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一朝觉醒

《假少爷一朝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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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期末考试的当天。

詹鱼踩着闲散的脚步走进第一考场,进教室的时候,他还打了个哈欠。

他以前都是在最后一个考场,大家根本不担心考几分,考试前一分钟都还有人在嘻嘻哈哈地聊天,猴子似的到处乱窜,你追我打。

所以在看到第一考场的情景时,他真的有被震撼到,这就是学霸的专场吗?

只见所有人都在低头刷题,看书,没有人窜座聊天,没人说话,即便是有人进教室,也很少有人抬头观察。

安静地像是走进了一座坟场。

“好学生,你们都已经是学霸了,还要临时抱佛脚啊?”詹鱼用手肘拐了拐身边的人,很小声地问道。

他和傅云青是一起来的学校,傅云青如今的身份,在一些富二代有意的宣传下,在这个学校也算是人尽皆知。

听说傅云青和詹鱼是兄弟,着实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看到他们走在一起,都会引起小范围的讨论。

也有人眼红嫉妒的,私下里说傅云青会就此堕落在金钱窝里,等着看这次期末考学神陨落的好戏。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没敢当面说,毕竟有詹鱼这么一尊煞神在他旁边,谁敢惹。

对于这些传言,傅云青一如既往地无视,倒是学生会里的人听到了会反驳几句。

傅云青瞥了眼桌上的习题册:“他们做的题和考试无关。”

能考进第一考场的人,都在冲刺班辅导,教育内容都是超前的,虽然才高二,但都已经进入到刷高考复习的阶段。

这些人的平均分,会和三十一名以后的学生拉开很明显的差距。

詹鱼哦了一声,环视一圈考场。

他俩是考场最后进来的人,除了最后一排座位,也就只有靠窗第一排还空着。

“好学生,你是坐那里吗?”詹鱼对着第一排的座位努努嘴。

“嗯。”

詹鱼赞叹道:“风景真不错啊!”

那个位置,通风极好,看着就很适合睡觉。

“你要喜欢给你坐。”傅云青淡淡开口。

他和詹鱼的成绩,对调座位,老师也不会提出异议,顶多就是看到第一排有人睡觉,会觉得有点不适应。

“算了,老师的目光过于灼热。”詹鱼摆摆手,去找自己的座位。

傅云青看着他往后走。

直到最后一排靠后门的座位才停下,那里和他的位置形成对角,是考场里最远的距离。

他无声地地蹙了下眉。

刚一坐下,坐在前面的人就回过头来和詹鱼打招呼:“詹同学。”

詹鱼看着男生有些陌生的脸,愣了愣,好半天才想起来:“啊,三十名!”

这可不就是他当初去冲刺班找傅云青那会儿,遇上的人嘛,名字他是记不住了,倒是对他们的考试排名记忆深刻。

“真是巧啊,”詹鱼感叹地说,“所以你前面坐的是二十九?”

“是啊,”那男生挠挠头,哈哈笑了两声,“真没想到还有跟你前后桌的机会。”

意外认识校霸就算了,竟然还能一个考场前后桌,这种事放以前,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前面的二十九名闻声回头,笑着和詹鱼挥挥手。

“还以为詹同学不记得我们了呢。”

詹鱼笑起来:“怎么可能,印象老深刻了。”

能让他连吃两次鳖的事情可不多见。

三个人随便聊了几句,詹鱼就结束了聊天,不打扰对方刷题。

詹鱼心想,这个内卷到死的第一考场,保不准多聊这几分钟,分数就得掉好几分。

他可不想背上个耽误好学生的罪名。

八点考试准时开始。

第一考场很安静,试卷发下来,没有人交头接耳,连传递试卷发出的声音都很小。

拿到试卷,所有人动作非常一致,埋头开始做题。

考试对詹鱼来说是最轻松的,试卷发下来,写上名字,然后睡觉等交卷。

只不过詹鱼没想到的是,第一场考试就遇到了问题。

他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桌子被人敲了两下。

詹鱼撩起眼皮,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

监考老师站在他面前,皱着眉:“你好歹意思意思做几个题,第一考场都不能感染到你吗?”

第一考场的监考老师都被提醒过,关于最后一名被安排进这个考场的事情。

詹鱼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老师,我要是做题了,你们不会担心吗?”

监考老师一愣:“担心什么?”

詹鱼抬头看着他:“我要是做错了,那做不做都一样,何必浪费笔墨,我要是做对了,那岂不是有作弊的嫌疑?”

作为一个从来不做试卷的选手,突然开始做题了,哪怕只是做对了一个题,都会让人产生怀疑吧。

“我辛苦维持学渣的人设,还不是为了让老师你们放心。”

詹鱼说得苦口婆心,一副我都是为了你们好,怎么还不领情的模样。

监考老师:……竟该死的无法反驳。

考场其他同学听到动静,虽然没回头,但也没忍住笑出声。

察觉老师看过来,连忙很快又收敛心神,继续做题。

监考老师瞪着一脸无辜的詹鱼,半晌没说出话来。

最后一甩手气哄哄地走了。

詹鱼偏头,正好和傅云青的视线对上,他看了看其他考生,都在认真做题,只有傅云青一个人回头。

对方就这么看着他,眉眼沉静,隐隐带着一点笑意。

詹鱼微微挑眉,勾着嘴角对着他露出个痞里痞气的笑。

男生微怔,视线落在他的唇上,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红着耳根转开了视线。

詹鱼撑着下巴,心道,这人不会还在生气吧,虽然还是有问必答,但总觉得态度有些古怪。

考试结束,这老师就把事情给其他老师说了。

明明是一群能言善道的老师,愣是没人能想到反驳的话。

于是,考试三天,詹鱼就这么睡了三天,再也没有人打扰他睡觉。

考试开考一个半小时可以提前交卷,傅云青每一场考试都是踩线交卷,老师习以为常。

詹鱼见他提前交卷,也跟着交卷,两个人一起回家。

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扬城附中开始放暑假。

只不过因为百年校庆,学校里还逗留着很多学生,都是参加演出的,学生会的人基本上天天待在学校。

除了这些学生,其他班级的游园活动统一是校庆前一个星期验收,给学生老师留足了准备时间。

高二三班最后的游园活动最后竟然真的定了吹乒乓球。

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詹鱼是真的惊讶。

他没想到,和同班同学如此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果然,吹乒乓球是一个很好的游戏,大家都这么爱玩。

“到底是什么人在选吹乒乓球这种傻逼游戏!”陈博洋苦大仇深地说。

“是射枪不好玩吗?是攀岩不够刺激吗?是美食摊位不好吃吗?到底是什么人选的吹乒乓球!!”

“就是!”兆曲也是一脸纳闷,“这游戏也太简单了,怎么想的,开个电影院也好啊。”

游园会除了挑战性活动,还能出纯娱乐和餐饮类型的活动。

扬城附中六个年级,加起来有几十个班,为了丰富校庆日的趣味性,校方采取了多种组合方式。

詹鱼咳了两声,像是随口一说:“吹乒乓球还行吧,多简单的游戏啊,白拿一张通关券。”

“好什么啊!我们又不是什么冲关狂人,”陈博洋拿起手机,非常不爽地递到詹鱼面前,“我们都怀疑是陈老板搞独I裁,你看,我们的群里。”

手机上是个微I信I群的聊天界面,都是平时班上玩在一起的,七八个人在里面。

此时,群消息刷得飞起,都在讨论游园会活动的事情。

詹鱼往后退了点,才看清上面的内容——

[我靠,陈老板搞假民主啊]

[不一定,也许是那群书呆子抱团投票,那些家伙就会读书,肯定就想选个简单的]

[真服了,这么多游戏,选个这么弱智的!关键是陈老板竟然通过了,通过了??]

………

………

詹鱼:“………”

原来和他心有灵犀的竟然是那群好学生吗?詹鱼有点受宠若惊了。

第一次和学霸群体脑电波同步。

[不是,我问了小眼镜,他说他们群里也在讨论,说他们投的是电影院]

詹鱼瞥了眼旁边咬牙切齿,跟发电报一样,打字飞快的陈博洋,没忍住,又咳了两声。

小眼镜,可不就是陈博洋那个新同桌,也是第一考场的好学生。

他在的群,应该是班上好学生建的群吧?

竟然两边都不是吗?

詹鱼也有点纳闷了,所以到底是谁在和他报团取暖啊……

一定是看现在反对声这么大,所以他的同盟们才不敢站出来承认。

詹鱼这么一想,觉得很有道理,看他自己,不也没敢说什么嘛!

陈老板无视遍地哀嚎,直接把活动敲定下来,通知说校庆活动开始的前三天去布置活动场地。

这么简单的活动,布置起来根本不需要花什么心思。

眼看回天无力,兆曲也不想挣扎了,把手机一丢,问对面的詹鱼:

“鱼哥,一会儿去吃什么?”

暑假的第一天,他们不想待在家里,就约着出来打球。

打累了,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奶茶店歇着,刚好就聊到了游园会的事情。

“你们吃吧,”詹鱼摆摆手,“我一会儿去看望我师兄,在他家吃。”

兆曲愣了愣,反应过来:“就是你之前提的那个伤了腿的?”

“对,”詹鱼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得走了。”

兆曲哦了一声,陈博洋闻言抬头:“哥一路走好,下辈子有缘咱们再续火锅店。”

詹鱼笑骂了一句:“滚蛋。”

临走前,詹鱼又点了一杯奶茶带走。

辛师兄家就在扬城,只不过位置很偏,在老城区,詹鱼不是第一次去,但每次都要在巷子里绕很久。

等到了地方,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小区是二十年前修建的公寓房,已经有些年头了,从小区门口到单元楼,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陈旧。

楼道里终年散发着一股金属生锈的味道,还有垃圾的腐败气息。

詹鱼跺跺脚,楼道的声控灯亮起,惨白的灯光,层高很矮,阴暗又潮湿,看着就很是压抑。

一层楼有三十多户,詹着门牌号一个一个找过去。

看着这里的环境,詹鱼就想到第一次去傅云青家,也是唯一一次。

比起这里,傅云青家也不遑多让,都是破破烂烂的模样。

这里的物业但凡有点门路,估计能接到不少惊悚片剧组的场地邀约。

许是房子通风不好的缘故,时不时有几户人家会把门敞着。

走廊里的声音很嘈杂,炒菜的,看电视的,聊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味道也很复杂难言。

詹鱼走到尽头,按了几下门铃,等了会,门被人推开。

开门的人是个二十多岁,容貌俊秀的年轻男人,一只脚打着石膏,裹着厚重的纱布,虚虚的落在地面上。

他用手撑着门,看到詹鱼顿时乐了。

“师兄,”詹鱼叫了声,举起手上的奶茶,“我来探病的。”

“哟,您可真是客气,来就来了,怎么还带奶茶,”辛澄笑着招招手,“帮我把门捎上。”

詹鱼一笑,跟着进门。

大概都是老房子的缘故,这房子的格局和傅云青家的差不多。

只不过区别是,辛澄的房子里有很多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合照,有演出的,也有和家人的。

沙发上堆着很多娃娃布偶,看上去很温馨,窗前还挂着几件刚刚洗了的衣服,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嫂子没在啊?”詹鱼上前扶了把辛澄,撑着他,让他坐到沙发上。

“她带着岚岚出去买菜,还没回来,”辛澄笑眯眯地戳开奶茶吸了一口,感觉到口腔里的温度,有些嫌弃,“怎么不冰了?”

詹鱼瞥他一眼:“瘸了腿还想喝冰的?”

辛澄撇撇嘴,不乐意道:“你嫂子成天管着我,怎么你也掺和上了。”

詹鱼伸手:“不喝还我。”

“想得美,”辛澄把奶茶往怀里一揣,“难喝我也认了,这些天真是嘴里淡出鸟来。”

把单人沙发上的布偶和作业本丢到双人沙发上,詹鱼这才得以坐下。

“演出这么多年了,还能受伤,”詹鱼抬了抬下巴,“伤的严重吗?”

辛澄哈哈一笑,拍了拍缠着纱布的腿:“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不算严重,骨裂,做了手术估计得养上一段时间。”

詹鱼皱眉:“这没少花钱吧?”

辛师兄的老婆是幼教,工资不高,女儿上幼儿园,做手术的费用对他们家来说,想必是挺重的负担。

“班主给报销了挺多,”辛澄笑着叹了口气,“班主也是倒霉,这一场本来就不赚钱,我这一摔,还倒贴几千。”

“那你……”詹鱼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这得休息多久?”

辛澄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半年起步吧。”

他有老婆孩子要养,上面还有老人,做了这么多年昆曲演员,却也没什么存款。

先前收益不高,但还能勉强撑着家用,现下将养在家,别看他对谁都笑呵呵的,心里着急上火着呢。

“要不我这边给你周转一下?”

詹鱼想了想,虽然詹启梁和孙雨绵没说开他的身份,但詹鱼也不可能再肆无忌惮地花詹家的钱。

不过上次从刘老七那里拿过来的四十万他还没用过,这笔钱应个急还是可以的。

辛澄苦笑了下:“别了吧,借钱过日子算怎么一回事。”

“我又不催你还。”

“你的好意,师兄心领了,”辛澄抹了把脸,“我知道你家有钱,但你能帮我一回,能帮我一辈子吗?”

詹鱼一愣。

“我知道你就是觉得咱们关系好,但感情这东西真不是这么拿来用的。”

男人尚且年轻,却已经隐约有了白发,眉心中间刻着淡淡的愁。

沉默片刻,詹鱼问:“那你这半年怎么打算?”

辛澄没说话,手在脸上用力地搓了搓:“估计会找个工作先做着吧。”

他是个武生,上台演出跑动,打斗,跳跃都不会少,这下伤了脚,想回到舞台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了。

“你……”詹鱼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打断。

辛澄笑着摆摆手:“没什么,也挺好的,当昆曲演员不挣几个钱,眼瞅着岚岚也要上小学了,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挺好的,真挺好的……”他脸上带着笑,一连说了三次挺好。

詹鱼低着头,盯着地板上的纹路没说话。

他知道辛澄是真的喜欢昆曲,或者说着迷,他的天赋在一众师兄弟中算不上好,为了追赶大家的进度,经常没日没夜地练。

詹鱼还记得,有一年冬天,他迷迷糊糊起夜遇到辛澄。

看到小便池里一池子的酱红,登时把詹鱼给吓清醒了,追问下才知道辛澄这是尿血了,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

他不知道,对于这样的人来说,离开舞台意味着什么。

“算了,别说我了,”辛澄抹了把脸,主动转开话题,“你嫂子估计快回来了,她说给你做香酥排骨吃。”

詹鱼笑着配合他:“嫂子记性真好,还记得我爱吃这个呢。”

没多久,人果然就回来了。

詹鱼跟着他们吃了晚饭,就说要走。

考虑到这一片小酒吧,棋牌室多,晚上的治安不太好,辛澄也没留他,本来想送到小区门口,被詹鱼给拦住了。

“你可别折腾了,我又不是不认识门在哪儿。”

辛澄哈哈笑了两声,用力地拍拍他的肩:“那成,不送了,下次再来。”

“嗯,走了。”

走出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沉,巷子里的路灯亮起,因着年久失修,时不时闪烁几下,蚊虫围着光源嗡嗡地飞。

詹鱼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

这个时间是饭点,大多数人都在家吃饭,狭窄的巷子很安静,几只流浪猫围着垃圾桶在翻找食物,塑料袋哗啦哗啦地响。

詹鱼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在那个梦里,他也有三只猫咪,他还记得名字,叫大黄,小黄和咪咪。

正想得入神,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靠近。

詹鱼下意识回头。

借着路灯,身后那人的容貌无处遁形,女人身形消瘦,穿着灰扑扑的外套,头发有些凌乱。

许是没料想到他会突然转过来,女人顿时僵在原地,显露出几分惊惶。

詹鱼缓缓蹙起眉头,说出对方的名字:“陈峡。”

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后的人正是失踪了半个月的陈峡,傅云青的养母,他的……亲生母亲。

作者有话说:

突发奇想一个脑洞,题材跨越还挺大,嘿嘿,喜欢的宝宝可以去专栏下一本点关注《请这位同学科学修仙》,求收藏~

文案:

杜青鹿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正感叹大家事业有成,他就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修仙世界.

修仙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宗门——“黄冈一宗”。

宗门古怪,宗主还是个出了名的废灵根,根本没有修为.

杜青鹿就是那个废灵根,中学是体育委员,擅长武术,气功,格斗术,柔术,散打,跆拳道……

但不会修仙.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发现,穿到修仙界的不止他一个。

似乎……他们整个班都穿过来了.

众人皆是嘲笑,但很快,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闻名天下的“物理仙师”一夜叛出师门,成为黄冈一宗的山长。

这位乃是修仙界第一大能,法号古怪,道法清奇且刁钻,仙阵奇巧无人可破.

紧接着。

素有医术天下第一的仙师带领一众弟子投诚。

云城“巧手裁缝”连夜收拾行李,拜入山门。

建筑圣手更是不收分文,为其修建修仙界第一座通天塔,只求这破落宗门的长老一席。

……

……

随着一个接一个大佬的加入,破烂小宗派就此崛起,从此闻名修仙界。

但奇怪的是,该宗招人条件极其苛刻,毫无逻辑。

也许是天下之大师,也会是街头乞丐.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更让人无法理解的口号:科学修仙,知识改变命运!

古有儒学,法学,道学入道者,但科学是什么学?.

很多年后的修仙大会上,有人问起黄冈一宗的宗主,是如何吸纳到这么多大佬的?

杜青鹿高深莫测地一笑:这可是一起奋斗过高考的情谊。

众人齐齐懵逼:高考又是什么考?.

宗门壮大的同时,杜青鹿也有了新的烦恼。

宗门第一打手“物理仙师”,这位穿越前拿了诺奖的物理狂人,也是他曾经的同桌,最近画风逐渐走歪.

一开始,只是为了研究他那废了的灵根,后来,大佬就热衷上了双修。

杜青鹿:不是,双修可以重铸灵根,这根本不科学啊喂!!.

【物理攻击第一,徒手摘星的宗主脑子一根筋直男受 Vs 科学修仙,法攻第一的狡猾明骚狐狸攻】

第32章

詹鱼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

在此以前,他委托刘老七帮忙找人,但半个月过去毫无音讯,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在跟踪我?”詹鱼皱起眉。

这是老城区,以这个巷子偏僻的程度,他很难相信这只是一次偶然的遇见。

“不,不是,”陈峡惶惶然地站直身体,手在衣摆上来回搓着,“我没有跟踪你,我就是想见见你。”

詹鱼抿着唇,揣在衣服口袋里的手微微攥紧。

见他不说话,陈峡也不敢说话,两个人面对面对峙在狭窄的巷子里。

半晌,詹鱼对着巷子口偏了偏头:“走吧,出去说。”

巷子里狭窄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食物腐败的味道,并不是什么适合聊天的地方。

但陈峡却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不,不行,”她瞪着眼睛,眸中闪过几分惊恐,“不能出去,我不能出去。”

詹鱼看着她,眉心慢慢皱起。

回头看了眼巷子口,那里什么都没有,只偶尔有几个路人经过。

女人脸色发白,只不过月余的时间,较之上次见面,明显瘦了很多,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我们就在这里说好不好,”陈峡近乎哀求地说,“我真的不能出去。”

詹鱼沉默了下,说:“你找我干嘛?”

见他没有执着出去,女人立刻松了口气。

她揪着衣服,有些急切地问:“云青在詹家还好吗?”

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很小,说得又急又快,眼睛时不时地往巷子口看。

詹鱼抿着唇:“挺好的。”

陈峡闻言露出个十分欣慰的笑:“那太好了,云青这么乖,成绩又好,我就知道詹家人肯定会很喜欢他。”

詹鱼看着她,神色平静地说:“看来你很爱他啊。”

陈峡愣了下,连忙摆手,像是在澄清什么一般,非常着急地否认:“不不,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只爱我的儿子。”

她说话颠三倒四,让人摸不着头脑,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就没有其他的事情想跟我说吗?”詹鱼问。

陈峡抬起头,视线愣愣地落在他身上,男生身形清瘦,却并不显得单薄,反而透出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蓬勃。

这一点和云青不像,她想,云青沉稳得不像是同龄人,也不爱笑。

“其实,可能我说了你不相信,但其实我是你……”陈峡迟疑了下,又看了眼巷子口,片刻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其实我是你妈妈。”

詹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你是想诈骗我的钱吗?”

看出少年的不信任,陈峡有些着急,声音不自觉提高:

“真的,小鱼,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是你妈妈,你小腹的左下角,接近大腿根的位置,有一颗红色的痣,特别明显。”

这样隐蔽的位置,哪怕是穿着泳裤也不会露出来,她相信这一点足以让这个少年动摇,并且相信自己。

“当初我把你和云青抱错,回家后我发现了,我就一直在找你。”

女人说得眼眶发红,几乎是声泪俱下:“妈妈一直在找你,找了十七年!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如果不是詹鱼已经在刘老七那里得知部分真相,也许他就真的相信了。

詹鱼后退一步,神色惶然,显出几分不确定:“不可能,我爸妈说,我和傅云青明明就是亲兄弟,你在骗我。”

“你和你爸爸长得特别像,我可以给你看照片,看了你会相信我的。”

陈峡着急地举起手机,她的手抖得厉害,点错了好几次,才成功找出相册。詹鱼看了眼,手机似乎是摔过,屏幕碎成了蛛网。

大概是拍照时间比较久远,屏幕上男人的脸有些模糊,脸上布着皱纹,显得有些苍老。

但看得出来,两个人在长相上有很多共同点。

“你的话根本经不起推敲,”衣兜里的手微微攥紧,像是固执地不肯相信般,詹鱼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要你真是我妈,那傅云青被詹家找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且不说傅云青一直生活在他身边这件事,哪怕只是接回傅云青,她没来找他,也足够让人感到奇怪了。

詹家对外宣称詹鱼和傅云青是双胞胎兄弟,陈峡不可能不知道这是谎言,但她没有揭穿。

陈峡神色苦涩难言,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她哽咽地说:

“妈妈不敢,妈妈太懦弱的,不敢和詹家起冲突,即便是这样,他们都还不放过我,逼着让我离开扬城。”

詹鱼深吸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红,梗着脖子道:“我不信,爸爸妈妈对我很好。”

“你不知道,詹家才不是舍不得你,他们只是为了让你继承祖业。”

她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詹启梁只是把你当做傀儡,让你背负他的人生,他自己赚大钱,过好日子,把公司留给亲生儿子,让你去当个唱戏的戏子!”

“他们根本不在意你,他们在意的是詹云岩手里的人脉,只要你继续唱戏,他们就能心安理得的继续用詹云岩的人脉,赚更多的钱。”

女人的声音尖利刺耳,情绪几乎崩溃。

詹鱼后退了两步,避开她试图拉他手的动作。

“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才是最爱你的,妈妈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每一天都在期待着你的出生。”

她喃喃自语地说:“妈妈才是最爱你的,他们都是坏人,詹云岩,詹启梁,孙雨绵,他们都把你当做小丑,明知道你的身份,他们都是在利用你。”

“你说什么?”詹鱼愣住,“你说,爷爷知道我不是詹家人?”

陈峡红着眼眶,着急地走近两步:

“詹云岩当然知道,他根本不配做你爷爷,他一心只想利用你,让你把那个破落行当继承下去,他们根本不在意你,不把你当人看。”

“你怎么知道的?”詹鱼反手抓住她的手臂,眉心紧紧皱起。

“哐当--”

巷子口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像是有人踢开了拦路的铁皮垃圾桶。

詹鱼回头去看,就看到四五个男人走近巷子,领头的男人身型彪悍,看上去很不好惹。

猩红的火星子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其中一个人丢掉手里抽完的烟,骂骂咧咧地说了句:“那个疯女人跑哪里去了!”

离得有些距离,詹鱼只勉强能听清对方的话。

突然,手掌下的手臂猛地一挣,詹鱼怕伤到对方,下意识松开了手。

路灯下,陈峡的脸白如金纸,不等詹鱼询问,她掉头就跑。

詹鱼追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响起纷杂错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叫嚷——

“我操,前面那个女的,你给我停下来!”

“前面那个是不是那个疯女人?”

“肯定是她,找了她这么久,操,老子不会认错……”

陈峡似乎对这边还有些熟悉,钻进旁边的巷子里,一眨眼就跑没了影。

詹鱼停下脚步,路灯将岔路口的地面照成惨白一片,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有人从身边跑过去,嘴里骂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

一个,两个,三个……

五个人相继追着钻进了巷子,他们没有停留,就像是没有看到还有詹鱼这个大活人一样,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眼神凶狠,脚步笃定,仿佛坚信自己一定能抓到对方。

眼看人走远,詹鱼沉默着想:这群人……跑错巷子了。

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嚷声一点点走远,最后巷子又恢复了宁静。

詹鱼微微偏头,刚刚正在翻垃圾桶的小猫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哪波人的出现,影响了它们就餐的欲I望。

沿着墙壁,詹鱼在巷子里绕了几圈,却没再见到陈峡,倒是遇到两次那几个小混混。

对方显然是没有找到陈峡,骂人的话语越来越难听。

詹鱼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放弃了寻找陈峡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来,这些人不出意外应该确实是在找陈峡。

有这些人在附近徘徊,即便陈峡看到他也不会再选择露面。

事情怎么感觉越来越复杂了……

詹鱼站在烧烤摊面前,借着摊位的灯光来了张自拍。

镜头中,那几个混混骂骂咧咧地走远,詹鱼脸上佯装的笑容一点点收敛。

“帅哥,你的烤肉好了。”

“谢谢。”詹鱼接过,扯着唇,对着老板又笑了下。

回家的路上,詹鱼又联系了刘老七,让他帮自己查一下陈峡的过往,以及詹云岩。

刘老七依旧是好奇心很重,追问詹鱼为什么要查詹老爷子。

据他所知,詹鱼在詹家关系最亲近,就是这位抚养他长大的老爷子。

詹鱼没回答他,用手机银行转了十万块过去。

[别废话,尽快]

刘老七二话不说,收了钱啥也不再问。

拿钱堵嘴,这是他最爱的桥段。

回到詹家老宅,詹鱼还在思考陈峡说的那些话。

通过这次交流,他清楚地明白,这个人的话能相信的大概只有20%,也许更低。

不过至少詹启梁和孙雨绵的心思,她说的是真话,至于詹云岩……

詹鱼兀自想着事情,没注意到楼梯口有人站在那里。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一头撞进了对方的怀里。

“不好意思,我……”詹鱼嘴里说着抬起头,正好和男生沉静无波的眼对上。

“哟,好学生!”詹鱼几乎是一瞬间,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表情,学这么多年戏曲,表情管理可是他的强项。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傅云青站在更高一级的台阶,他本来个子就高,现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人,莫名显露出一种陌生的压迫感。

詹鱼挑起眉梢:“弟弟你这是在担心哥哥吗?”

男生的眸中飞快闪过一抹情绪,不等詹鱼细品,就已经消失不见。

“嗯,”傅云青看着他,“很担心你。”

詹鱼一愣,长这么大,很少有人说担心他,这么直白反倒叫他生出了些不好意思来。

“那个……”詹鱼挪开视线,“我就是在外面吃了顿烧烤而已。”

傅云青微微蹙起眉,詹鱼被他看着,越发地不自在,绞尽脑汁想找个话题来打破这种局面。

这个高度,詹鱼的脸正对着对方的胸口,他抬起头,突然露出个不正经地笑容:“弟弟你知道什么叫最萌身高差吗?”

詹鱼也不管他接不接话,自顾自继续说:“最萌身高差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我到你胸口的位置,你知道最萌身高差的萌点是什么吗?”

傅云青眉心一跳,出声打断他的话:“没事就行,我去睡觉了。”

男生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转进了卧室,根本不给詹鱼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詹鱼啧了声,聊个天而已,怎么跟逃荒似的。

他晃晃悠悠地往自己房间走,经过傅云青房门的时候,脚步一停,伸手敲了敲门。

“好学生,我突然想起来,忘记跟你说个重要的事情。”

“嗯?”房门打开,傅云青站在门口。

詹鱼语速飞快地说道:“萌点就是个子高的把个子矮的抱起来亲,一点都不违和!”

傅云青:“………”

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果然,他就不该相信这人会有什么正经的事情。

詹鱼笑眯眯地倚着门框:“你说我家小胖妞现在会不会跟我就是最萌身高差,她胖一点也没问题,反正我力气大,抱起来……”

“我关门了。”傅云青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不等詹鱼再说话,“哐当”门再次关上。

“弟弟你都不听一下哥哥对未来的美好畅想吗?”詹鱼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书呆子一个,随便几句,就面红耳赤的,这要是以后找了对象,还不得羞死。

作者有话说:

关了门都拦不住你这张作死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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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按照往年的惯例,寒暑假詹鱼都会到老爷子那边去过。

今年也不例外。

一大早,任管家和佣人就已经帮詹鱼收拾好了东西。

经常在那边生活,所以需要带的东西不多,也就一个行李箱。

每次去詹老爷子那边,詹鱼都会走得很早,赶在詹苏生起床以前离开,不然小家伙又得吵闹着要跟着去。

不过今年还是有些不同,傅云青会一起过去。

按照孙雨绵的意思,是希望傅云青和老爷子也能亲近起来,毕竟是血脉至亲。

“云青,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不过考虑到快考试了就耽搁下来了。”

孙雨绵整理着刚刚从花园送过来的花束,詹鱼和傅云青坐在沙发上,等待司机把车开到门口。

傅云青放下手里的书本,抬头询问:“什么?”

“你回詹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和你爸爸商量着给你把名字改一下。”

既然回到了詹家,名字可以不用换,但姓氏肯定是要换的。

傅云青沉默片刻,说:“我还需要一些适应詹家的时间。”

他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

詹鱼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拒绝。

不过他没参与这个话题,默默又低头拿着手机继续打游戏。

孙雨绵闻言眉头蹙起,看到男生那没什么情绪的脸,心里有瞬间的不舒服。

从回家到现在,这孩子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亲近的姿态。

明明自己是和他血缘上最亲近的人,但两个人说的话,还没有他和詹鱼说的多。

好几次,她都看到傅云青和詹鱼站在房间门口说话。

虽然看着不算亲近,但至少比她这个亲生母亲好很多。

这个孩子对她似乎只有对长辈应有的敬意,甚至这种敬意和血缘没有关系,只是礼貌使然。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确实非常优秀,即便没有接受过精英教育,但比起这个圈子里的同龄人丝毫不差。

想到这,她没忍住瞪了眼旁边玩游戏的詹鱼:

“小鱼,你能不能学学云青,哪怕是放假了云青也在看书,你成天就会玩游戏。”

詹鱼:“………”

什么叫人在沙发坐,祸从天上来。

“你这次期末考肯定又是零分吧。”孙雨绵说着说着就动了气。

詹鱼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差,刚上小学的时候,还会学习一下,但也说不上好,后面干脆就不学也不考试了。

每次都是拿着空白一片的试卷回家。

詹鱼抬起头,无辜地眨眨眼:“不是您说的,只要我快乐长大就好了嘛。”

只有在戏曲上取得成绩,才能受到爸爸妈妈和爷爷的称赞,所以尚且年幼的詹鱼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昆曲上,学习成绩自然是一落千丈。

“哦,您还说,咱们家有的是钱,不需要我那么努力,坚持自己的爱好就好了。”

这爱好自然就是詹家需要传承下去的昆曲。

孙雨绵被他的话气得一噎,半晌没找到反驳的话。

这话确实是她说的,根本没给今天的她留下反驳的余地。

“少爷们,车到了。”任管家适时打断两人的对话。

“哦,走吧。”詹鱼收起手机站起身,偏头对沙发另一边的人说道。

傅云青合上书,起身跟着詹鱼往外走。

经过孙雨绵的时候,他略带歉意地鞠了个躬:

“很抱歉辜负了詹夫人的期待,我正在看的书是一本科幻小说,对学习并没有什么助益。”

孙雨绵:“………”

走在前面的詹鱼没说话,却哧地笑出声。

显然是听到了傅云青的话。

看着两个人并肩离开,孙雨绵心里的不悦又增加了几分。

都怪那个疯女人,不然她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和她这么疏远,回家这么久都还在叫什么詹夫人。

还有詹鱼……这两个罪魁祸首!

走出孙雨绵的视野,詹鱼伸手拐了下傅云青:“好学生,你是在帮我出气吗?”

傅云青淡淡瞥他一眼:“你想多了。”

“啊呀呀,”詹鱼双手抱胸,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笑道:“我们弟弟对哥哥真好啊!”

傅云青没说话,偏头避开他的视线,只有耳尖窜上一抹很淡的红。

司机把两人送到詹家班老宅院,又帮着两人把行李送进去,这才离开。

看着这熟悉的,生活了许多年的四合院,詹鱼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刘老七目前给出的资料基本上都是詹鱼知道的事情,说其他的还需要时间。

虽然詹鱼也没抱多大希望,但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至于陈峡,这个人再一次消失在人前,就像是水滴进了池塘,了然无痕。

不过詹鱼给刘老七提供了那几个混混的照片,成功查到了混混的资料,想来顺着这条线可以查到一些事情。

“走,带你去见见老爷子,”詹鱼意味深长地说:“你应该还没见过老爷子吧。”

傅云青脚步几不可见地顿了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詹鱼摸摸下巴,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老爷子看到傅云青会不会认出来。

毕竟他以前带小胖妞回来过,虽然次数不多。

走进院子,詹鱼首先看到的就是师弟师妹们正在扎马步。

也不知道这是扎了多久,一群小孩儿累得脸颊泛红,汗水把衣襟都打湿了,抬起的手颤得厉害。

抬手看了眼腕表,詹鱼啧了声:“你们这是犯什么错了?”

现在已经是九点半,按理来说,早课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才是。

离得最近的小师弟皱着脸,一脸苦涩:“还不是周忙那家伙,不知道抽什么疯了,大清早的顶撞师傅。”

詹家班一直是连坐制,一人犯错,所有人一起挨罚。

“周忙?”詹鱼有些诧异。

这家伙对老爷子几乎是言听计从,哪怕老爷子说让他去跳崖,估计这傻小子都会去。

这样的人竟然会有跟老爷子抬杠的一天!

小师弟偷偷回头看了眼里屋,确定那门是关着的这才小声道:“对啊,他把师傅气着了。”

“师兄,腿快断了,”小师妹惨兮兮地叫着詹鱼,“你去帮我们说几句好话吧!”

詹鱼十分同情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虽然很同情,但好自为之。”

众所周知,詹云岩的脾气,一旦上来了轻易是劝不动的。

师弟师妹们一听没戏,顿时垮了脸,气氛空前悲壮。

“周忙呢?”詹鱼问。

小师弟皱了皱脸:“在后院,他比较惨,提着桶呢。”

詹鱼咂咂嘴,感叹道:“爷爷这气得不轻啊!”

说罢,他看向身边的男生:“你是跟着我去后院,还是先去里屋?”

“一起吧。”傅云青看了眼院子里的小孩儿,粗粗一看,得有十几个。

詹鱼点点头,带着他绕路去后院。

“你以前也是这么训练的吗?”傅云青突然出声。

“对啊,詹家班的孩子都这么练,”詹鱼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要吗?牛奶味的。”

傅云青顿了下,伸手接住:“谢谢。”

“看着人还挺多的。”

詹鱼回头看了眼,耸耸肩:“上次我过来的时候,是十九个,现在只剩下十四个了。”

距离他上次过来,也不过几天时间。

脑海中突然窜过詹云岩的那句话--

“这其中,能坚持下来的能有五分之一吗?”

詹鱼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詹家班老宅院的后院比前院还要大,后院布置了戏台,还放了几把椅子。

这里是徒弟们练习的地方,也是考试的地方,每个徒弟在出师前都会在这里演上一场。

两人走到后院,就看到周忙在大树下扎着马步,手臂上还挂着两桶水。

比起前院的师弟师妹,他的状态看上去明显差了很多,脸色寡白,面前的地面上撒了很多水,想来是水桶里晃出来的。

“你被这么罚过?”傅云青问。

詹鱼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很有些得意:“很少,我比较聪明。”

詹云岩对詹鱼的要求比起其他徒弟更严格。

但就像是别人对他的评价一样,詹鱼打小就滑手,错是没少犯,但认错速度贼快,姿态十分诚恳。

很多时候,詹云岩才听到消息,还没来得及生气,他已经很主动地自罚上了。

傅云青垂眼看着他:“你被罚的最狠的一次是因为什么?”

詹鱼想了想:“二考那天,我没来参加,就是小学毕业的时候,那天也是我二考的日子。”

詹家班是七年学习制度,这也是这个行业的标准,在学习期间,詹家班会有三次大考,两年一次,检验徒弟学习得如何。

傅云青一怔。

小学毕业那天吗……

“喂,小胖妞,毕业了以后你还会找我玩吗?”

男孩坐在乒乓球桌上,晃着腿问面前的胖女孩。

胖女孩偏开头,有些不自在地说:“我会的,你也要经常找我,可别忘了我。”

那天,他们在学校的运动馆里写对方的同学录,还一起吃了烧烤,临别前交换同学录,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你为什么没参加?”傅云青微微偏头,看着树荫下几近脱力的男孩。

“因为那天我告别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傅云青倏地回头,神色有些怔忡:“很重要的朋友吗?”

詹鱼笑着点点头:

“对啊,我一直跟着爷爷学戏曲,没有读过幼儿园,身边认识的都是比我大的师兄师姐,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垂在身侧的手指曲起,傅云青唇角下压,抿成了一条直线。

詹鱼双手抱胸,感叹道:“第一个朋友啊,也难怪我会暗恋她,我心爱的小胖妞。”

傅云青:“………”

詹鱼眼尖的看到,男生面上没什么波澜,但耳根红得像是染了胭脂。

两个人的眼睛对上,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转开了视线。

詹鱼暗笑,还想调戏两句,却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

“小鱼。”

詹鱼应声回头,看到詹云岩背着手走过来,他顿了下,低声叫了句“爷爷”。

詹云岩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抬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他平静地问道:“这是云青吧?”

“是的,”傅云青一顿,“爷爷好。”

詹云岩在他的面上细细打量了一番,扯出个笑容:

“我听詹启梁说过你,宴会那天我受邀参加一个颁奖,所以没能去成。”

停顿片刻,他十分欣慰地说:“回来了就好,都是一家人,自在点好。”

傅云青微微抿唇,轻声说:“好的,今后多多指教。”

“爷爷,周忙这小子干什么了你这么罚他?”詹鱼出声询问。

看那家伙的状态,估计最多再撑半小时。

听到他的话,詹云岩神色有些复杂,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没想罚他。”

詹鱼一愣:“那他为什么……”

詹云岩沉默了下说:“我只是跟他说,他不适合这行,他就犟上了。”

说着他长叹一口气:“你应该明白,这个行业没有天赋意味着什么,他学习成绩很好,可以在另一条路上走得更远更好。”

詹鱼站在他旁边,抬眼看向远处的男孩,明明已经摇摇晃晃了,但他依旧坚持着不肯倒下。

就像是一棵正在长大的小树,咬着牙地想要在满是岩石的土壤里扎根。

“爷爷,”詹鱼垂下眼,视线在老人花白的头发上一略而过,“如果我没有天赋,你还会坚持让我学昆曲吗?”

假如他和周忙一样,爷爷会是同样的选择吗?

詹云岩背着手,神色平静地看向他:“你知道詹启梁为什么和我关系这么差吗?”

詹鱼面露困惑:“难道不是因为他不肯做传承人吗?”

他知道的原因就是这个,就连外界的传言也是如此。

詹云岩笑了下:“我从来没想过让他做传承人,他和周忙一样,没有半点天赋,说实话,我还没听过谁唱得比他还难听的。”

詹鱼:“………”

也不知道詹启梁听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你为什么和他……”

詹云岩出声打断了他的提问:“我和他是在十年前断绝的父子关系。”

十年前……

詹鱼几乎是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个时间,又是十年吗?

“嗯,詹家班班主的身份并不是每一任都是詹家人,有时候也会在徒弟中挑选,让对方改姓为詹,”

詹云岩淡淡地看着远方,“告诉你这些,只是想你明白,我不会逼你继承这个位置,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詹鱼有些愣神,须臾,他抿着唇,低声问道:“我可以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詹云岩神色复杂地看向他:“不可以。”

詹鱼:“……您可真直接啊。”

詹云岩哈哈笑了两声,背着手,转身离开:“我老了,能留给你的只有这唱了一辈子的功夫。”

詹鱼看着他渐渐走远,即便是勤于锻炼,老人的背还是显出些许岣嵝的老态,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已然花白。

这个背影,他已经注视了十几年,未来会更久。

“把那个傻小子扛回去休息,死了我可不负责。”走得远了,老人最后一句话,几乎要消散在风里。

詹鱼撇撇嘴:“……可真会使唤人。”

说着,他偏头拐了下旁边的人:“喂,好学生,把那小子扛走。”

傅云青垂眸,面无表情地说:“爷爷似乎叫的是你。”

“你听到他指名道姓了?”詹鱼眨眨眼睛,一脸天真地问:“你听到他叫詹鱼了吗?”

傅云青:“………”

“快去快去,”詹鱼伸手去推他,“你们压轴节目还想不想搞了?”

傅云青被他推得往前走了两步,闻言脚步一顿:“你准备出节目?”

临近午间,阳光逐渐变得热烈,穿过错杂的枝叶,像是连成线的雨,又像白天出现的星星,在地上撒下斑驳的碎光。

詹鱼用手遮在眉梢,挡住照进眼睛的光,扬唇露出个不怎么正经的笑容:

“这么出风头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詹同学。”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答应出节目后,詹鱼也开始忙了起来。

《昭君出塞》这个剧目他以前演过,台词都还记得,但他还需要熟悉舞台,这出戏也不是独角戏,需要和其他的演员配合。

学习戏曲的人本就不多,扬城附中更是只有詹鱼一个,所以他只能从詹家班借些人手过去。

在找老爷子借人的时候。

“你做好决定了?”詹云岩问他。

“没有,我还是不清楚我到底喜不喜欢,但是看到他们这么努力,那我也再努力一次。”

詹鱼想了想,说:“这次演出不能决定我的未来,它只是我人生中第二十一次公开演出,仅此而已。”

他们指的是邱师兄,是周忙,是詹云岩,也是在这个行业里流汗流泪的人。

不去思考未来如何,只看当下,詹鱼想,他总会明白,热爱是什么。

这个让詹云岩热爱了一辈子,让邱师兄红了眼眶,让周忙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的东西。

这条他已经走了十四年的路,既然迷了路,不妨继续往下走,总有找到出口,拨云见日的一天。

詹云岩只是笑着说了句好,眼中有着淡淡的欣慰。

这个被他带着,一路走得跌跌撞撞的孩子,这一刻就像是无声沉寂许久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向上是稚嫩的绿芽,向下是扎根土壤。

詹家班过来的人里,不仅仅是演员,剧组人员也都过来了,化妆师和演员们确定妆容,剧务和舞美设计舞台和灯光。

詹鱼领着人去学校的时候,着实把门卫室的保安吓了一跳。

带头的他当然认识,学校里出了门的刺头,两人没少打交道。

这么个小霸王领着二三十号人杀到学校门口,这能不叫人心慌吗?

“詹鱼,你这是干什么?”保安大叔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被挡在门口的这群人。

倒是都眉清目秀的,但这并不能减少他内心的紧张。

“我是过来学校排节目的,”詹鱼撑着保安亭的矮窗,乐呵呵地说:“这些是我的师兄师姐,赵哥给开个门呗。”

“你有学生会的通行证吗?”保安大叔往后退了一步,态度非常谨慎,“现在进学校是要通行证的,不然不能进。”

临近百年校庆,很多班级都已经在准备游园会的场景,演出需要的道具也基本上到位,放置在学校里。

为了避免意外,扬城附中的安保比之平时还要严密,半点马虎不得。

詹鱼啧了声:“主席大人可没跟我说这个啊。”

这几天忙的不止是他,傅云青也几乎是见不到人影,学生会需要统筹幕后所有工作。

在校庆前,所有节目都要经过三次彩排,审核工作也是学生会辅助各位老师进行,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即便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詹鱼也是好几天没见到傅云青了。

“没有通行证我不能放你们进去。”保安大叔尽职尽责地说。

“等着。”詹鱼拿出手机,准备给傅云青打电话,却发现--

他竟然没有存过傅云青的手机号!

詹鱼仔细回想了下,他和傅云青还真是没有交换过号码,就连微信好友都没加过。

“好冷漠一男的,”詹鱼感叹道:“竟然都不跟自己哥哥打电话,白宠他了。”

没办法,他只能给班主任陈老板打电话。

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被对方接起。

陈潇一看到这个号码就有些头疼:“这都暑假了我们詹同学还给我打电话,不会又给我惹事了吧!”

詹鱼咂咂嘴,很不满意地说:“陈老板看你这话说的,多生分啊,就不能是我十分想念你,所以特意问候吗?”

陈潇嗤笑了声,根本不信这家伙能有这心思:“别贫了,直接说找我干嘛吧。”

说着话,她已经站起身开始找衣服,准备出门给这祖宗解决事情了,也不知道这次是在哪个派出所。

“陈老板,你把傅云青的手机号码给我个呗。”詹鱼乐呵呵地说。

陈潇有些惊讶:“你和傅云青竟然没有联系方式?”

这俩不是亲兄弟吗?

詹鱼咂咂嘴,感觉自己得到了认同:“果然这件事是个人都觉得离谱吧,傅云青这家伙是真的很过分啊。”

陈潇无语:“你怎么不加他呢。”

“我忘了啊,我记性又不好,”詹鱼理直气壮地说:“他作为年级第一,怎么会忘记这种事,他肯定就是故意的。”

陈潇决定放弃这个话题,直接切入主题:“……所以你找他干嘛?”

“我想进学校,进不去啊。”

“你进学校干嘛?”陈潇狐疑地问。

詹鱼眨眨眼:“我说我去努力学习,你信吗?”

陈潇:“………”信你个鬼。

校庆的节目是每个班都能报名,但能不能选上,这是由老师和学生会共同决定,高二三班本来是报了个大合唱,但被刷下来了。

因为音乐特长班也报的是大合唱,比起水平参差不齐的普通学生,决策者自然是会倾向于专业出身的特长班。

昆曲这个节目作为压轴这件事,学校目前是保密状态,准备在活动宣传期间再作为噱头发布出去。

所以除了学生会管理层和负责活动策划的老师,学校领导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包括班主任陈潇。

“你不会做什么坏事吧?”陈潇对这个学生充满了不信任。

詹鱼啧了声:“陈老板,我能对傅云青做什么坏事啊,对他图谋不轨吗?作为教育工作者,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陈潇:“………我没有说傅云青。”

詹鱼哦了一声:“比起对傅云青做坏事,我对学校就更没兴趣了。”

陈潇:“………”

最后,她还是把傅云青的联系方式给了詹鱼,挂电话前,特意叮嘱了一句,让他安分一点,不要惹事。

拿到号码,詹鱼直接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接起,男生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语气沉稳:“詹鱼。”

詹鱼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都不知道这家伙的联系方式,没理由对方知道他的。

“班级花名册上写着有。”

詹鱼眨眨眼,饶有兴味地问:“所以你就偷偷存了我的号码?”

“因为我要填节目申报表,”傅云青语调不变,“需要节目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申报表啊,那你怎么不让我写。”

电话那头的傅云青沉默了下,委婉地说:“你的字……太丑了。”

詹鱼:“………怎么还拉踩上了。”

见两个人东拉西扯地聊个没完,站在旁边的师姐不耐烦了,一把抢了詹鱼的手机:

“学生会主席吗?我们现在要进学校排节目,没有通行证进不去,等半小时了,麻烦你处理一下,谢谢。”

说完,她把手机塞回詹鱼的手里:“你继续聊。”

詹鱼:“……你把我要聊的都说完了。”

傅云青的效率很高,电话刚一挂断,门卫大叔就接到了通知,给他们放行。

詹鱼领着一众人往学校的艺术楼走。

艺术楼有一个很大的礼堂,设备齐全,几乎所有的活动都是在那里举办。

还没到门口,詹鱼远远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傅云青站在檐下,身边跟着秘书长,还有两个他不认识的人,看着像是老师,几人低头交谈着什么。

注意到他们的靠近,傅云青抬手,旁边的秘书长停下汇报。

“各位与眼放就是参加《昭君出塞》的演员吧?”那两个老师介绍道:

“我们是校庆的活动策划,听说各位今天过来试演,就想来看看,不会影响各位吧?”

“不会的,老师您客气了。”先前抢詹鱼手机的师姐笑着回道:“这是第一次试演,对场地也不熟悉,有什么问题还要劳烦二位帮忙协调。”

在这一群人中,这位古师姐是辈分最大的,她不参加这次演出,只是作为演出指导。

詹家班最是讲究礼仪规矩,这种场合自然是大师姐出面。

两位老师对视一眼,连连笑着说好。

看到活动负责人名字的时候,说实话,他俩都是头皮一紧。

詹鱼对他们没什么印象,但他们对这个小霸王可就是记忆尤深了,在来以前,都在担心会不会搞砸。

没想到对接的竟然是个看上去就很温柔,知性的成年女性。

真是太好了!

两拨人前后进了大礼堂。

其他活动还在排练阶段,目前的安排中,只有开幕式第一个节目团舞和压轴的节目昆曲,需要用到礼堂。

学生会特意把两个节目使用的时间错开,现下偌大的礼堂里空无一人,灯光大亮,安静中显得纷杂的脚步声尤为清晰。

“哇哦,这个舞台不错啊!”古师姐吹了声响哨。

两位老师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位刚刚是在吹口哨吗?

这个……和温柔知性好像有点差距来着………

扬城附中作为创办百年,依旧屹立不倒的私立学校,无论是底蕴还是经济实力都相当不俗。

这个礼堂和大剧院的设计差不多,分为上下两层,容纳几千人绰绰有余。

舞台场地很大,厚重的红色幕布高高地悬挂在半空,为了这次校庆,还临时在舞台两侧加设的字幕板。

“早就听说扬城附中财大气粗,”后面的师兄感叹道:“这礼堂比起国家剧院也丝毫不差啊。”

“是啊是啊,和它一比,我们学校像是个领低保的破落户。”

“我上次在这种舞台演出,那还是在首都大剧院。”

一群人交头接耳地感叹。

两位老师闻言都与有荣焉,很是骄傲,不过听到这群人在首都大剧院演出过,也着实让他们有些惊讶。

他们倒是知道詹鱼是拿过奖的,虽然头疼交流问题,但对这位的水平是不担心的,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詹鱼带来的人竟然也这么有实力。

想也知道,要在首都大剧院演出可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带你们去后台看看,”一位老师出声说道:“缺什么你们就说,我们会竭力配合。”

“好的,”古师姐点点头,“麻烦老师们了。”

“哪里的话,各位愿意出演校庆节目,是我校的荣幸。”

一群人又跟着看了后台,比起舞台,这里的规模也不遑多让,化妆间,道具间一应具有。

“演出的道具我们都有,”古师姐非常满意,“只不过我们的道具很多,人也多,可能需要一个比较大的化妆间。”

“那是肯定的。”

詹鱼走在傅云青旁边,大礼堂他年年都来,早就没什么新鲜感了。

“喂,好学生,要不要?”

傅云青闻声偏头,看到递到面前的棒棒糖,他顿了下说:“你很喜欢牛奶味吗?”

每次给他的棒棒糖都是牛奶味,自己也吃的这个味道。

“对啊,牛奶味的好吃。”詹鱼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傅云青垂眸看着他:“不用,你吃吧,吃多了身上会有一股奶味。”

詹鱼一挑眉:“牛奶味怎么了,你不喜欢牛奶味?”

傅云青喉头滚了滚,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说:“你身上有就够了。”

詹鱼琢磨了下他的话,狐疑地抬起眼:“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没有。”傅云青没有一点停顿地回答。

他越是否认,詹鱼越是觉得不对劲:“真男人喜欢牛奶味的棒棒糖怎么了,你是不是在搞歧视?”

“没有。”

“肯定有,”詹鱼不乐意了,“你要是没有歧视,那你把这根棒棒糖吃了。”

“你别想太多。”傅云青加快了脚步。

“你吃着棒棒糖,闻着牛奶味再说话,”詹鱼追着他的脚步,“不然你就是在敷衍我!”

詹家班的人跟着两位老师往前参观,秘书长负责从旁记录。

傅云青被詹鱼拦住,两个人就这么掉了队,人群的声音在一点点远去。

“喏,”詹鱼举着手里还没拆开的棒棒糖,“吃下去向我证明你的真诚!”

傅云青看着他,半晌,伸手接过棒棒糖,在詹鱼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拆开糖纸。

“你说,牛奶味好闻吗?”詹鱼用舌顶了顶腮帮,眼神危险地问。

但凡这个人有一句台词不对,今天就很难全须全尾地从这个大礼堂走出去,他用詹同学的信誉起誓。

傅云青垂眸,视线落在奶白色的棒棒糖上,轻抿着唇线。

“你说啊,你是不是心虚——”詹鱼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面前的男生突然弯下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近到呼吸可闻,詹鱼甚至能看到对方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

傅云青眼睫低垂,在他的唇上很轻地嗅了下,压着声音说:“好闻。”

温热的吐息喷在脸颊上,轻轻撩过绒毛,带起勾缠的酥麻感。

詹鱼一愣,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直起身子,往前走了。

他后知后觉地想,对方这是在反调戏他吗?

詹鱼用手对着有些发热的脸扇风,心想,呵呵,这家伙对他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这种把戏对他可没用,他才不恐同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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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场地问题确定下来后,彩排的工作也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

比起其他节目需要反复练习和磨合,常年合作的詹家班就要好上很多。

他们只需要适应场地,协调老师和学生会布置场景,以及处理一些细微的人员调动。

七月底,开始第一次彩排。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所有节目都会进行三轮彩排,直到确定不会出现差错,然后等待百年校庆拉开帷幕。

“哇,小鱼,你们学校的校庆看上去很热闹啊!”

古师姐坐在詹鱼旁边,舞台上是学生组合的乐队,吉他手轻轻拨动琴弦,主唱低声吟唱。

这是节目表上第三十个节目了。

但这才刚刚过半,距离压轴节目还很远。

詹鱼打了个哈欠,双手抱胸道:“校庆对外开放的,你们要是感兴趣也可以来参加。”

彩排是开幕式和闭幕式的节目一起进行。

对所有节目的熟悉,这是为了方便临时调度,如果某一个节目掉链子了,其他节目随时有可能临时上场做补救。

这次百年校庆,无论校外还是校内,都非常重视。

听说今天第一次彩排,还有媒体联系学校想要入校采访的,不过被学生会以节目内容保密为由拦在了外面。

“真没想到你们学校历史这么悠久了啊,”师兄感叹出声,“我母校现在才十三年,按照年龄来看,我们二中得叫附中一声祖奶奶。”

古师姐看向他:“为什么不是祖爷爷?”

师兄一愣。

詹鱼沉吟了下,说:“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叫母校,不叫父校?”

“为什么都叫母校?”

师兄一个问题就把大家问住了。

“所以我们一群学渣,为什么要在这里聊这些?”詹鱼很无语。

古师姐呵呵冷笑:“学渣的只是你们,我可是以文科状元的成绩考进戏剧学院的。”

学渣们:“………”总有人格格不入。

“啊——”

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前面惊呼四起,顿时把詹家班一群人的注意力拉回了舞台。

“怎么了这是?”古师姐站起身。

詹鱼眯了眯眼,他的视力很好,即便离得远也能很清楚地看到台上的情况。

“好像是有人摔了,”詹鱼皱起眉,“这个节目不是文艺部的舞台剧吗?”

得益于陈博洋闹着要去偷看,詹鱼对文艺部的节目还挺熟悉,他没记错的话,傅云青是在这个剧里担任王子的角色吧。

“我上去看看,你们别乱跑。”古师姐长腿一迈,直接从椅子的缝隙跨下去。

“我也去。”詹鱼撑着椅背,手臂用力一撑,身体高高跃起,没什么难度就跳到下一层阶梯。

詹鱼一边往下走,一边看着舞台那边的情况。

上面的人围成一圈,他只看到有个穿校服的男生倒下,很快那人就被人群遮住,什么都看不到了。

詹鱼暗自琢磨,应该不会是好学生那个书呆子吧。

好歹也天天跟着自己晨练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弱鸡才是……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加快的速度。

仗着根本不走寻常路,詹鱼和古师姐几乎是赶在人群以前,一前一后到了舞台。

“喂,同学,这什么情况啊?”古师姐拉住一个经过的女同学询问。

女同学仓促回头,语气很急的说:“背景板倒了一块,砸到人了。”

詹鱼一愣:“砸到谁了?”

女同学摇摇头,不确定地说:“‘砸到了好几个,好像还挺严重的,我听到有人说流血了。”

“我要去叫医务室的老师。”女同学迅速看了眼台上。

“噢噢,好的,不好意思耽误你了。”古师姐连忙松开手。

女同学没有多说什么,着急地跑了。

“我们上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古师姐一回头,发现刚刚还在她身边的詹鱼不见了。

古师姐:?

“麻烦让一让。”詹鱼拨开人群,强行挤到前排。

被围在中间的是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正如那位女同学所说,现场的情况并不乐观。

背景板本身具有一定的重量,倒下来的时候,台上正演到公主和国王王后,大臣们庆祝生日的一幕。

背景板倒下的地方刚好正对着公主和王后,出演国王和侍卫的男生伸手去挡,但背景板太沉了,加上惯性,根本就拦不住。

男生因为在范围外,受伤不算严重,两个女生比较惨,其中有个躲闪不及,被砸到了额头,划出了挺长的一道口子。

好在都只是皮肉伤。

至于另一个受伤的人……

“好学生!”詹鱼瞳孔骤缩,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你没事吧?”

傅云青正被几个人围着,闻声抬头微怔:“你怎么上来了?”

“你怎么伤的?”詹鱼单膝跪在他面前,皱着眉,抓起他的手。

只见男生的手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显出里面的嫩肉,还扎了一些木刺,大概是背景板边缘没有打磨光滑的残留。

鲜血汩汩地往外冒,只不过这么一会儿已经染红了他的袖口。

“主席站在背景板旁边,背景板倒下来的时候,他伸手扶了一把,就成这样了。”

秘书长哪里见过这么多血,顿时眼眶都红了。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吓懵了,只有傅云青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一下,做了缓冲。

不然只怕背景板下的几个同学伤势会更严重。

“别傻站着,”詹鱼抬头,冷静地指挥旁边不知所措的几个同学,“二号化妆间里有紧急医药箱,就在化妆台上,快去拿过来。”

二号化妆间正是分配给詹家班的化妆间,他们平时上台演出,难免有个磕磕碰碰,所以紧急医药箱是必备品。

“好好,我这就去。”秘书长匆忙站起身,起得太急差点没站稳,詹鱼抬起手臂扶了她一把,语速快而沉着:“小心一点,别着急,这点血还死不了。”

明明平日里是个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男生,此时却显现出出人意料的镇定和临危不乱,眼神坚定,没有丝毫慌乱。

大概是被男生身上的冷静感染,秘书长深吸一口气,颤抖个不停的手总算是平稳了些许:“抱歉。”

说罢,她丢掉手里的节目表,往台下跑。

“小鱼,什么情况,需要帮忙吗?”古师姐也总算是挤了进来。

詹鱼对着旁边偏头示意:“师姐你去看下那边的几个同学,他们也受了伤,我让人去拿医药箱了。”

“好,”古师姐点点头,“有事你叫我。”

她掉头,走进另一堆人群。

“有干净的毛巾吗?”詹鱼问周围的人。

“我这有。”一个同学举起手,手里捏着一块雪白的毛巾,“我带来擦汗的,还没有用过。”

“好,谢谢。”

詹鱼头也不抬地接过毛巾,用力地按在还在大量出血的手上,单手拆下傅云青的领带,三两下把毛巾固定住。

他拆的动作过于粗鲁,傅云青只能抬起头配合他。

鲜血很快在毛巾上浸出斑斑点点的红,但总算是没有刚刚那样吓人了。

毫不怀疑,那出血量,但凡不做点什么,都能把血流干。

做完这些詹鱼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湿了一片,阵阵发凉。

他看向受了伤的傅云青,忍了又忍:“傻逼,这么大一块板子你也敢拦,这手不想要了是吧?”

傅云青无奈地一笑:“情势所迫。”

“亏你还笑得出来!”詹鱼气得想骂人,“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爱笑。”

就会冷着脸看人,没个好脸色的。

傅云青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男生嘴上骂骂咧咧,看着凶的要命,但其实手上的动作很轻,就像是怕捏疼了他一样。

伤口几乎贯穿了整个手掌,鲜血沿着纹路向下流淌,很快就把詹鱼的手也染成了红色。

“我错了,”傅云青低声道,顿了下,又说:“对不起。”

詹鱼冷着脸骂道:“道歉有个屁用,能不能多动动脑子!你是单细胞生物吗?”

“你跟我道歉干嘛,这是我的手是吗?”

“是我的手。”傅云青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像是在安抚炸了毛的小狮子。

詹鱼越骂越来劲,傅云青就任由他骂,旁边的几个同学看得一愣一愣地,忍不住面面相觑。

现在这是啥情况,他们到底是该帮自家主席说话,还是保持沉默啊?

“医药箱来了!”秘书长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让一让,快让一让。”

人群立刻分开,给秘书长让出一条路来。

在秘书长后面还跟着两个男生,怀里抱着去道具间找过来的干净毛巾,矿泉水。

“是这个吗?”秘书长一路跑着回来的,气喘吁吁地把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

“对,”詹鱼低头打开医药箱,迅速从里面拿出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对她说:“把医药箱送到那边去,我师姐在,她也会急救。”

顿了下,他笑着拍拍秘书长的肩:“你做得很好。”

秘书长愣了下,眼眶倏地涨红,她低下头,迅速拎起医药箱:“我把药箱送过去。”

走出人群,她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天知道,意外发生的时候,她真的怕得要死,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说什么。

“这个人还挺好的嘛。”秘书长小声地说。

至少和她想象中那个不学无术,只会惹是生非的坏学生不太一样。

这边。

詹鱼把东西一一铺开,拆下缠得紧紧的领带,又拿开被染红了大半的毛巾。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压迫止血,傅云青的伤口出血量已经得到控制。

他拿起镊子,看向傅云青:“我拔了啊,有点疼,可别哭鼻子。”

傅云青抬眼,平静地点点头,唇角勾出点笑意:“别怕,我不哭。”

詹鱼轻轻呼出口气,稳住心神,快准狠地把扎进皮肉里的小木刺拔出来,一些很细小的他没动,怕处理得不好造成二次伤害。

傅云青一声不吭,唇抿成一条直线,闭了闭眼,脖颈上青筋鼓起。

处理完木刺,詹鱼丢掉镊子,又找出双氧水,手腕一翻,透明的液I体从双氧水瓶子里流淌出来。

双氧水冲刷过深刻的伤口,鲜红的血液被稀释,冲成了淡红色。

“噗嗤--”细微到几乎叫人忽略的声音响起,伤口上开始冒出白色的泡沫,越来越多。

攥着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下,詹鱼加重力道,紧紧抓着傅云青的手,不让他挪动。

“不是不怕疼?”詹鱼抬眼冷声道。

傅云青沉默片刻,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在他的眼角轻轻滑过。

“我不疼,你别哭。”他的声音很低,只有彼此能听到。

詹鱼愣了下,涨红了脸道:“放屁,又不是我受伤,我哭什么,你是不是眼睛也坏了!”

傅云青收回手,指尖上还有残留的水渍,温热潮湿,叫人徒然心口发烫。

因为詹鱼的急救,另一边有古师姐的帮忙,现场的混乱很快被压了下来。

不多时,医务室的老师也赶了过来,所有受伤的人都被带走,准备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临走前,傅云青把剩下的工作交代给副主席,秘书长则是跟着他一起前往医院。

“主席,这次意外,估计王后和公主都没法出演了。”

秘书长皱起眉:“王后和公主脸上都有些伤,上妆可能会伤口感染,还有您的手……”

王子在抵达沉睡的城堡前,需要途径森林,荒野,手持宝剑征战四方,以展现自己的英雄无畏。

证明自己确实是那个能够吻醒公主的勇士。

为了演出更有质感,他们在道具上都尽可能精致,那把王者之剑很有些分量。

以傅云青现在的伤势,想要在半个月后举起那把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二次伤害。

更何况,这半个月还有无数次练习和彩排。

“我们现在临时征集人选的话不太容易。”秘书长有些迟疑地说。

节目单在放假前敲定下来,现在学校已经放假,想在这个时候临时征集难度很大,而且新人背台词和磨合也需要时间。

一下子主角团全部换人,她很担心这个节目能不能继续演出。

“其实吧……”坐在旁边的男生突然出声。

傅云青和秘书长同时看过去。

詹鱼双手抱胸:“也不用主角团全部换掉。”

秘书长一愣:“可是现在王子,公主,国王,王后都受伤了。”

国王和侍卫还好,主要是手臂擦伤,上台是没问题的,但公主和王后换人是势在必行了。

詹鱼冲着傅云青努努嘴,笑道:“你们可以让他来演公主啊,刚好他的手也伤了,算是本色出演了。”

公主是摸了被诅咒的纺锤,才陷入了沉睡,然后被王子吻醒。

以傅云青万事求稳的性格,不用想,肯定是把整个剧本都背下来了。

公主的台词本来也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沉睡,出演难度不算高。

秘书长愣了愣,心想,这个提议不仅很有道理,而且该死的叫人心动。

但是……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自家主席的脸。

男生刚刚失血过多,本就冷白的皮肤更显苍白,深邃的眉眼不带情绪,更显出几分清冷的气质。

出乎意料地,主席面对这么荒唐的提议,竟然没有冷脸。

难道是因为上次詹同学就说过一次,所以这次显得尤为冷静?

傅云青淡淡地撩起眼皮,看向一脸幸灾乐祸的詹鱼:“你很想看我演公主?”

詹鱼眨眨眼,故作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这话说的,我肯定很想看你演啊!”

沉默片刻,傅云青倏地露出个浅淡的笑:“可以啊。”

稍作停顿,他继续说道:“只要你来演王子,我就演公主。”

詹鱼啊了一声,连连摆手:“这个我演不了。”

秘书长也是一脸惊讶地看向自家主席:“主席,我们这个演出是英文版……”

倒不是歧视什么的,但众所周知,詹同学的学渣属性,这有点太为难人了。

傅云青轻轻勾起唇角:“他初中就演过王子,口语他也没问题,是最合适的人选。”

詹鱼以前跟着詹家班出国巡演,被老爷子狠狠抓过一段时间的口语。

詹启梁还请了外教给他补习,所以哪怕他是一个纯粹的学渣,口语也是拿得出手的。

“我没演过王子。”詹鱼面无表情地说。

“陈博洋说你演过,”傅云青淡声回道:“我初中也是在附中读的,你演的王子很不错。”

少年举手投足间带着豪门世家才能养出来的矜贵,骄傲地仰着下巴,仿佛真的是童话书里走出来的王子。

那一场演出,叫人记忆尤为深刻。

詹鱼:“………”

杀了这个叛徒。

“你不想看我演公主吗?”傅云青循循善诱,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笑,“只有这一次机会。”

詹鱼:“………”

作者有话说:

公主成就达成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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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因为这一起意外事故,彩排被迫中止。

受伤的学生都在医院完成了检查,所有的费用自然是学校报销。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报上工伤。”饰演国王的男生一脸感叹。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乐了,病房里的惨淡顿时烟消云散。

扬城附中的人现在被安排在同一个病房里,为了避免走漏消息,病房是独立的,没有其他病人。

还有一些跟着过来照顾的同学,粗粗一看有十几个人。

“主席,彩排现在已经叫停,还有什么需要我传达的吗?”秘书长压着声音问。

傅云青淡淡抬眼,视线在病房里扫了一圈:“再次确认道具和场地的安全性。”

“好的。”

“联系工厂那边,需要用到大背景的几个节目,背景板的材料全部更换。”

这次演出,为了追求效果,很多背景都是实景搭建,采用的铆接木质材料,本身具有一定的重量,一旦发生意外就会造成伤亡。

不小心拉扯到伤口,傅云青微微拧了下眉:“追查背景板倒塌原因,上报董事会进行追责。”

秘书长记录的手微微一顿:“好的。”

这次意外事故的发生,不管是负责的老师还是学生,都是要出面承担责任的。

其中负责道具和舞台布置的四位老师,想必会受到严惩。

“喂,奶茶到了,接一下。”

熟悉的声音响起,傅云青抬眼,詹鱼走进病房,左右手开工,拎着两大袋奶茶。

站在门口的学生看到是詹鱼,连忙伸手过去接。

“鱼哥,买奶茶这种事情,叫我们去就好。”男生笑嘻嘻地说。

“就是,什么奶茶这么大的面子,还需要我鱼哥亲自去买!”饰演侍卫的男生也跟着掺和。

“滚蛋,”詹鱼笑骂一句,“刚刚我问要不要喝奶茶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个态度!”

病房里立刻热闹起来,嘻嘻哈哈的闹着分奶茶。

“谢谢鱼哥。”

“啊啊,是我最爱的奶茶,鱼哥你是我的神!”

………

………

“没想到他的人缘还挺好的,”秘书长抱着笔记本,看着远处笑成一团的人,“我还以为校霸在学校都拽得没朋友呢。”

傅云青看着被夸得尾巴翘上天的少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嗯,他不一样。”

秘书长闻言看向他,看到他眼中流露的浅淡笑意时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主席似乎对詹同学印象不错?”

她还以为像主席这样的情况,对突然多出来的家人会不太容易接受,就算不排斥,应该也是冷淡疏离的态度。

更何况,詹同学还是学校里出了门的小霸王,和主席两个极端的存在。

不远处的人群里,买来的奶茶已经瓜分得差不多,学生三三两两地扎堆坐一块。

除了傅云青这边,所有的病床上挤了三四个人,愣是把伤员都挤得只能缩着腿坐。

索性也没人受到什么重伤,伤员浑不在意,詹鱼被围在中间,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傅云青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

“喂,好学生!”詹鱼背着手,走到傅云青的病床前。

“听说你丢了奶茶,请问你丢的奶茶是这杯珍珠奶茶,”他乐呵呵地举起左手握着的奶茶,顿了下,他又举起右手,“还是这杯芝士奶茶?”

傅云青抬眼看着他:“我丢的是一杯果茶。”

詹鱼:?

詹鱼呵呵一声笑,回头在地上捡起个奶茶袋子:“我就知道你会不按套路出牌!”

奶茶袋子里赫然是一杯巨无霸的果茶,里面的水果塞得满满当当的,乍看像是一杯水果。

“根本难不倒我!”

詹鱼把果茶放在病床的小桌板上,然后偏头问旁边的女生:“秘书长,你喝哪一杯?”

秘书长一愣:“我也有?”

她以为他们的关系没有好到对方会主动给她买奶茶的程度,他们其实都没说过几句话。

“见者有份,”詹鱼乐呵呵地举起两只手,“喝哪一杯?”

“都,都可以。”既然是对方请客,秘书长哪里好意思挑。

“那你喝芝士的吧。”詹鱼也不纠结,把芝士那杯递过去,“芝士是他们家爆款,喜欢的人超多。”

秘书长伸手接过,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啊。”

詹鱼转头,看向傅云青嘿嘿一笑:“好学生,需要哥哥喂你吃水果吗?”

傅云青伤的是右手,对日常生活的影响很大。

“不用。”傅云青淡声拒绝。

“千万被逞强啊,”詹鱼一脸关怀,“哥哥是你可以依赖的男人。”

傅云青淡淡看他一眼,抬起左手,动作自然流畅的戳开果茶杯。

“让你失望了。”

詹鱼:“??你是左撇子??”

不是,傅云青平时坐他旁边,不都用的右手吗?

秘书长忍着笑,小声解释道:“主席平时会左手练字。”

除了主席团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傅云青左手字写得也非常漂亮,因为写得是工整的楷书,甚至比右手字还要出色。

詹鱼:“………”

被这么一耽搁,离开医院已经是晚上七点,想回学校排练也不可能了,所有学生只能各自回家。

回到詹家班老宅院,听说傅云青伤了手,詹云岩还特意来看望了一下。

“你这个手最近可别用力,一不小心伤口就崩开了,”老爷子说着看向旁边的詹鱼,“你多顾着点他,别成天找不着人。”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傅云青顿了下,说:“谢谢爷爷。”

詹鱼摊手,无辜道:“你看,爷爷。”

人家根本不需要他送温暖。

詹云岩瞪着眼,用手在傅云青的头上一敲,傅云青下意识想躲开,但迟疑了下,还是没躲。

这一下实实在在敲在头上,老爷子手劲儿大,敲得还有点疼,但傅云青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难不成你还要我一个老头子照顾你?”詹老爷子背着手,斥道:“逞什么能。”

傅云青一顿,淡淡垂下眼,低声说:“对不起,爷爷。”

“知道错就好,太晚了,我要去睡了,”詹老爷子打了个哈欠,对詹鱼说,“给我盯着,要是逞能了就收拾他。”

詹鱼嘿嘿一笑:“好嘞,爷爷您尽管去休息。”

有了老爷子的金口玉律,詹鱼立刻又嘚瑟起来了:“好学生,哥哥给你洗澡啊!”

傅云青瞥他一眼,自顾自回房间,詹鱼跟在他后面,乐呵呵道:“我上次看到你做引体向上的时候有腹肌来着,几块啊,我没看全,要不你给哥哥摸下……”

詹鱼话还没说完,前面的人就往前急走几步,不等他跟上去,房门就“啪”地一声关上了。

“啧!”詹鱼摸摸鼻子,小声嘀咕:“小气鬼,摸一下会少块肉是吧。”

傅云青:“………”

十点,扬城的室外温度已经挺高,知了嘶鸣,焦灼地没完没了。

傅云青难得起晚了些,刚走出房间,就看到詹鱼坐在院子里,用手在头发上揉搓。

阳光正盛,光均匀地洒落在他的身上,水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沿途留下晶莹的水渍,最终消失在背心领口。

单薄的衣服被打湿了大半,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肌肉排布的线条,手臂上覆着薄薄的一层肌肉,显出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气。

听到脚步声,詹鱼偏头看到是傅云青登时就乐了:“你这是要出门?去学校?”

男生穿着学校的制服,这一看就是要去学校的。

傅云青轻咳一声,错开视线:“嗯,你是在染头发?”

他见过陈峡染头发,这股刺鼻的药水味一模一样。

詹鱼动作顿了下:“不是,我在头部按摩。”

傅云青淡淡看着他:“染头发,违反校纪校规第十三条,扣除操行分3分,打扫两个星期厕所。”

詹鱼呵呵一笑,举起黏糊糊的手:“都说了我是在头部按摩,这是按摩膏。”

“你是不是歧视我们少年白,”詹鱼义正言辞地说,“努力生活的人有什么错!劳动人民最光荣……”

傅云青:“………”

“你这么早就要去学校了啊?”詹鱼转移话题,“大出血不在家里多养养?”

“那点出血量,称不上大出血,”傅云青沉默了下,继续他的话题,“今天要重新排舞台剧,你也要一起。”

最终詹鱼还是败在了想看傅云青演公主的心思上,答应出演王子。

詹鱼眨眨眼,日常一问:“你今天会穿公主的衣服吗?”

舞台剧的服装道具早就齐全了,只不过因为几个演员的临时更换,衣服又送去修改尺寸,前面的排练大家都是穿平时的衣服。

傅云青顿了下:“不一定。”

“那就是有可能了?”詹鱼嘿嘿一笑,立刻有干劲了,“等着,我头部按摩结束,咱们就出发。”

傅云青:“………”非常严谨。

在詹家班这边,没那么多讲究,詹老爷子也不允许搞大排场。

所以詹鱼和傅云青都是搭乘公共交通去的学校。

抵达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两人在校外简单吃了点东西。

刚一出餐馆,眼角余光中闪过什么,詹鱼下意识偏头去看。

“怎么了?”傅云青在他后面出来。

詹鱼皱了皱眉:“没事。”

他仰头伸了个懒腰,乐呵呵道:“走走走,看你的公主裙去。”

傅云青:“……今天不一定能到。”

詹鱼才不管他说什么,高兴地就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

傅云青沉默,片刻他抬脚跟上。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詹鱼刚刚看的方向,因为放假,学校门口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傅云青:“………”

临近校庆,学校里的氛围越发紧张起来,所有节目排练安排的时间都非常紧凑。

沿途遇到了好几波学生从食堂出来,显然大家都是一直在排练,连午饭都是在学校解决的。

为了学生的饮食安全,学校也开了一个食堂,免费供给参加节目的同学。

“主席,詹同学。”等在门口的秘书长看到两个人,连忙迎上来。

“怎么了?”傅云青问。

秘书长咳咳两声,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又强行压下:“那个主席您的服装送过来了,需要您现在试一下,如果尺寸有问题,还要再送去修改。”

詹鱼哇哦一声,一整个迫不及待了。

“是什么样子的??”詹鱼兴奋地问。

秘书长看了看自家一脸冷漠的主席,默默往詹鱼那边挪了两步,压低声音说:“按照您的要求,做了中欧风格的圆蓬裙。”

詹鱼小声地确认:“大大的裙摆,小蛮腰设计?”

秘书长一脸严谨,但飞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对。”

跟在后面的傅云青:“……我都听见了。”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真男人就要穿蓬蓬的公主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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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主席好!”

“秘书长中午好!”

“吃饭了吗,主席,秘书长……还有詹同学,没吃的话给你们带过来?”

………

几人走进排练的篮球馆,舞台剧参与的人员多,需要的场地也大,所以安排在了篮球馆里。

沿途的同学看到他们都笑着主动打招呼。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就连以前不敢搭话的詹鱼,他们也逐渐开始敢说话了,意外的发现,这人的性格出乎意料地好相处。

“吃过了,服装大家都试过了吗?”秘书长笑着询问。

“我的试过了,很合适,其他人还在试,”那同学指了指前面围在一起的人群,“他们都在那儿呢。”

“嗯嗯,知道了,你去吃饭吧。”秘书长说。

同学看看她,又看看身形高大的主席,挠挠头嘿嘿直笑:“那个……我不着急,我饭前要运动运动,不然吃不下去。”

詹鱼摸摸下巴,跟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傅云青,凑近了点,憋着笑说:“你信不信,他的饭前运动就是看你穿公主裙!”

傅云青:“………”

“走吧。”傅云青伸手推开他几乎要怼到自己脸上的脑门。

“好好好,”詹鱼乐呵呵地跟上去,“现在你说什么是什么!我的公主殿下。”

“我的公主殿下”这称呼叫傅云青脚步一顿,抿了抿唇,这才抬脚往前。

几个本来往外走,准备去吃饭的同学看到他们一行人,顿时脚步一刹。

“啊呀,我有东西落在换衣间了,要不你们先去?”

“没事没事,一起去拿吧,刚好我回去问问有没有人需要帮忙带饭的。”

“啊对对对,一起,突然想起来我没带手机,一起回去正好。”

………

………

跟在身后的人从一个变成三个,五个……

詹鱼回头看了眼,扯了扯旁边男生的衣袖:“你看看你的属下们,一个个不认真干活,笑得这么猥琐,是不是在觊觎我的公主殿下?”

傅云青抿唇,淡淡撇他一眼:“再废话就不试了。”

“好好好,”詹鱼松开手,乐呵呵地吹了声响哨,“我的公主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小脾气好辣,我好爱!”

前面围在一起的人里有人听到动静回头,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主席,立刻拐了下身边的人。

就像是病毒传染,一个拐一个,最后所有人都齐齐回头看过来。

十几双眼睛,动作整齐划一。

“主席中午好!”所有人纷纷打招呼,站在里面的人立刻往旁边挤,让出中间被包围的东西。

中间是两个两米长的落地衣架,上面挂着这次演出需要用到的服装。

负责服装道具的同学正拿着熨斗,仔细地将衣服上面的褶皱一一压平。

“啊,主席,您的衣服已经熨烫好了。”那同学小心地放下熨斗,对着傅云青腼腆地一笑,“您的衣服是最先熨的,现在就能试穿。”

衣服挂在落地衣架上,看不见全貌,只能看出蓬松的裙摆,和勾连的丝带,腰的位置搭着一块束腰带。

克里诺林裙,历史上被誉为最美的裙子之一,裙围极大,裙摆用裙撑撑起,中欧时期的女性还会用束腰带将自己的腰肢缠得纤细苗条。

詹鱼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感觉到旁边几乎冻死人的视线,詹鱼收敛住脸上的笑容,手扶在胸口,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公主请更衣。”

这是他这些天排练做得最多的动作,王子应有的绅士风度。

傅云青偏头对旁边负责道具的男生说:“带着衣服到更衣室。”

为了减少彩排的繁琐,篮球馆里搭建了几个临时换衣间,这样换衣服就不用所有人都挤在卫生间里。

男生噢噢两声,拎起裙子跟在他身后:“怕裙撑被压坏了,服装厂那边说裙撑过两天才会送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换衣间。

詹鱼啧啧两声,对旁边的秘书长说:“我的公主殿下今天肯定要艳惊四座。”

还没换衣服,已经叫那些人连饭都不吃了。

“说实话,很难说,”秘书长扶了扶眼镜,小声说:“主席的个子太高了,而且他的性格也比较嗯……冷淡,我想象不到主席穿公主裙,对着王子害羞的样子。”

不止是她,整个剧组的人都想不到。

现在正是排练紧凑的阶段,其他节目的人也很少会过来窜门。傅云青出演公主,詹鱼演王子的事情还只有剧组里的人知道。

无法想象,等演出的那天,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尤其是学生会的人,长期面对主席那张冷漠,不近人情的脸,不管是畏惧还是崇拜,演出当天,想必所有人都会睡不好吧……

詹鱼搓搓手:“真是期待啊,好学生倒是赶紧出来啊!”

换衣间里。

“你去外面等着,一会儿我会叫你。”傅云青偏头对跟进来的男生说。

男同学不好意思地笑笑:“主席你会穿吗?我前两天去服装厂的时候学习了一下……”

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看到主席穿公主裙的人,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不用,出去吧。”傅云青淡声打断对方的话。

男同学脑子里的情绪戛然而止,愣愣抬头,触及他的视线,后背不自觉有些发凉:“好的。”

他小声说着,迅速退出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蓦地打了个冷战。

傅云青垂眸,将桌子上的衣服拎起来,回想了下之前看过的视频。

作为学生会主席,所有的道具服装都必须经过他这边的审批,所以他自然知道詹鱼给他选的衣服是什么样的,也就提前有准备。

这裙子穿起来有些难度,不过现在没有裙撑,他也不用束腰带,省去了不少事。

当然只是现在不需要别人帮忙,等到演出那天,穿着裙撑,他根本不可能自主完成穿衣服的过程。

傅云青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这家伙可真会给他找事情。

詹鱼在外面等了又等,从站到坐,到躺,再到站起来,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吃饭的不吃了,排练的不练了,全都守着同一个换衣间。

终于,换衣间的门“咔嗒”一声打开。

所有人下意识站起身,视线齐齐地投向那扇缓缓打开的门。

一只冷白的手握着门把手,腕骨分明,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小臂,然后是向上翻折的白色衬衫袖口。

众人:???

詹鱼:???

“不是,你为啥没换衣服??”詹鱼震惊出声。

傅云青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深刻的锁骨,领带和外套随意地搭在小臂上。

分明就是他进去的衣服,顶多就是脱了个外套。

傅云青抬起眼,对着他勾了下唇:“试完了。”

说罢,他对守在门口的男同学说:“不合适的地方我已经记录下来,微信发给你。”

男同学一脸懵逼。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说好的公主裙呢??

“你欺骗我的感情!”詹鱼不乐意了,大声地提出抗议。

其他人不敢说,但心里都在为勇敢的詹同学大声叫好。

就是,欺骗他们的感情!

他们饭都不吃地等着,结果就这??这种委屈谁受得了!

傅云青的视线落在炸毛的詹鱼身上:“试衣服合不合适,又不是试给你们看。”

众人:!!!

无法反驳的逻辑理论。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给我们看,”詹鱼更不高兴了,他等了这么久,游戏都没玩的干等,“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是吗,”傅云青淡淡环视一圈,神色平静地问:“你们都在等着看我换衣服吗?”

众人面面相觑。

片刻——

“哈哈哈,那怎么可能,我就是回来拿手机的,这就要走了。”

“咳咳,我只是刚好路过,看这里这么多人凑个热闹而已。”

“我是陪小林回来拿手机的。”

“主席我只是刚好在这里排练,根本不知道您在换衣服。”

“我是等主席的反馈,这就要去服装厂改尺寸了,主席拜拜,大家拜拜。”

傅云青看向詹鱼,唇角很淡地挑了下。

就像是在说,你看,只有你想看。

詹鱼嘶地倒吸一口气:“你们这些不讲兄弟义气的家伙,刚刚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是女孩子,哪来的兄弟义气。”

“鱼哥,商量一下,今天先不做兄弟,明天再做。”

………

………

詹鱼:“………”

围着的人一溜烟跑了,已经吃过饭的都说没吃饱,要再去吃一顿。

很快,篮球馆里的人就走了七七八八。

最后只剩下詹鱼和傅云青,秘书长。

詹鱼双手抱胸,很不高兴:“好学生,你这是搞诈骗,我不演王子了!”

傅云青走到他面前,垂眼看着他:“这么想看?”

“废话,”詹鱼气哼哼地,“你明知道我就是为了你的公主裙才答应的演王子。”

傅云青:“衣服不太合身,而且……”

他轻咳一声,低声道:“演出那天我也会穿,还会带上道具和妆容。”

詹鱼眯了眯眼,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现在不给看,演出那天难道他还能不给看吗?

“校庆那天,第一个给你看。”傅云青抿唇,声音里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今天什么都没有,还这么多人。”

詹鱼想了想,说:“真第一个给我看?”

“嗯,第一个给你看。”

“那行,”詹鱼立刻又高兴了,确实,今天连裙撑和假发都没有,他本来也挺不满意的,“你要是再忽悠我,我就真现场罢演了。”

傅云青轻笑:“嗯,不骗你。”

旁边的秘书长眼睁睁看着自家向来冷漠的主席,出乎意料地好脾气,给炸了毛的小狮子顺毛,那态度,连哄带骗的。

再次感到自己格格不入的秘书长:“………”

主席是被人魂穿了吗?

作者有话说:

咳咳,看宝宝们都想看主席穿公主裙,我去找画手太太约了图,把我脑子里的公主款主席分享给大家,嘿嘿,等画好了挂出来给宝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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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紧凑的排练持续了半个月,在百年校庆的前面两天,结束了最后一轮彩排。

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回家休息,保证演出当天的精神状态最佳。

“好学生,校庆上王子吻醒公主的那一幕,你说为了增加观众的惊喜感,要不我吃点亏真亲你一下?”

詹鱼笑眯眯地走在傅云青旁边。

“虽然我也不太想,毕竟我的初吻,哦不是,是我的二吻应该留给我家小胖妞。”

《睡美人》是开幕式的最后一个节目,俗称大轴。

目前排练,王子吻醒公主的那一幕都是借位,看着像是吻下去,但其实离得还挺远,只不过台下的观众都看不见就是了。

傅云青瞥他一眼,许是逐渐开始习惯詹鱼这种嘴上没边儿的画风,面对詹鱼的话,他竟然也做到了面无表情。

“你先回家吧,我还要去学生会开会。”

“嗯?秘书长都走了,还开什么会?”詹鱼明明看到秘书长刚刚出了校门。

“用不上她,”傅云青没有详细地说,“代我向詹夫人说一声,我会在晚饭前到家。”

因为詹苏生闹着要找哥哥,孙雨绵没办法,打电话叫他们今天回詹家老宅吃饭。

说正好一家人聚聚,詹启梁今天也会回家。

詹鱼撇撇嘴:“不说拉倒。”

说着他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啊,对了,这个给你。”

傅云青垂眸,看到他递过来的是一根深咖色包装的棒棒糖。

他微微挑眉:“……变成咖啡味了?”

糖纸上,赫然是几颗咖啡豆,印着英文字母“coffee”。

詹鱼乐呵呵地把棒棒糖塞进他的手里:“这是我准备送给小胖妞的,不过现在还没见到她,就便宜你啦,刚好帮我家小胖妞试试味道。”

“到时候,小胖妞是咖啡,我是咖啡伴侣,”詹鱼眼睛亮晶晶地说,“简直是绝配!”

指节分明的手下意识握住棒棒糖,傅云青:“………”

看着那根棒棒糖,傅云青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下。

明明知道这小胖妞是谁,但莫名地……竟然让他感觉到些许烦躁,就好像,精心养大的兔子,只喜欢白天的自己,却不喜欢晚上的自己一样的烦躁。

“快走。”傅云青冷漠地把他的帽子往下一压,转身走了。

詹鱼哼笑了声,一边走一边剥开牛奶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

他们出来得晚,学校门口已经不剩什么学生,沿途的店铺也关了大半。

詹鱼用那手机叫了辆车,离得挺远,等车的时间,他索性去学校对面的奶茶店坐着开一把游戏。

这些天排练忙得不行,加上他还参加了两个大节目,每天都是早上一场,晚上一场,比学生会主席还忙。

他都好久没好好打过游戏了,等校庆结束,他务必要好好放松放松。

游戏刚刚开始,詹鱼就感觉到后背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很轻,如果不是他比较敏感,也许都不会察觉到的力度。

詹鱼敛眉把手机屏幕按熄,回过头,地上躺着一个纸团,是奶茶吸管包装纸,揉成了小小的一团。

他抬眼往后看,奶茶店里现在没什么人在。

只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头发凌乱地遮住了眉眼,面前的奶茶已经见底,也不知道这人是坐了多久。

詹鱼抿了下唇,走到那张桌子,敲了两下桌沿:“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当然。”较之上次见面,女人的声音嘶哑了很多,垂着头,显出一种行将就木,毫无活力的状态。

这个人正是陈峡。

“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詹鱼拉开座椅坐下,有些烦躁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止一次,他感觉到了有人跟着自己,也许是转角的路口,也许是人潮拥挤的街道,就像是锁定的摄像头,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我只是想看看你……”陈峡小声嗫嚅。

“为什么?”詹鱼抬眼看向她,“因为你是我妈妈?”

“小鱼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陈峡的脸上流露出惊慌与哀伤,“我真的是你妈妈,我做了亲子鉴定,你看--”

她匆忙地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纸被折叠了很多道,似乎经常被人拿出来翻看,边缘都磨起了毛。

詹鱼垂眸,那确实是一张亲子鉴定。

其实不用陈峡做,他就有这张亲子鉴定单,只不过做鉴定的机构不一样而已。

他没有接,手依旧揣在上衣口袋里。

“你为什么搬家?”抬眼看向她,詹鱼的视线在她的衣服上一略而过。

白色的衬衫上沾染着大片的污渍,似乎是在告诉自己,她这段时间过得有多么糟糕,甚至连最普通的体面都已经做不到。

“为什么在傅云青回詹家以后,你没有来见我?”

“我,我其实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女人的声音更低了,不仔细听几乎要听不见,“妈妈不想牵扯到你,所以不敢露面。”

詹鱼皱起眉:“什么麻烦?”

陈峡迅速地看他一眼,又再次低下头:“这是大人的事情,你还是个孩子,就别问了吧……”

詹鱼双手抱胸,往后靠到椅背,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说个开头?”

就像是在引诱他继续问下去,不管是出于对亲生母亲的关心,还是好奇心的驱使。

如果这个时候,陈博洋在这里,看到他的样子,必定会感叹,你这表情和傅学霸一模一样,兄弟的基因终于要觉醒了吗?

“你,你别误会,”陈峡连连摆手,“我只是想告诉你,妈妈没有来见你是不得已的,其实,其实我每一天都很想你,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詹鱼无声地闭了闭眼:“那你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神色平静地问:“是高利贷是吗?”

上次他传过去的照片,刘老七给了他答复,那些人是某个高利贷机构的催债打手,为了催债,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

至于那些事情恶劣,刘老七只是笑着说,未成人无法观看。

“你,你怎么知道?”陈峡惊慌失措,手紧紧攥着,“那些人是不是找上你了!”

詹鱼笑了下:“怎么可能,我是你亲生儿子这件事,不是只有你和詹家知道吗?你不说,他们怎么会找上我。”

陈峡噢噢两声,松了口气地说:“那就好,确实是我关心则乱了,没找上你就好。”

“你欠了多少钱?”詹鱼问,“为什么借高利贷?”

陈峡抿着唇,似乎是在思考说不说,她的唇很干,已经起了皮,但却像是没发现一般。

詹鱼沉默片刻,也不催她,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罐唇膏递过去:“擦一点吧。”

这是他今天买棒棒糖的时候顺手拿的,本来是给老爷子带的。

“不用还我了。”

陈峡有些受宠若惊,迟疑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下,但她却没用,只是小声地说:“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声音里透出小心翼翼的欢喜,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

詹鱼没说话,微微抿了下唇。

“我知道你如今在詹家也不好过,”许是孩子这小小的关怀,陈峡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如果詹家舍弃了你,我不想你以后像妈妈这样胆战心惊的生活,所以我才瞒着你,想自己解决。”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高利贷你应该知道的吧,利滚利,一开始借的钱不多,是为了给你爸爸治病,结果人没治好,还欠下一屁股的债。”

“我爸爸……”詹鱼皱起眉,“我听傅云青说,他很早就去世了。”

这个人,詹鱼第一次听说是在他跟着傅云青回家的时候,傅云青无意间提起的。

陈峡点点头,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再想起这个人的离开依旧会让她痛苦到忍不住流泪。

“你爸爸他以前是詹家的司机。”

“什么?”詹鱼震惊地坐直身体,“你说爸爸是詹家的司机?”

“对,”陈峡红着眼睛,声音很是嘶哑,“你出生的那天,詹夫人也恰好临盆,你爸刚把我送去医院就立刻去了詹家。”

“但路上他出了车祸,”说到这,她哽咽了一下:

“不过好在命大,活了下来,但却伤了内脏,因为耽误了詹夫人生产,詹家不仅没有赔偿,还把你爸辞退了。”

詹鱼不敢置信地问:“怎么可能,爸爸妈妈……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可能搞错,”陈峡突然激动起来,近乎歇斯底里:

“我求到詹家,他们把我赶出来的,他们根本没有人性,他们害死了你爸爸,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去借高利贷,落到这个下场!”

这家奶茶店很大,但即便是坐在角落,陈峡的声音还是引来了店员的注意。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店员从吧台探出上半身,温声询问。

詹鱼恍若未闻,猛地站起身,眼眶通红,紧紧攥着拳:“我不相信,你都是骗我的!”

说罢,他丢下陈峡,风一样冲出了奶茶店。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街口,就像是被风卷走的落叶,倏地一下就没了痕迹。

半晌——

陈峡撩起耳边凌乱的碎发,对着面带担忧的店员笑了笑:“没事,我也要走了。”

她拿起背包,徐徐走出奶茶店。

看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街口,她神色平静地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刘老七,帮我查一下陈峡的丈夫。”

“卧槽!”刘老七低低骂了句,“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使唤的吧?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

对面没说话,刘老七正准备说什么,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一看,手机已经黑屏。

果然,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幸好老子学聪明了!”刘老七很是得意,“同样的亏我可不会吃第二次。”

“师父,谁啊?”男孩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师父气得跳脚,“让你这么生气!”

“还能是谁,不就是詹家那个祖宗!”刘老七顺了顺气。

“他啊--”小徒弟恍然,安慰似的拍拍自家师父的背,“算了算了,这么大方的主顾咱们供着都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还气上了。”

刘老七摆摆手:“总得做做样子不是。”

说着,他倏地咧嘴露出个笑,像是揉皱了的纸,脸上褶皱深深。

“徒弟啊,为师有种预感,我要挖出个大新闻了。”

小徒弟一脸懵:“什么新闻?”

刘老七乐得笑出牙花,却又故作神秘地摇了摇食指:“还不确定,但我相信继续往下挖,一定会是个惊天大秘密,你就等着和师父我吃香喝辣吧。”

“最近咱们的生意挺好的,也够吃香喝辣了,师父,人不能贪心。”

“你懂什么!”刘老七挺起胸膛,“这是私家侦探的荣誉之战,赌上我扬城第一私家侦探的名头,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小徒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师父,咱什么时候成第一私家侦探了?”

“闭嘴,老师今天没给你布置家庭作业吗?去把昨天的作业抄两遍!”

小徒弟:这说的是人话?!

天色逐渐黯淡,浓重的晚霞像是泼洒的颜料盘,横布整个天空,均匀地沾染在每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

收起手机,詹鱼回头看了眼身后,没有以往那种被窥伺的感觉。

“是因为目的达到了吗?”他的声音很轻,除了自己无人能听到。

“嘀嘀!”等在旁边的网约车不耐烦地按了两下喇叭。

詹鱼收回目光,拉开车门做进去。

“你这也来的太晚了,”网约车司机小声抱怨,“我等了你十几分钟,这个时间都够我再跑一单了。”

詹鱼靠着椅背,没什么心思说话:“给你加小费。”

网约车司机经常在这边转,他知道在这个学校会打车的只有那群富家子弟,他们每次给的小费都非常大方,动辄几十块钱,比他跑两趟车赚得都多。

闻言他顿时就高兴了:“请系好安全带,咱们这就出发了。”

轿车缓缓启动,驶离空荡荡的街道,扬城附中的大门在眼前一闪而过。

然后是奶茶店,许是没有客人,守在前台的店员低头正在玩着手机。

口袋里的手机呜呜地震了两下。

詹鱼拿出来看,是刘老七。

[你是不是又见到陈峡了,她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查陈峡的丈夫,那人不是死了十几年了吗]

上次詹鱼把催债打手的照片发给刘老七,刘老七就知道他和陈峡已经见过面了。

现在又突然要查陈峡的丈夫,自然是能联想到他们又见了一次。

詹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这条消息,手指轻敲。

[不告诉你]

对面没有丝毫停顿地回复了一串字符。

[&*(&…%…*&¥%##]

车窗外树影略过,随着天色渐晚,街道边的路灯逐渐亮起。

詹鱼偏头看向窗外。

在没有见过陈峡以前,他也曾经有过期许,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对于父爱母爱。

但从第一次见面陈峡选择撒谎开始,他就不会再相信这个女人了。

如果没有那个离奇的梦,他不会去调查傅云青,提前知道傅云青和詹家的关系,他和陈峡的关系。

上次见面陈峡说出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不难想象,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对他会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叫了十几年的爸爸妈妈却不是他的爸爸妈妈,他得到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他的过去,现在,未来,一切都是假的。

这次见面,陈峡拿出了亲子鉴定,以及她对詹家的仇恨。

他一心敬重的父母,原来是害死他亲生父亲的罪魁祸首,亲生母亲为此背了巨债,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也将会是他未来的生活。

詹鱼想,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他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近乎平静地去寻找真相。

也许从他找上刘老七的那一刻起,蝴蝶就已经扇动了翅膀。

因为和刘老七见面,他阴差阳错地听到了詹启梁和孙雨绵的交谈;

因为刘老七旺盛的好奇心,他知道了傅云青一直生活在他身边,或者说是陈峡一直在他身边。

所以,他不会相信陈峡,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他想要得到答案,他就自己去寻找。

穿过城市的霓虹,走上高级别墅区的林荫小道,网约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同学到了,”司机笑着提醒,“前面外来车辆不给走,您得自己走进去了。”

看到这小区,男人的眼睛都快冒星星了。

这小区是出了名的贵,独栋别墅带花园,住在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一套少说得大几千万。

为了富人们不被打扰,这房子还不是想买就能买的,必须有关系才行。

赚大发了啊!

司机忍不住搓了搓手,这一单的小费,怎么着也得有个三位数了吧,这要是四位数,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是不行……

詹鱼点点头:“谢谢。”

他拉开车门下车,打开手机,APP上跳出结账的页面,显示“是否要打赏小费?”

“是。”

詹鱼一边操作手机,一边往詹家老宅的方向走。

看着系统推荐的打赏金额,他想了想,这也太抠门了,怎么拿得出手!

把系统自行填写的数字删除,重新输入了一个数字。

目送人逐渐走远,手机震动了下,司机心头一喜,知道这是结账的通知。

怀着满腔欣喜点开,看到上面的数字时顿时傻眼了。

打赏金额:www.youxs.org

司机:???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再不走,网约车就走了!

————

第39章 1k营养液加更奉上,感谢宝宝们~

詹着花园小道往小洋楼走。

詹家老宅这栋别墅哪里都好,就是太大了,如果不是坐车的话,从大门口走到房子也得要十分钟。

刚一转弯,旁边的草丛里就猛地扑出一道黑影。

詹鱼下意识抬手要反击,就听到一声稚嫩的“嗷呜,我是大怪兽!”

詹鱼:“………”

“你是不是幼儿园没毕业……”詹鱼一脸冷漠地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孩儿往外推,“不要靠我这么近,智障会传染。”

“哥哥,你都不想我的吗?我超想哥哥的!”

詹苏生眨巴着大眼睛,脸上的情绪很复杂,詹鱼回来他高兴,但想到詹鱼根本不想他,又觉得不高兴。

“不想,”詹鱼想推开他,但小家伙紧紧扣着他的手臂,指节都白了,“你能放开我吗?这么大的人了,成天粘着我,害不害臊?”

詹苏生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思考了下:“不可以哦,我不管,我就要牵着哥哥!”

詹鱼:“………”

詹苏生回头看了眼,没看到其他人,小声地问:“哥哥,姓傅的那个怎么没回来?”

詹鱼挑眉:“那是你哥,什么姓傅的,欠揍了是吧?”

詹苏生撇撇嘴,不高兴地说:“他这么大的人了,还成天要粘着哥哥,害不害臊!”

“你是小狗吗?学我说话,”詹鱼哼笑一声,“你针对人家干嘛,吃多了撑的?”

“我也想去爷爷那边,但妈妈不允许,”詹苏生瘪着嘴,委屈得不行,“他才回来,妈妈就偏心他。”

“而且他还跟哥哥一个学校,一个班,跟哥哥坐一辆车上下学,他竟然还跟哥哥做同桌,好过分啊!”

詹苏生越说越生气。

“他不就是比生生高一点,老一点吗?凭什么他就能粘着哥哥,我就不可以!”

詹鱼瞥他一眼:“他还比你帅。”

詹苏生瞪大眼睛,一脸严肃地问:“难道我不帅吗?我可是你们的兄弟!”

潜台词都是一家人,同样的基因,怎么可能不帅。

詹鱼认真地打量了下他,爱怜地摸摸小家伙的头:“不是你的错,一棵苹果树上还有长得丑的。”

“啊啊啊,哥哥你变心了,你以前都说我长得帅的!”

“我没说过。”

“我不管,我也去爷爷家!”詹苏生气得小手捏成拳,“我要去夺回哥哥的爱,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詹鱼懒得搭理他这些不知道从哪个肥皂剧里学来的台词,懒散地迈着腿,手臂上挂着一个人型拖油瓶:“你要是在那边发病了,可没人管你。”

“哥哥会管我的!”詹苏生大声地反驳。

詹鱼停下脚步,偏头看向他。

詹苏生愣了下,他第一次在哥哥的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明明哥哥总是爱笑的,笑起来也很好看。

“詹苏生,”詹鱼叫了他的名字,还是平时那种没睡醒的语气,但却又有些不同,“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哮喘是会死人的,不要把你的信任交到任何人手上。”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带着你的药,不可能每次都出现在你身边,”他垂下眼,声音很淡地说:“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詹家。”

詹苏生愣愣地问:“哥哥你要去哪里?”

以前,哥哥也曾说过,要让他自己带药,会说不要死在他面前,会说他不是自己的保姆,会说……

会说很多,但从来没说过会离开詹家。

“哥哥,你要去哪里?”詹苏生揪着他的袖子,有些着急,“你去的地方能带着生生一起去吗?”

道路尽头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詹鱼别开目光,看着远处跑过来的任管家和佣人,大概是发现小少爷不见了,过来找人的。

“我会去……”他沉默了下,他哪里知道自己会去哪里。

想了半天,詹鱼却只是笑了笑说:“我以后会工作,会结婚,有自己的家庭,总之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是哥哥你总是要回家的啊。”詹苏生有些迷茫。

詹鱼摸摸他的头,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就像是在摸一只小狗。

“你说得对,我总是要回家的。”

闻言,詹苏生放心地点点头,脸上又绽开了笑容:“那生生就在家里等哥哥回来,就像现在一样。”

詹鱼看着他,深沉地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个傻子。”

“生生少爷……”

“小少爷!”

不远处的任管家和佣人看到两个人走近,连忙迎上来。

“老天,小少爷您可不要再这么调皮到处乱跑了!”负责照顾詹苏生的保姆都快吓哭了,眼睛红红地去牵詹苏生的手,“我都急死了!”

“不就是来逛逛花园么,”詹苏生躲开她的手,两只手紧紧抱着詹鱼的手臂,“我还遇到哥哥了。”

保姆皱了下眉:“小少爷您想来接大少爷也应该……”

“今天花圃那边送过来了很多雏菊,”任管家笑着打断保姆的话,“确实是很漂亮,不过小少爷下次还想来看,要跟你亚姐姐说一声,知道了吗?”

亚姐姐就是这位照顾詹苏生的保姆。

保姆小心地看他一眼,闭嘴不再多说了。

“知道了。”詹苏生敷衍地点点头。

任管家欣慰地一笑,看向詹鱼:“大少爷,小少爷,我安排司机过来接你们吧?”

不等詹鱼回答,詹苏生先抗议了:“不要,我要和哥哥走回去。”

“好的。”任管家笑着退到了两人身后。

一群人簇拥着詹鱼和詹苏生,散步似的走到了小洋楼。

孙雨绵站在门口,看到詹苏生立刻就红了眼眶,小跑过来,一把搂住他:“生生你跑去哪里了啊,急死妈妈了!”

“我去门口摘一点小雏菊,”詹苏生从她的怀抱中挤出脑袋,“结果就遇到哥哥了。”

孙雨绵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心里气得不行,但脸上还是笑着说:“以后去哪里一定要跟妈妈说,知道了吗?不要这么吓唬妈妈。”

“好的,”詹苏生乖乖点头,“我现在可以带哥哥去看看我的积木小别墅吗?”

“嗯嗯,去吧,”孙雨绵笑容收敛了些,站起身对詹鱼说,“生生这两天有些不舒服,你别带着他闹。”

“哦。”詹鱼含着棒棒糖,随意地点点头。

赶在饭前,傅云青也回来了。

和他同行的还有詹启梁,傅云青打车回来,下车的时候遇上了刚好到家的詹启梁,于是就坐着他的车一起进来了。

“快去换衣服,来吃饭吧,”孙雨绵笑着将两人迎进门,“云青在爷爷那边还适应吗?”

傅云青点点头:“挺好的,劳您费心了。”

“那就好,”孙雨绵拍拍胸口,“老爷子脾气倔,你也是个不爱说话的,真怕你们相处不来。”

傅云青礼貌地笑了笑:“不用担心,爷爷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顿了下,他像是不经意间地问了句:“詹鱼还没回来吗?”

孙雨绵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但很快被她遮掩过去:

“回来了,在楼上和生生玩积木呢,你和生生还真是亲兄弟,一个二个的都惦记着小鱼,也不知道问候一下妈妈。”

“当妈的人了还要跟孩子争宠,”詹启梁轻斥一声,“不像话。”

孙雨绵冷不丁白他一眼,不高兴道:“你倒是不争宠,这个家就没个你在乎的人了是吧,成天不着家,你怎么不和办公桌结婚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

詹启梁是个工作狂,办公室里设了休息室,一忙起来,三五天不回家都是常有的。

自然是少不得被孙雨绵诟病。

傅云青见两个人争吵起来,无声地转身上楼,把空间留给他们。

楼上。

詹鱼被詹苏生缠着,要他给自己用积木给自己再搭一个小房子。

“不搭,这么幼稚的东西我才不玩,”詹鱼摆摆手,拿着手机刷游戏攻略视频,“再说了,你不是有一座了吗,搭这么多干嘛,你要当房地产大亨吗?”

詹苏生看了眼敞着的房门,保姆坐在门口,没有打扰他们。

他凑近了小声地说:“我想要一个狗屋,给小狗住。”

“不可能,”詹鱼头也不抬地划到下一个视频,“怎么可能给你养狗。”

詹苏生的哮喘决定了他对大多数毛絮,花粉都有过敏现象,詹家方圆十里内都没有带毛的生物。

詹苏生进出大门都是坐车,连遇到邻居家狗的可能性都没有。

詹苏生嘿嘿一笑,从被子里摸出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看,就是这个,它叫大毛。”

詹鱼撩起眼皮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只小狗的玩具,不大,和现实中的博美差不多大小,看得出来,做工挺精致的。

“你这哪儿来的?”詹鱼皱起眉。

詹苏生压低声音,小声说:“我同学送我的生日礼物。”

詹苏生如今还在读六年级,因为生病,一个月也去不了几天学校,课程落下了不少,连个乘法表都背得磕磕绊绊。

孙雨绵看他被病痛折磨,哪里还忍心逼他读书,学习的事情也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詹鱼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不能玩,没收。”

“可是这是我的生日礼物,”詹苏生一脸的不乐意,“一只可爱的小狗。”

他觑着詹鱼的脸色,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这是我这个月月底28号的生日礼物。”

詹鱼差点笑了,但还是忍住了。

“你不如直接把‘我要生日礼物’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他抬抬手说:“赶紧的,毛绒玩具给我,生日礼物,我给你补上。”

詹苏生眼睛一亮:“补,意思是哥哥你要送我两份礼物吗?”

他把手里的毛绒玩具塞进詹鱼的手里,哪里还有刚刚珍惜不舍的模样:“那我们说定了,哥哥,你要送我两份礼物。”

詹鱼:“………我可没说过,只有一个礼物,要么就没有。”

他把毛绒玩具随手往门口一丢,对守在门口的保姆说:“下次夫人去孤儿院做公益的时候,把这个一起拿去送了吧。”

“好的,大少爷。”保姆忙不迭地捡起地上的玩具,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夫人严令禁止,不准小少爷房间出现任何毛絮,包括毛绒玩具,谁知道小少爷是什么时候藏了个小狗在被子里。

这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肯定会辞退她。

“好吧,哥哥真小气!”詹苏生轻哼一声,但只要哥哥记得他生日,送他礼物,他也很高兴了。

“嗯,好学生?”詹鱼突然看到站在门口的傅云青,“你回来了啊。”

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声,要不是他丢玩具,估计都发现不了这个人。

“怎么不进来?”詹鱼挪了挪位置,示意他过来坐。

傅云青低头看他,又看了眼一脸敌意的詹苏生,没动。

“该吃饭了。”

詹鱼倏地站起身,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开饭了,我快饿死了。”

他走出房间,从傅云青身边经过,傅云青偏头,又看了眼明显不高兴了的詹苏生,淡淡点头问好,跟着一起下楼。

“哥哥你等等我!”詹苏生嚷嚷着要追上来。

“小少爷,你别跑,你不能激烈运动……”保姆心惊胆战地拉住要追上去的詹苏生。

“这个姓傅的真讨厌,一回来就跟我抢哥哥,这么大个人害不害臊!”詹苏生骂骂咧咧,被保姆带着慢慢下楼。

保姆有些难办地说:“二少爷也是您的哥哥,小少爷不能这么说哥哥的。”

“他就是讨厌,讨厌鬼,粘人精!”

小孩儿气呼呼的声音被墙壁阻隔,丝毫没有影响到楼下的人。

“你怎么来了不说话?”詹鱼回头问走在他身后的男生。

傅云青脚步顿了下,垂眼看向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詹鱼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傅云青轻咳了下,低声说:“你生日也快到了吧。”

詹鱼想了想,点点头:“确实是,就下个月。”

他和詹苏生的生日离得挺近的,前后就差半个月。

“过生日没什么意思,”詹鱼伸了个懒腰,“我都不爱过,这么一说,你岂不是也要过生日了?”

他们可是“双胞胎兄弟”,生日可不就是同一天。

傅云青微微侧过脸,似是平淡地嗯了一声。

詹鱼眯起眼,脑子里好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啧了声,意味深长道:“弟弟,你是在跟哥哥撒娇要生日礼物吗?”

“没有,你想多了。”傅云青抿着唇,耳尖有点红,加快了脚步。

詹鱼走在他身后,乐呵呵地说:“别害羞嘛,我的公主殿下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就跟哥哥说啊,只要哥哥有的,肯定都送给你。”

作者有话说:

傅公主红着耳朵: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

成功完成1k营养液加更,谢谢宝贝们的支持,这章评论有红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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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饭桌上,詹鱼还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孙岩鞍。

孙雨绵的弟弟,也是他的小舅舅。

“我想着岩鞍还没见过云青,所以就叫过来一起吃个饭,大家熟悉熟悉。”

孙雨绵笑着介绍说:“这就是云青,他的成绩比岩鞍你当年还要好呢,现在也是学生会会长,难怪都说外甥像舅,都这么优秀。”

傅云青抬眼,对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淡淡点头:“舅舅。”

男人看着二十五六岁,容貌清俊,穿着白色的西装,没有过多的装饰,身上自带豪门的矜贵与优雅。

和吃到时代红利,一朝暴富的詹启梁不同,孙家是传承上百年的世家,所有子女从出生就开始接受贵族教育。

尚且年轻的年纪,已经初初有了掌权者的气势。

孙岩鞍打量着他,半晌,笑道:“那还真是后生可畏啊,这次来得匆忙,只能略备薄礼,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舅舅说。”

“谢谢,”傅云青淡声婉拒,“我没什么需要的,舅舅费心了。”

孙岩鞍笑了笑,不再多说。

态度不卑不亢,礼貌却也疏离,似乎并没有要讨好,或者是亲近他这位舅舅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穷人家,养出这样的小孩,有点意思。

“你们学校这次校庆,岩鞍也会去,有什么事情就找你们舅舅,他会帮你们解决,知道了吗?”孙雨绵说道。

在战乱年代,扬城附中差点办不下去。

当时的校长无奈求到孙家,孙家出资保住了这所学校,此后每一代嫡子都会出任扬城附中的荣誉理事一职。

这次百年校庆,孙岩鞍也将会以荣誉理事的身份出席。

“能上菜了吗?”詹鱼忍不住出声。

他是真的很饿,排练了一天,而且还是两个节目,昆曲的排练一场就是一个小时,揪细节揪动作,折腾死了。

孙雨绵不高兴瞪他一眼:“就知道吃,成绩这么差也不知道和云青好好学学。”

詹鱼嗯嗯点头:“你说得对,可以一边吃一边学吗?”

孙雨绵:“………”

“小鱼还是这脾气,”孙岩鞍笑出声,“这么久没见是一点没变,上次给你带的礼物喜欢吗?”

詹鱼愣了愣,差点要问什么礼物,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上次詹启梁给了他一个礼盒,说是孙岩鞍回国给他带的。

“嗯……”詹鱼沉吟了下,“应该喜欢吧。”

孙岩鞍无奈一笑:“所以你根本没拆开是吗?”

“最喜欢吃的总要留到最后,”詹鱼理直气壮地说,“礼物也一样。”

孙岩鞍:“………”这都一个月了。

詹苏生看看面带微笑的孙岩鞍,又看看完全不参与对话的詹启梁,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孙雨绵身上:“妈妈,我饿了,我要吃饭!”

孙雨绵皱眉:“你不是吃过下午茶的吗?”

詹苏生撇撇嘴:“那我昨天还吃了晚饭呢,今天不吃了吗?”

孙雨绵:“………”

孙岩鞍扬起唇,轻笑出声:“生生倒是和小鱼一样口才好。”

孙雨绵不高兴地瞪了眼对着弟弟比划大拇指的詹鱼:“你看你把弟弟带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詹鱼一脸无辜。

虽然不高兴,但她还是偏头对旁边的管家道:“可以上菜了。”

“好的,夫人。”

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惯例,席间没有人再说话,一顿饭安静地吃完。

饭后,詹鱼拉着傅云青站起身:“爸妈,舅舅,我和傅云青就先回去了,不然爷爷该担心了。”

詹苏生迅速扭过脑袋,一脸震惊:“哥哥你这就要走啦?”

“你们不在家里住吗?”孙雨绵略有些惊诧。

就连没怎么说话的詹启梁都微微皱起眉。

“不住了,”詹鱼摆摆手,“我校庆要上台,还有一些动作要让爷爷帮我看看。”

听他这么说,孙雨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你拉着云青干嘛,”孙雨绵没好气地说,“你去你的,云青在家里住。”

詹鱼摸摸下巴,看向傅云青:“你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

傅云青微微欠身,对孙雨绵说:“小鱼这次临时参演了学校的话剧,口语方面还有点问题,我要跟他再对一遍台词。”

孙雨绵有些不情愿:“行吧,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我也要走了,顺便送你们过去吧,”孙岩鞍出声,“刚好顺路。”

詹鱼想了想,不确定地说:“舅舅你应该是住在城西吧,去爷爷家你得绕半个扬城。”

孙岩鞍:“……你知道什么叫客气吗?”

詹鱼嘿嘿一笑,拽着傅云青的手臂就带着人出了门。

傅云青垂眸,视线在手臂上停顿了片刻,又默默挪开,没有挣开对方的手,只是耳尖窜上一点薄红。

“好学生,你想走就直接说,怎么还拉踩上了!”

走出詹家的小洋楼,詹鱼顺其自然地收回手,立刻开始算账,竟然说他口语差。

傅云青微微抿唇,心里冒出一点说不清的滋味,像是遗憾,可惜或者其他什么的。

甚至有种想要拉住那只白皙纤细的手的冲动,只有掌握住,细细地拂过每一寸皮肤纹理,才能缓解这种怅然若失。

“嗯,我的错。”他低声认错。

对方态度这么好,反倒是让詹鱼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跟他预想中不太一样啊。

他还以为傅云青会说他口语本来就有问题啥的。

“哥哥,我也要去!”詹苏生的声音从大门传来,还有哒哒哒的脚步声,“你等等我!”

后面跟着一连串杂乱的呼喊。

“小少爷,你别跑!”

“生生快停下,别跑,哎哟,你别跑这么快!”

………

………

“卧槽,”詹鱼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快走快走,粘人精又来了!”

说着,他立刻拉开车门,把傅云青往车上推。

两个人坐上车,不用詹鱼招呼,司机立刻发动车。

很快,轿车就驶出了詹家小洋楼的区域,只隐约听到后面小孩儿生气地吱哇乱叫,还有一群人在安慰和劝阻。

詹鱼认真地听了下,忍不住笑出声:“好学生,你知道生生在骂什么吗?”

“什么?”傅云青侧眸。

“他骂你是吸人阳气的狐狸精,专门来勾引哥哥的,”詹鱼越说越觉得好笑,“让你把我还回去。”

所以詹苏生这小家伙到底是在哪里学到的这些话,简直能笑死他。

“怎么办,公主殿下,你要把你的王子还回去吗?”詹鱼凑到傅云青面前,笑眯眯问。

傅云青垂眸,看着他与自己只有两指距离的脸,男生笑得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嚣张又得意。

他大概都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有多么吸引人,发着光,叫人根本无法挪开视线。

喉头滚了下,傅云青的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一点喑哑难辨:“不还。”

“什么,我没听见,”詹鱼偏头把耳朵凑上去,“你再说一遍。”

他的耳朵有点尖,像是精灵耳似的,偏偏耳垂肉肉的,可以肆意地揉I弄成各种形状。

几乎是克制不住地伸出手,但在触及的瞬间,傅云青指尖一顿,转而盖在了男生的脸上,他的手很大,几乎遮住了詹鱼大半张脸。

稍一用力,把那张烦人的脸推远。

他眼眸微阖,语气平淡地说:“离得太近了,口腔细菌会溅在我脸上。”

詹鱼:?你再说一遍试试??

百年校庆当天,九点学校对外开放,立刻涌进来一大批人。

除了进来参观的社会人士,其他学校的学生,最多的还是媒体人,四处都能看到有人用相机拍照,举着手机直播。

扬城附中的校内也做了修缮和装饰,沿途铺设了学校的发展历史,历届荣誉校友,校友贡献等等。

社会各界送来的庆贺花篮,从学校大门沿着围栏放了整整三排,汇成一片花海。

每一个展示栏上都换上了活动地图,地图分为三个区域,大礼堂,游园会和小吃街。

大礼堂除了开幕式和闭幕式的演出外,每天在固定时间还会有表演。

每三个小时就会有一场,多是唱歌,话剧一类,还会播放电影,音乐会,供给游客放松休息。

游园会自然都是游戏为主,主要在教学楼区域,六个年级,每个班的娱乐向活动,让游客们参与其中。

最后是小吃街,除了一些班级做的小吃铺子,还有学校从外界邀请来的小吃店,品类丰富。

同时学校的食堂也对外开放,提供正餐。

活动期间,本校学生只要携带学生证就能入校,外界的游客则是需要花费一百块购买门票。

手持门票,可以免费参与所有的活动和观看演出,包括食堂提供的正餐,小吃则是需要另外花费。

“演员也需要学生证啊?”陈博洋拿着小吃摊位上买的冰淇淋,旁边还有兆曲,陈夏楠几个人。

“是啊。”詹鱼很无语,学生证这种东西,早不知道被他丢哪里去了。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这次学校还聘请了安保公司的人,所以他愣是被新门卫拦在了门口,最后花一百块买了门票才进来的。

“鱼哥吃不?这个冰淇淋很不错啊!”陈博洋兴致勃勃地推荐,“学校请来的商家比我想象中好得多啊。”

“不吃,”詹鱼摆摆手,“我要上台了,不能吃这些。”

平时为了嗓子他就得注意饮食,辛辣刺激的基本上不能吃,演出前一个月更是要尤其谨慎。

虽然他时不时偷吃一点,但轻重缓急他还是很明白的。

“啊哦,那鱼哥你第几个节目,啥时候去准备啊?”兆曲很感兴趣地说,“那块宣传牌好牛逼,哈哈哈……”

说实话,兄弟这么些年,他们还真是没见过詹鱼演出,詹鱼也从来不跟他们提,在学校门口看到宣传牌的时候,他们差点笑掉了下巴。

“百大非遗传承人,青年戏剧梅兰奖获奖者,本校文艺部部长,詹鱼同学将在这次百年校庆汇演中演绎百年经典,百年文化水乳相融,传承之火薪薪不熄……”

宣传牌上,是詹鱼在获奖作品《白蛇传》里的白蛇形象,和详细的介绍。

昆曲的妆容浓重,完全无法和现实中的詹鱼联想在一起,宣传牌面前围了一大堆人,基本上都是学校里知道詹鱼这个名字,这个人的校友。

就跟水滴进了油锅,噼里啪啦炸得所有人一脸懵逼,甚至怀疑学校是不是还有个叫詹鱼的人,而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在国旗台挑衅教导主任的詹同学。

相比之下,陈博洋他们几个都还算是淡定的了,好歹知道詹鱼本来就跟着爷爷学戏曲,单纯是因为没想到学校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宣传他们鱼哥。

“这哪是宣传牌,”詹鱼扶额,“我的墓志铭都没这么详细。”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我的节目是闭幕式,还早呢,不过我现在要去准备舞台剧了……”

“说到舞台剧,我傅学霸呢?”陈博洋嘿嘿一笑,“怎么没看到他,我以为你们会一起来。”

“他说学生会忙,先来了,”詹鱼撇撇嘴,“不然我也不用花那一百块了。”

傅云青早上七点就要来学校,他可不想来这么早,所以是中午吃了饭才出的门。

“听说他受伤了,不能演王子,好可惜啊!”兆曲一脸遗憾,“我还挺想看的。”

詹鱼挑眉:“意思是你不想看我演王子?”

“那不能啊,”兆曲连忙为自己申辩,“我鱼哥演王子那是众所周知的帅。”

说到王子,詹鱼又高兴上了:“走了,跟你们聊天没意思。”

他可是要去看好学生穿公主装的男人,他得快点过去,不然被人捷足先登,抢了第一个看到的地位可不行。

“晚上记得来看傅公主和詹王子精彩的爱情故事。”詹鱼乐呵呵地摆手,往大礼堂的方向去。

被留下来的陈博洋等人一脸懵逼。

“他说什么公主和什么王子?”陈博洋问兆曲。

兆曲抓抓脸,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副公主和詹王子?他们不是演的《睡美人》吗?”

陈夏楠沉思半晌:“詹王子是说他自己,那副公主是谁?原来的公主也受伤了,换的谁啊?鱼哥怎么都不跟我们透露一下。”

“话说,鱼哥为啥会去演王子,初中的时候我求了半个月,当了一个月小奴才他才同意的。”陈博洋突然想起初中的事情,立刻不高兴了。

“鱼哥偏心啊,厚此薄彼!是不是学生会有什么小妖精勾引了他?!肯定是那个什么副公主,我还正公主呢,可恶!!”

兆曲摸摸下巴,一脸深思:“鱼哥不是说暗恋他家小胖妞吗?不会是变心了吧??”

要知道,他们鱼哥对上台演出这种事向来是能避就避,不能避,那就大声说不,郎心似铁的铁血男子。

作者有话说:

傅公主: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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