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水园

《博水园》

第162章矛盾公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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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不相信安禄山要谋反,使杨国忠整日坐卧不安、心神难宁,因为太清楚了,当今大唐境内,深受唐玄宗宠信的安禄山始终是自己的心腹之患,一日不除,自己就没有一日能彻底踏实下来。作为地方节度使,安禄山竟敢对权倾朝野的右相冷漠傲慢、视若无睹,自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每次一想起这些,就特别地恼怒和窝火,恨不得能立即将其碎尸万段。当然,攻击手握重兵之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告诉皇帝,此人将要谋反。任何皇帝听到有人谋反的消息,都是深恶痛绝,必会迅速调集大军全力镇压。因此,若想除掉安禄山,唯一的办法还是让唐玄宗相信安禄山确实要谋反,目前正在加紧做着各种准备,一旦条件成熟,肯定举兵进攻长安,妄图夺取政权。可自己怎样才能说服唐玄宗,让他怀疑安禄山要谋反呢?经过再三考虑,决定先让唐玄宗派人前去范阳侦察一下再说。

应杨国忠的要求,唐玄宗派遣宦官赵琳前去范阳,名义上是慰问安禄山,实际上则是暗中侦察范阳的情况。带着大批慰问品的赵琳到达范阳后,老奸巨猾的安禄山很快看出了此人之行的真正目的,表面不动声色,热情接待,还少不了以往惯用的重金贿赂的伎俩。赵琳心满意足地回到长安,大肆吹嘘安禄山对大唐是如何赤胆忠心,以及教育士卒报效大唐的种种举动。唐玄宗听得心花怒放,赞叹不已,更加坚信安禄山是一个竭诚尽节之人。杨国忠气急败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陛下,安禄山久居东北,对大唐的赤胆忠心很难显现出来;不如召他进入长安上朝,当面询问一番,或许才知他是忠贞无二之人,还是意欲谋反之人。”唐玄宗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天宝十三载(754年)三月,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随着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过来,少顷,几辆马车快速驶到欣悦店的大门前。停下后,从第一辆马车上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披着一件斗篷,篷帽盖住头部,面罩遮挡脸部,一句话也不说,径直朝店里走去。随后几辆马车上同时出来四人,跟着进入店里。

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前,披斗篷的男子停住后,抬手轻敲三下。片刻,门打开了,刘骆谷站在门内,看见披斗篷的男子,又惊又喜,轻声地说:“安节度使,你到长安来了?快快请进!”此人正是平卢、范阳、河东节度使安禄山。安禄山没有说话,抬脚进入房间;后面四人也进入房间。等所有人进来后,刘骆谷又探出身子,仔细地看看门外两边,确信无人注意,将门重新关上了。

安禄山取下篷帽及面罩,和四人围坐在几案旁。刘骆谷端起茶釜,倒了五碗茶,分别放在五人面前,笑着说:“安节度使和诸位一路奔波劳累,饮点茶吧。”安禄山端起茶碗,猛饮一口,放下后,冷笑着说:“哼,这个狂妄自大的杨国忠,以为对圣人说我几句坏话,就能轻易将我安禄山击倒,真是白日做梦,呸!”刘骆谷坐下后,小心地说:“安节度使切勿动怒。刘某居住长安多年,早知杨国忠除了会算计樗蒲外,并无其他能耐,因而很羡慕安节度使的才干和权势,正经常处心积虑地在圣人那里进行污蔑呢。刘某确信,圣人特别宠信安节度使,绝不会简单听从杨国忠的鬼话。”安禄山轻蔑地说:“杨国忠凭着杨贵妃的裙带关系当上右相,在朝中的根基并不稳固,若想跟我安禄山较量,必是自寻死路。这次圣人突然要我进入长安,定是杨国忠出的主意,目的就是想测试我是否意图谋反。我安禄山是何许人也,岂能让杨国忠测试出我的真实想法。一接到圣人的诏令,我便带着董庆尚、高益疆、文有觞及五十多个卫士,骑着快马,披星戴月,昼夜兼程,快速赶到长安,准备明日上朝。一个时辰前,我派一个卫士通知了刑部侍郎吉温,约好地点会齐,然后一起赶往欣悦店,商议怎样对付日益嚣张的杨国忠。为了防止别人认出,我便披上了斗篷,戴上了面罩。”

刘骆谷略微忧虑地说:“安节度使,请恕刘某直言,当前杨国忠已成功笼络了左相陈希烈、御史大夫靳平晖、兵部侍郎童修进,又将儿子杨暄任命为户部侍郎,在朝中的势力越发庞大了,不容小觑啊!”吉温不以为意地说:“陈希烈、靳平晖和童修进原是跟随李林甫的,李林甫死后,看到杨国忠当上右相,权倾一时,便又跟随了杨国忠。我吉温原先也是跟随李林甫的,可是眼光独特,清楚杨国忠的势力维持不了多久,大唐之内,安节度使才是值得跟随之人,所以真心前往投靠。如今,我吉温既是刑部侍郎,又是京畿关内采访处置使,只要安节度使吩咐,必定殚精竭虑,赴汤蹈火,毫不迟疑。”

高益疆恨恨地说:“杨国忠和以前的李林甫一样,都是只顾自己谋得权势,根本不管天下文人死活。自从投靠安节度使后,高某和妻儿终于过上了舒心的日子;高某感恩不尽,发誓今生定要铲除杨国忠这个祸国殃民之人,以还天下文人一个公道。”文有觞咬牙切齿地说:“十几年前,朝廷就已奸佞当道、贤良遭殃,我文有觞替贤良报仇,却遭朝廷全城通缉,导致无家可归、四处流浪,若不是后来投靠安节度使,兴许早就命赴黄泉。安节度使对我恩同山岳,即便此刻命我带人冲进兴庆宫,杀死皇帝或杨国忠,我文有觞也将毫不犹豫地勇往直前,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坚决完成任务,绝不退缩半步。我文有觞对天发誓:大唐之内,无论是谁,只要敢挡安节度使的路,我文有觞定会第一个冲上去,将此人砍成肉泥。”

安禄山满意地点点头,说:“诸位的忠诚和勇敢,我安禄山是不会怀疑的。不过,我们对付杨国忠,不能行使武力,只能巧取智斗,否则惹恼圣人的话,后果就非常严重了。”一直凝神沉思的董庆尚缓缓地说:“安节度使说的很对,我们对付杨国忠,不能行使武力,只能巧取智斗。若依董某所见,杨国忠虽是皇亲国戚,深受圣人宠信,但也绝非无懈可击,如果做出让圣人大为不满的事情,同样会失去相位。杨国忠是一个好大喜功之人,不会长期居于相位而无所作为,必将伺机而动,想法设法立下功劳。到了那时,我们就可找到他的失误之处,奏报圣人,或许便能一击而中,让他再也无法翻身。”吉温思索一阵,说:“杨国忠曾两次怂恿圣人派兵攻打南诏,均遭惨败,使得南诏趁机脱离大唐、依附吐蕃,给大唐造成了极大的隐患。圣人对这件事特别关注,多次叮嘱杨国忠必须尽快解决。杨国忠自己也明白,再次攻打南诏不可避免,所以不断做着各种准备,企图通过战胜南诏,在朝中竖立起威望,震慑百官。”

刘骆谷嘲讽地说:“杨国忠根本不懂军事,胡乱用兵,再次攻打南诏,结局未必好过之前两次。由于两次战败,兵员不足,杨国忠已将部分彍骑调往剑南道,造成长安兵力空虚。无奈之余,杨国忠只得命令兵部侍郎童修进广泛招募,结果招来许多无赖恶少,使长安守军的作战能力急剧下降。不是刘某夸耀,若让刘某带兵攻打南诏,保证能将南诏打得一蹶不振。圣人让杨国忠这种蠢材操控战争,只会损兵折将,一败再败。”文有觞冷笑着说:“为杨国忠这种蠢材卖命的军人,个个都是糊涂虫啊!”高益疆蓦地轻拍一下几案,说:“有了,杨国忠第三次怂恿圣人攻打南诏,肯定还要强行征兵,以确保获得胜利,这样便造成周围百姓怨声四起,更加反感和厌恶朝廷。不久,当战败的消息传到长安后,那些有家人被强征上战场的百姓必会怒不可遏,纷纷声讨发动战争之人。因此,安节度使完全可以抓住杨国忠战败的机会,在圣人面前奏他一本,让圣人失去对他的信任。杨国忠失去了圣人的信任,被逐出长安,也就计日而待了。”

安禄山紧皱眉头,说:“杨国忠两次怂恿攻打南诏失败,圣人均未责罚,反而后来将他升任右相,如今就算第三次攻打南诏失败了,圣人莫非就会考虑民愤、不再信任他了吗?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啊。”董庆尚说:“圣人信任杨国忠,多数是考虑杨贵妃的情面,并非杨国忠的能耐。杨国忠的一、二次失误,基本不会影响圣人对他的信任。而安节度使受到圣人的信任,却是凭借自身的赤胆忠心和手握重兵之故。圣人信任安节度使,目的是为了制衡其他节度使,稳定江山社稷;信任杨国忠,目的是为了讨好杨贵妃,寻个开心而已。江山社稷和贵妃相比,孰轻孰重,圣人心里比谁都清楚。董某相信,圣人对安节度使的信任明显是超过杨国忠的。”

吉温频频点头,说:“董书记言之有理。根据吉某多次打探,每当杨国忠向圣人污蔑安节度使要谋反时,圣人不但未予置信,反而还指责他心胸狭窄、敏感多疑,破坏将相和谐。因此,吉某认为,明日安节度使上朝觐见圣人,定是有惊无险。”安禄山冷笑着说:“我手握十八万重兵,日夜训练,帮助圣人镇守东北,难道还有错吗?杨国忠仅靠一张臭嘴,整日围着圣人,平白污蔑我要谋反,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文有觞想了想,说:“安节度使,文某有一个想法,不知可否说出?”安禄山说:“但说无妨。”

文有觞说:“这几年里,文某多次来到长安,已经打听了杨国忠在长安的具体住址。这次,文某就暂时留下来,重金收买城内三个高手,加上本人在内,共同制定出一个周密的计划,寻个合适机会,悄悄潜入杨府,将杨国忠刺死,以绝后患。倘若不慎暴露被抓,我们也绝不会说出真实身份,更不会牵连安节度使。”安禄山连连摇头,说:“不可,万万不可,一则杨府戒备森严,外人很难进入;二则事情暴露,你们必死无疑;三则杨国忠遇刺,会激发圣人的怜悯,更要偏向他了。以后我若对付他的话,也将难上加难。当然,对文都尉的胆识和勇气,我还是很欣赏的。”

董庆尚说:“董某认为,安节度使明日上朝觐见圣人,继续表白忠诚,便能轻松获得圣人信任,如果再做出示弱的举动,直接控诉杨国忠污蔑和陷害自己的企图,就可争取圣人同情。圣人同情安节度使,意味着安节度使的地位已是坚如磐石,牢不可破。”安禄山大喜,说:“董书记不愧饱读经典、胸有甲兵,提出的方法甚为合理。我安禄山有董书记相助,何愁将来大事不成啊!”董庆尚谦虚地说:“董某应尽职责而已,安节度使太抬举董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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