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对，在我看来，你的意思大概是依赖想象力战斗，可这，能做到吗？就算能做到把确定的平局交给命运这不是在反驳自己的自信吗？换言之对自己没有自信，就跟他一开始说的证明自己特别这一点违和了。”吴华细细分析，有点不能明白黑杰克为什么要特意与自己战斗。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不就是承认自己是没有力量无可替代吗？
“太混乱了。”董初逢目光投射而出，火焰作为他视线的轨迹从眼中指向对面黑杰克所在的位置。他可以窥视人的内心。不等于读心，但能确定目标的心理状况，只要找到一丝不确定，他就会出手把人拉回来。
火焰化作一条细细的能量线路，飘到黑杰克面前，后者坦然接受，没有色彩的线深入黑杰克体内，贯通四肢百骸，读取情绪。
收回视线，他摇了摇头。
其余两人松了口气，黑杰克是有把握的。
这便让人期待，用什么方式能战胜完全一样的自己？
没有虚无缥缈的信仰差距，两人在物质方面几乎没有区别，而黑杰克并不打算采取易源的方案，把结果交给运气。
古烟挣开杀人树的所有枝条、藤蔓，从地上起身，树上的人也已经复制得差不多了，无面人·古烟从树上落下，站在古烟面前，两者同样的表情，同样是一副抽象的脸孔。也一样丝毫不认为自己会输。
“快把答案拿出来，让我看看！”古烟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做热身运动，对面的古烟也没有差别，两人的性格完全一样，都对对方的存在充满兴趣，唯一的差距只在神位而已。
两个黑杰克一起看过来一眼，都没有答话。
“制胜的决定性因素是什么？”
“信心、实力、运气、思考、战意和了解，应该是这六个吧？”吴华一个一个拿出来，直到再觉得多添一个就是冗余。
“说不定还有。”易源对比此前自己经历的每一次战斗，自己是怎么赢下来的？
董初逢：“是不是有时候会有特别的因素，例如在战斗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两人同时遭到强大的心理打击，这个时候就应该是比拼两人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可这两个人是一样的。”
易源：“嗯，或许树人会更怕死，黑杰克以死相逼，让对方感到恐惧，露出破绽。”
吴华：“这还是从对手的缺陷下手，算不得一样。”
董初逢：“怎么可能是完全一样的？”
“不完全一样的话，找到对手的缺点着重打击就是了，这更之前的敌人没多少区别，无非是相互更了解而已。”如果是这样，吴华就不觉得有战斗的必要，他们是和平年代出生的人，同时也是特调局成员，不会渴望战斗，更加不期待拿性命攸关的事情证明自己的能力。
“或许在复制的瞬间两人出现了些许差距。这也是制胜的着重点。”
“还是要有差别吗？这还不如我一开始说的全部听天由命痛快。至少不需要改变题目。”
“说得我都想去试试看，是不是我只要尝试走出这一步，就已经能认为自己有所不同的！”干看着两对完全一样的人打起来，如果一开始没有标记，甚至观众三人都无法分辨哪个才是他们的同事。
“他是想到这一点才上去的？”
“也说不定，真正的黑杰克能够容许存在一个与自己一样的人，假的能做到？他如果要证明的话，是不是就要继续复制下去。”
“这可行吗？我数了一下还有六十五个果子，可不能浪费了，封锁这一块区域。不能放人过来。”易源走出去，山上画了一个大圈。
“你瞧瞧你，复制了个什么？”古烟化解一拳的威力，把无面人丢出去，而后自己便会原样。
可无面人竟然也跟着变形，两人还是一模一样。
古烟皱着眉头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复杂的表情对方也完全复刻下来。
“有差别，目的有差别，看到古烟这边我才意识到，假古烟模仿古烟，可以用古烟的个性消除。他是可以为了玩笑，模仿对方的。但假黑杰克，没理由在被古烟叫到之后也转头回应，除非他有心代替真黑杰克。黑杰克的打算是让自己更强大，而假黑杰克的目的是代替黑杰克，天壤之别！”吴华一拍大腿，为自己找到解题关键兴奋。
“但这也可能是假黑杰克的套，你想想看，心理的影响转化为实质的影响中间要经过数到工序，并不是真黑杰克确信自己的是真的，他就能赢的。如果要让他凭借这一点赢下来，是不是他就会认为自己应该以自己的特点取胜，坚定在一条被算计好的道路上走下去？但是博弈之中，假黑杰克并没有这一重心理压力，少了这一面的暗示，他或许就有优势了。”
两个人绕啊绕，已经快把自己绕进去了。
古烟也卯足了劲，就在跟对方同一水平下把战斗赢下来。而他的特色则完全不需要思考，两人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按照黑杰克那一边的局势发展，那一边是双方想法完全一致，所以做法也没有丝毫差别，而古烟这边，两个古烟从一开始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他们甚至没有跑步比赛的自知，就算被焊死在一条道路上，也可能站着不动，或者反着跑。
在一样的内核下，却是完全不同的表现形式，但一时间也难分胜负。古烟瞬间移动出现在无面人身后，接着立刻闪开，但后者有闪动，然后作为局外人，便完全没办法分清楚哪个是真，再哪个是假。空间移动甚至移除了特调局几人对古烟的标记。换言之，之后不管谁赢了，特调局战斗组的四人都无法确定他就是真古烟。这就纯粹是古烟的恶意了。
“闪来闪去，我眼睛都花了。”董初逢坐下来，揉了揉眼睛，但注意力其实没有从两对人身上移开。
两团冷东风场膨胀，形成能将两人笼罩进去的球体连接在一起，两人都在风雪球重合的地方，他们同时双手展开，如携冰晶双翼，风雪交织的球体进一步扩大，甚至就连那棵结了无面人的树，都被罩进去。
“对了，既然是从树上下来的，假人是不是会很在意树的感受，或者干脆被树控制。”董初逢刚说完，两颗球体同时缩小，避让，两个黑杰克的想法还是一样的，他们都不想伤害树。
“但想法肯定还是有差别的吧，假的黑杰克应该是确定真杰克不会伤害树，才伪装出同步，他的决定是在真杰克之后做出来的！”董初逢也觉得自己抓住了要点。
风雪球凝缩成一团，轰然巨响中给周围的树添上一层白色的装束，不过它的动作很粗暴，还把大树们，连根拔起然后按在地上。只有吃人树毫发无伤。
空气之中复杂的光影效果和能量波动向外泛滥，但泛滥成了习惯，它就能对潮流取而代之。而原来的潮流自然就成了不正常。
就连黑杰克自己也会不清楚战斗的意义，他找到了一个只能利用自己的内心弱点才能战胜的对手。击穿自己的弱点就能获得更强的信心吗？也不一定。
这是取代的开始，当他个人都开始迷茫，质疑自己做下的决定。战斗过程中，他不可能不去想，其中的意义。可某个决定很可能并不是需要意义的。因为代价未必睁眼就来。
咚咚，咚咚咚，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鼓动，可这并不足够证明他在以自己的方式活着。很显然人并不是对任何生命中的经历都甘之若饴的，他不禁去想，有另一个他出现，去把他当前的所有责任全部分担走，而他可以仅仅为了个人在没什么人的地方，安心等待死亡或者平静地接纳不掺杂任何欲望地活着。那样是不是非常神圣，非常不像是一个生来就要吃喝拉撒的庸俗的人类。
他直愣愣地挨了一拳，被击打留下的痕迹就在他脸上十分明显，冰晶散碎在身前，后者被冰雪的厚盾挡住。无面人的拳头上的寒意渗透进黑杰克面部，肌肉即刻冰封，然后被另一股水元素能量排斥。黑杰克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无面人能够体会黑杰克这种心境，但他不能立刻接受，因为这是让他的新生即刻消亡。
伪·黑杰克在已经铺上冰晶白雪的地面上重重一踏，弓腰发力，拳头立刻又打在黑杰克脸上。刻薄的水元素能量渗透黑杰克半张脸，直逼大脑。
神经麻痹导致肌肉扭曲，面部表情也扭捏似被小姑娘紧揪的裙角。“他想死？”
“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不想活了。毕竟人生嘛，总是不那么顺心如意的。”
古烟马上插话，说一些风凉话或者消极的、讽刺的话的本领他是无师自通的。
“那可不太好。太奇怪了，他就算抱怨生活，应该也不致于自己想死吧？”易源的在发现杀人树位置的三公里外用拦截标签画圈，避免其他人误入。同时他也用终端关注着战斗。在他印象里，黑杰克不是消极过活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一定有某些梦想，这样看，就一定不是会自我了断的人。
“对我有点信心。就算我真的不满也是对这个世界，不会针对我自己。”黑杰克自己开口说道，用着他从来不用的语气。
“那你是想做什么？两者齐头并进你都解不开局面，现在你还挨了两下扎实的。”吴华跳到树上，比起终端再又多一个视角，不过这还是不够他了解黑杰克的心理活动。这种旁人注定无法理解，不可能效仿的行为，对个人具备某些意义吗？也未必，而且当事人也很可能非常后悔。
但黑杰克自以为是不一样的，不是有一句话：任何生活苦痛对于作家而言都有积极意义。他就觉得这些自己都没有找到目的的行为，一定是有意义的。不看这个决定的价值，就单单看自己在参与的过程中也一定是有意义的。就算是未来记忆模糊了，身体冻结了。也还有价值，超越体验本身的价值。
他全然不以为这样一场经历就能让他成长，变成另一个自信的自己。如果还需要改变自己谋求适应，那一定还不够强大，既如此，不改变本身就足够果敢。
“以什么方式赢？我没有答案，但是我觉得可以。”山上山下的动物同时一个激灵，气温好像陡然下跌一大截。
优势依旧在伪·黑杰克身上，而且假货的信心也不逊色真身。打下去胜利天平一定会向假货倾斜。而黑杰克也没有什么创造奇迹的想法，他纯粹认为自己会赢，并且排斥其他想法。他坚定认为自己是个纯粹的人，并且不担心自己会出现顾虑。他坚持认为自己是有底气的，并且拒绝思考底气的合理性。
“人的潜力是有限的，那我就不做人了！”古烟大喊一声，对面的伪·古烟身体一愣，后者试探性地说道：“你打算做吸血鬼？那平时你要小心一点，毕竟我可不是什么绅士。”
虽然伪·古烟的表情很可能非常丰富，但是在变了一张脸后，用人类的表情判定方式是无法解读的。所以他纯粹是在白费心思。但这无疑是符合古烟的行为习惯的，甚至比乱吼乱叫的真古烟还要确切。
伪·黑杰克不会想不到，真身手上有还有大招，一举翻盘的能力，而且已经非常明显，通过挨打，继续信心，他越是逆境，信心就会越无法解释。潜力激发也就会越彻底。
“我大概知道了，他的方案了，接下来呢？我不能停止扩大优势，他的信心还会随着我的恐惧增长，我的思考他也能够窥测。优势转移到他身上了？是什么原因？只是他没有理由的自信，还是有其他的因素？”数不清的想法反包围伪·黑杰克，这些想法本来在黑杰克身上也有，但后来被他强令驱逐了。两个人是有区别的，非常规的行为可要被模拟，但是会让人模仿者犹豫。模仿者思考的瞬间，一定已经动摇了。
“我的想法根本无法让我跟强，他也如同寻常的敌人，只是破绽藏得更深，我的对手不是我自己。”黑杰克心里给出答案，就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儿戏，因为这个儿戏的想法发生的一系列儿戏的事也让他发笑。
伪·黑杰克犹犹豫豫停手，他已经知道自己全面劣势，可眼下已经没有比继续拼下去更好的方案，他不能逼自己进入死地，也不能放由死地找到他。
忽然间，他发现对面的真身又有改变，黑杰克的自信如潮水溃败，他轻易就动摇了自己的想法，主导的观点是，能轻易取得胜利的战斗没有意义，他要自己给战斗赋予意义。
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行为只会加速他提升信心的进度和精度，眼下，他能够轻易盲目地去相信自己。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伪·黑杰克毁灭。在古烟惯用的游戏视角观察下，黑杰克身上多了一个，伪·黑杰克杀手的强力buff，所有伪·黑杰克都无法反抗他的瞬杀。
“这个答案好，不过我用不了。”因为两个古烟都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有信心的约束，他们无条件相信自己真实的，是真神的那一个。
“我的前面可不是一张讨打的脸。”古烟狠狠抽了对方一巴掌。为此被一脚踹在膝盖…别管伪·古烟为什么要放弃对方空门大开的机会就踹古烟膝盖一脚。
这两个家伙打架根本就不算计成效，不衡量对错。完全照着心情行动，甚至不能说是心情，因为偶尔脑子一抽，心里一别扭他是完全可以克制自己的冲动，强令自己的心情改变的。
“真可惜，如果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人，说不定我们两个的故事能延长很多。”
“是啊，如果我放你走，以后说不定还有见面的可能。”
“很显然我们都不打算这么做。”
“所以就一定会试试看！”两人齐声说道，才怪，两人本意如此，同时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就停止了自己的行为，继而又想到对方会停下…好在他们同时不喜欢不干不脆的人，所以立刻同时像要伪装成不干不脆的人…
最后从事实看，是同声说了。但是两个人打起来还是看不出留手意向。只有一点是流失的，他们与主线的同步率，两人在自己的战斗中，他们当然无法说是在参与主线。
“决胜负的时候到了，看着吧，谁才是假货。”
在一瞬间，古烟真的想要放走对方，伪·古烟不缺气运，他绝对会成为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未来真的很可能遇到，并且开始一段非常扭曲的故事。
为什么不呢？
“直觉这样不好，毕竟我也说不准他会不会鸠占鹊巢。而且像我这样的人，肯定都是排斥与我相似的人的。”古烟居然给我解释了，这真不想他。说起来如果没有我这一层因素在，也没有神位，他是不是就不能证明自己是真古烟了。不，就算有这两者…他就是真古烟吗？
开个玩笑，怀疑本身才是虚伪的证据。而且神位和我的一部分怎么可能被替换。嘿嘿…
特调局的几人把注意力转移到古烟身上，尽管他们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古烟，但是两个古烟打架的场面是很好看的，不是那种接天引地玄妙无穷的好看，是好像动画片里无厘头行为和现象的好看，就算小孩子也看得懂，古烟这一下是想踹在另一个古烟的屁股上。而另一个古烟不仅没躲，还把屁股往前一顶。这类碰撞，两个人的疼痛并没有很大差距，但是打戏很好看。所以他们就打起来了…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谁知道古烟是怎么想的。
主线终结的一瞬间，古烟就已经完成了神术吟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真的古烟。但法则的选择不是他，另一个古烟笑着给前者打开了一个空间门，“本大爷，今天放你一马，希望你别给我抓到。”
“这真的是空间门吗？”前·古烟也笑起来，站在原地，神力从他体内流失，不管是宇宙意识的错误辨别，还是后·古烟的恶意游戏。他都是这里的失败者，又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相信了，自己的神力是伪造的，神力的主人是对面那个古烟。
“我不信，不信世俗礼法约束，不信我所看到的就是真实。”神力重新回归体内，法则也从另一个嬉笑着的古烟身上流回他身上，这就只是宇宙意识的一个游戏而已。还是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真古烟了，但是真古烟才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古烟，所以他就不是吗？他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古烟吗？他只是在调戏旁观者而已…
“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两个古烟对面站着。
“喂喂喂，真玩出事了？”瑞玲傻乎乎地走出来，她真的分不清哪个是真古烟了。就连精神世界都有两个实体！
一重天也看着两个古烟失神，“这确实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灵霜撇了撇嘴，“他是想把我们骗出来好结束这场不以他为主导的游戏而已。”她无疑是了解古烟的。
但古烟也不那么容易放弃，“我好像玩脱了，现在法则有点迷糊，没办法收回来。”他还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像说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就算有抱怨的话也不要说出来。
“谁信啊。”灵霜反正是不打算出来，就在精神世界冷嘲热讽几句，看他打算怎么收场。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暂时是变不回来了，所以啊…”说道这里古烟已经哽咽。
“所以啊，以后就你们两个凑合过吧！”
另一个古烟赶紧补充道：“而且现在也很流行这种死了丈夫，两个女人撑起家，然后快乐的搞姬的故事。”说完他就挨了一巴掌。
“说话注意点。”夏韵打完他，又把自己的身体隐藏了。现实里，两个古烟大眼瞪小眼，好像真的没有办法。
“其实非要一个结局也没什么难的，你去死就可以了！你死了，法则自然就会归还于我。”
其中一个说完，另一个立刻摇头，“不行，我们是一体的。”
“真的一模一样哒！”瑞玲在两个古烟身边看了看，就连对半切的法则都是一模一样的。“真好！这样，就可以一个去干活，一个休息，两个轮班了。”
乐芙玲马上对瑞玲观点给出有效的打击，“他们只会两个都期待对方出去努力工作。”
“等等，先不要揭晓答案，让我们玩一下，就看谁能分出真身怎么样！”瑞玲脑子转得快，只不过有时候预设轨道是要她顺时针转，她也会觉得时钟已经在顺时针转了，不需要她，所以反着来，或者翻面抛硬币式转。
“你们都这么镇定吗？我可是变成了两个，万一你们认错了，或者假的那个图谋不轨，你们可是很危险。”古烟为了剧本明知故问道。
“最后谁活下来就是真的，不用怀疑。而且现在知道答案的也有两个，真身自己，还有旁白。足够保证最终答案的公正性了。”想到这个游戏的瞬间，她脑海中就有了辨认过程中的各种画面。因为两者完全相同，所以让任何人来判断，结果都只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率而已。
“所以就没人相信，我真的玩脱了吗？”古烟抱怨道。
无人细听受害者的控诉，大家都只想践行自己希望的正义。
古烟无所谓地对特调局几人摆了摆手，“找人的事先放在一边，你们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好，我也要去处理一些私事。”
“不会是你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了吧？”易源随口一提。古烟忽然觉得有趣，递给他一个复杂到没法解读出意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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