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茶留沈芙嘉在百里府里吃了晚饭,顺便留了宿。
累了一天后，沈芙嘉如约在床上替她按摩，宓茶被她按得哼哼唧唧,于是沈芙嘉按着按着又顺便履行了妻子的义务。
沈芙嘉是娇媚温柔的,比绝大多数法科都要温柔,可除去衣服，两人的身体差异就显现了出来。
宓茶咬着唇,只有在这中时候她才能记起沈芙嘉是位攻科。
作为牧师,宓茶知道沈芙嘉根本没有发力，她的力量远远不止这一点,但只是这一点点的力量对宓茶来说就已足够受用。
当宓茶趴在枕头上喘息时，沈芙嘉还能替她整理着晃乱的头发。
宓茶的头发长了一个指节,沈芙嘉眷恋地缠绕着，最后含进了嘴里,衔着一缕为她而白的发丝。
两人耳鬓厮磨,温存时说什么都情意绵绵,悦耳动听。
她们聊到了从前,聊起了初遇,聊起了高三的日子。
沈芙嘉覆在宓茶耳边轻声细语道，“高中时严煦就遥遥领先,我以为这十年我足够努力了，没想到还是被她超了一步。”
宓茶抬头,蹭了蹭她的下巴，“严煦确实厉害，但要是选择一个人辅助的话，我一定选择你。”
沈芙嘉面颊微红，“你就会哄我开心。”
宓茶可不是在说甜言蜜语。
给沈芙嘉施加增幅是最轻松的。
增幅其他人时,譬如柳凌荫，宓茶就要考虑补上她速度的短板，给严煦辅助要考虑增加攻击力，慕一颜就要考虑增加力量。
唯独沈芙嘉，她的力速防都非常平均。
等级低的时候，这中情况被称为“没有特长”，可一旦等级升高，就将被称为“没有弱点”。
最可贵的是，沈芙嘉的作战风格也十分“平均”。
每个人都有习惯的打法，柳凌荫、童泠泠喜欢正面交锋，严煦喜欢防守，慕一颜、秦臻喜欢游走、伺机出手。而沈芙嘉则能够顺势应变，进可攻退可守，既有硬碰硬的胆量，也懂得隐忍用谋。
宓茶上一个见过这么平均的人，还是她的爷爷谷岳铭，可谷岳铭也只是做到了属性上的平均，在打法上较为强硬、顽固。
陆鸳倒也能算一个，不过受性格影响，她打法有些懒散，并且没有沈芙嘉的狠绝。
“但我的等级到底还是不如严煦。”沈芙嘉道，“她一直忙于研究，等级上还能遥遥领先，这资质真让人羡慕。”
“每个人的机遇都不一样。”宓茶抬起手，摸了摸沈芙嘉的耳朵，沈芙嘉的耳朵像是精灵般精致，“妈妈从前认为你这辈子只能达到四级，可你二十八岁就达到了四级中阶，按照这个速度，进入王级不是不可能的，嘉嘉，你要有信心。”
沈芙嘉垂眸。
不，她一辈子都进入不了王级了。
而宓茶也不会知道，她五级之后的等级是怎么样升上来的。
她的每一阶等级都吸饱了鲜血，猩红发臭。这个身体，除了最外面一层的皮囊被她精心维持着，其余部分早就烂成了脓水、蛀成了腐骨，没有一块好肉。
沈芙嘉无意多谈自己，她顺着先前的话题往下问，“严煦最近好吗？她都获得了什么技能？”
“她很好，就是太辛苦了。”宓茶掰着手指头数严煦的技能，“严煦的技能可强了，五级技能是[溶解]，可以把绝大多数物质溶解成液体，并分析其中的成分。”
沈芙嘉失笑，“这一定是在实验室里诞生的技能。”
“对。”宓茶点头，“她的[远触]半径也达到了五百米。”
水系法师在六级之后，[水凝空]会产生进化，变为[远触]。
远触本是大白鲨的一中技能，它们可以利用吻部一中名为洛伦兹壶的感应器来感应猎物的电磁场。
水系法师们的[远触]应用起来效果和[生命感知]类似，虽然范围比[生命感知]要小很多，但[远处]的厉害之处在于，它不仅可以识别生命体，也可以识别非生命体。
这就是为什么严煦主动担当起了制作地图的工作。
通过[远触]这一技能，她可以轻易地掌握方圆五百米内的一切情况。
“还有她的七级技能[水遁]，可以随时随地的转移。”
“就是你昨天说的‘水样’？”沈芙嘉问。
宓茶点头，“只要是被严煦标记过的水，都可以作为转移点，是不是很厉害？”
“不愧是稳坐法师第一的人。”沈芙嘉好奇道，“你有多的水样吗，能不能给我一份，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也好拜托一下严煦。”
“对，我应该给你一些的。”宓茶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三瓶香水小样似的瓶子给沈芙嘉，“你收好。”
沈芙嘉弯了弯眸，应声道，“好。”
宓茶打了个哈欠，她上次睡觉还是半个月前和沈芙嘉睡的。
百里谷有太多事物要处理，她也有太多东西要学，宓茶给自己制定的时间表上没有睡觉这一项。
今天释放了一整天的能力，她本来是不困的，可一待在沈芙嘉身边就开始犯困。
和沈芙嘉相处时，宓茶总是不受控制的愉悦放松。
她也曾想过，为什么自己在沈芙嘉身边会那么舒服。
想来想去，宓茶发现，她在百里谷是族长，在尧北是领主，在尧廷是臣子，唯有在沈芙嘉面前是可以撒娇任性的女朋友。
宓茶揉了揉眼，撑着床坐起来，“嘉嘉，你先睡，我要去看点书。”
沈芙嘉一怔，“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
“我不用睡觉。”宓茶说着，穿起了衣服。
“可你明明很困。”
“打哈欠只是因为我有些缺氧，不是因为困。”
沈芙嘉跟着坐了起来，“你又骗我。说实话，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是上次。”
“茶茶！”竟然这样糊弄她。
宓茶回头，“我现在不困，明晚就得回去了，我睁着眼能多看你一会儿。”
沈芙嘉蹙眉，“你不要拿这中话敷衍我，我才没有那么容易被应付。”
“那要什么样的话才行？”
“什么样都不行！”
看着宓茶无辜的圆眸，沈芙嘉起身，“我去给你打盆水泡泡脚，允许你在泡脚的时候看十五分钟的书，泡完之后马上睡觉，明白了吗？”
宓茶提出:“那我泡完之后也去给你打水，你也泡泡。等你泡完我们再一起睡觉。”
沈芙嘉瞪她，“这世上不是只有一只洗脚盆!”
“喔……”
宓茶坐在床上，脱掉了鞋袜，光着两只脚丫等沈芙嘉打水回来。
她争分夺秒地拿出书看了起来，本来计划今天看一天书的，没想到突然来了一趟义诊，她得把落下的进度补起来。
不消片刻，沈芙嘉端了热水回来，抓住宓茶翘在空中的两只脚，一齐按进了盆里。
宓茶双脚一烫，从书后露了脸，“你的水呢？”
话音刚落，宓茶便觉出了不对劲。
她猛地低头，只见盆底泛着熟悉的蓝光。
这是严煦的[水遁]！
“嘉嘉！”宓茶震惊地看着沈芙嘉，沈芙嘉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固定在了盆上。
“茶茶，我不能拿你冒险。”她凝重地盯着宓茶，“想想你的族人、你的家人，想想……我，回去吧，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说话之间，蓝光一点点将宓茶吞没，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下沉，沈芙嘉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噗通——
水花晃动，再次睁眼时，她已被传送到尧北，面前的人成了严煦。
“抱歉瞒了你。”严煦推了推眼镜，“但我认为沈芙嘉的做法更加稳妥。我现在就送你回百里谷。”
“不行严煦！”宓茶跨出水盆，抓住了她的手，打断吟唱，“送我去帝都，求你了！我要是不去，嘉嘉会被责罚的！她和凌荫的身份也会引起首相的怀疑！”
单看这件事，沈芙嘉或许只是被首相不轻不重地训两句，无关痛痒。
可要是未来有一日，沈芙嘉在帝都露出了破绽，首相便会立刻联想到今日之事，继而彻底怀疑上沈芙嘉。
宓茶深居百里谷，和帝都的联络不多，万一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沈芙嘉被——
这不是万分之一的概率，这是九成九的可能性。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沈芙嘉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一步错就满盘皆输。
她已经失去了那么多的亲人，再不能承受失去沈芙嘉的痛苦了。
严煦道，“你身边没有王级以上的能力者，冒然赴约，如果真的遇上强敌，沈芙嘉和柳凌荫也不能幸免。”
“但是决缡长老已经同意了，连他都觉得没有问题，那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宓茶很确信这一点。
两人争执之际，房门被人推开，一脸睡意惺忪的慕一颜揉着眼睛走了进来。
“唔…我怎么听见宓茶的声音了？”
当她睁开眼睛，看见房里的人时，大吃一惊，“宓茶，你真的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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