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宁依旧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当时我并不知道您二位底细，所以才没有告诉冯公公。小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之所以瞒着冯公公，也是怕他轻信了。万一出了事，这大同可就没有一丝希望了啊。”
“老胡啊老胡，我真是当初瞎了眼居然选择跟你合作，而没有听杜秦明的劝告。不过也好，你既然如此无情，也就不要怪我无义了。”
胡宁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到石怀安身穿锦衣卫飞鱼服，后边还跟着两个人往这边走过来。他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道:“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被他们杀死了吗？你怎么可能没有被他们杀死呢？老平在骗我？那老王八犊子居然骗我！！”说着说着突然喊了起来。他想站起来，但是身后的士兵怎么可能会让他站起来呢。
黄锦，张经和石立春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他们都明白了，为什么好好的，胡宁偏偏要离开胡府，他不是逃跑，而是去卖好。因为石怀安一死，就死无对证，事情具体怎么回事，自然是他一个人怎么说怎么是了，只不过那个姓平的人没有告诉他实情罢了。
黄锦看看激动的胡宁，知道暂时无法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了，只能是转向冯保，问道:“怎么回事？那个老平是谁？”
冯保摇摇头说道:“具体怎么回事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能让他如此轻易相信的人，又姓平，那就是平仲儒了。他是丰和园在大同的掌柜。”
丰和园？又是丰和园？
几个人长处一口气，心里的迷惑也算是解开了。丰和园近段时间还是对朝廷的行动暗中帮了不忙，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自己的生意，还是真的只是为了国家。不管他们出于各种目的，在外人看来，他们收到的好处却是最多的。
黄锦摆了摆手，说道:“把人都带回去吧。”看着老胡家几个重要人物被带走，有对冯保说道:“你给皇上的折子上说，你手里还有很多石怀安的罪证，可是真的？不过有些事我要提醒你，如果晋商过多的牵扯进来，很有可能会引起天下动荡。所以你最好把那些东西再整理一下。”
冯保全身颤了一下，连忙说道:“小的这里只有石怀安的……”
“但是晋商里面的败类也得清除掉，不然难保他们不会东山再起。”黄锦没有等冯保把说完又多说了一句。
“是。小的明白。”实际上冯保这几年一直没闲着，把能收集到的全收集到了，里面有很多石怀安和晋商之间的不法勾当。可是现在不仅不能全拿出来，甚至还要挑选一些即能清理又不会对晋商伤筋动骨的罪证。这个尺度可是太不好拿捏了。
“这个，祖宗啊，这个尺度小的怎么拿捏的准，要不然小的今天把罪证交给您，劳烦您给看看？”
黄锦笑着摇摇头，说道:“如果老子看那些，你觉得那些商人会放心吗，说话的时候就不会什么都说了。如果有所保留，就很有可能无法给胡宁定罪。所以只能你自己来了。”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就离开了。
石立春就在旁边站着，冷眼看着两个人，不由得心中有些好笑。一个能爬到大同监军位置的人脑子自然不会不好用，他让黄锦帮忙无非是想多分一份功劳，用来讨好黄锦。只是黄锦不要，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石立春笑着往外走，突然觉得自己被被人拽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冯保。“冯公公？您这是……”
冯保对石立春说话虽然客气，却是没有了对黄锦的卑躬屈膝。“你是狮虎队的队长？”
“狮虎六队的队长，石立春。不知道公公找末将何事？”
冯保笑道:“哎呦，你们这个还分几队几队的？也是够细的。”说完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刚才咱家和黄祖宗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这么大的事，咱家怎么好做主呢？听说你们都经过锦衣卫内部情报方面的训练，要不，你帮我瞅瞅？”
石立春立时摆摆手说道:“公公，小的不会说话，说错了说重了你不要见怪。黄公公都没有接这件事，您现在让我来，岂不是让我得罪黄公公吗？”看看走在前面老远的黄锦和张经，压低声音又说道，“您的好意末将心领了，只是黄公公都不敢接，末将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插手啊，您说呢？”
冯保叹口气说道:“石将军，咱家还真不是想讨好谁，只是当初没有想到收集到的罪证会影响这么大，所以找到的都牵扯极深。咱家将近两年没有在京城了，有什么事也不是很清楚。该拿什么出来，不该那什么出来，是真的两眼一抹黑，祖宗不帮咱家也许有顾虑，你这应该没有什么顾虑吧。”
石立春一阵烦闷，你祖宗有顾虑，你老子我怎么就没有顾虑了？老子还有一个锦衣卫的身份呢。“要不这样，我找机会再找黄公公谈谈，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冯保马上笑着握住石立春的手说道:“哎呦，那可是真谢谢将军了。”
本来被太监握住手石立春心里有些别扭，但是手里硬邦邦，冷冷的东西却让他吓着了，赶紧握紧冯保要抽回去的手。“公公这么客气做什么，大家都是为了案子，实在不必如此。”
冯保小声说道:“将军啊，您是为了案子，可是我却是为了保命啊。你就多费费心，一定要请黄公公帮我一把。”
石立春一愣，这小子到底找到了什么，还能要了他的命？
冯保见他愣神，趁机将手抽了回来，声音也恢复了正常，“那就拜托将军了。”说完快步往前，赶到了黄锦身边。
石立春呆呆的看着冯保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当初邵延千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对太监无礼，毕竟是皇上的内侍，得罪了可是很麻烦的，但是现在自己却收到了太监的递过来的钱。
孔郁凑过来了小声说道:“您还不知道啊，听说严世蕃严大人跟晋商中的潘家这一年走的可是很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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