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伪神这种接近概念的存在，我们需要的只有三样东西，计算力、计算力、还是计算力！只要专心搞计算，就可以做成任何事，就能把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所有恒量子计算机的精研和全面应用刻不容缓…”古烟拍着桌子站起来。
迪克撇了撇嘴，“我没这么说。”
古烟把桌子推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瘫在躺椅上，两只脚搭上桌子，悠悠道：“你就是这个意思。”
“所有证据都表明，伪神不是传统的物理活跃生物，所以用信息的方式战而胜之的方向没错，你们推测出来上一纪的某个人也是采用了同样的方式，难道不是在支持我们的做法？”
“不一样，计算力是死的，运算处理的脑子是活的。”不过古烟没有多解释，显然解释不会有效果，目前双方都拿不出成果，古烟小队拿出的方案又是玄妙不可言的东西，能够得到配合已经是很好的情况。
“恒量子终究是新兴领域，我们要调集所有物理学领域的人才在联合做一个会议机构，从他们身上你也可以收集到足够的气运，所以…”
“所以我得帮你们跑腿给其中结果不得出现问题的重要人物做好安保，其中就包括你是吧！”古烟摇了摇头，这些事本来就是他想做的。
“两个使徒的破坏效率还在提升，似乎伪神已经意识到人类绝对不会屈服，它现在一副狗急跳墙的架势，破坏范围会不断扩大，但是分散重点工程的项目效果也会显著提升，我们能从他们手里抢救回来的东西会增加，不出意料的话，毁灭教徒会把目光放在这些仪器、人才以及必不可少的设计上。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被卷进来。”
古烟还是很没有紧迫意识地道：“这就是它一开始的打算，它很清楚我们会炸掉虫洞，以防它的影响扩散到其他星球，所以一直都在准备超时空移动必须的能量。它不敢拨转时间，因为一旦时间线受到冲击，它身上的创口越多能利用时间漏洞的方法就越多，再者时间超出它的理解范畴和运算极限，那就只能在空间移动上达到绝对的自由，很大可能后续几颗星球会同时遭到破坏，你们以为的地表光速就是极限，实际上那才是刚刚开始。”
迪克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古烟是在危言耸听，但理性又不愿意忽视这个可能。两者不能像是正反物质干净的抵消掉，相反只会继续矛盾，一如电脑里不可缺少的程序对立，徒增损耗且只能在一次彻底的清除之后消除，而即使是消除也注定会再一次重复。
“作为超智能生物的一面只是我的累赘？”迪克没有继续讨论下去，两人扯皮对所要面对的情况也没有好处。
“这就走了？不喝杯茶？”古烟没看迪克，只是大呼小叫着。
“我还以为人类只会无休止地内战，就像上一纪文明。”水晶片突然跳出来。古烟敏锐的发现这不是水晶片本来的口吻。
“你们还挺闲啊！”
“当下需要紧迫的只有你们。我们都知道不管是赫克洛斯的主要战力还是你们古烟小队都只是在没有方向的道路上胡乱摸索，而我们则始终只有一个目的。”
“折磨王！”
“这并不是我的名字，我更喜欢伪神的叫法，尽管本宇宙目前还未诞生神明，但在大部分智慧生物心中，神等同于天道即宇宙意识，伪神自然就是指我们。”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们就是被系统打压的病毒而已。运气差点，遇上大更新，立刻就会被针对性的杀毒程序粉碎。”
“如果只是谈论我们存在的价值，你我的谈话还可以轻松一些。”
“难道你是来跟我谈怎么把你们清除掉的？”
“我知道你们这类人出现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我辅助你完成任务，你帮我们掩盖踪迹，这是双赢的交易。”伪神之一的折磨王逻辑性似乎要比另外一半更强，至少被镇压在海底那位，就从来没有冒出来说过一句完整的话。这绝对不是性格因素，它们的存在是一定会以利益出发的，所以包括心理战术在内，它们会尝试任何自认为有意义的方式换取最终胜利，也正因此理解它们其实并不困难。
“你觉得能说服我？”
“成功率仅有十万分之七。”
“你的估计太乐观了，除非现在房间里流出一条巧克力河，河里有所有类型的牛奶糖和一只橡皮糖作的皮划艇…”迪克转瞬间被巧克力河流冲了回来，他刚刚打开地下室的出口就被汹涌的巧克力浪潮拍了个正着，他几乎立刻认定是古烟在搞鬼，并且怀疑这是某种特别的挽留的方式，所以顺巧克力流到古烟所在的简易情报处理中心。
用自带的高压水枪清理掉，身上的巧克力淤泥，凑着整张脸埋进巧克力河的古烟等待答案。
“哈！”古烟痛快得呼出一口气，巧克力好像瞬间浸没了他的五脏六腑，而挥霍无度的感觉远比吃巧克力本身要痛快。
“你搞得什么鬼？”
“我？这显然不是我搞的，甚至不能是任何人搞的，不然马上就会有人出来说我们不够环保。除非我们有办法证明这些巧克力易分解，具备吸收空气中异物的特性而且可以作为土壤肥料，有政府下发的生产许可。
还有最高级食品保障，不会因为特定环境发生化学成分的变化，同时没有任何香味以避免被误认为正在挥发，不能因为融化出现某个具体形象，以免侵犯某个人的肖像权，或者被控诉为指桑骂槐对某个公司的形象造成了巨大损害。
还必须承担巧克力从出现到加工成河流以及最终流向过程中的所有问题，比如虫卵寄生、病毒繁殖…若是河流流经两国，办个签证不过分吧？恐怕市级以上单位的批文不下来就绝对不会放行，也不会管你巧克力烂在地里。还有啊，如果巧克力河因为它独特的味道吸引了某个小朋友，导致…”
“没人想听你用巧克力河骂把所有人骂一遍，你该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的临时办公所里会有巧克力河？”看着脚下粘稠的巧克力流过，迪克也产生一些特别的感觉，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巧克力，但看到被巧克力浸没的操作台，怎么就感觉那么爽（非计量单位）呢？
“你看看，又开始了，你这话就是怪我的意思，是我做错了吗？你仔细想想，我到这里来替你们做牛做马干了多少脏活累活…现在倒是我错了，我不该来这，处理赫克洛斯的事务…不该给你们提供建议，也不应该让夜途带你们看到恒量子领域的风光…”古烟的语言内容到位，但是演技就差了很多，嘴里还有几颗从河里掏出来的牛奶糖，说话过程中几次停下来咀嚼把语言的气势消磨殆尽。
“你现在就像个泼妇，这话是我说的。”灵霜倒是很配合古烟，不过她还在虫洞附近校对路径，准备一炮解千愁，所以只能流着口水，配合演出。
“我像是个泼妇，你居然说我是个泼妇？想想我为了…”迪克捏着拳头思考什么时候出手会得到最大化效果。
“行了行了，虽然你表达不清楚，但是我还是能宽宏大量地理解你，你是想问搞出这些巧克力是为了什么对吗？对你就用下巴点一点环绕脖子一拳的脚掌上从最高位置往下数的第六个细胞膜。”
不等对方再说话，古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我从一开始就考虑错了，你只是忘了东西，又因为路过我这不好意思直接走开，所以才进来，顺道问了一句为什么会有巧克力已是关心，难道我所有的心理活动都是在自我陶醉吗？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就休想走出这家由十五所经销商冠名赞助成立的情报中心。”
“废话完了？”
“这不是废话，准确的说是为了模糊所有对我投以注意的人的视线也好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偷走一些东西，比如节操。”
折磨王满足了古烟的愿望，虽然它知道就算完全照古烟所说的做也并不能提升一点劝服对方的成功率。
“那么你应该正面给出答复了。”
“我就不，轻易就给出承诺的大多不是正经人。你以后就来我家做佣人吧！也方便因为发生某些特殊的事情，例如说救我一命，得到奖赏，达成你的目的，这样观众也更容易接受。”古烟扑通（并没有这么清脆，准确来说会粗重很多，而且溅起的水花也会更加击中）一声掉进巧克力河里，然后惊慌地拍水。河水虽不深，但地板打滑严重，于是他几次冲出巧克力表面，都会很快沉下去，最后甚至精准地吐出十个泡泡。挣扎的动静也完全消失。
再过了一会儿，巧克力面下降，被糊了一脸的墙壁和操作台重新露出水面，迪克忽然感到失落。一切都已消失，只有昨天清晨的湖面因为一阵冷到骨子里的凉风印象深刻。
“那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古烟又被埋在巧克力里，所以没有听清楚，只是知道有人在说话，古烟从巧克力里坐起来，身上从上到下都有一股子战壕里爬出来的壮烈。
“你说了什么？”随手从旁边捞了一把巧克力塞进嘴里。
“没…给我留点。”迪克的声音变小很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自己装！”古烟躺回巧克力里，连吃带拿。
迪克真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的制造者到底出于什么心态给他设计了这么一个别扭的性格。不过还是把手变成抽水泵，他背后的一只箱子不断长大。
“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吗？”水晶片漠然等到巧克力采集结束才开口。
“唉，你怎么就不明白，你们的作用就只是让赫克洛斯人至少高层，认识到我和我的小队的重要性，说得通俗点，你就是男女之间因为赌气找的备胎，是用来威慑另一方的存在，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就算哪一方一时虫洞给了你些甜头，尘埃落定之后，最多告诉你，你是好人。”
“好悲伤的故事…原来你们三个之间是这种关系，你要坚强！”迪克用幸灾乐祸的表情安慰道。
古烟：“…”
灵霜：“你以后的简历里可以写上，有良好的自我认知能力。”
夏韵：“不会有好处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
虫洞的扭曲空间特性，让它周围存在很多违背寻常星体分布规律的太空漂浮物，魔眼的炮口正朝向这边。魔眼作为一类反物质武器的代号始终是现代战争绕不开的阻碍，如果没有掌控魔眼，明暗双方早已经鱼死网破，而不是在古烟他们来之前受约束于局部、地下。
赫卡洛斯人的思想观念中，这就是最强大的武器，同时也是人类最重要的武器，但在不久之前它才失败过。不少人给它找借口，地表并不适合大当量的炮轰，而且局部杀伤力并不合适作为衡量武器的标准。
可有了一，就让人害怕还会出现二，甚至更多。至今没人能分析出结果，弗莱到底是这么抵挡住魔眼轰击，毫发无损甚至变得更加强大的。
“如果能有机会在太空遭遇使徒级，一定要让他们尝尝这家伙的力量。”搭载魔眼的飞船航行至原定坐标，反物质填充开始，可比定海神针的晶体管中反物质在真空移动。
之后数艘小战舰清除掉发射轨道内的漂浮物，在太空，几乎不需要担心毁灭教徒的袭击，两派与伪神爪牙最主要的差异就在这，毁灭教派的科技树没法在短时间内赶上来。所以本次任务的参与者，都没有过于紧张。只会有一些抵触，他们将要亲手摧毁，蓝星与赫卡洛斯其他星球的联系，就算明派还有空间传送装置，但效果甚微，不同行政星之间光年记的距离对飞船来说是巨大的负担，目前只擅长短距离航行的大部分飞船都会被淘汰。这样的打击对蓝星太大了。
“轨道校对完成，冷却液准备就绪，陨石防护带准备就绪，三级冲击拦截网架设完成，魔眼预热，三十秒后发射，预计七秒内产生最大冲击流，破坏虫洞稳定。后续引力变化可能导致近地轨道受到一定程度干扰，卫星预备防护，可收集能量在爆炸之后三秒内溢出，请各小组做好采集准备。”
魔眼之后数十个天文单位外的距离后有一圈环节固定仓散布，于虚空对接，一万九千余节固定舱连接的圆环缓慢收缩，圆环最外侧舱门之中延展开一块合金薄膜，犹如每一节固定舱的双翼，不过长错了位置，合金模板延展至极限距离，喷吐一块同样厚度的能量膜，所有能量膜朝一点聚集，最终形成一个球体，以便弱化魔眼爆炸形成的能量冲击，同时收集其中的一部分储存用以航空行业。
“光电能量管架设完成，正在运行…”
“预设虹压泵未发现缺陷，核对自身数据验收完成，数据采集正常，能量传出正常…”
“储能环节对接完成，三部分分调线路正在中转站接收信号正常…”
……
对于魔眼只是一次攻击，但大当量正方物质对撞，涉及环节一千余个，从引力变动的应对到爆炸之后的冲击，整个过程对于操控魔眼的灵霜只是按下按钮，可在她之后的数以十万研究员、工人可是刚刚从失控之中走出来就面对使徒的疲惫之军，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标准均匀实心靶投射，正在预设轨道行驶，距离目标地点最后三千米，减速完成。已经稳定，磁链连接将固定它们在计算范围内移动足够十秒，以便对撞完全发生。”
“好了吗？”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只有灵霜手放在经过三层密码保护的主炮发射器限制器开口，用捉迷藏时候的语气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说话的数百人，几乎同时对这个山崩与前不改色的奇女子产生些好感。纷纷开始遗憾晚生灵霜一百年。
收到准备完全的报告，灵霜没有半点犹豫按下按钮。一只脚踩在实现摆好的椅子上，大手一挥，“发射！”
一束激光裹着阳电子激射而出，太空之中已经只有激光的蓝色荧亮，随后对撞初次接触，能量用超过人类反应千万倍的速度爆发，前一刻还瞪着眼看极光的，下一秒如果没有防光设备就会被刺瞎眼睛。
光团从蓝色转为灰白，然后到纯粹的白色亮光，扩散开来，冲击流对撞防护带，收集起来的天空漂浮物碎裂成渣，但也削弱了第一次高温接触，搭载魔眼的飞船转向离开。
“飞船外围防护层构建完成，足以将高温隔绝墙外，但所有飞船内部人员请勿脱离飞船或打开舱门避免辐射接触。”除了冰冷的提示音和强光外，爆炸没有其他特点，而且她们的目标也不是敌人，所以完全没有克敌制胜的欣喜，灵霜有些失望地坐下，对第一次操控主炮就给了虫洞这么个闷油瓶表示郁闷。
冲击流疾走向外，撞上第二层防护，玻璃罩一般的球体登时破碎不过碎片很快凝聚起来组织起下一次拦截，这种材料会在受到冲撞之后仍保持联系，直到融入最外围第三层防护的能量膜中。玻璃碎片作为防护主力，抵挡冲击，能量膜则向外传输能量，两者相互配合，外接线路之上的提示灯全部点亮，表示能量正通过光电力等形式向外传输。
“一切正常…我知道你们最喜欢听到这句话，但是这样简单的概括目前的形式是不足够的。首先正常的阈值范围内波动如果出现惊人的统一这种情况必须报给上层，以防计划过程中谁都没有发现的纰漏被放大。
再者，我不觉得一些参数能用正常来概括，判断正常有否的并不是总工程师身边的秘书而是工程师本人，所以这四个字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用来敷衍不懂行的人的一种说辞。而且不管换成任何行业都有效，不过越万精油的东西效果就越差…”
“你在跟谁解释？”卡罗琳核对了一边参数表，他本来就是干这行的，工作也非常熟练，乐芙琳则因为希望多看看大世面，以免在飞升之后受刺激，所以自主要求到太空站工作。尽管灵霜一再解释，飞升就像通宵三天之后睡一觉一样舒服，做神不讲究付出越多得到越多的道理。不过乐芙琳抓的重点是熬夜三天…
“准备上课的课件。”乐芙琳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灵霜也忍不住在乐芙琳好不容易才接触到的精神世界问道：“你还有老师这一层身份？”
古烟毫不犹豫打趣道，“肯定是戒律牧师，这年头谁要不带点反差都不好意思在社会上混，比如小混混其实有个正在上小学的弟弟，而且经常被欺负，又比如严肃刻板的领导也会在更加严肃认真的领导面前装孙子，像我这样表里如一的人终究是少数。”
乐芙琳却认真地摇了摇头，“据你们的描述，你们住在一个叫地球的前星际文明，我应该可以找一个合适的身份加入社会。而且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做老师的理想。”
阅读可能性宇宙坍塌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lawace.c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