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

《登科》

第 11 章 出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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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我....”

蓝袍男子是衢州本地人,名叫蓝玉京,父亲是衢州府通判,掌管粮运农田水利,也算是个不小的官了。

而蓝玉京母亲是赵氏嫡女,是宫里嘉贵嫔一母同胞的姐姐。

“掌教,他作弊就是作弊了,我还能说假话不成,凭什么叫我跟他比?”

“你说看见就看见了,怎么这么多人就你一个人瞧见了?”

裴汐目光落在他身后的男子身上,

“这纸条上面的字迹刚干,显然是刚写的,反正不是我,不然咱们对对字迹,看看究竟谁写的,是谁非要冤枉我。”

这话说完,裴汐就看到蓝玉京身后的男子眼神有些慌乱,蓝玉京这个时候眼神也闪躲了两下。

“那也可能是我眼花了,我又为什么非得和你比试,考核就考核,你以为书院是你家开的?”

蓝玉京脸色难看,一旁的郑光尺手中的戒尺一拍。

“说够了没有?”

“你说他作弊,他说你撒谎,你们两个各执一词,就这么定了,我现在给你们出题,谁输了就滚出麓山书院。”

裴汐看着蓝玉京,手攥紧了几分,是蓝玉京自己撞上来的那就不要怪她拿他当垫脚石了。

麓山书院,她一定要进!

相较于裴汐,蓝玉京是有些慌乱的,他要是真有点才学,也不至于作弊。

但郑光尺根本不给蓝玉京反驳的机会,便出了考题。

“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朕尝谓贪人不解爱财也。至如内外官五品以上,禄秩优厚,一年所得,其数自多。”

“若受人财贿,不过数万。一朝彰露,禄秩削夺,此岂是解爱财物?规小得而大失者也。”

裴汐抬眸,与陈嘉言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开口接道:

“昔公仪休性嗜鱼,而不受人鱼,其鱼长存。且为主贪,必丧其国;为臣贪,必亡其身。《诗》云:‘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固非谬言也……”

郑光尺微微颔首,然后看向了蓝玉京,“你解释一下,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呃...,这段话讲的是有个名叫公仪休的人爱吃鱼,就养了许多鱼。”

蓝玉京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身后的人使眼色,但男子之前被裴汐震了一下,如今哪里还敢不老实,头都没抬。

郑光尺和裴汐在一旁又虎视眈眈,蓝玉京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

“他养的鱼活了很久很久,然后他就天天吃鱼,天天吃....”

“吃着吃着就把国家的鱼全吃没了,然后....然后他就饿死了。”

“噗!”

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紧接着整个考场的人全都笑了,前俯后仰。

便是陈嘉言如此担心裴汐,此时也忍不住低下头,手握成拳抵在唇间,溢出轻笑。

裴汐只挑了挑眉,唯独郑光尺额头上青筋直跳,“你到底再说什么?”

“你们都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蓝玉京被笑的有些恼羞成怒,瞪了眼周围的人,然后看向了郑光尺。

“掌教,我说的还不够好吗?公仪休性嗜鱼,其鱼长存,不就是说他喜欢吃鱼,然后他养的鱼一直活了很久,所以是长存。”

裴汐在一旁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所以且为主贪,必丧其国的意思是?”

“你连这都不知道?还说你没作弊!”

似乎是裴汐的问话,增加了蓝玉京的自信心,他嫌弃的看了眼裴汐,然后道:

“自然是这个公仪休贪吃,天天吃天天吃,然后终于把这个国家的鱼都吃完了,所以鱼都灭亡了。”

“哦。”

裴汐点头,声音拉长了尾调,一双明亮的眼眸看着郑光尺。

“掌教,我想倒也不必继续比下去了吧?”

“毕竟蓝公子对这段话的理解,就是我与在座各位都拍马不及。”

蓝玉京听到裴汐的话,眼睛陡然亮了,看着郑光尺,指着裴汐道:

“掌教,你都听见了吧,他可是认输了,我就说是他作弊!”

“你闭嘴!”

郑光尺脸色发青,他是没想到蓝玉京竟然如此蠢,这么简单的一段话,看看他讲成什么了?

明明讲的是贪腐的不正之风,怎么到蓝玉京嘴里就变成天天吃鱼了

“把他拉出去,取消考核资格。”

蓝玉京闻言,脸上的笑容凝固,“掌教,你凭什么赶我走?我答对了!”

“滚!”

郑光尺这个时候都懒得跟他废话,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们放开我!”

蓝玉京挣脱了一下,朝着郑光尺喊道:

“掌教,你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穷酸书生,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郑光尺脸色铁青,“这里是书院!不是你以为的官场。”

“把他拉出去。”

很快人就被拖走了,整个考场清净了,裴汐站在郑光尺面前,犹如翠竹般清瘦。

“掌教,你之前答应的事情,该兑现了。”

郑光尺看着裴汐许久,然后道:“他是才学不够,但也不能证明你就没有作弊。”

“掌教这是什么意思,要反悔?”

裴汐笑容不变,“看来掌教果然没有好好研读过《论语》,否则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也不必来激我。”

郑光尺手中拿着纸条,挨个的对比着字迹。

“或许你的确有些才学,但也未必能够的上麓山书院的门槛。”

听到这话,裴汐唇角的笑意隐去了几分,看着郑光尺的动作,没有说话。

很快,郑光尺便查到了蓝玉京身后坐着的考生面前,微眯了一下眼睛。

“站起来。”

男子握紧了手,看上去十分紧张,“掌...掌教”

郑光尺将纸条甩在他面前,“自己解释一下,这纸条是怎么回事?”

男子脸色一瞬白了,“掌教,我...”

话说了一半,裴汐就看到男子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顿时心中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下一瞬男子便抬手指向了她,“是他要我帮忙传纸条的。”

裴汐咬了咬下唇,看着郑光尺审视和冷笑的目光,心中涌上一抹无力,百口莫辩便是如此了。

“掌教,我相信裴熙不会作弊。”

陈嘉言站起身,目光凛然。

“我可以以自己的人格做担保,裴熙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裴汐霍然抬头,看着陈嘉言,郑光尺也看了过去。

“这件事与你何关坐下继续答题。”

陈嘉言不动,“我与裴熙是朋友,这段时间都是我与他同吃同住。”

“他不会是作弊的人,是有人撒谎,请掌教明查。”

男子闻言,顿时有些气愤,“你是在说我撒谎?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冤枉他?”

“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心中怎么想的旁人又怎么会知道?”

陈嘉言面不改色,“或许你就是单纯的想要冤枉人,或许你就是和蓝玉京狼狈为奸。”

男子脸色涨红,“你胡说八道!我还说你跟裴熙关系好,包庇他呢!”

郑光尺沉着脸,“够了,吴乾,裴熙,你们两个取消考核资格,永不选录麓山书院。”

陈嘉言起身,“既然掌教不愿意相信裴熙,我也不用继续考核了。”

裴汐微微蹙眉,“陈嘉言,你别冲动。”

陈嘉言目光坚定,“我答应了你的,就要做到。”

郑光尺面色微沉,“你是在威胁我?”

“掌教。”

就在几人僵持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裴汐和陈嘉言回过头,男子一袭青衫,竟然是顾常山。

他来这儿做什么?

顾常山看了眼裴汐,然后快步上前,“掌教,我可以作证,裴熙没有作弊。”

裴汐和陈嘉言闻言,忍不住对视一眼,而这边顾常山已经将他之前遇到裴汐和陈嘉言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紧接着,顾常山道:“掌教,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明知道这两人有问题,我就一直盯着来着。”

“只是刚刚中途去了趟茅厕,就让冯师弟帮我盯了一会儿。”

“刚刚冯师弟跟我说,他看见那张纸条是吴乾递给蓝玉京的。”

这话说完,郑光尺一阵沉默,许久才问道:“你把冯俊叫过来,他确定自己看清楚了”

很快,一名穿着同样的青衫少年走了过来,湿漉漉的眼睛清澈见底,恭敬有礼。

“掌教,我刚刚看见了,是他给蓝公子递的纸条。”

顾常山看着郑光尺,目光认真,“掌教,您真的冤枉裴熙了。”

郑光尺抬眸看着裴汐,裴汐也看着郑光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不必考核了,你可以进麓山书院。”

郑光尺说完,看着裴汐的表情,却没有瞧见她脸上有丝毫欣喜。

“怎么,你不愿意?”

“掌教,您欠我一个道歉。”

裴汐说完,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一旁的陈嘉言看了眼郑光尺,躬了躬身。

“掌教,学生考卷已经答完,告辞。”

郑光尺有些拉不下脸来,怒气全都撒在了吴乾身上。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把他拉出去。”

“还有你们,就剩下一刻钟了,发什么呆?都赶紧给我答题。”

顾常山和小师弟冯俊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冯俊声音压低了几分,小声道:

“郑掌教做错了事,竟然不道歉,还迁怒人,太过分了!”

顾常山闻言笑了笑,“那你去教训掌教?”

冯俊缩了缩脖子,“算了,我胆小,还是师兄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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