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欧阳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做些什么了。大哭大闹一场？怨天尤人然后投靠外星人？还是，就这么认清现实。
“心里很难受吧。”左正德轻声问道。
欧阳天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喃喃道:“只是一时很难接受罢了。”
“所以，知道了一切的我，还是非常高兴，小天你可以完好无损的回来。而且，还带回了一个女朋友。”左正德欣慰的笑道。
欧阳天苦笑一声:“校长，您就不要安慰我了。”
“不好。”突然他意识到什么，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小天回来吧。这件事从你们跟那个女孩儿说的那一块开始，就无法挽回了。”左正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欧阳天的脚步停在办公室的门口，自动门再次无声的滑开了。但欧阳天并没有动，他知道现在易玲儿已经真的牵扯到这件事情中了，谁都无法阻止。
他背对着左正德幽幽地问道:“那校长您为什么不阻止我们？”
左正德问道:“你们给我阻止的机会了吗？”
欧阳天噎住了，确实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给校长阻止的机会。相反，现在看来他们这样做根本不是先斩后奏，而是生米煮成熟饭。
欧阳天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走回到左正德办公桌前的椅子旁，“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校长，我们是不是就是两个混蛋。”欧阳天低垂着头，痛苦地说道。
左正德平静地望着似乎丧失生活希望的欧阳天。
“不是的。小天，相反，我倒是很愿意惊讶你们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欧阳天抬起头，无神的紫眸中一缕一缕的疑惑在不停的游荡，紫眸外，那片白色的世界中不断地裂开红色伤疤，红色的水彩不断地从伤疤中涌出，最后晕染了整个白色世界。
“为什么。”他沙哑着问道，声音了充满了无助与痛苦。
“因为这是最好的不让燕茹雪同学和周麟同学像你一样不产生怀疑的办法了。”
“通过让另一个女孩背负杀手的名义？”
“不，要背负杀手名义的不是易玲儿同学。”左正德摇摇头说道。
欧阳天不解。“那是谁？”
“天儿，我们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左正德缓缓地说道，“哪怕这个决定的后果让我们痛苦，绝望。”
欧阳天沙哑着声音说道:“那，是我？”他的话音里竟多了几分轻松与释然。
左正德点点头，“既然是你答应燕茹雪同学，那最后造成的后果就应该由你来承担。”
“那周麟呢？”
“我。”
欧阳天低下头，双手撑在两腿上，陷入了沉思，左正德还是什么话都不说，耐心地等待着欧阳天的情绪恢复平静。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窗外几只乌黑油亮的来在地球的燕子站在树枝上，在阳光下“唧唧”地叫着。
“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许久，欧阳天抬起头缓缓地说道。
“小天你其实不用自责，这将会是我们所有人类一定会经历的事情。”
欧阳天的紫眸死死地盯着校长，“能不经历吗？起码是现在。”
左正德慢慢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
“校长，您刚刚说您看过我带回来得经历。”
“对，就是我之前去开会，科技部刚刚向八荒阁议会解密了你带回来得视频。确实是，触目惊心呀。所以我说，你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说明你确实非常的优秀。同时，也证明你对人类的未来并没有失去信心。”
“校长不是您想的那样。”欧阳天摇摇头，否认了。“相反，我对人类的未来根本没有信心。说实话，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听到欧阳天的反驳，左正德和颜悦色地说道:“我看到你做得了，真的很棒。你从零开始，几乎带回了你见到的所有科技，你告诉我，这样拼尽全力的你是对人类没有信心的表现吗？”
“但是，如果按照现在人类的选择，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和我看到的那些二三级的文明没有任何区别。”
“小天，你要知道。现在的选择不是人类的选择，而是历史的选择。”
“可是历史也是人创造的！”
左正德闭上眼，在欧阳天看来伟岸的身体突然像漏了气的气球，一下扁了下来。“可是现在不是了。”
“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吗？”
“小天，二战时期。法西斯交给世界人民的只有两个选择，生存或者毁灭。现在，人类也是面临一样的选择。”
“宇宙这么大。”
“宇宙这么大，可是留给我们生活的地方只有银河系这么大。”
“不够吗？”
左正德睁开眼，脸上又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一下子欧阳天他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小天，你应该问，够吗？”
“可是我们以前在地球上也生活了几千年了。”
“可是我们也把太阳系毁了。”
“那。”
“好了，小天”欧阳天刚想说话，就被左正德打断。他摸着络腮胡，笑眯眯地说道，“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反正现在有没有人要杀我们。而且，李峰也说了，如果我们保持这样的选择，未来的宇宙中，我们未来的几千年内肯定有文明会庇护。”
“李部长的话您信吗？”欧阳天问道。
“最起码，给了我们一个选择这个决定的理由不是吗？”左正德笑道。
“好吧。”
“最后一件事，关于你们的决定的另外一个小瑕疵。”左正德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什么。”
“以后做决定时，也多和身边的人商量商量，不要总是两个人做决定。这样虽然不好，但最后承担责任也要你们两个不是吗？”
“……”
欧阳天想了想说道:“有些责任还是不要让其他人承担吧。”
左正德摇摇头，显然他并不认可这样的想法。“你们这些孩子总是在为其他人考虑，却从没有考虑过你们自己不也是小孩子吗？”
“可是我是学生会长。”
“你确实很优秀，甚至不夸张的说，你和赛奇两个人已经预定了人类未来的领袖。但是，你们还是太小。要知道，现在比你们厉害的也有几亿个吧，如果你们现在就要大包大揽，那你们要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干什么？”
“可是，这件事。”
“我知道，确实应该有你们来负责。但是，出来问题不应该由你们来背锅。小天，你要记住，天塌下来，有我们这些老头子顶着呢，所以大胆的去和其他人讨论，去分析。因为你在我们看来，其实和贝才他们一样，都只是孩子。”
欧阳天点点头。
“好了，小天。时间不早了，你和赛奇接下来不是还有活动吗？赶紧去吧。”左正德拍拍手，高兴地对欧阳天下了逐客令，“既然是活动，就好好地和同学们出出汗、流流血，放松放松心情。”
“校长，现在是比赛。”欧阳天无奈地反驳道。
“可是你们这些死小鬼们有把老师们惊喜准备的比赛当比赛吗？”左正德笑骂道。
欧阳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场活动中有多少人接着比赛的名义逃课去做一些平时不会去做得事情，恐怕只有学校的老师和校长知道了。
左正德笑道:“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好好玩吧，本身就是给你们放假。”
“那校长我就先走了。”
左正德挥挥手，催促他离开，同时嘱咐道:“等你们那边的事做完之后，记得让赛奇来找我一下，我有些事想跟他说。”
尽管心中非常疑惑，但欧阳天并没有追问，答应了校长之后，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就在等待门彻底打开的那几秒，欧阳天突然说道:“校长，李部长说得话，您最好不要相信。那就话我也听过，但说话的那个人是人类最大的骗子。”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骗子吗？”房间门闭上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一根针再次刺穿了左正德的气球伪装，他无力地坐在舒适地老板椅上，喃喃道，“目前看来，如果骗我们几百年那也是一件好事呀。”
……
“没有第三种选择了吗？”欧阳天走在与赛奇会和的路上，突然想到了他和校长的谈话，“这个世界这么大，真的没有第三种选择了吗？”
“怎么会没有？”欧阳天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谁？”欧阳天惊恐的扫视着周围，他万万没有想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摸索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还在。
但这样他更加恐惧了，为了防止秋中偷窥他的思维，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使用着戒指屏蔽脑电波的功能，但现在脑海里的声音明显已经窥探到了他的大脑。
“哈哈，小鬼，不用担心。人给你的戒指还在运作。”
他知道人。
“你想干什么。”欧阳天强压住内心的震惊与恐惧，在心里问道。
“放下，我对你没有恶意。”那声音说道。
“窥探别人的大脑还叫没有恶意？”
“现在的我可没有实力突破人给你的这个小玩意，至于让你在脑海中听到声音只是一点小手段罢了，你仔细看你眼前。”
欧阳天茫然地看着全是普通人的街道，不知道那声音让他在找什么。
“这里！”那声音突然在面前传出。
欧阳天随声找去，只看到一只黑色苍蝇在他面前乱飞。
“不用开了，就是我。”苍蝇停了下来，就静静地浮在欧阳天地眼前。
这是欧阳天才看清，那并不是苍蝇而是一个缩小版的黑色秋中。
“你是。秋中的同族？”
“不是。”
“那你是？”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是要干什么。”
“告诉你，这个宇宙种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可以选。”
“什么选择？”
“有尊严或活下去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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