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

《登科》

第 10 章 被举报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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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九月,丹桂飘香。

麓山书院考核这一日,挤满了不少书生,足足几百人,裴汐和陈嘉言算是来的早的,但前面仍旧排了很长的队在登记。

“嘉言,我有些紧张。”

裴汐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陈嘉言,声音细听之下都有些颤抖,她怕自己考不上。

陈嘉言揉了一下裴汐的柔软的发丝,“我也紧张。”

“但是不要怕,裴汐,我会一直陪着你。”

裴汐抬眸看着逆光下的陈嘉言,如同温暖的一束光,扬了扬唇。

“嗯。”

“裴熙,陈嘉言进去。”

麓山书院的院门口有人扬声喊了一声,裴汐两个人快步过去,好巧不巧的,发号牌的就是之前见过的顾常山。

“我还以为你们俩不来了。”

顾常山将牌子递给裴汐和陈嘉言,目光在两个人身上逡巡了一下,目光警惕。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被抓到作弊,你们别说入院的资格没有,就是科举也得往后推三年。”

“你们两个进去吧,我可会一直盯着你们俩。”

陈嘉言面不改色的接过号牌,语气温润,“师兄受累了。”

裴汐也只是朝着顾常山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麓山书院比想象的大,九月的天气晴朗,山上枫叶如火,宽阔的院子摆放着桌子,每一张都隔着几尺宽。

因为人多,所以是分批次考的,裴汐等人进来,已经有一拨考完出去了。

桌上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宣纸整齐的铺在桌面,裴汐将号牌放在桌上角,缓缓坐了下来。

她抬头的时候,和不远处的陈嘉言对视一眼,陈嘉言看着她扬唇笑了笑,便也回了个笑容。

“考核时间是一个时辰,不许左顾右盼,不许交头接耳,一旦发现,永不选录。”

上面的紫玄色长衫的男子说着,抬手敲了一下铜锣。

“开始!”

刻漏开始计时,案上的香也点燃了,袅袅升着青烟。

裴汐看了眼题目,沉思了片刻,便开始研墨,提笔作答。

一时间整个考场除了清风徐徐,枫叶吹落的声音,便没有丝毫动静。

玄紫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是麓山书院的掌教,名叫郑光尺,出了名的黑面先生,格外严苛。

他拿着戒尺,负手来回的转,一双目光如同鹰隼般犀利。

偶尔有几个小动作的立刻就被发现,直接收了纸笔,叫人请了出去。

有了这么小的插曲,接下来的人就老实许多了,提笔落字,鸦雀无声。

题目就如顾常山所说的,不止是经史子集,屯田水利还有医药方面全都涉猎。

这两个月的功夫,有陈嘉言还有严晖教她,前面这些题目说不上多容易,但是大部分还是都答了出来。

最后一题是个策论!

这道题,其实裴汐早该想到的,无论是陈嘉言还是严晖,都和她说过,如今科举,最重要的便是策论,麓山书院又怎么可能不考。

其实裴汐心里有许多的想法,随便写个《纸上谈兵赵括论》或者是《栗农疏》,虽然不能保证多出色,但是至少能保证不会太过平庸。

但是这样一来,风险太大,前面的题裴汐不一定能保证全对,若是后面策论再不出色,她至少有一半的概率过不了。

裴汐思索了许久,最后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五个字:《中庸阴阳论》

世分阴阳,然后五行,男为阳,女为阴,孔子有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这一篇策论,几乎可以说扎根在裴汐的脑子里的,尤其是她最近的两个月读的医术,引用了阴阳五行学说。

裴汐这边奋笔疾书,头也没抬,另外一旁的蓝色衣袍的男子却目光四处躲闪,朝着身后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

纸条很快塞进了蓝色衣袍的男子手里,他缓缓的卷开纸条,一道阴影忽然出现在头顶。

“你在做什么?”

郑光尺手中的戒尺抵在蓝色衣袍男子的桌上,目光凌厉。

蓝色衣袍的男子浑身一抖,想都没想,手下意识的往左边一挥,然后正义凌然的指向了裴汐的方向。

“掌教,我要揭发,旁边这个人不老实,他刚刚打小抄,我看见了!”

一句话如同在油在冷水里炸开了锅,引起一阵沸腾。

陈嘉言此时已经写完了,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在看到男子手指着裴汐的时候,目光一瞬沉了,下意识的便要站起身。

“都看什么?”

郑光尺声音陡然拔高,然后撇了眼陈嘉言,“时辰还没到,坐下!”

这么大的动静,裴汐也忍不住抬头,就见众人都回头看着她,一时间还有些不解,就见到郑光尺朝着她这边过来了。

“站起来!”

“掌教,我还在写策论。”

裴汐微微皱眉,看了眼刻漏,在看自己还空着大半的宣纸,心中有些着急。

郑光尺还没说话,一旁的蓝袍男子单手撑着下颚,嗤笑了一声。

“还写什么策论呐,你作弊我都瞧见了,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吧。”

“你说什么?”

裴汐听完这话,然后抬头看向郑光尺,“掌教,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除非你脱了衣服搜身,自证清白。”

蓝袍男子不嫌热闹的起哄,一边说话,一边趁着郑光尺的注意力都在裴汐身上,朝着身后的男子使眼色。

裴汐又不是瞎子,岂能不知道肯定是这人栽赃陷害,但如今百口莫辩,她能怎么办?

都怪她刚刚注意力一直在题上,根本没注意这男子竟然陷害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裴汐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看着郑光尺,“掌教,我真的没有!”

郑光尺没有说话,目光微敛,然后缓缓的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纸条,然后当着裴汐的面慢慢展开。

“你说没有,那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

裴汐看着眼前的纸条,脸色有些控制不住的难看,目光落在蓝袍男子身上,手缓缓的握紧。

郑光尺似乎忍得够久了,戒尺一拍桌子,然后指向了门口。

“不止作弊,证据确凿还要狡辩,品行不端。”

“你立刻滚出去,麓山书院绝不会选录你这种学生!”

裴汐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郑光尺,垂眸看了眼桌面上写了一半的策论,只觉得呼吸都是刺痛的。

许久之后,裴汐才笑了一声,“好,我走。”

“有掌教这样是非不分,不能明辨曲直,只听一面之言的先生,我也不敢留在麓山书院,怕是这麓山书院还不知道有多少冤案呢。”

“什么四大书院之首,我看都不过是徒有虚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说完这话,裴汐抓起桌子的考题,当着郑光尺的面,一下一下的撕碎。

“你....”

郑光尺何曾见过这种人,怒目圆睁,“狂徒,你简直狂妄!”

众人也未曾见过敢跟掌教如此正面刚的人,都瞪大眼睛看戏,手中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考题也不做了,就看热闹了。

“告辞。”

裴汐说着,拿起号牌转头就走,端的是潇洒肆意。

“你给我站住!”

郑光尺当了十几年的麓山书院掌教,何曾被人如此当众驳过面子。

更别提裴汐侮辱麓山书院是四大书院之首是徒有虚名,他更不会放人了,见裴汐真走,立刻喊住了。

“掌教还有事?”

裴汐回头看着郑光尺,眸光不避不让,在众人的眼里可以说是铮铮傲骨了。

唯独陈嘉言瞧见了裴汐背在身后的手隐隐发抖,知道裴汐是害怕的。

郑光尺脸色铁青,“你刚刚说我不辨是非,是觉得我冤枉你了?”

“你还因此质疑麓山书院四大书院之首的地位?”

“掌教仅凭一张纸条和一个品行需要质疑的考生的话,便认定我作弊。”

“那我为什么不能因为一个掌教德行有失,认定麓山书院名不副实。”

裴汐字字珠玑,叫郑光尺都不由得一噎。

“小小年纪,品行不如何,却如此伶牙俐齿,出言不敬,简直狂妄至极!”

“《论语》掌教应该读过吧,君道臣忠,父慈子孝,若君不君,父不父,又何谈臣子呢?”

裴汐看着郑光尺,一双眼眸亮的如同繁星,“同理,若师长无德,又怎么能叫学生尊敬!”

郑光尺闻言,怒极反笑,“好,好个君道臣忠,父慈子孝。”

“你这是不服气了?”

裴汐面色沉稳,“掌教可以拿出让我服气的理由,我没有作弊,便是没有。”

郑光尺问道:“那你要怎么才能服气?”

“他!”

裴汐抬手,指了一下蓝袍男子,“既然之前是他揭发我,说瞧见我作弊。”

“掌教不如叫我们两个比一比,看是他自己作弊被发现了想要栽赃我,还是我自己作弊。”

“若是我们两个比试,我如果输了,不管是不是我作弊,我都认了。”

“但如果他输了,那就说明我有真才实学,又何苦冒着永不被麓山书院选录的风险非要作弊,这根本就说不过去,掌教你说呢?”

陈嘉言听到裴汐的话,低头抿唇笑了笑,裴汐果然是聪明,这样一来,裴汐便是不考核,只要赢了这蓝袍的男子,就能直接被麓山书院选录。

郑光尺看了眼蓝袍男子,最后点头,“好,就如你说的。”

“如果你输了,日后再也不许说麓山书院的半句不是。”

“若是我赢了,掌教要和我道歉,而且直接选录我入麓山书院读书,如何?”

裴汐说完,目光质疑的看着郑光尺。

“忘了问,这种事掌教能做主吗?”

郑光尺被如此质疑,脸色一黑,旋即咬牙道:“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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