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刘汉意料，等了一个月，飞机厂根本没人来找他。
刘汉和慕清忙活了一个月的自动化，白天卿卿我我，晚上陪伴老婆，终于等到了预产期。
一大早，楚玉香就进了卧室，准备好了一切。
很快，马惠芬也来了，而且带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
其实青山最好的妇产科医生是男的，但赵梦不同意，马惠芬也没办法。
赵梦穿着肥大的睡衣躺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真没有感觉，要不你们等明天再来？”
女医生给她仔细检查了一遍，说:“我也看不出今天能生，羊水没破，宫颈没开，也没有腹痛。”
她的意思可以等明天，关键她很忙，这么等耽误事。
马惠芬全当没听见，等一个月也得等，出了意外咋整？
刘汉却笑道:“你就说有没有难产的可能吧。”
“目前看来没有，一切正常。”
“那你回去吧，有事再去接你也来得及。”刘汉说。
马惠芬剜了他一眼。
刘汉全当没看见，伸手示意医生走。
女医生只好‘勉为其难’的告辞走了。
刘硬小声道:“你有毛病啊？”
刘汉笑道:“现在她走了，我说了算吧？我们在水里生孩子。可以减轻一大半的痛苦，而且还更容易生。”
众人一呆。
马惠芬惊问:“哪有水里生孩子的？你要淹死孩子啊？”
“在羊水里泡了十个月怎么没淹死？”刘汉反问。
马惠芬无言以对。
楚玉香却警告道:“你可别胡来，男人懂个屁！”
赵梦却弱弱地接了一句:“我听老公的。”
两个妈瞪圆了眼睛。
刘硬叹道:“原来他买浴盆是干这个用的，我还以为给我们两个洗澡的呢。”
韦秋哈哈大笑。
马惠芬紧张地瞪着刘汉:“你看谁这么生过？”
刘汉叹道:“妈，这是很浅显的道理，水的浮力可以让孕妇选择最舒服的姿势，在床上能做到吗？水的润滑也能减少撕裂，缩短生孩子的时间，降低产妇的血压，最大程度的减少痛苦。
当然，水下也有缺点，超过七斤就不适合。我们都已经控制的很好，也没往死里吃，孩子不会过大，尤其梦儿是二胎，会非常顺利。放心吧。”
马惠芬和楚玉香面面相觑，怎么弄的像他生过似的？居然还有数据？
刘硬却疑惑地问:
“哪个孩子在水里淹不死？体内和体外能一样吗？”
刘汉认真地解释:“婴儿的肺根本没长成，你以为婴儿是用肺呼吸？羊水就是胎儿的尿，怎么呼吸？营养和氧气都来自脐带，脐带没断怎么淹死？”
“如果肺没长成，剪断脐带不就死了？”
“如果肺没长成，剪断脐带不就死了？”
“出生的婴儿是靠皮肤呼吸，肺开始起作用，接触空气就会快速发育，所以孩子一出生要先倒过来，把肺里的羊水悾出来。”
众人忽然明悟，刘汉肯定研究很久了，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马惠芬欣慰，女婿对女儿真是尽到了所有的责任。
刘硬摸着肚子说:“梦儿，你没肚子疼吗？我怎么先疼了呢？”
楚玉香吓一跳，“你这是让他吓得，赶紧躺下。”
连忙搀扶女儿，和赵梦并排躺好。
然后众人面面相觑，刘硬的预产期在七天之后。
刘汉吩咐韦秋:“烧水。”
韦秋飘然出去，烧上一大锅水，又把浴盆拿进来放在炕上。
赵梦依旧没有反应。
反倒刘硬越来越疼，没过半小时，羊水也破了，骨头缝都开了。
楚玉香检查之后冒汗说:“开了一指，真的不用叫医生回来吗？”
刘汉咬牙说:“不用。”
然后众人都瞪大眼睛等着。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
楚玉香最后检查一遍说:“八指了，再坚持，开十指才能生出来。”
刘硬咬牙挺着，又过了一个小时，再检查还是八指。
她终于怒道:“怎么可能？我要进水里！”
众人巨汗。
手忙脚乱把她扶到水里坐下，前后左右的扶着。
刘硬居然露出笑容:“果然水里舒服多了。”
楚玉香给她抹了一把细汗，小心地说:“那就试试，记得我说的要领吗？我喊‘一’你就用力，一直坚持到‘十’再慢慢放松。”
然后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没露。”
刘汉扶着她的两腋，接口道:“喊到十五。”
刘硬怒道:“滚！你站着放屁不腰疼！”
刘汉嘿嘿赔笑:“姐姐，这就像送孩子上学一样，到校门口你就走，孩子又跟回来了，你得等一会儿再走，喊到十五。”
韦秋莞尔。
马惠芬一脸哭笑不得，这女婿不但见过水里生孩子，还送孩子上过学。
楚玉香果然喊道十五，然后惊喜地道:“开十指了！准备好，再来一遍。”
第二遍的时候，刘硬听见了好消息，“露头发了！最后一遍，一定要把头生出来，身子就拽出来了，准备。”
“一，二，三……”
这一次，刘硬拼尽了全力，脸颊憋的发紫。
终于，感觉就像拉了一泼千年大便一样，浑身一轻，这酸爽。
孩子被楚玉香和马惠芬托着头拽了出去。
孩子被楚玉香和马惠芬托着头拽了出去。
“是男孩！”
楚玉香惊喜叫道。
刘硬长出了一口气，潸然泪下，这瘪犊子，差点要老娘命。
刘汉却赞叹道:“第一胎这么顺利，这都是我的功劳。”
众女齐齐给他一个白眼儿，你这么剥夺孕妇的功劳好吗？
赵梦却已经拨通了小土坎，为了让姐姐听见，她按下了免提，欢喜地道:
“大娘，我是梦儿，姐姐生了一个男孩。”
过了许久没动静。
赵梦小心地问:“大娘？”
李秀芝平静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这样。”
“什么意思？”赵梦越发小心。
“他走了，就刚才。”
众人齐齐变色。
刘汉走到电话旁边问:“大娘，爸爸留下什么话了吗？”
“他说，他讨厌孝道。”
“明白了。他怕姐姐去。”
“尊重他的遗愿，所有人都别过来，我也不是第一次埋葬男人。”李大娘挂了电话。
刘汉过去默默扶起姐姐。
刘硬泪落如雨。
楚玉香疼的心如刀绞，慌忙安慰:
“妈去一趟，你放心吧，坐月子千万不能哭啊。”
“不。”刘硬正准备说她要去，刘汉抢先道:
“姐姐，你相信我，灵魂是不灭的。
死亡，不过是新生的开始。想想你为什么会提前七天生产？
这就是天意，今生的缘，都是前世的相欠，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好好养育孩子，就是回报了爸爸。”
刘硬愕然，爸爸投胎做我儿子？不对吧。
不是应该我回报吗？
哦，好像也对，继续养。
马惠芬把包好的孩子，送到了她面前，柔声说:“看看像谁。”
刘硬抱过孩子，仔细端详，怎么看都该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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