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

《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

第21章 二十一(二合一)发表(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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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竹和映兰都是她阮月微从侯府带来的婢女, 从小伺候她,只听她一人的话。

无她做什么事,他都理所当然地站在她这边。

宫人自不会在这小事上违拗太子妃。

阮月微带着两个婢女向园中走去。

枫林中只一条曲折蜿蜒的小径,两旁疏疏落落地点缀着琉璃风灯, 犹如星河倒悬。

阮月微顺着那条小径往梅林深处走, 每走一步,心便跳快一, 待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 她的心已如擂鼓。

桓煊一身紫『色』云鹤纹织金袍,戴着紫玉冠, 腰束玉梁金筐宝钿带,这紫『色』挑人,又织入金丝, 若换个人穿,纵使不难看显俗, 穿在他身上,却越发显他如玉山之行,光映照人。

阮月微不自觉地将手轻轻拢在心, 仿佛怕她擂鼓般的心跳叫人听。

桓煊些讶然,他方才在筵席上与桓明珪那混不吝争起短长,甚感无谓,不想听他讲自己如何觊觎那猎户女,便出来走走, 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阮月微。

他与女宾只隔着一架屏风, 方才他离席,那边当听到了动静,以阮月微谨小慎微的『性』子, 该当避嫌才是。

他扫了一眼她身后那两个婢女,都是自小在她身边伺候的,心中越发不解,故意支开宫人,冒险到这林间来“偶遇”,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本该是意外之喜,但许是叫狐疑和担忧冲淡了,他眼中并没多少欣喜。

“过阿嫂。”他行了个家人礼。

这声“阿嫂”,仿佛一根针,在阮月微的心上刺了一下,她的脸『色』苍白了几,勉强微笑道:“三弟这向好?”

桓煊想起他这向所做的事,莫名些难以启齿。

阮月微三年前便亲粉碎了他的那点妄想,如今她已经嫁作人『妇』,他并不亏欠她什么,收了那猎户女,只是他自己的事,与阮月微没半点干系。

他心里还是些烦躁,沉默片刻方道:“多谢阿嫂垂问,我很好。”

阮月微苦涩地一笑:“那我便放心了。”

时过境迁再来说这种话,未免些莫名其妙。

桓煊淡淡道:“阿嫂好?在东宫住惯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玄狐裘上。

这玄狐裘极其稀,皇帝当初只了四件,自己留了一件,一件给了妻子,剩下两件给了长子和次子。

直到他平定安西叛『乱』,父亲才将自己那件赐给了他。

阮月微身上这件,便是太子那件改小的,桓熔对她的爱意一斑。

“太子殿下待我极好。”阮月微轻声道。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帘,睫『毛』微颤,琉璃灯随风摇曳,她脸上的光影像水一样轻轻流动,几乎让人以为她在流泪。

她的神情的确是点泫然欲泣的意味。

桓煊往小径尽头看了一眼,隐隐绰绰以看宫人和内侍来来往往。

阮月微如今是太子妃,算他不在乎名声,却不让她被人说闲话,这么多年,维护她已成了他不自觉的习惯。

“阿嫂保重,我先失陪了。”他作了个揖,便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大步向林子外走去。

阮月微转过身,失神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作为夫君,太子的确待她很好,她自小便在为太子妃之位努力,如今是求仁仁,这些当真是她想要的么?

在她进宫时,太子身边已好几个侍妾,各个姿容绝丽,太子纳妃时还同时纳了两个良娣。

哪人愿意一成婚,与这么多人享自己的夫君?

然她的夫君是太子,她连委屈都说不出。

每当夜深人静,她总是忍不住想起三年前灞桥边桓煊的话:“若阿棠为妻,我生便只守着一人,绝不看旁的女子一眼。”

她知道,他不是拿话哄她,他是做到的。

直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

桓煊回到席间,太子凝注他一会儿,『露』出亲切的笑容:“上哪里逛了?怎的去了这么久?”

“在后园走了走。”桓煊道。

太子便未再说什么,只是令内侍替他斟酒。

夜阑,桓煊起身告辞,醉醺醺的豫章王将胳膊搭在他肩上,嚷着要同他秉烛夜游。

桓煊面无表情地把肩上的胳膊掸开,向太子一礼,便即出了宴堂。

高迈请示道:“殿下回府还是……”

不他说完,桓煊便不耐烦道:“去常安坊。”

席散,宾客陆续离去,太子吩咐内侍将几个酩酊大醉的客人安置妥当,便去了太子妃的寝殿——自从娶她过门,十日里总七八日,他是宿在她这里。

女眷散席早,太子生怕妻子已经寝,没让宫人通传,径直走进殿中。

寝殿里点了架九枝灯树,阮月微已经沐浴毕,穿一身玉白寝衣,披了件天青『色』织锦半臂,莲瓣般的小脸被酒意染上了酡红。

她正坐在绣架前,似是在刺绣,只是拈着针出神,半晌没刺一针。

“在想什么?”太子笑道。

阮月微这才察觉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惶,随即恢复了平日温柔娴雅的模样,放下针线,起身迎上去行礼。

太子扶住她:“早说了我之间不必如外。”

阮月微低眉道了声“好”,便去替他解大氅的系带。

不她解开,太子忽然捉住她的手。

阮月微一惊,不自觉地抽出手去。

太子一怔,随即便仿佛什么没察觉,抬手抚了抚她绯红的脸颊:“在筵席上喝酒了?是不是阿姊迫喝的?她这『性』子,别放在心上。”

阮月微绷紧的心弦一松:“妾省的,阿姊只是心直快,是容易相处的。”

“那好。”太子微微颔首。

两人宽衣解带,熄灯寝。

一番云雨后,太子静待枕边人呼吸变沉,起身披衣走到殿外,叫来内侍问道:“今日宴席上,太子妃曾离开过?”

内侍目光闪烁,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将太子妃行踪一一禀明。

太子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

随随已习惯了三更半夜叫人惊醒,但桓煊今日一反常态,没让内侍来传话,径直进了她的院子。

栖霞馆距清涵院只一步之遥,但每次都是随随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停当去那边侍寝,这还是桓煊第一次踏足这里。

两进小院隐藏在枫林中,枫叶已经凋零,林子里没点灯,是夜浓云蔽天,星月无光,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片。

屋子里点了几盏油灯,映亮了窗户,那小屋子便似漂浮在夜空中的一叶小舟,看着点冷清孤寂。

这样一座小院,自然和高屋华堂、兰房桂室相去甚远。

不下人在廊下值候,桓煊蹙了蹙眉,褰帘进屋,只那猎户女穿着中衣,外面披着件青布夹袍,赤足趿着布鞋,正坐在妆台前,由高嬷嬷梳发髻。

屋子里燃了炭盆,但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那炭是粗炭,不比他院子里永的银丝炭,烟些重,却莫名股暖暖的尘味道。

高嬷嬷一他,吃惊不小,手一松,杨木梳子顺着随随的长发滑到地上。

随随起身行罢礼,捡起梳子。

高嬷嬷道:“殿下怎么到这儿来了?”

桓煊瞥了一眼随随,“嗯”了一声,他总不说是自己不耐烦了。

高嬷嬷又道:“殿下稍待片刻,老奴给鹿娘子换身衣裳。”

“不用了。”桓煊道。

横竖穿不了多久。

“退下吧。”他扫了一眼屋里的几个婢女。

高嬷嬷迟疑道:“是这屋子……”

齐王殿下多挑剔,没人比她更清楚了,鹿随随这屋子虽然算干净整洁,但以他的标准,恐怕是不住人的。

桓煊道:“无妨,在边关时荒野间都住。”

这话倒是不假,真的行军在外,他多恶劣的环境都忍受。

高嬷嬷一听便鼻酸眼热起来,在心里将那阮三娘又埋怨了一通,若不是因为她,他家殿下何至于遭这份罪。

眼下他不娶正妃,养外宅,成日与这乡野女子厮混,何尝不是阮月微造的业!

老嬷嬷忿忿地领着几个婢女退到廊下,掩上房门。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桓煊瞥了一眼随随身上半旧的青布袍子,皱了皱眉:“难看。”

说着便一把扯落:“缺衣裳穿么?”

随随摇摇头。

只是旧衣裳舒服,她穿惯了,高嬷嬷叫人新裁的那一批,好看是好看,但都是轻罗薄纱,广袖缓带,层层叠叠的甚是累赘,穿着只闲坐,稍微做点活计便勾住这里绊住那里。

只剩下中衣便顺眼多了,桓煊不客,将她打横一抱便向榻边走去。

床榻很小,一个人睡正好,两个人便嫌挤了,帐幔一放下,便没了腾挪的余地。

两人像是被装进了一个『逼』仄的箱子里。但狭小狭小的好处,一点动静、一点声音都被放无限大。

这里自是没他房里那种熏香的,帐幔被褥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却像『迷』香一样点他心头火起,直往血『液』里蹿。

那榻不似清涵院的紫檀大床,木头轻,卯榫不够结实,力度稍大些便咯吱咯吱地摇晃起来,听着便叫人脸红心跳。桓煊却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照旧大开大合,比平常还狠。

彼的身体早已熟悉,不多时,他便轻易举地将她抛到了云端。趁着她平复呼吸,他从身后抱住她,撩开她的长发,把脸埋进她颈项间,嗅她的暖香:“今日去西市了?”

随随微怔,她的声音不像阮月微,所以行这事的时候他不喜她出声,他从不和她说话,这还是第一回。

随随听他声音里带些醉意,但语调却是清醒的,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便含糊地“唔”了一声。

他双手掐更紧:“了什么人?”

随随心头一凛,身子一僵,莫非是自己的行踪被察觉了?

桓煊息顿时不稳,声音都带了点颤:“放松……”

随随道:“没人。”

“不说实话。”桓煊声音里带了些冷意,长指一碾一牵一提,仿佛在刑讯『逼』供。

随随呼吸一窒,紧紧咬住嘴唇。

“再给一次机会。”男人顿住,双手收紧,用唇找到她肩头的箭伤。

他将她当作阮月微的替身,平日只要一瞥那道伤,便难免被拉回现实,心生反感。

眼下细细端详,却那养了半年的伤仍旧带着微红,乍一看像朵小小的梅花,映衬着新雪般的肌肤,非但不丑陋,还添了一股说不出的艳丽。

他知道这样半新不旧的伤一碰便会痒,故意唇齿轻磨慢蹭,感觉到她瑟缩,忽然重重咬了上去,“酪浆的滋味好么?”

随随紧绷的心弦顿时一松,原来指的是这件事。

桓煊她沉默,将她掀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双眼,捏住她下颌,用指腹重重地摩挲她嘴唇:“真把自己当哑巴了?”

他待她算不上好,行那事时肆无忌惮,却鲜少这样恶声恶的时候。

那猎户女却仍旧温柔地注视着他,眼里水漾漾的,不清是泪还是别的什么。不管他怎样对待她,哪怕出恶言,她不以为意。

她平静地解释:“民女不识那公子……”

话音未落,声音已碎不成样子。

“本王不曾提什么公子,”桓煊恶狠狠地折磨她,在她耳畔嘶声道,“又知道了?”

他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随不再辩解,只是平静道:“殿下不让民女出门,民女不出门。”

横竖不出门她的人法子把消息传递进来。

“本王几时说过不让出门?”他沉下脸道。

随随看出他今日是想找茬,干脆闭上了嘴,不去与他争辩。

但是她这么一说,桓煊反清醒了点,他这股无名火实在没什么道理,说到底,他只是要个替身,他来时尽心尽力地伺候便是尽到了本,他一走,她又与他毫无瓜葛,她去了哪里,到些什么人,他压根不该关心。

方才在东宫,知桓明珪觊觎她,他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憋闷。

桓煊恶狠狠地盯着她晕红的双颊,因为促微微开的嫣红的嘴唇。

还是因为这张脸,他心道,他是看不惯这猎户女顶着这张脸,出去招蜂引蝶——至于桓明珪压根没看到过她的脸这回事,便被他方便地忽略了。

既然他的怒意师出名,桓煊便越发理直壮地折腾她,直折腾了四回,闹两人都筋疲力尽。

不知他那些怪癖哪里来的,心里一别扭便又咬又啃,偏偏还生了两颗特别尖利虎牙,随随几处被他啃破了皮,火辣辣地作疼。

她困眼皮直打架,睁不开眼,看不那张脸,自然没什么耐心屈。

只盼着他快回自己的清涵院,把床让出来,她好舒舒服服睡一觉。

齐王却没半点要走的意思。

他了半晌,不这猎户女自觉起身伺候他,只吩咐人送水进来,嫌弃道:“这里着实不便,沐浴还要绕到屋外。”

他的清涵院,净房是附建在卧房旁的,里面砌了两丈来方的浴池,石管将热水直接送入池中,一声吩咐下去,片刻便洗上热水澡。

既然不便,为什么不回自己院子,随随心道。

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说出的,若是把他惹恼了,受折磨的还是她自己。

桓煊些洁癖,事后总要沐浴更衣,这回却只是自己去净房草草擦洗了一下,换了身亵衣了事。

回到房中,却那猎户女正在榻边擦身,肌肤上到处是他故意留下的痕迹。

不不承认,桓明珪的眼光很毒辣。

这女子的确是生好,只是一个背影,往这陋室中一站,便种蓬荜生辉之感。

她知道自己惹人觊觎么?

想来是知道的,便是野里乡民,辨丑,她一定知道自己生。

观她神情态度,却似全然不将貌当回事,仿佛那只是她无关紧要的一样好处。

难怪桓明珪那惯了人的登徒子,对她刮目相看。

这样的尤物自然不缺觊觎的人。她只是全心全意地倾慕于他,无身体还是心,都满满打着他一个人的烙印。

这女人是他的。

是他将她从深山老林中救出来,带到这里。

从身到心,她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自心底生出种满足感。

随随回眸望他,只他擦洗完了,换了干净衣裳,却不回自己院子寝,站在这里望着她出神,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桓煊撩起叠好放在榻边的干净中衣,将她裹起来一顿擦『揉』,然后扔了衣裳,把她抱上床。

随随身子蓦地一僵,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疲乏到了极点,若他还要卷土重来,她保不齐会忍不住把他蹬下床去。

然桓煊并没进一步动作,只是拉好被子,从背后抱着她,用膝盖顶了顶她的膝窝,把她团起来些,好似一个守财奴抱着他的金疙瘩。

他用鼻尖在她耳后蹭蹭,又在她颈间深嗅了两,满足地轻哼一声,便不动了。

随随警觉地躺了一会儿,感到脖颈后的呼吸慢慢变缓变沉,知道男人睡着了,这才阖上眼。

……

随随醒来已是亭午,冬阳照屋子里明晃晃一片。

她睁开眼,愕然发现自己还在桓煊怀里。

她一动,男人醒了,皱着眉,手臂紧了紧:“别『乱』动。”

随随刚睡醒,说话便没那么谨小慎微:“殿下不去宫里?”

桓煊虽是亲王,身上正经官职,依例是要大清早入宫参加常朝的。

随随自然不会以为他『色』令智昏,被『迷』连上朝都耽误了——以往通宵达旦的时候,他总是按时上朝,回来再补眠。

“我告了假,这几日不去宫里。”桓煊道。

随随闻弦歌知雅意,那便是朝中事了。

她略一思索,知道朝中八成又在为他的兵权闹不开交。

神翼军是朝廷关键的一支兵力,以往都是由皇帝亲信的宦官执掌,三年前桓煊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从未将过兵打过仗,因身份高,名义上掌帅印,其实实权仍在中官孟平安手上。

在边关前两年,他全无作为,看起来是个对军务一无所知,去边关混混资历的的闲王。

直到一年前,安西叛军卷土重来,勾结人吐蕃人席卷四镇,兵锋锐不当,那宦官只会弄权敛财,一大军压进,立即闻风丧胆,竟然弃城逃。

军中上下怨声载道,桓煊当机立断夺过兵权,斩了宦官孟平安,收拾残部,反败为胜,连连大捷,竟然力挽狂澜。

虽然孟平安临阵脱逃,依法当诛,但桓煊这个亲王斩了宦官,却惹了中官的众怒。

除了罪宦官,他拥兵自重当然会引来太子忌惮——他兄弟虽是因阮月微失和,但他要争夺的不止阮月微。

随随不知道桓煊对储君之位是否想法,但是安西叛『乱』已平,他却不肯交出虎符安太子的心,便窥一斑。

外还皇帝的态度,他立了二子为储,却由着三子从一个毫无实权的闲王变成神翼军统帅,着实耐人寻味。

随随的思绪慢慢飘远,想起当年桓烨回京前的话,他是想将太子之位让给二弟的。

想到桓烨,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闷闷地痛,未曾来及细想,她已将环在腰上的手推开。

几乎是同时,她的肩头便传来一阵剧痛。

随随不由轻呼了一声。

桓煊这才松开嘴,重新环住她的腰,手臂箍比方才还紧。

昨夜胡闹过了,他本来并没什么别的想法,她方才的举动却惹恼了他。

随随任由他施为,不一会儿呼吸便急促起来。

桓煊却在关键时停住,抽出手:“疼?”

随随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疼说,”桓煊道,“肿成这样还一声不吭,真当自己是哑巴?”

那猎户女还是默默点头,琥珀『色』的眸子澄澈剔透,双颊还带着点睡出来的红晕,煞是爱人。

桓煊心头蓦地一软:“府里送来的『药』用完了么?”

随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药』,点点头:“还。”

桓煊道:“自己记搽,用完叫嬷嬷去支,别省着。”

在她腰窝上戳了一下:“不然自己受苦。”

随随发觉他话比以前多了不少,不知是不是昨天在东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不是个好兆头,相处越多,关系越近,越容易『露』馅。

恰好这时一阵北风吹来,将廊庑下的『药』味带进屋子里,随随道:“民女该起来服『药』了。”

桓煊怔了怔,方才想起她指的是避子汤,问道:“知道那是什么『药』?”

“民女知道。”随随道,脸上并没什么哀怨之『色』,显是明白自己没资格生下他的孩子。

桓煊喜欢自知之明的人,颔了颔首,起身披衣,环顾四周。

昨夜黑灯瞎火的还不觉,昼间一看,着实寒酸简陋了些。

“这院子太小,”他道,“我叫人给换一个。”

随随立即摇头:“不用,这里已很好。”

桓煊听她如说,不强求:“那什么想要的?”

随随便知这是要赏,大约是方才说到避子汤的时候,她的应对合了他的意。

她想了想道:“民女想要一匹马、一张弓。”

桓煊挑了挑眉:“要弓马何用?”

要弓马,一来是练习骑『射』,二来是方便将来跑路。

随随道:“民女原是山中猎户,打猎是吃饭本领。”

桓煊些不悦,挑了挑眉:“难道本王还会短了衣食?还要靠打猎为生?”

那猎户女却些执拗:“『射』箭是阿耶教的,不荒废。”

桓煊决定赏她,她既然开了,便没驳回的道理,他便颔首:“这容易,改日我带回王府挑马。”

顿了顿道:“这园子里原本片马球场,我吩咐人清理出来作校场,以在里面习骑『射』。”

她只求一,他却给了十,不谓不大方了。

“多谢殿下。”随随道。

桓煊下了床,散着发,亵衣外披了件大氅,乜着床上的女子。

那猎户女却全无起身伺候他更衣的自觉,只是微带困『惑』地望着他。

桓煊了片刻,她还是不动,只冷着脸,自己穿上衣裳,系好腰带,拿起案上的玉簪草草绾了个发髻,便即吩咐人进来伺候。

片刻后,便婢女端了避子汤进屋,桓煊扫了眼托盘,那青瓷大碗足小儿脸那么大,屋子里立即弥漫起一股苦涩的『药』味。

桓煊蹙了蹙眉,虽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心里仍旧莫名些不舒服。

随随却坐起身,驾轻熟地端起碗,仰起脖颈,咕嘟咕嘟几便饮尽了,连眉头没皱一下。

桓煊褰帘出去,脚下骤然一顿,院子里一片银装素裹,草木上的冰凌在暖阳下闪着光,犹如冰壶界。

原来昨夜他抵死缠绵之时,外面悄悄下起了今冬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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