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有赚钱的路子,杨观立马回了头,一拍胸脯说道:“范伯,只要有银子赚,我胆子大得自个都怕,您说,您尽管说。”
“这个……”
见范公还有些犹豫,杨观笑的满脸真情实意,上前扶住他,道:“要真赚着银子了,侄儿,绝忘不了您的好。”
“你有这心就行。”范公拍了拍杨观手背,皱眉说道:“你要胆大,事就好办,只是这路子有些偏门。”
“偏门?范伯,总不会要我杀人放火吧。”杨观脸色难看起来。
“不会,不会,我堂堂一方土地,如何会教人行恶。”范公慌忙摆手,咳嗽两声,“永宁村,刘员外,你知道吧。”
“知道啊。”杨观点了点头,隆兴有数的大财主,怎能不知。
“两个月前,刘员外前后花了三千两,纳了探春苑花魁胡小玉为妾,惹得原配刘李氏心中愤恨,处处刁难胡小玉,那胡小玉性子也烈,一时想不开,便投了井。”
“闹鬼了?”杨观扶着范公坐下,自个蹲在一旁。
“不是,是闹妖怪了,祸害了有个把月。”范公貌似十分钟意杨观的态度,亲热地拍了拍他肩膀。
“妖怪?”杨观一愣,玉隆宫可就在隆兴,妖怪这玩意,在隆兴只听过没见过。
范公点了点头,道:“嗯,一条竹叶青,这蛇妖当年过童子劫时,在胡小玉手里捡得一命,如今,恩没得报,那就只能报仇咯,原本这事也常有,闹得凶了,我只要往上一报,城隍爷自会派兵捉拿,不过这蛇妖是玉隆宫掌教真人座下弟子,老早就打过招呼了,说是下山来渡劫化形的,左右也没出人命,那谁还管。”
“玉隆宫啊,呸!牛鼻子老道!不要爷爷,爷爷还看不上你们呢。”这仙家门派连畜生都收,却不要自家,岂不是说自己连畜生都不如,一念至此,杨观心中顿觉窝火,有些不耐地打断道,“范伯,您直说,我做什么才赚得着银子。”
“别急,别急,听我说来。”范公一捋胡须,伸手要去拿酒壶,杨观手快,先一步拿起给范公斟满酒杯。范公笑着端起酒杯,一‘闻’而尽,继续说道:“宅子有蛇妖闹腾,挨不过,刘员外便举家搬城里去了,如今正招人除妖。”范公饮罢,放下酒杯,伸出一掌在杨观面前晃了晃,“出到五十两了。”
杨观殷勤地往杯中续上酒,问道:“那,您是要我……?”
范公呵呵一笑,回道:“明日午时,你扮作道士模样,拿一碗在憩桥巷刘府门口等着就行,到时自会有人来寻你,带你去刘家老宅,那蛇妖劫难也就这两三日了,你在宅子里待上三日,等它渡完劫自会离去,到时你便说是你驱走的,回来领赏就是。”
杨观听了心中一喜,暗想:“这倒是个方法,若真能得了这五十两,哪还用得着背井离乡,那蛇妖既然是玉隆宫高徒,想来也是个走正道的,无需太过担心,不过……”
寻思片刻,杨观看着范公醉醺醺的模样,心下有了主意。
“范伯,您要我与那蛇妖待上三日?”杨观故作惊讶地大喊一声,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几步,拉着范公衣袖,哭道,“伯父,我的亲伯父,你可不能害我!杨家就我一根独苗,我没了,我家就绝后了!我娘该怎么活啊!以后谁来孝敬您啊!我还想着以后发达了给您翻新翻新住处呢!”
“不会的,不会的。”范公弯腰去扶杨观,安慰道:“起来,贤侄,你先起来,玉隆宫那是正经修道大派,能入得门墙的绝非凡种,不吃人。”
“我常听话本里说,这妖物不修成人身便不脱畜类,时不时口一滑便是一条人命。”这一会儿的工夫,杨观眼泪已哭了出来,“这蛇妖下山就是来化形的,可不就是不脱畜类嘛!”
“那……那你若是不愿,此事便作罢。”范公满脸无奈。
“别啊,伯父。”杨观止了哭声,抬头说道:“我的意思是,您传我两手法术,最好还能借我几件宝物,侄儿也好防个身。”
“……”
范公无奈地看向杨观,过了半晌这才说道:“这些正经修道的精怪,修行比之常人更为不易,先要修得人身,还得识人间七情六欲,最重因果,有一报就须还一报,轻易不敢坏了自家根基,绝不会吃人的。”
杨观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万一它看侄儿香嫩,没忍住呢?”
“嗯……精怪渡劫,神鬼难测,只怕到时会波及于你,罢了,若没你父那篇祭文,我也坐不稳这土地神位,关照于你也实属应该。”寻思半晌,范公拿杨观实在没了办法,长叹口气,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递给杨观道:“这玉牌你拿着,我再传你一套‘安土地神咒’,到时若遇危险,只要手握玉牌念动咒语,即可招我前往,老夫自会带你脱离险境。”
言罢,一点杨观眉心,这一套神咒就如野草一般在杨观脑中长出。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杨观仔仔细细默念了几遍神咒,确保自己已将其印在脑中,这才一抹鼻涕眼泪,站起身笑道:“多谢范伯,那我明日便依言而行,赚得银钱再来孝敬您。”
“滑头。”见他两行狗尿如此收放自如,范公摇了摇头,举起拐杖,作势要打。
杨观缩着脖子假意躲闪,拱手讨饶道:“谢您爱护晚辈。”
“快走,快走。”范公点点头,笑着抬手赶人。
杨观却依旧不走,眼睛在桌上来回扫视,随后指着桌上一盘未动过的肘子,嬉笑着说道,“我看您也不喜肉食,要不侄儿代劳了吧。”
“拿走,快滚!”
……
回程路上,杨观兴奋非常,心中不断默念“安土地神咒”,脚程便慢了许多,到家时天已擦黑,刚要喊门,正好赶上林家慧兰妹子出来。
“四哥,你回来啦。”慧兰招呼道。
杨观挠头笑着回道:“嗯,刚到,我娘她……”
“哦,婶子今天胃口不错,晚上喝了两碗稀粥,刚给她喂了药,洗了脚,已经睡下了。”林家妹子笑靥如花,正值二八年华,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青春气息,光看着,就让杨观有些沉醉其中,以至于忘了说话。
“那……四哥,我先回去了。”林妹子被杨观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两颊飞红,逃也似的往家走去。
杨观望着林家妹子小巧的背影,忽然想起老在茶摊说书的郭先生常说的一句词:“这姑娘长的真是又勾勾又丢丢!”
此刻想来,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说好看的女子善勾人魂魄,看久了,人的魂就丢了。
杨观呆乎乎地看人快走到家门口了,这才想起明后几日还得劳烦她照看老娘,赶忙追了上去,喊道:“慧兰妹子,你等等!”
听见杨观呼喊,慧兰转过身来,慌张的说道:“你小点声!”
杨观憨笑两声敷衍过去,道:“慧兰妹子,毅哥这些天,接着个随船的活,去了袁州,我吧,明后几日,夜间也得给人看宅子,得要你受累,晚间也帮着照看我娘。”
慧兰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见她答应,杨观搓了搓手,咧嘴笑道:“四哥这回可是要翻身了,你且等着,到时四哥给你备份大大的谢礼。”
慧兰抬头看向杨观,见他说的兴奋,不觉也笑了出来,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一阵开门声打断,回头一看,小声喊了句:“娘。”
林母出得门来,也不理会慧兰,见面便对杨观喊道:“干嘛呢,干嘛呢,喊什么喊啊,天黑啦!你不要脸,我家还要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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