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女屠夫娶了赘婿首富[七零]

《对照组女屠夫娶了赘婿首富[七零]》

57. 第 57 章 定了(尾部加了四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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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送走一位顾客,看陈威结结巴巴的样子,浅笑着跟林赋归说:“阿威都等了你两个小时了。你再不回来,他都学会怎么卤菜了。”

“阿威?”林赋归瞅了陈威一眼,这叫的真亲密啊,呵呵。

陈威突然机智起来,说:“对,我们村的人都这么叫我。你也叫我阿威吧,还有这位同志,你也叫我阿威。”

秦爽感受到身边人的酸味,幸灾乐祸地说:“谁家炒了醋溜土豆丝啊,哎哟,醋放的也太多了,你说是不是啊,阿威。”

陈威舔舔唇,人情世故虽然懂得不多,眼力见还是有的。他飞快地摇头说:“没有,我没闻到。我看是谁家熬糖浆呢,可甜可甜的糖浆。”

“得了得了,咱们快点去吧。”苏桃等不及要走,把摊位交给杏儿说了两句。林赋归想起来张正义的事,让苏桃明天留些鸭舌和鸭架。提了一嘴,苏桃答应下来几个人就往陈家沟去。

陈威从陈家沟出来都是步行,回去时他坐在秦爽后面指路。秦爽穿的大棉袄,累的跟二百五似得,后悔死了。

“我是来看风景的,怎么成了车夫。”秦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村子里的小路不好走,陈家沟的必经之路是夹在两片芦苇荡中间的石子路。有的地方坑坑洼洼还有冰,骑起来特别费劲。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苏桃舒坦地坐在林赋归身后,前面的风全被林赋归挡住,她甚至有功夫抽出手掏着果脯吃。

秦爽在前面越骑越觉得不对劲,频频回头。林赋归出声道:“有话就说。”

“...你们该不会把我拐卖了吧,这么偏僻的地方真有村庄么?”秦爽看着天边落下来的日暮,忍不住说出心里的顾虑。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看怎么适合做些违法犯罪的事。

陈威一听赶紧说:“别这样说啊哥,我们都是正经人。乱七八糟的谣言不能信。”

秦爽载着陈威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摘下帽子丢在车篓里,说:“你给哥说说,都有啥流言。哥在县里还没听过呢。”

陈威顿了一下,问:“你真想听?”

秦爽懊恼陈威这么个大块头居然不会蹬自行车,为了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别太累,就说:“你说吧,没事。”

陈威以为真没事,就说:“咱们刚过来的那个水渠原来是日本人修的。”

“哟,还挺有故事的啊。”秦爽使劲蹬着脚蹬子,呼哧呼哧地说:“你继续,我听着。”

陈威说道:“当然有故事了,一提小日本集中营大家都知道。”

秦爽:“...我、我不知道,还有这事?那这里死过不少人?”

陈威没发觉他语气不对,说道:“岂止集中营死了不少人,在芦苇荡里打游击也没少死人呐。后来成了劳改犯监狱,里面基本上都是要挨枪子的。你看这一大片芦苇,我娘说死过的人都变成芦苇扎根在这里了。”

秦爽无语透了,他蹬脚蹬子都要没力气了。感觉四周的风变得更加阴冷,轻轻一吹,吹的他骨头缝发凉。

“那你们怎么选了这么个风水宝地定居啊。”秦爽现在一点也不爽,后悔跟着来了。

秦爽坦然地说:“我爹关在这里,我就带着我过来了。曾经这里都是劳改犯家属。”

秦爽真心后悔过来了,他想往后看一眼林赋归和苏桃,不料车把一晃,差点被个石子绊倒。陈威两脚一撑,给秦爽稳住车。

“你该不会害怕了吧?没啥好害怕的,我们都是良民。”陈威笑呵呵地说。

在秦爽眼里变成了皮笑肉不笑。他停下车一脸哀怨地看着林赋归和苏桃,说:“带烟了么,我先抽一根再上路。”

苏桃打了下他的手背,跟他说:“赶紧赶路,我都看到那边屋顶了。”

“小嫂子不怕?”秦爽诧异地问。

苏桃怀里还抱着胡子做的小老虎,虎头虎脑的招人喜欢,她头也不抬地挽住林赋归的腰身说:“胆小鬼。”

“...我也没说我怕啊。”秦爽踩上自行车,偷摸看了陈威一眼,觉得这人不愧是劳改村里长大的,看面相就不好欺负。

陈威拍拍他后背,安抚地说:“来都来了,走吧咱们。”

秦爽:“...陈哥,你坐稳点。”

莫名其妙当了哥的陈威吓得赶紧抓住车座。

苏桃在后边看着偷乐。林赋归直叹气,也就他媳妇心眼粗,一点不知道害怕。

小路骑了大半个小时,转弯可以看到一片平房。与其他村子没有不同,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燃起炊烟。

刘自强一把年纪站在村口等了许久,总算听到陈威的声音。

刘自强身后还站着几个村委会的成员,还有不少放了垫子在刘自强家的村民。

“哟,这阵仗大呀。”苏桃咽下偷吃的果脯,等林赋归停好车从车后座跳下来。

陈威走到刘自强他们面前介绍说:“这就是养殖场的同志,这位是林赋归同志,这是林赋归同志的家属,苏桃同志。另一位是养殖场的秦爽同志。”

刘自强一一走上前握手,苏桃感觉他们都有些紧张,像是面对领导视察。

林赋归也看出来了,摆出一张笑脸,和气地跟刘自强说了几句话。陈家沟的人见到养殖场的同志没跟他们摆架子,松了一口气。

刘自强在林赋归到来前,还准备了一个装着大团结的信封。就在他的口袋里,他寻摸着等没人的时候给林赋归,好让他替他们美言几句。

天一黑,气温骤然下降。

一行人进到刘自强家里,他家为了迎接养殖场的同志,特意把炕烧的热滚滚,水壶提前烧好热水。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

刘自强还把过年都舍不得喝的酒提了出来,一个小陶罐,装着一斤白酒。上边是泥塑的封口。有名的大连长兴酒厂的仙酒。

“先吃点饭咱们再看东西。”刘自强招呼老婆子给他们端饭。林赋归他们正好饿了,也没跟他们客气,围着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刘自强打算打开仙酒喝,林赋归赶紧说道:“刘书记,我们晚上还要带着东西回去,夜路不好走,酒就算了吧。”

“不喝酒怎么谈事?”刘自强骨子里还是老一套思想,认为事情就应该在酒桌上谈。不喝酒谈事,八成得黄。

苏桃也说道:“大爷,您别跟我们客气了。我们多吃点菜一样的。”

见他们真不喝酒,这里又没有别的好招待的,刘自强的媳妇只好问人借了一颗鸡蛋,奢侈地打了一盆蛋花汤端了上来。

书记家想要吃鸡蛋都拿不出来,可想而知其他人过的什么日子。

桌子的四菜一汤,一碟萝卜丝丸子、一碟拍黄瓜、一碟荤油白菜,还有一份油渣茭白。

苏桃对茭白感兴趣,也不知道这里人用什么方法把茭白存储到现在。一般只有十二月份适合食用,现在都二月底了,居然吃起来口感也很好。

刘自强的媳妇看出来她喜欢吃茭白,招呼儿媳妇找来一个箩筐,往里面放了不少茭白,准备让苏桃带回去吃。

林赋归在饭桌上边吃边跟刘自强说明场里面的需求,刘自强表示这些都是小意思,村子里的人别的不行,编芦苇算小儿科。

苏桃吃完饭没插嘴,自己走到一边蹲下来看地上堆着的垫子。刘自强的儿媳妇见了,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矮凳。

苏桃芦苇垫子挺喜欢的,他们判断林赋归可能要厚实点的垫子,就临时做了类似蒲团的坐垫。苏桃没到这个世界之前,家里就有蒲团垫子,还有榻榻米。她见了喜欢,拿在手上拍了拍说:“这可是好东西,比蒲团结实多了。”

刘自强的儿媳妇眉开眼笑地说:“蒲团就是稻草做的,哪能跟我们的芦苇比。那种东西用个半年就差不多了,咱们的东西用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

苏桃对这里夏季没有空调发愁,这边没有竹席,她问刘自强的儿媳妇说:“能用芦苇编成炕席么?夏天用应该会很凉快。”

刘自强的儿媳妇听了站起来说:“有啊,怎么没有。”她当着苏桃的面掀开大炕上面的棉褥,下面赫然就是芦苇做的炕席。

这可比草席凉快多了啊。

此时,林赋归走了过来,用手摸了摸说:“冬暖夏凉,还能防潮抗寒。”

刘自强简单吃了点饭,他们这边吃的高粱米比较多,白米饭吃的少。他舍不得让家里做太多的白米饭,够客人吃就行了,自己就吃了半碗高粱米。

苏桃他们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数没多说什么。

刘自强把一堆芦苇垫子一一摆在地上,他儿媳妇收拾完桌子过来帮忙。

林赋归一个个拿在手里比对,这些垫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他花了点时间选了三个编制厚度不一样的垫子,询问了大概面积的价格后,彻底惊呆了。

“一块钱一张,要是觉得贵,咱们再商量。”刘自强一把年纪,面对谈价格有些拘束。这在他看来就是投机倒把的行为,要不是林赋归他们主动到村子里来,他是不会主动上前谈生意的。

此刻,刘自强的儿子从外面割芦苇回来留着晚上烧,见养殖场的同志来了,也没打招呼,闷声到外屋地里吃剩饭去了。

刘自强看了一眼,直叹气。他这个儿子性格太随他了,宁愿在陈家沟窝一辈子也没想要出去的心思。

这一点比不过陈威,好歹人家认识外面的同志,还带过来采购。

林赋归选完东西,由陈威等人送他们离开。

等他们走了以后,刘东胜问他爹:“你把钱给谁了?”

刘东胜就是刘自强的儿子,他听了这话,跟他儿子说:“你别管那么多,我给不给不关你的事。”

上个月过年前,峰山县的人下来宣传教育。教育完陈家沟的人,把刘自强喊道屋里,言里言外要讨点所谓的过年费。

刘自强把家里仅有的过年的钱给了对方,刘东胜知道后气怒不已,差点追上去揍对方。

这次给钱刘自强是偷偷塞在垫子里,不怕林赋归不收。年轻人脸皮薄,等回家看到就好了。

林赋归压根不知道这回事,他们没往李家村去,天太晚夜路不安全。他跟苏桃俩人告别秦爽后,骑车回到平房里。里面家具没有,但被褥和煤足够用。

苏桃先抱着厚厚的芦苇垫子进屋,一不小心差点摔了一跤。林赋归赶紧扶着她的胳膊,俩人一同看到垫子里夹着一个信封飘了下来。

林赋归先把垫子放到炕桌上,捡起信封打开一看。

“媳妇,我真出息了。”林赋归说。

苏桃不明所以,侧过头看着林赋归从信封里面掏出两张大团结。

苏桃:“你没事吧?”

林赋归说:“我现在也是个被人行贿的人。”

苏桃:“...你等着,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去单位,第一时间举报你。”

“够大义灭亲。”林赋归给苏桃竖起大拇指,发愁地说:“怎么办,事情八字刚有一撇,要是还回去,陈家沟的人不知道怎么想。要是不还,我也不是个受贿的王八蛋啊。...那就等事情办妥以后再还。”林赋归想了想说:“这事就咱俩知道,千万别跟任何人说。”

林赋归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领导班子从去年开始一直在抓这个。他可不能做出头鸟。

“我还是不放心,明天你跟秦爽一起到单位找主任报备。”苏桃以前看过自己行贿又举报对方受贿的新闻,林赋归的工作来之不易,不能在这上面栽跟头。

“也成。”林赋归优点就是听话,把信封放到解放包里拍了拍说:“明天上班我就去。”

翌日。

难得不下雪,天晴一片晴朗。

成天吹个不停的北风,今天也消停下来。

林赋归做好早饭,叫苏桃起来。两个人各吃了一碗青菜瘦肉粥,说了说今天要做的事。林赋归就先行往单位去。

养殖场的采购是交由另一名副厂长邓显之邓副场长来办的。林赋归去陈家沟之前就跟邓副场长打了招呼,今天一上班就把三种垫子送到他办公室来。可惜办公室里没人,林赋归只好又把垫子抱回到养殖科。

正好养殖科副科长杨天启在,上次在养殖场联欢会上闹笑话的宣传员杨茹就是他侄女。

出了那事之后,他处处想要压林赋归一头。可惜林赋归专业水平够硬,没让他找到机会。

今天赶上场里部分领导到县里开会,山中无老虎,杨天启成了大王。

林赋归忧心收钱的事,无奈之下,在办公室里找到杨天启。杨天启业务水平不行,又是个副职。在科室里就是管管闲事。重要的专业事情由正科长常兴管理。这位常科长是个工作狂,除了养猪之外的事,一概不理。

林赋归要报备,只能找杨天启。

杨天启知道这件事,眉毛挑着高高的,追问道:“那信封在哪儿?”

林赋归本来想拿出来给他,突然鬼使神差地把手放了下来,跟他说:“早上走的太着急,忘记了。先跟您报备一下,明天再给您递交上来。”

杨天启眯了眯眼,想起那日杨茹在他面前咒骂林赋归不是男人,让她丢人现眼的事,点起一根自卷烟说:“那好,你就在这里签个字吧。”

林赋归拿起笔,在空白的信纸上写上名字。杨天启眼睛精光一闪,正要把信纸拿走,就看林赋归在签名的空白处写到:仅签名报备使用。

杨天启的手顿了一下,言不由衷地说:“小林同志防备心还挺强的啊,跟我还来这套。”

林赋归笑着说:“不防君子,防小人嘛。您说对吧,杨副主任。”

杨天启最讨厌别人喊他职位时还要特意加个‘副’,他做梦都想要转成正科。要知道养殖场里的正科与副科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啊。

他副科只能分一套两居室的筒子楼,固定工资一个月六十五。这种待遇,跟工作年限长些的老职工一样,就连逢年过节发的东西也相差无几。

要是当了正科,不但能分一套三室的楼房,固定工资一下子能到九十五。奖金是副科级的一倍,逢年过节发的东西虽然就多个两三样,但是有人送礼啊。正科可是整个科室里的一把手,管着二三十号人,说话好使,一个吐沫一个钉。科员要有个评级、休假,或者是福利待遇的分配,基本上都要过正科的手。

权限大,收到的好处就多。除了养殖科的常科长是个一板一眼到令人发指的个性外,其他科室里的科长没少捞好处。可就是这么个让人发指的家伙,在养殖场占着正科长的位置不走,二十年如一日,压着杨天启不能提正科。

其实这也不能怪常科长不走,他干养猪干了几十年,除了养猪不会别的。学不来其他人的长袖善舞,水平又是顶尖的,只能霸占着科室一把手的位置不动摇。

杨天启这些年暗搓搓地抢了不少工作权限,常科长知道了也当不知道,那些杂务他巴不得有人替他收拾。

以至于杨天启在科室里,越发的耀武扬威。

林赋归要不是能力受到了陆场长和常科长的双双肯定,杨天启的打压对他没用,不然日子也不会好过。

权利越大,野心就越大。杨天启做梦都想要转成正科。科室里的人见了他都会叫他一声‘杨科长’,就林赋归,不知有意没意,每次见他都要叫他‘杨副科长’。

林赋归报备完了以后,抱着垫子又去找邓显之定垫子。这次去了邓显之的办公室,正好张正义也在。

他把垫子拿过来,两个人一下围过来,仔细看了看。

张正义是后勤科长,与邓显之一起,场里大大小小的物件都经他俩的手。见林赋归来了以后,张正义还笑着跟邓显之说:“说曹操曹操就到。”

“说我什么了?”林赋归纳闷。

邓显之对林赋归印象不错。觉得是位大有可为的年轻人。听到林赋归反问,跟林赋归说:“他跟我说你家的鸭舌是绝对美味。还告诉我,买了鸭舌以后放到炉子上烤热吃,简直入口即化,软糯鲜香啊。”

张正义也不藏着掖着,说道:“我看到你给我带的东西了,多少钱待会跟我回办公室拿去。免得被人告我受贿。哈哈。”

林赋归对这个挺敏感的,刚才没舍得把信封交给杨天佑。看他们俩语态说话对他都挺和善的,机智地掏出信封说:“不瞒两位领导,我这里也收到大团结了。”

“嘢,我们小林同志就是不同凡响啊。身为一个养殖科的科员,就能收到红包。哈哈哈。”他们都是当惯领导的人,对此见怪不怪。

邓显之说完,林赋归把信封打开给他们看了一眼里面没动的两张大团结,跟他们说:“我打算事情办完再把钱还给他们,这个信封还请领导帮我存着。”

邓显之这个位置哪里看不出来林赋归的意思,张正义也想到林赋归的上级是杨天佑。对这人的观感不是很好。林赋归既然跟杨天佑报备过,再把红包上缴,此举合情合理。反正都是要归还的,放在谁的手里都一样。

邓显之指了指身后的抽屉说:“你就扔到那里面。”

说完,他跟张正义说:“咱们先把垫子定下来吧。看小林的意思,那边编织起来需要点时间,也挺需要咱们场的订单。”

张正义还是秉着后勤科采购的态度,公事公办说:“不管怎么样,有需求再采购,不能当散财童子。把公家的钱不当钱。”

林赋归觉得这话说的很对,他有心帮陈威,做到这份上已经到位了。接下来就看陈威的命了。

林赋归不参加他们的讨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回到养殖科继续做工作,难得今天杨天佑没给他找麻烦,一整天下来过的挺消停。

就这样,由邓显之主张实验一周。

一周以后,邓显之把林赋归叫到办公室,跟说他说:“我找人化验了里面细菌含量,还有耐磨度,你带了的这三个垫子都合格。”

林赋归提起的心放了下去,跟邓显之说:“那厚度确定了吗?”

邓显之指着中间那款七厘米厚的垫子说:“比这个再厚一些,最好到十厘米。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

林赋归之前问过刘自强这个问题,很干脆地说:“再厚都能做出来,只要提出要求就能保证完成任务。”

“你倒是会替他们说好话。”邓显之到底把心里话说出来:“陈家沟那地方之前我不了解,现在经过你的介绍,让我改变了不少观念。到底也是咱们的乡亲,既然咱们需要,他们要需要,就如你说的,做个双赢的局面出来。”

林赋归便坐下来跟他介绍养殖科的具体需求:“育肥型的仔猪目前有五千头,繁育型仔猪有一千五百头,基础母猪有两千头。”

“那就分做两个种类,一种抚育垫,一种养育垫。抚育垫的厚度要十厘米,面积就占咱们仔猪栏的一半,先定一千五张。养育垫厚度五厘米,定一千张。至于价格嘛,他们怎么说?”

林赋归心算了一下,反问邓显之说:“他们只告诉我小垫子一张一块钱,咱们定制的大垫子要多少价格还没跟我说。”

“那你抓紧时间跟他们谈,就明天把价格跟我说好。我直接让会计把定金打过去。”邓显之一锤定音地说。

知道这事确定下来,林赋归放宽心说:“那您给我一个底价,我去找他们协商。”

“这件事本来应该是咱们采购员去,不过一直都是你接头。咱场里的采购员也不敢往那边去,那我就把底价跟你说了,三千张垫子,能批下来的费用是一万元,这是底价。”

这年头也就养殖场能财大气粗的掏出这么一大笔钱来买垫子。

林赋归表示记住了,他笑着说:“今年雪下的厚,要是烧煤一个冬天下来也不止这个钱。”

邓显之说:“对,主要就是看中可以循环利用。他们不是说能保三年使用期限么,三年烧煤给猪崽保温,费用我算了,得要五万多元。要是效果可见,我还得找他们再订个几千张。”

“对我们科来说,存活率也提高了。”林赋归实打实地说:“上个月冻死了七十几头刚出生的猪崽,光是用稻草取暖效果太差,用棉褥太奢侈,会被人□□。用煤价格也高,里里外外我也觉得用芦苇垫子既经济又实惠。”

“你说的没错啊。以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妥妥一个灯下黑,就在眼皮子下面的陈家沟里,非要花那么多冤枉钱买煤。”邓显之起身把暖壶提过来,跟林赋归加上热水说:“你这次替我办事,你也知道采购一直都是肥差。免不了会被人议论。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林赋归说:“您放心吧,绝对不会犯资本错误。”

“你有这话我就放心了。”邓显之跟林赋归两人说了点别的话,见林赋归要走,叫住林赋归说:“那个,小林啊。”

“领导,您有什么指示?”林赋归走到门口停住脚步。

“那个...上次老张说的鸭舌,你明天给我来点尝尝鲜。”邓显之刚说完让林赋归不要犯错误,转头找他走后门要鸭舌,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说:“我跟老张一样,一分不带差你的。”

林赋归笑着答应下来。

下班以后,乐颠颠地骑着自行车到市集。苏桃还在市集里卖货,这几天陈威天天过来帮忙不说,每天还给苏桃带两样芦苇编的小玩意。他说都是他娘在炕上编给苏桃玩的。

苏桃一听,这东西是老人家的心意啊,不涉及到行不行贿,收就是了。

等到陈威回去,硬是让陈威拿了一罐子荤油和一块肥肉走。

老人家牙口不好,比起瘦肉跟喜爱吃肥肉,觉得肥肉吃起来不塞牙还有油水。

今天陈威也早早的过来帮忙,替苏桃来来回回往仓库里扛了不少鸭货。还帮着帮仓库里的灯泡换了,检查了水龙头和管道。

等他忙完这一切,估摸着林赋归下班时间过来守着。

他知道这种大采购需要场里的领导班子研究决定,刘自强跟他说给了林赋归两张大团结时,陈威真怕林赋归觉得是侮辱,尥蹶子不帮着牵线了。

他远远见到林赋归跟苏桃在说话,林赋归看着苏桃的眉梢都透着笑意。苏桃喜气洋洋地看着陈威过来,一副憋不住话的模样。

陈威见她这样,心里格外紧张,知道是场里消息来了。他不敢随意想象结果是什么,就盯着林赋归让他先开口。

陈威这两天跟胡子往刘自强家里去了两趟,他们在一起算过至少要拿下三千五百元的订单,才能让陈家沟的乡亲们把后面两个月的寒冬度过去。

北方的冬天从十一月延伸到次年四月,头尾都好抗,就是中间腊月、元月、二月、三月这段时间冷的要命,是真的冻死过人。

刘自强一心想要往陈家沟里买煤烧,可惜拿不出钱。这话说来也好笑,养殖场的猪崽的冬天日子,好歹能有一万多块的取暖费。两三百口的陈家沟人,不敢奢望太多,就想要抠抠搜搜就想要三千五百块钱用来取暖。

说是取暖费,其实也算是买命钱。

陈威太知道寒冬的可怕,她娘去年冬天差点没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四处奔走,费力不讨好的干些破事出来,不就是为了个娘么。

林赋归把需要的数量还有面积写在纸条上,让陈威带回去跟刘自强商量好,特地强调说:“要是可以,明天早上你跟刘书记到这里来,咱们先把初步意向定下来,价格谈妥以后,就可以直接到场里等订金。”

“啥,这就能拿到钱了?”陈威听说过找一些单位里要钱,不是推三阻四就是没钱当借口,没听说话主动提出把钱拿出来的。

“我们单位领导听我说了陈家沟的事情,觉得都是乡亲,特意跟我说帮扶一下。”林赋归也不隐瞒,该是什么是什么,不想以一副恩人的态度揽功劳,居功自傲。

“那我现在就去!”陈威掉头就要走。苏桃一下喊住他说:“你把我自行车骑回去吧,来来回回的太费劲了。”

这两天闲着没事,苏桃和杏儿在后面教会陈威骑自行车,陈威闻言感激不已,接过自行车钥匙飞速地往陈家沟报喜。

到了陈家沟,直接把自行车起到刘自强家的院子里。他家的围墙还是泥巴加上芦苇砌筑的,自行车往上面一靠,陈威就往屋子里冲。

刘自强这两天急的上火,嘴巴上起了个火泡。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两张大团结给得太少,应该把村里集体凑出来打算租仓库的三百元钱都给了。钱不到位不办事的人太多,听到陈威说要等一个礼拜,他还以为林赋归跟他玩这一套。

陈威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下打断他的思路,陈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叔,妥了!”

刘自强还在炕上抽着旱烟袋,拿着烟杆的手一下顿住了,他在炕上半立着身子,嘴里还咬着烟杆,问:“什么妥了,你把话说清楚!快说!”

听到屋里的动静,刘自强的媳妇、儿子、儿媳妇都跑了过来。

陈威到了这里反而不急了,端起茶缸咕嘟咕嘟地灌着水。刘自强看着来气,下地拿起旱烟袋就要抽他。

陈威赶紧躲了过去,嬉笑着说:“小林同志今天给我答复了,养殖场的领导要找咱们定垫子啦!”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一个个喜笑颜开,感觉屋子里的气氛特别高昂。

“他们要多少,什么价格?”刘自强没像其他人光顾着高兴,他儿子、儿媳都跑到外面去跟邻居亲戚告诉这个喜讯。他冷静地问:“咱们一共能挣多少钱,这个你问了没有?”

陈威喜滋滋地从兜里掏出信封,递给刘自强说:“要多少,规格多少都在上面,您自己看吧。”

刘自强一抽,信封里不但抽出信纸,还飘出两张大团结。

刘自强:“......好孩子啊,那两位同志都是好孩子。”

村委会的人纷纷赶到屋子里,本是吃晚饭的时间,却没人吵吵着要去吃饭。见刘自强拿着两张大团结,也都说:“他们三位同志一来我就知道是个思想先进的好同志。”

“对啊对啊,我家可是第一个抱垫子过来的。”

“我家也不慢啊,他拿走的就有我家的垫子。我媳妇编芦苇的手艺在咱们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少来了,我都编的别你媳妇好,我媳妇更别提。”

“先别闹了,赶紧开会,定下来价格我明天要跟阿威一起过去跟小林同志敲定最后细节。”刘自强这下也不怕被人告投机倒把了,精神焕发地说:“这可是县养殖场的活啊!”

大家谁没听过县养殖场,县里顶天的好单位,肥得流油。

他们开了大半宿的会,最后定下一个价格。

大清早,陈威跟他娘做好早饭以后,跟他娘说:“我去市集里了,您有啥要我带过去的?”

陈威娘拿出一个小兔子的编织物,递给陈威说:“把这个给那丫头吧,乖巧又漂亮,瞧这大眼睛,像不像她?”

陈威失笑道:“娘啊,您又没见过她,怎么就知道她有大眼睛。”

“仙女是什么样,她在娘心里就什么样。要不是她对你送过去的东西感兴趣,她男人能多看一眼?嘿,要我说,归根结底啊,咱们是沾了她的光。”

陈威点点头说:“那我记下了,反正我也觉得他们两口子帮了咱们不少。等天气好,我请他们到芦苇荡划船。”

“傻孩子,你忘了一提咱们芦苇荡外面人是啥态度了?”陈威娘说。

陈威不在意地说:“他们不一样。哎呀,我不跟您说废话了,我走了啊。你快过来看,您儿子骑到自行车了。”

“哎,我儿子何德何能啊,这辈子还能骑上自行车。”陈威娘趴在窗户边看着陈威,陈威回过头跟他娘说:“娘,您等我赚大钱,一定买辆自行车带着您把县城全都转悠个遍。”

“哎,娘记住了。”陈威娘最近因为陈威办事牢靠,家里时不时会来人做客,陪着她一起编东西说话。一天下来,也不觉得日子多难熬了。反而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陈威艰难地载着刘自强到了市集,刘自强下了自行车腿肚子都是软的。他真没料到陈威只会骑还不会载人,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差点被他搞没了。

要不是今天事情重要,绝对要拿烟杆子抽他。

陈威轻车熟路地把刘自强带到平房里,苏桃刚起床裹着军大衣坐等林赋归的早餐。苏桃见到他们愣了一下,忙冲着厨房喊:“加两碗炸酱面。”

“啊?”林赋归从厨房探出头,被苏桃整笑了,先跟刘自强和陈威打了招呼,说:“你们先坐,时间还早,咱们吃完饭再聊。”

说完,伸手捏了捏苏桃的鼻子说:“让你捣乱,不知道直接说客人来了。”

苏桃一心想着别让客人干看着她吃饭,不觉得自己有错。嘿嘿一笑算是揭过去这茬。

炸酱面的炸酱是用鸡蛋和豆瓣酱一起做的,加上用油炒过的肉馅。用勺子一舀,里面可以看到大块的鸡蛋和肉粒。

苏桃站起来给他俩盛了不少炸酱,特意捞了许多鸡蛋和肉粒添在碗里。林赋归又从厨房里端出一碟煎鸡蛋和萝卜丝、黄瓜丝、瘦肉丝,笑着跟他们说:“我们家的炸酱面是个四不像,想吃什么就往里面加什么。”

苏桃看出陈威的窘迫,一个大男人端着碗不好意思夹菜。这让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林赋归,林赋归在林家只夹咸菜和青菜吃的模样。她心底一软,又给陈威和刘自强分了煎鸡蛋和瘦肉丝。

吃饭早餐,正式谈事。

刘自强斟酌了许久,大清早,茶喝了两大缸,狠下心开口说:“场里提的要求我们都可以达到,就是价格方面...”

林赋归心想,预算底价是一万块,两千五百张垫子平均一张四元钱。按照外面的工价,不算材料费差不多,要是算上材料费是非常低廉的价格。

刘自强被陈威怼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我们的要价是五千元,一共五千元。”

林赋归:“......”

你们倒是狮子大开口一下啊。

第二天。

杨天佑刚到单位,就听到有人说:“你们科的小林同志厉害了,给咱们场立功了。一年能给场里省下一万多取暖费呢。”

杨天佑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他跑垫子跑成了?”

“可不是么,第一笔五千元。我听邓副科长的意思,觉得非常划算,还想再订两万元的呢。”

杨天佑心里酸溜溜的,趁办公室没人,他算了算要是他办这件事能在里面捞到多少油水。按‘行情’一单抽五个点,他能得到一千五百元以上的好处费!他都能在县里最好的地方买上两套房。

这种好事怎么他就遇不到。

忽然想起林赋归装模作样给他报备对方给于的两张大团结的好处,杨天佑翻开抽屉找到林赋归签字的白纸,他不知是愤怒还是嫉妒,伸手夺出白纸撕掉!

你小子就拿这个来糊弄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天佑越想越生气,加上上次杨茹跟他说林赋归不给她好脸,杨天佑觉得必须要给林赋归点颜色看看。

报备了就当做万事大吉?

你等着瞧。

杨天佑把纸撕的粉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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