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未进过学堂的女人

《一个未进过学堂的女人》

第119章 119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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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家务都是被严格要求的。瓷砖地板被我拖得像镜子一样亮,卫生间也是,那马桶我一天都要刷洗三次的。

我碗洗得比谁都干净,还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我多想亲妈有一天能回来找我,能回来看看我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熬过去了,转眼我到了16岁,在家里被当丫鬟使唤的,可以被任意打骂的我日子却更艰难了。

这一年,新妈的糖尿病恶化,原本就皮肤发黑的她的腿脚开始严重溃烂了。

给她清洗抺药的任务自然落在我头上,开始见伤口发臭发脓时,我恶心想吐的,被骂被劈头盖脸地打,说白养我这么多年了,养条狗都更忠心。当我动作迟缓,小心翼翼地清洗时又被骂被打,说我这样得磨蹭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想不要干家务活了?后来我速度加快了,她又喊疼,说我心太狠了,想疼死她,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最后一次给她清洗上药时,有一大块脓用棉签弄半天弄不干净,她疼得直叫唤,竟然叫:“你给我用嘴吸!”

“妈,我……我……”我真的吓了,那是脓疮,我怎么可能去用嘴吸?

记得十岁时,也就是我生日那天,我陪弟弟玩,弟弟从床上滚了下来,额头上碰了个包,我便被新妈用小竹子一顿狠抽,我的腿就抽得好几处都流血了。后来,有两处伤口溃疡了,她见我洗伤口时都皱眉,说太恶心了,别当她面洗的。后来我用布条包伤口,每走一步都疼。

有一节课我上完厕所进教室时,在门口叫声报告,语文老师让我进去时,那包扎伤口的布条竟然掉了下来,落在脚面上,同学们笑了,觉得滑稽的。

我坐位置上时,语文老师过来看我脚了,我只是将裤腿稍稍提起,老师便叫我放下了。

下午第三节是体育课,语文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她给我买了一包药的,让我用黄药水清洗好伤囗后替我上消炎药,给我用纱布包扎的。这样老师帮我包扎了三天,伤口才开始结痂,不用上药了。

老师她是班主任,姓杨,是位年轻的新婚不久的美女老师,她对我说:“我帮你包扎伤口的事,你回家不要主动说。”

我没有说,我的新妈也没有过问。

我很感谢杨老师,我甚至想如果没有遇到她,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自杀或者现在会不会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什么。

我十六岁了,读初二下学期了。

现在新妈叫我给她吮吸腿脚上的脓包,我真的太难了。

她的脓包小腿上有两处,腿背上还有……

我试着想帮她吸,可鼻尖刚碰到那腿,一股恶臭便钻入口鼻,我一下就翻胃了,呕了起来,晚上吃的饭与青菜就吐一口到地上了,我忙掩着嘴巴,跑进卫生间呕吐了,搜肠刮肚地呕吐!

“吐完没有?还不快点死出来清理?!”新妈吼了。

我清洗了嘴巴后,又将自己呕吐的一小滩饭菜用抺布擦干净了。擦时,新妈骂:“恶不恶心?比大便还恶心!”

我又蹲在新妈的面前,拿根浸了黄药水的棉签要给新妈继续清洗的。

“不是叫你用嘴吸了吗?你耳聋了?”新妈愤愤地说。

“妈,我……我……我吸不了,我会吐。”

“吐怕什么?你不是吐完了吗?”新妈冷笑。

“我……我怕……”蹲着的我想起身。

我身子瘦小,新妈胖大,我蹲在她面前,就感到自己似一只受伤的小羊躺在一头猛虎面前的。

“看你躲!”新妈忽地探出手来揪住我的齐耳短发,真的太疼了,我急忙扯护住自己的发根,身子弓着,僵持一秒,她猛地一甩手,我就跌了出去,头撞到墙壁上了,被震得嗡嗡响!我摸头,起了个小包,很快,那包变得像半个乒乓球大小。

“我死都不吸!”我发出吼声,那神情使她一愣,她不知是不是解气了,终于松口了,说:“好吧,你用棉签吧。”

我用棉签了,很小心地给她清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清理好了。

我起身了,双腿早都蹲麻了的。

“明天早上你不要吃饭!什么时候你愿意给我吸了你什么时候吃饭!”新妈冷笑着下达了命令!

刚直起身子,刚轻松一点的腿脚麻木还未完全消褪的我惊呆了,我还有活路吗?我背转过身子,泪水溢了出来。

天早黑了,我躲在被窝里泪流不止。

今天是劳动节,学校放假,新爹带亲儿子去亲戚家喝喜酒了,我要想活下去,就不能放弃这个逃跑的良机。

我16岁了,读完初二了,我相信自己跑出去给人刷盘子什么也不会饿死的。

我攒了几年,身上有一百多元的,这些钱主要是亲妈叫我买东西时我砍价什么偷攒的;还有是我偷偷捡破烂卖而攒的。

这一次我必须跑,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我以前听新妈说过再过两年将我嫁了,谁给的彩礼多就嫁谁。村里一个老光棍说他娶我,他能给20万彩礼钱的。新妈说彩礼钱给弟弟存钱读书或娶媳妇的,少了是不能嫁的。现在新妈又逼我给她吸烂腿脚,这是人干的事吗?弟弟以前见了亲妈脚上的那些脓疮,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便跑开了,然后饭也不吃了,说直翻胃的。

夜里十点多钟,我扶新妈上床后,我便整理了,将两套半新旧衣服塞入书包,身上穿的是校服的,我的校卡与学习报告册就当是身份证了。

我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是凌晨四点多钟,我便出门了。

新妈通常是七八点钟起床的。

我径直乘车去邻县,距家六十多公里的,这邻县是我小学班主任杨老师的婆家,我听杨老师说过的,我想这县城也应该能给我好运的。

我到了这新的县城,一下车便是去各酒店找工作。

我希望酒店能包吃住的。我从上午一直问到傍晚,跑了二十多家酒店,都没有人愿意收我的。

我为了省钱,便乘公交车,去火车站的候车室坐过夜的。

饿了,我买馒头吃。还一餐仅吃一个馒头。

路上捡两个矿泉水瓶,用它们装公厕里的自来水,渴了便喝它,怕会坏肚子,还不敢喝多的。

我没有手机,只能勤问酒店位置,然后走去问的。

第二天我又问了十几家酒店,问到下午四点多时,终于有一家连锁酒店愿意收留我了。

那胖乎乎的女经理先是嫌我人瘦小年纪还小,要打发我走时,我哭了,她听我说了我的遭遇后眼眶红了,愿意收留我了,说给我三个月的试用期的,月工资一千,包吃住。

我一听,高兴得快跳起来,说实话,能包吃住,我一个月有一百块零花钱也行的。

第一天我的工作便是洗碗筷,我一看就知道要怎么做了,可以说比我新妈的要求简单多了。

一个月过去了,我胖了三斤。

我吃得好,同事们也都挺照顾我,再加上我心情很好的,我不胖都不行。

三个月过去了,我长高不少了,皮肤也开始变得更白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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