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水园

《博水园》

第72章密谋送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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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时辰,四人前往怡春楼。进入大厅,杜游琛大声喊道:“假母何在?”听见喊声,假母忙从乐房出来,走下楼,见到四人,自是笑脸相迎。杜游琛指着安朝溪,说:“我这位朋友今日专门慕名而来,就是希望欣赏史飘薇弹筝。史飘薇可在啊?”假母忙笑着说:“在,在。史飘薇此时正给其他客人弹筝,请四位贵客先到二楼客房饮茶。等结束后,我就立即让史飘薇给你们弹筝,保证你们满意而归。”四人点头同意。

上了二楼,假母带着四人进入客房休息、饮茶。出了客房,假母刚走到乐房前,就碰见史飘薇一脸怒气地走出来,不解地问:“史飘薇,这么快就弹完了?”史飘薇怒气未消地说:“没有。遇到几个酒鬼,我不想弹了。”假母了解史飘薇的性格,估计有人惹火了她,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史飘薇还未答话,从乐房又出来一个胡人,对假母嚷嚷着说:“这个美女不但不弹筝了,还把我们一个同伴推倒在地。假母,我们花了那么多的钱,就是来这里享受的。你们居然这样,太令我们失望了。”假母走进乐房,看见里面还有四个胡人,全都酒气熏天,其中一人倒在地上,嘴里哼哼叫唤不停,旁边二人正扶他起来;诧异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刚才不都好好的吗?我才转身出去,就……”一个搀扶的胡人说:“那个美女好厉害呀!假母你得管一管,不然以后谁敢再来啊。”假母出了乐房,对站在门外的史飘薇说:“史飘薇,你说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史飘薇气愤地说:“这几个胡人全都饮了酒,醉醺醺地来听我弹筝,我心生反感,本不想弹,可又考虑为怡春楼进帐,也就强忍住了。弹了一首,正要弹第二首,谁想,那个倒地的胡人之前醉得神志不清,不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反而借酒发疯,东摇西晃地走到我面前来,嬉皮笑脸,还伸出右手,欲加调戏,遭到我严词拒绝。他收回手后,仍说污言秽语,没有停息。我本怒不可遏,见他再次伸手调戏,急忙侧身躲过,又顺势一推,使他忽地一个趔趄,立足不稳,像块沉木般重重地倒在地上。其余几人大惊;一人训道,你怎能如此对待客人?一点都不尊重客人?我冷冷地说,轻薄之徒,何来尊重?唯有自重,才有尊重!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乐房,正好碰见你来。”假母无奈地说:“唉,客人饮醉了,难免行为有些不端,你忍一忍便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又走进乐房,对几个胡人说:“你们切勿生气,我另找两个美女,免费给你们唱歌跳舞,算是赔罪,你们觉得如何?”一个胡人说:“行倒是行,但美女再也不能出手伤人了。”假母忙说:“放心,一定!一定!”

假母走出乐房,安排另外两个妓女给几个胡人唱歌跳舞,算是平息此事;接着,又到史飘薇的房间里,对准备休息的史飘薇说:“我知道胡人饮多了言行不当,可不管怎样,你也不能动手推人啊。”史飘薇怨恨地说:“咎由自取,又能怪谁。”假母见史飘薇很倔强,只得说:“你这脾气不改,会吃大亏的。现在杜游琛带客人来了,点名要听你弹筝,你快去吧。”

史飘薇将脖子一扭,面无表情地说:“我心里烦得很,不想去!”假母生气地说:“得罪别人倒也罢了,在扬州,谁敢得罪杜游琛和叶尔秋啊。别闹情绪了,你快去吧。”史飘薇依旧未动,执拗地说:“不去就是不去!”假母意欲发火,一下想起以前柳雅萱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假母,我和明紫香、史飘薇情同姊妹,彼此照顾。我不甚担心明紫香,而担心史飘薇,因为史飘薇性格耿直、脾气火爆,遇事稍有不顺便会感情用事,如果平时出现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多多体谅和包容;倘若定要责罚,你就直接罚我收入好了,我并无一丝怨言。”想到这些,假母忍住了,说:“那你就呆在这里吧,我另想办法应对他们。”

走进客房,假母满脸堆笑地说:“哎呀,实在对不住,史飘薇刚才给几个胡人弹筝后,身子突发不适,暂时无法满足各位……”叶尔秋勃然大怒,训斥道:“我们来怡春楼,就是为了欣赏史飘薇弹筝,尤其这位客人专门慕名而来,你们竟然拒客于门外,岂有此理!那史飘薇心高气傲,是不是想趁机多收钱啊?我们再多加些也行。”掏出一张柜坊凭帖,递过去。假母不敢接收,忙说:“误会,误会,史飘薇确实身子不适,不如这样,我安排其他妓女给你们弹筝,行否?”

杨一福也大为不满,说:“你们随便得罪这些重要客人,是否想过,此事一旦传了出去,以后谁还愿意来怡春楼啊?”假母自知理亏,正欲解释,叶尔秋怒气冲天地说:“多加钱都不要,那史飘薇真是胆大如斗。她现在何处?让我知道后,定要狠狠地揍她一顿。”之前未有反应的杜游琛忙说:“不可,万万不可!”又对安朝溪说:“安郎君,史飘薇不能弹筝,你看……”安朝溪想了想,说:“算了,勿用勉强。我觉得,还是先去吴宗坤作坊外面的店铺,买下那面铜镜,明日再来欣赏史飘薇弹筝,方是稳妥之举。”杜游琛点了点头,说:“我也正是此意。”叶尔秋怒气稍减,对假母说:“今日就便宜了你们。明日若再这样,我们定饶不了你们。”杨一福嘲讽地说:“假母,遇到贵客,要好好珍惜啊,否则生意难做。”假母忙不迭地说:“那是,那是。请各位贵客走好,明日我保证能让各位贵客欣赏到史飘薇弹筝。”

出了怡春楼大门,叶尔秋不解地问:“刚才杜郎君不让我狠揍史飘薇,是何缘由?”杜游琛淡淡一笑,说:“缘由非常简单,因为任使君经常在闲暇时,将怡春楼三大名妓招至州府或其他场合,享受她们的歌舞音乐,还说三大名妓乃是扬州财富,应当爱护。如果我们今日任何一人伤害了史飘薇,无形之中便会得罪任使君。此外,自己夫人生辰在即,任使君可能又要请三大名妓助兴;此时惹恼了心直口快的史飘薇,将此事告知任使君,或将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啊。”安朝溪连连点头,说:“我们能否欣赏史飘薇弹筝是小,得罪了任使君才是大;还是杜郎君考虑的周全。”叶尔秋似有所悟,说:“很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就去吴宗坤作坊外面的店铺吧。”杨一福说:“也对,只有尽早买下那面天马鸾凤纹镜,我们心里才会踏实一些。”

四人只管向前走去,谁也没注意到,后面出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望着安朝溪的背影,使劲朝地面啐了一口,骂道:“呸!这个狗官,在海陵县大肆收刮民脂民膏后,又跑到扬州来逛青楼,逍遥快活。我一定要将几年前胡其成来扬州逃难时,专门放在我那里的记载这个狗官罪状的册子,交给正直的州府高官曾和培手中;让他出面,狠狠地惩罚这个对上阿谀奉承、对下欺压苛虐的狗官。”

又到了旬休日,曾和培带着沈蕙萸闲逛罗城。路上,沈蕙萸故意说:“夫君,这段时日未去怡春楼见柳雅萱,是不是心里非常想念啊?”曾和培瞪了沈蕙萸一眼,有些恼怒地说:“我去了怡春楼,你很伤心;不去怡春楼,你又痛心。你到底是让我去好,还是不去好呢?”沈蕙萸戏谑地说:“哎呦,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就生气了。柳雅萱才貌双全,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她吗?”曾和培假装无奈地说:“想啊,我日日做梦都在想柳雅萱。记得有一日晚上,我梦见和她共眠,结果醒来一看,身旁躺着的居然是你,心里好失落啊!”

沈蕙萸信以为真,停下脚步,抬手指着曾和培,气哼哼地说:“好啊,原来你真的在想柳雅萱,还梦见和她共眠,你、你……”曾和培也停下来,笑着说:“我、我什么啊?”沈蕙萸大声地说:“你那么喜欢柳雅萱,赶快娶她进门啊,还要我干什么?娶她进门之后,你们比翼双飞,我就一人回到清为,好好养育我的义安、雪婵和雨婵,再也不跟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子生活在一起了。”曾和培见沈蕙萸真生气了,忙逗趣说:“小君,你这么快就不要我这个才华出众、前途无量的夫君了?”沈蕙萸半委屈半嗔怪地说:“是你先不要我的。你整日就想着和那个柳雅萱共眠,心里哪还有我这个小君啊。”

曾和培见沈蕙萸气得脸颊绯红,忍不住大笑起来,说:“你呀,就是个大醋坛子,几句玩笑话,就把你气成这个样子。如果我真的将柳雅萱娶进门,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荒唐事呢?好了,不说了,我们到前面几家店铺看看,若有你喜欢的物品,我立即给你买下。”沈蕙萸这才回嗔作喜,说:“记住,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一辈子都得跟着你,所以嘛,你要多买些值钱的物品给我。”曾和培说:“那是当然,走吧!”

刚走几步,曾和培发现前面第一家店铺门口站着一个男子,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心想:“这人是谁啊,为何总盯着我们?莫不是认错了人?”沈蕙萸也嘀咕着说:“这人老看我们干什么?”二人疑惑地互视一眼,正寻思着是转身离开还是继续前进时,又见那个男子主动走过来,到了约五尺远处,停住后,叉手不离方寸,客气地说:“这位郎君是扬州府录事参军曾和培吗?”曾和培一愣,问:“你是何人?为何清楚我的官职?”

那个男子说:“在下乃许佑福,扬州本地人氏。曾录事不认识在下,但肯定认识另外一人。”曾和培好奇地问:“认识另外一人?谁啊?”许佑福清晰地说:“几年前自杀身亡的海陵县县尉胡其成。”曾和培一下警觉起来,问:“胡其成?难道你是……”许佑福真诚地说:“曾录事、曾夫人,请你们放心,在下绝无恶意。当年,胡其成表面是自杀身亡,实际却是被海陵县大贪官安朝溪害死的。在下是胡其成多年的好友,一直咽不下这口气,这段时日不断寻找曾录事,就是为了告诉胡其成和安朝溪之间的一些真实情况。此处不便说话,不如找一个僻静茗铺,在下将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听完,曾录事就明白在下的真正目的了。”曾和培思忖片刻,说:“看你相貌,也不像是诡诈奸猾之人,我就答应你。不过,去哪家茗铺得由我来安排。”许佑福爽快地说:“好,请曾录事安排便是。”沈蕙萸担心地说:“夫君,此事去州府说吧,万一……”许佑福说:“请曾夫人放心,光天化日,谁吃了豹子胆,敢对曾录事图谋不轨。”

三人来到一家茗铺,在一张靠窗的几案旁坐下。一个茶博士走过来,热情地询问:“三位客人想饮什么茶?”许佑福问曾和培:“你们喜欢饮什么茶?”曾和培想了想,说:“我们就饮峡州碧涧茶吧。”许佑福对茶博士说:“来三碗峡州碧涧茶。”茶博士答应一声:“好嘞!三位客人稍坐,在下即刻上茶。”转身离去。等待之际,许佑福缓缓地说:“曾录事还不清楚,在下和胡其成都是扬州郊外武顺乡人。胡其成比在下年长三岁。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关系甚好,进入弱冠之年,又相继成为龙舟桨手,参加过多次龙舟竞赛。不久,胡其成进入扬州府担任一个小职务,后调至海陵县当县尉。空闲时,胡其成经常回到武顺乡,和在下叙旧;在下无事时也频繁到海陵县跟他聊天。”曾和培说:“看来你和胡其成的关系确非常人可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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