖蛊惑了你,但此事却是你首先挑起,本官……”孟衍良连磕几个头,说:“任使君,在下知罪,在下知罪,只是……;哎呦,疼死在下了!”曾和培一眼看出,孟衍良故意龇牙咧嘴,只是企图躲避杖刑罢了,心想:“这个孟衍良真够狡猾,使出这个小阴谋,不知任使君能否戳穿。”任天一正愁不知如何能放过孟衍良,见他这样,知道有意为之,便说:“孟衍良,你何处疼痛,如实说来,否则杖荆无情,几十下打在身上,只怕不死也会半残。”

孟衍良发觉方法奏效,忙说:“在下并非害怕挨打,只是一直都有腹痛的痼疾,所以还请任使君暂且开恩,容等在下腹痛稍有缓和,再行惩罚也不迟。”任天一嘲讽地说:“方才你行凶打人时,为何不见腹痛?此刻跪在大堂受审,居然突发腹痛,谁能相信啊?”孟衍良说:“是真的,在下只要紧张起来,就会突发腹痛,还请任使君体谅。”任天一喝道:“孟衍良,就算你真是突发腹痛,也只能躲过一时,难以躲过一世。不过,本官向来对百姓以教化为主,惩罚为次。你突发腹痛,本官心生怜悯,将杖刑权且记上,等你腹痛缓和,再予施行。”孟衍良磕头如捣蒜,激动地说:“多谢任使君开恩!多谢任使君开恩!”

任天一又喝道,说:“孟衍良,你罔顾国法,行凶作恶,将人打伤,罪不容赦,本官作为扬州长史,岂能姑息养奸、漠然置之?必将按律行事,予以严惩。现在,本官先罚你拿出三贯铜钱来,赔给受害者,不可拖延。”孟衍良忙从身上掏出一张面额三贯的柜坊凭贴,递给赵起晟。赵起晟犹豫着,没有伸手去接。赵晓娟说:“阿耶,任使君为我们做主,你就拿着吧。”赵起晟这才伸手接过柜坊凭贴,对任天一说:“任使君秉公执法,在下感激不尽。”连磕几个头。其余几人议论纷纷,对任天一赞赏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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