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强说完，围着佛像详细勘察了一遍，觉察出异样。“我说老马，这石佛的内部好像是空心的啊！？”他用手指敲了敲石像。

马文锴定了定神，冷静下来。他走进石佛，仔细端详起石佛的眼睛。佛像的眼睛是半闭的雕琢形态，眼皮半垂，这也符合主流的“二分开、八分闭”的设计。

佛像半睁眼的说法很多，大多认为象征着佛祖慈悲，不舍六道，是对众生的怜悯，同时又不忍睁眼看众生之疾苦。

“佛像的眼睛果然是空心的，上去看看。”马文锴双手合十，跪地一拜。“佛祖保佑，多有得罪。”然后爬上佛台，用狼眼往佛像的眼睛内部照去。

佛像内部并非完全空心，而是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孔洞。“大强，你也来看看。”

郑强爬上佛台，发现佛像的眼耳鼻等五官都有留洞口，孔内似有很多管道联通，看不清晰，孔洞也不知通向何处。他自上而下抚摸了一遍佛像，一边摸一边敲敲打打。最后踩了一下佛台，又俯身轻踏，用手锤了一锤，传出沉闷的“咚咚”声，声音顺着佛身的一路传播，自佛头的孔洞处传出，沉闷的声响经佛身的孔洞放大，反而变得沉稳洪亮。

马文锴和郑强相望一视，两人微微一笑，都明白了之前在地宫内“钟声”的由来。声音自地宫深处传来，由石佛的孔洞相互传导，自佛头的五官处传出。“说不定其他的石佛也是类似原理。”马文锴说道。“只是，佛像似乎只是声音传播的介质，那声音发出的源头又在哪里呢？”。

“难道这整个地宫的佛像都是空心的？连通着一个巨大的地下管道？”

“走，我们检查一下其他的佛像！”

两人走出书房，检查了地宫四周的立佛，却并没有在这些由石笋雕琢的佛像中，发现有类似的结构。虽然有的也是空心的，但佛头五官处并未有留孔与佛身相连。

“看来，我们有些想当然了。”马文锴说。

“我刚刚检查了右侧的耳房，里面除了和尚打坐的禅房和一些腐烂的被褥之外，没有其他的有价值的线索。”

“估计左侧的耳房情况也差不多，那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说完，马文锴望向了正前方的青瓦大殿。

他们二人顺着青石路板，来到大殿前方。大殿共有两层，虽然没有一般佛教寺庙那种恢弘大气，但在地宫之内，能建得这样一座两层楼阁，属实不容易。

大殿匾额《地藏殿》。“地藏菩萨？”马文锴有些疑惑。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

“啊，有些疑惑。佛塔一般为供奉高僧圆寂的地方，或是舍利子保存的重要场地。而且很多佛塔下都有地宫，大多都藏有珍贵文物。比如山东汶上的宝相寺，经过考古发掘，地宫的石匣内保存了900多颗舍利。河北的静志寺塔基内，则发现100多件珍贵瓷器。”

“但貌似我们这座引佛塔内，好像一毛不拔啊！不然后面考古队和专案组的成员在这边勘察了近2周时间，除了一些破铜烂铁，古旧书籍之外，并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是啊，这是我的第一个疑问，如此级别的地宫，在我国范围内的佛塔规模来看，都是非常罕见的，为什么就没有轰动全国的考古发现。”

“而且，省市文物保护单位对这个地方并不是很上心啊！简单考察后就撤走了，并没有派人对这里进行看管警戒，只是简单拉了一些警戒线。”郑强补充到。

“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更让我困惑的是佛像的摆放。”

“这还有讲究？说来听听，让我也学点宗教知识。”

“地宫的正中央为地藏殿，不出意外，此处供奉的应当是地藏王菩萨，为这尊寺庙的主奉。但是在书房藏金阁这样的偏房，却供奉了一尊舭卢佛。虽然舭卢佛是释迦牟尼的法身像，但佛祖为上，无论如何释迦牟尼都应该是摆在最中，如有其他菩萨则立于两旁。”

“但是这个地宫，却将菩萨摆在了最中间，而把如来佛祖摆在了偏房？”

“是的，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

“大逆不道啊！诶，我说老马，这就像我们局里开会或者和领导拍合照，相当于把1号领导的位置放在了旁边，把3.4号领导的位置摆在中间了，那这个办公室主任仕途算是完蛋了。”

“其中深意，猜测不到，但一定有其道理。我刚看藏经阁的佛像佛台和这个地宫似是连为一体，可能是先雕刻的佛像，然后再建的楼阁地宫。”

“咱们两个在这猜来猜去，也得不出结果，革命领袖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郑强说完，大步迈进地藏殿，马文锴随即跟入。

大殿的中央摆着一尊5米左右的石雕巨像，洁白如玉，匠人应是以石体形状和颜色为母本雕琢而成。岩石的右侧有一片黄黑色，则被工匠巧雕刻成袈裟形状。佛像右手持一九环锡杖，脚踩谛听巨兽，仁慈中又带着一些不容亵渎的威严，栩栩如生。

马文锴不由得啧啧赞叹，古代匠人不仅雕工精密，打磨的功夫也是一流，才能将如此粗糙的碳酸钙岩石打磨的如此光泽亮丽。比在书房内的如来佛像要精细得多。

这应该就是地藏王菩萨了，马文锴心想。佛像后面则比较阴暗，他打开了狼眼仔细查看，发现地藏王头像的五官也有刚才那尊佛像一样的孔洞。

“诶，老马，你说这菩萨手中握的武器，怎么和石塔外浮雕上的这么相似啊？会不会镇压厉鬼的，就是这地藏王菩萨？”

“这是九环锡杖，关于它的来历很多说法，有说是地藏王在用，也有说是如来的十大弟子之一罗卜在用，还用他闯过十八层地狱。还有一个人用过，你肯定认识。”

“啊？扯蛋把你，我还能认识这些神仙人物？”郑强笑道。

“哈哈，那人就是西游记中的唐僧，用的也是这九环锡杖。”

“哦！哦！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看这武器怎么这么眼熟！原来电视里天天见！”

“至于那浮雕上所画的内容，你不是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吗？怎么也信那个？”

“那是！咱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当。。。当然不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只是我猜浮雕所作也许真实发生过，古人认知有限，将一些当时无法解释的事情归咎于鬼神。说不定放在现在，那就是一起谋杀，一群和尚以大义之名杀害了一名妙龄女子，来满足他们宗教祭祀的需要！”

郑强话音刚落，他们前方的地藏王石像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红光，随后石像睁眼，两只红彤彤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郑强，凶狠逼人。

这下，不由得两人再怀疑刚刚书房内的所见所闻，因为马文锴已经确信，这都不是幻视，而是真实发生的。因为他们也正盯着那双红眼，六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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