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水园

《博水园》

第124章罢良擢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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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退朝后,姜登儒回到御史台办公之处,刚一坐下,正待处理公务,一个吏员走进来,叉手向前,恭敬地说:“姜大夫,外面有四个男子前来求见,说要状告关内道萧关县县令东方奕枉法违律,公然包庇杀人犯,恳请姜大夫伸张正义,以还他们一个公道。”姜登儒紧皱眉头,心想:“这个东方奕是一年前由礼部侍郎庄如幽亲自向圣人举荐,才担任萧关县县令的,上任以来,特别注重保护百姓利益,奖励农耕,修缮水利,惩治豪强,扶助贫弱,在萧关县有良好的口碑;今日为何却有人来状告他枉法违律,公然包庇杀人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见到告状的人后,通过仔细询问,才能知晓。”便问:“这四个男子是何方人氏?”吏员说:“为首男子说自己姓包,叫包志雄,正是萧关县人,两个月前,儿子包绍安被一起经营木材的同伙童修来杀死在一家茗铺里,童修来逃之夭夭。刚开始时,萧关县县令东方奕还在全城通缉杀人犯童修来,不到两个月,又全部撤销了,说杀人犯不是童修来。包志雄就认为东方奕枉法违律,包庇杀人犯,故而前来御史台告状。”

听到“童修来”三个字,姜登儒一愣,心想:“吏部考功司员外郎童修进也是萧关县人,和童修来只差一个字,难道二人是亲戚吗?”又问:“另外三人呢?”吏员说:“三人中,有二人也是萧关县人,剩下一人是长安人。”姜登儒一挥手,说:“让他们进来吧。”过了片刻,进来四个男子,为首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两鬓斑白,满脸悲愤,看见姜登儒,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喊着:“姜大夫,你要给在下做主啊!”

姜登儒急忙离开座位,走到那个男子面前,伸手相扶,说:“快快请起。你就是萧关县人包志雄吗?你们是何身份、有何事情,尽管说出便是,勿用如此。”那个男子站起身,说:“姜大夫,在下正是萧关县人包志雄,在萧关县经营一家邸店为生。”指着另外二人,又说:“他们一个是在下的兄弟,一个是在下的侄儿。在下决定前往长安告状时,他们唯恐在下遭遇不测,一路护送而来。”又指着另外一人,说:“这是在下在长安的朋友,就是他带着在下来到御史台的。”其余三人同时叉手向前,说:“在下见过姜大夫。”姜登儒点了点头,说:“好。你们四人同来御史台,老夫作为御史大夫,就应先让你们坐下,再听你们述说。来人——”

随后,门外进来一个吏员,叉手向前,说:“在!”姜登儒说:“拿四个凳子过来。”吏员答应一声,转身离去。一会儿,吏员拿来凳子。四人分别坐下,略显拘谨。姜登儒说:“你们不必紧张。包志雄,请你述说一下你们来御史台之目的吧。”包志雄激动地说:“多谢姜大夫。近两个月前,在下的儿子包绍安被人杀死在一家茗铺里。县令东方奕接到报案后,亲自赶往茗铺,经过详细调查,怀疑和包绍安一起做木材生意的同伙童修来就是杀人犯,随即展开全城通缉,可是不到两个月,又说童修来不是杀人犯,杀人犯另有其人,便撤销了对童修来的通缉。在下知道后,惊诧不已,认为县令东方奕枉法违律,公然包庇杀人犯童修来……”

听到这里,姜登儒抬手制止了包志雄,说:“童修来是否是杀人犯,结论不能下得过早。县令东方奕做出撤销对童修来的通缉,想必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你为何一定要认为县令东方奕枉法违律,公然包庇杀人犯童修来呢?你了解东方奕和童修来吗?你的儿子和童修来究竟有何矛盾?”包志雄叹了口气,说:“唉,刚开始时,在下非常相信东方奕能尽快缉拿杀人犯,替在下的儿子报仇雪恨。说起来,姜大夫可能有所不信,东方奕在萧关县的名声很好,经常受到当地百姓称赞。而那个童修来在萧关县却是声名狼藉,凡是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不反感的。童修来平时爱占别人便宜倒也罢了,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就是他的乘伪行诈、见利忘义的品行。在下的儿子包绍安经营木材已有多年,也赚了一些钱。童修来一直就很眼红,几次找到包绍安,希望能合伙经营木材。包绍安深知童修来不但脾气暴戾,而且从来不讲诚信,便借故拒绝了。可童修来并不死心,三番五次地纠缠包绍安,后来实在无法,就炫耀说自己有个兄长在长安当大官;如果这次合作成功,今后到长安再合伙做生意,他的兄长必会出手相助,那样的话,二人都可以赚很多钱了。天真的包绍安竟然听信了他的话,答应和他合伙经营木材。商场历来风险重重,变幻莫测;第一次和童修来合伙经营木材结束后,包绍安一核算,只赚了很少一点钱。在下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包绍安心里颇为不安,担心童修来会猜疑本人贪污了一部分。在下劝包绍安,这次就算了吧,以后再也不能和童修来合伙做生意了。那日,包绍安和童修来约好在一家茗铺分钱。谁知,包绍安一去茗铺,就被童修来活活地打死了。”说完,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旁边三人急忙劝解。

姜登儒略一思索,说:“本大夫问你,你刚才提到童修来说有个兄长在长安当大官,可否知道是谁?”包志雄停止哭泣,说:“听包绍安说,童修来有个兄长叫童修进,在长安吏部当大官,具体什么职务,在下并不清楚。”姜登儒心想:“童修进和童修来果然是两兄弟。”又问:“那日,包绍安被人打死在茗铺,你如何认定就是童修来干的?兴许是别的客人无意间看见包绍安身上携带的钱财,临时起了歹意呢?”包志雄摇了摇头,说:“肯定不可能。那日,在下听人议论那家茗铺有人被害后,蓦然想起包绍安就是去的那家茗铺,便心急火燎地赶去了;到了茗铺,看见县令东方奕带着捕快和仵作先到了,正在认真调查。在下走进一看,包绍安确实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惨不忍睹。在下大吃一惊,喊了一声‘我的儿啊’,猛扑上去,失声痛哭。一个捕快劝在下不要太难过,说官府定会抓获杀人犯的,不妨耐心等待。不久,在下听见茗铺的一个茶博士对县令说,当日客人较少,二楼只有二位客人,其中包括死者;二人上楼后不到半个时辰,其中一人走下楼,对自己说,那个同伴在房间里睡着了,希望不要打扰;自己信以为真,连连答应;后来,始终不见另一位客人下楼,自己便上去一看,发现客人倒在地上,周围全是鲜血,吓得大叫起来。”

房内变得一片安静,姜登儒心情颇为沉重,一言不发,凝神思索:“根据多年来对童修进的了解,可以推测,童修来在家乡杀了人,作为兄长的童修进若是得知,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萧关县县令先在全城通缉童修来,后又以杀人犯另有其人为由予以撤销;如果眼前这个死者父亲所言属实,那就说明,期间或许有人私下找过县令,采用某种手段,最终促使县令做出杀人犯不是童修来的决定;童修来杀了人,会不会还留在萧关县呢?倘若留下,被人发现,死者家人岂能放过啊?”想毕,姜登儒问:“县令撤销通缉后,你们可否见到童修来在萧关县出现呢?”

包志雄摇了摇头,说:“没有见到。因为随后在下带人赶去童修来的家里,发觉空无一人,包括童修来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同样无影无踪,连着几日都是如此。”姜登儒心想:“童修来在萧关县杀了人,自知不可久留,定是逃了出去,妻儿也跟着逃了出去吗?事情过去近两个月了,他们一家人可能已在某处暂时安顿下来。能够容留他们一家人,童修进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只要派人暗中监视童修进的家里,答案自会揭晓。童修来一家人若真藏在童修进的家里,促使萧关县县令撤销对童修来通缉的人,应该就是童修进了。”又说:“你们今日状告之事,本大夫已基本清楚了。这样,你们先请回吧,本大夫自会认真调查处理此事,以还死者一个公道。”包志雄眼神充满期待,说:“姜大夫,何时能够抓获杀人犯,替在下的儿子报仇雪恨啊?”姜登儒安慰说:“此事发生在萧关县,但或许还涉及到长安,本大夫调查起来定将费些时日;何时能够抓获杀人犯,无人可以确定。当然,一有消息,本大夫会及时告知萧关县官府。”包志雄又显露出一丝顾虑神色,小心翼翼地说:“萧关县县令东方奕枉法违律,公然包庇杀人犯,在下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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