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厄真君

《解厄真君》

第二章劈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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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坊外,杨观与罗毅专心听书、看寡妇、等活。

没等多久,就有一管事模样的人走来,高喊:“空船卸货!搬到袁州商会,一趟十四文!”

两人立马跳了起来,随着人群挤了过去。

“你、你、你……”管事抬手点选了几人,罗毅生的高大自然被选上,轮到杨观时,管事皱起了眉头,“你就算了,就你这胳膊腿,出了事还得赔你。”

杨观满脸堆笑,讨好道:“别啊,您别看我瘦,力气可大着呢,要不,我只要十个铜子?剩下的,您代劳?”

管事毫不理会,自顾自挑人。

“管事,我俩一起来的,您帮帮忙。”罗毅开口向管事求情。

“一起来的?要不一起走呗。”管事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也就看你壮些,别不识好歹。”

“诶!是是是,多谢管事高看,我这哥哥也就有把子力气,话是不太会说的,不敢为难您,我自个走就行。”杨观拍了拍罗毅,满脸堆笑着挤出人群。

等离着远了,杨观啐了口痰,骂道:“呸!有舅舅没叔叔的种,看不上爷爷,爷爷还瞧不上你这点铜子呢。”骂骂咧咧依旧蹲回原处,听起书来。

茶坊内,一中年男子与一老者坐于窗边,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二人,中年男子身穿朝服,留三绺髭髯面容威严,老者一脸慈眉善目,手拄龙头拐杖,作员外郎打扮。两人相对而坐,似与四周喧闹的环境割裂开来,茶客伙计也如看不见两人一般,行走间都会绕过二人。

“就是他嘛。”中年男子指了指杨观对老者问道。

老者也不急着答话,缓缓一抖袍袖,抬手在空中虚抓,一本账簿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老者翻动账簿,很快便找到了所需信息,开口说道:“杨观,中统二年生人,壬戌年、丁未月、己亥日、甲子时,错不了,尊神,便是他了。”

“嗯,找着就好,烦请范公抓紧些,那老道快到了。”说完,中年男子轻拍桌面,全身如烟一般消散而去。

“送城隍爷。”范公拱手相送,片刻后,抬头看向窗外少年,略一思索,以杖顿地立时也没了身影。

茶坊外,天色愈加昏沉。

许是怕落雨,今日里的活不多,罗毅走后就只有一家商会来招了十来个人走,杨观依旧没被选上。

到这会儿,时已过正午,白书也听了两段。

杨观估摸着今日是接不着活了,又想起各处都要用钱的地方,心下越发烦闷,一摸怀中的葫芦,暗想:“那老花子被人骗了家当,独留这个葫芦,必然是个值钱的,凭那几个字的厚重,不定就是哪位大家手笔,把它当了,怎么着也该有个几两银子。”

这一想,杨观越发坐不住,一路七拐八拐便来到“永丰当铺”门前,取出葫芦仔仔细细擦了个遍,这才迈步入内。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出去,出去,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敢来我家铺子打秋风。”当铺伙计边骂边推搡着杨观出了大门,用力把葫芦砸到他身上,“拿着你的宝贝,赶紧滚!”

杨观接住葫芦,整了整衣衫,等伙计进了门,这才开口骂道“狗东西,撅屁股看天的货,好东西送眼前也不识得,一脸早夭之像,也亏你长到这般年纪……”

杨观暗恨当铺说自己葫芦不值钱,越骂越起劲。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哎呦,杨兄弟,这是来做生意呢,看来是发啦,整好咱的账也快到了,既然遇见了就结了吧。”

闻言,杨观表情一滞暗骂一声晦气,而后又笑了起来转身回道:“严爷,您来啦!我说今日左眼皮怎么老跳,原来是财神爷来了。”

随声而来的共有四人,都是本地青蚨会的混子,领头的严六勇算是个小头目,长一张颧凹眼凸鞋拔子脸,目不识丁却专好配把纸扇装风雅,平常除了放印子钱,在平章门那块还管着个赌坊。

“你倒会说话。”严六勇轻笑出声,摇着纸扇继续说道,“杨兄弟,年初你跟罗毅兄弟在我这拿了十两银子,三月之期也就这两天了,老规矩,九出十三归,你是老主顾,我给你取个整,十四两四钱。”

“严爷,不是明日才到期嘛,我这也没准备。”杨观故作为难地说道。

“今日明日能差哪去,能还就还呗,诶?你手上拿着啥?”严六勇看向杨观手中的葫芦,“拿来我看看。”

见严六勇起意,杨观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故意把葫芦藏到身后,略显慌张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一个饮水的葫芦而已。”

“拿来。”严六勇一伸手,身后的大汉立马上前抢过葫芦,交到他手中。

“小心点,家里使惯了的物件,别给我弄坏了。”杨观一脸心疼。

“使惯了?是枕石先生手笔?”严六勇来了精神,仔细打量起来。

杨观搓了搓手,干笑着说道:“呵呵,先父遗物,不值什么,留身边做个念想。”

杨观生父,杨潜,是个隐士,自号枕石,书画双绝,在江南文坛颇具名望,嘴巴也大,也正因如此,孤儿寡母才遭了人惦记。

严六勇满脸欣喜,边看着葫芦边说道:“你是来当它的?”

“嗯……说来惭愧,家父唯一的遗物……”杨观面露悲意,偷偷瞄向严六勇。

“陆掌柜,出了多少。”

“十……是二十两。”

严六勇点了点头,看着葫芦上的字念道:“……心……三……八……”

念着,念着,严六勇眉头皱了起来,道:“不对啊,枕石先生的字,我该一个都不认识才对,怎的还有几个能识得。”一转头,指着身后的大汉,“去问问。”

见状,杨观慌忙阻拦,道:“别啊,严爷,我刚拒了陆掌柜,他能有什么好话,要不这么着,看咱交情,也别二十两了,就算十四两四钱,怎样,严爷。”

大汉被拦,回头看向严六勇,见他没有反应,一把推开杨观进了当铺,没多久出来对严六勇说道:“大哥,伙计说,这东西虽看不出材质……嗯……”大汉挠了挠头,实在不记得了说辞,憋红了脸,“反正就是不值钱。”

闻言,严六勇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抓住杨观衣襟,用力一扯,把葫芦塞了进去,道:“你爹遗物,你就好好收着吧,杨观啊杨观,念着咱俩还有些交情,我对你可一直客客气气的,你却要诓我。”

“交情?对,严爷,咱交情可深!”杨观脸上笑着,嘴里这牙却是快要咬碎了,杨家败落这严老六可出力不少。

“呵。”严六勇冷笑一声,对着随行光头大汉摇了摇纸扇,“既然如此,还钱吧。”

大汉会意,一手扯住杨观右掌按在当铺门前旗杆上,另一手从腰间掏出把小刀抵在了杨观小指上。

大汉力大,杨观挣脱不得,只好讨饶:“诶!诶!严爷,严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严六勇慢悠悠说道:“钱呢。”

杨观张口就来:“前些时候我与人合伙做买卖,凑了些银子上北边收参去了,按说也该回来了,严爷,你再宽限我些时日,等我把参卖了我加倍付利钱。”

“就你这怂样,还做买卖?又诓我。”严六勇向大汉点了点头,大汉会意手上便使了劲。

大汉手上渐次加力,疼的杨观呼天抢地,破口大骂:“严老六,严王八!狗崽子,你个有舅舅没叔叔的种!你敢动爷爷,爷爷弄死你!”

恰时,正有两巡街差人路过。

“杀人啦!杀人啦!差爷,杀人啦!”杨观大声呼救。

差人正要上前,却被严六勇一手下拦住:“青蚨会办事!”

闻言,两差人脚步不停,若无其事的转头往回走远。

“差爷!差爷!”杨观兀自喊个不停,此刻,他只感觉刀口子正在指骨上来回刮动,疼的他浑身发抖。

“严王八!你个狗养的,你老娘怎的把你弄了出来,还让你长这么些年,早该叫雷劈了你!”

“轰隆”一声,天色突变,雷声乍起,响声之大就如同在几人耳边一般,吓的众人俱是一愣。

“下雨了?”杨观也不知怎的似乎心有所感,抬头望天,空中乌云压城,只一息的工夫,密密麻麻的雨点成片砸落下来,淋的他眯上了眼。

“咔啦”

又一道白光自云端而下,正中杨观面门。

“劈错人了!”

雷声消散,杨观与大汉双双倒地。

那怀中的葫芦却在这雷击之后闪过一丝毫光,转瞬又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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