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408

《E408》

第397章 第三百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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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有人说宓茶明明不懂谈判,这么说话是崩人设了——先不提宓茶到底会不会谈判,大家注意看第382章↓

【“粮食,北清从哪国都可以进口;而有些更加珍惜的资源,他们求而不得。”决缡淡淡道,“利益是可以交换的。”

更加珍惜的资源……宓茶稍加思索,恍然大悟。

她谢过了决缡的提点,“原来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开战前决缡就告诉了宓茶,打完仗后用“更加珍惜的资源”——牧师资源,去和北清谈判。

宓茶现在确实不太行,她现在哪怕有什么想法也不敢直接宣布,都是私下先问过郁思燕或者决缡,目前绝大多数策略也都是郁思燕和决缡提前给她定好的,她只是照做。

宓茶再是木讷蠢笨,一个二十八岁的大族继承人,照着读总还是能够做到的。

面对宓茶提出的巨额补贴,蹇冧并未欣喜,而是沉默了片刻。

“你这是要垄断我国的医疗行业。”他沉声道。

“那也得看您和贵国的意思。”宓茶真诚道,“互惠共赢不好吗,蹇爷爷,这样您回去后也好交差。”

蹇冧没有拒绝的理由,于公于私都没有。

他沉吟片刻,转向了宓茶。

“你既然管我叫一声爷爷,那就给我透句实话。百里族对尧国、对我国,到底是什么打算。”

“百里族是牧师的宗族,没有自保能力,我们的愿望自然是天下太平。”宓茶如实说道,“如果两国能和平共处,不波及住在尧北的百里族,那我们和北清就是最好的近友,也愿意让尧国成为北清的朋友。”

“尧国想要当我们的朋友,还不够格。”蹇冧说得不留情面,“百里族为什么宁愿在两国边境的夹缝里求生存,也不愿意驻进我北清大国?”

“之前是因为没办法。九国攻我后,贵国态度暧昧,族中弟子有所顾虑,不敢贸然入境。”宓茶道,“现在既已答应了尧君、在尧国落了户,那又怎能朝秦暮楚呢?”

她对着蹇冧没有半句假话,“当不了家人,也还是可以做好朋友的嘛。”

蹇冧耷下眼睑,似乎在衡量考虑。

片刻,他问,“百里大公打算几时放我走?”

“随时。”宓茶起身,“将军要走,我现在就去通知您的部下。”

蹇冧看了她一眼,确认宓茶确实没有阻拦的意思,便立刻起身,毫不停留。

他朝外走去,临时皱了皱眉,低声道,“百里族驻扎在尧,要是一门心思地护着尧国,那受损的不止是我北清。西边有舜,南边有夏,东还有宋,族长何以对抗诸多强国?”

“我虽然只是个败将,但还是劝族长另择栖身之地。百里族已非昔日的天下第一宗,牧师更不该立于炮火之下。”

他的口吻生硬,但宓茶听出了里面的真心。

蹇冧知道,宓茶从头到尾都没有骗他,于是便也愿意和她谈些真情实意。

宓茶对着蹇冧躬身,“多谢您的提点,觅茶记住了。”

蹇冧走出了房门,临时,宓茶隐约听到了一声叹息,老人道,“族长的恩情,老夫记下了。”

她看着老人离去,随众人一并在路口送蹇冧的军队离开。

蹇冧走时,身边多了个樊景耀和两位百里子弟。宓茶派他们和蹇冧回去,跟北清政府商讨建立牧师院线的事宜。

“就这么放他走?”柳凌荫问。

“放他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宓茶道。

柳凌荫很是怀疑宓茶的说辞,“万一他越想越生气,带着军队打回来怎么办?”

宓茶看向她,展眉一笑,“不会的,他是火系,火系都是重情重义的好人。”

这话一箭三雕,虎迩心头一震,愈发愧疚自己从前对百里觅茶的猜忌;而柳凌荫则耳尖一烫,别过头去,哼了一声,“少来了。”

“不过百里族之前为什么没在北清建设牧师院呢?”沈芙嘉不满宓茶这样看着别人,她温温柔柔地开口,让宓茶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提到这件事,宓茶心下一叹。

她道,“禹、舜、夏、宋……这些国家都是从原来的尧国里分裂出来的,但北清不同,千百年前北清和尧国就是死敌。”

百里族在东大陆上连年流浪,不肯离去,为的就是她们的故土。既然如此,www.youxs.org?

两千年来,百里族唯一和北清的联系,就是千年前搬出尧国,为了躲避当时的尧国政府曾在它敌国北清的领土上居住过一段时间,往后便再无交集。

沈芙嘉听懂了宓茶未尽的话语,她拉住宓茶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宓茶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冲沈芙嘉笑笑,传了密音给她,“没关系,我并没有把尧国当做母国来看。”所以在北清开设牧师院也不会感到为难。

她心中的母国……

宓茶抿唇,扣紧了沈芙嘉的五指,借以压下翻滚的情绪。

“大公!”有通讯员跑来她的身边,汇报道,“方指挥还有其他将领已经从青城那边赶来了!”

“这么快。”宓茶呢喃一声,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人,“走吧,我们去和他们汇合,过两天就可以回帝都复命了。”

“我还以为要打上半年呢。”柳凌荫伸了个懒腰,“刚来就要走。”她都没有尽兴。

“不管是半天还是半年,我都会向丰君给你请功的。”宓茶冲她笑道。

柳凌荫耸了耸肩,对此不甚在意。

从前在禹国的部队,按照规定,每隔两年不晋升就得退伍转业,所以她急着要官要衔。现在的柳凌荫只想搞等级,不在乎其他。

几人回了指挥室,宓茶远远看见了人影,察觉他们都没受伤,她松了口气,心里高兴,脸上刚露出笑意就被人搂入了怀里。

“觅茶!”眼前一晃,她被冲来的郁思燕抱进了怀里。

郁思燕上上下下地打量,一双媚眼竟微微泛红,透出血丝来。她在看见宓茶的头发时,瞳孔骤缩,指尖颤抖地抚着她的发梢,“你的头发——是谁伤了你!”

“郁姨我没事。”宓茶不好意思地将头发别到耳后,“这是我自己剪的,短发清爽一点。”

郁思燕并不相信,她将宓茶摁进自己怀中,口中的声音支离破碎,带着无穷后怕的颤抖,“觅茶…你怎么能一个人偷跑出来,你知道郁姨有多担心么……你怎么敢轻易和巫师签下那样的契约!”

契约?什么契约?

宓茶一愣,看向了郁思燕身后的陆鸳。

陆鸳眼神微移。

她的表情让宓茶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看来是陆鸳为了拖住郁思燕而编造了些什么。

宓茶回抱住郁思燕,拍了拍她的背,“郁姨,我不是没事吗。而且您的计策很好用,我中间犯了那么多错误,最后居然还能成功。”

“那是运气!”郁思燕抓紧她的肩膀,声音骤然尖锐了起来,“战场上生死难料,你忘了你妈妈是怎么去了的吗!”

这过分尖利的声音让在场的众人都噤了声,原本胜利的笑意也纷纷落了下去,或是诧异或是茫然地看向了郁思燕。

“郁姨……”宓茶愣怔地看着面前双眼通红的女人,直觉郁思燕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她缓声安抚道,“我真的没事,也不会再让身边的人发生妈妈那种…意外了……”

“你太让我担心了觅茶。”郁思燕抚着她的脸,喃喃自语着,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屋内走去。

“郁姨?”宓茶被她扯得往前踉跄,“您要带我去哪儿?”

郁思燕一声不吭,只大步往屋里走。

“郁长老。”忽然间,她身前拦了一人,沈芙嘉立在她身前,“战事刚刚结束,百里大公还有诸多事物要处理,您要是把她带走了,我们会很头疼的。”

“滚开。”郁思燕眯着眼,朱唇的吐音妖娆多情,说出来的话却阴毒至极。

沈芙嘉一怔,无措地看向了郁思燕身后的宓茶,眸中露出两分被当众羞辱的难堪。

“郁姨!”宓茶不能再不作为了。她将手抽了出来,疑惑不解地看着郁思燕。

无数话到了嘴边,宓茶最后还是选择用[传音]传到了郁思燕一人耳中,“还有那么多外人在,嘉嘉现在是丰君派来的大臣,又是首相的义女,您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说好吗。”

郁思燕眉梢一抽。她深吸了两口凉气调匀呼吸,压□□内暴躁的能力。

看着沈芙嘉那副无辜做作的模样,郁思燕最终只扯出了一抹冷笑。

“觅茶。”她侧身,理好了宓茶的风衣,也压下了自己暴涨的情绪。她抵着她的额头,同她轻声道,“今晚来我房中,郁姨有事和你说。”

这轻柔到诡异的语气让沈芙嘉心口一紧,有了不安的预感。

郁思燕说完,怜爱地抚了抚宓茶的侧脸,继而转身离开,留下一干不知内情的众人和略有些尴尬的场面。

半晌,方贺来试探着打了圆场,“郁长老她没事吧?”

“……多谢您的关心。”宓茶回了一抹勉强的笑,“她和我妈妈是多年至交,当初妈妈就是死在了战场上,所以她对我格外留心。”

“原来如此。”方贺来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又摆上了笑脸,恭喜宓茶,“百里大公头一回上场便是旗开得胜,当日所说一个月内击退北清,果真不假,真是言出必行。”

“还赖将士们拼命,丰君和首相全力支持才有这次胜利。”

大战结束,接下来还有诸多善后工作。宓茶回了两句客套话,和方贺来等人寒暄了两句后,几人便各自忙碌。

等把外人送走,只剩下昔日故友时,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芝忆!这次真是多亏有你!”宓茶头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付芝忆。她上前抱了抱她,感激道,“要不是你出手,真不知道该如何断掉蹇冧的后军。”

“小意思小意思。”付芝忆嬉笑着回应了她的拥抱,“我还等着成为你的空军总司令呢。”

“当然当然。”宓茶点头如捣蒜,“对了,还没告诉你。翡丝芮已经到了禹国,和你父亲见过面了,正在想办法替他搜集证据。”

付芝忆脸上的笑容一收,“我爸他…怎么样了?”

“翡丝芮说,你父亲一切都好,让你不要担心。”

付芝忆垂眸,脸上极不是滋味。

宓茶见此,颇为不忍道,“你放心,不管申诉能否成功,我都会将你父亲救出来,最差不过劫狱。

“只不过在禹国劫狱,受到的关注可不小,而且我们也想尽可能恢复你父亲的清誉,所以劫狱是下策,如果可以,最好还是以合法的正当程序将你父亲释放。”

付芝忆摇头,“人好就好。”

她握住了宓茶的手,眸中五味杂陈,“宓茶,你信任我,我就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以后要我做什么吱一声,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不能做到的,克服困难也一定做到!”

宓茶摆手,“你们一家本就是受我连累。我本还想和你说的,等你父母都安全了,你要是不愿意在百里谷待…”

“好了,打住。”付芝忆竖起一根手指,“我不擅长煽情,表决心的话说过一次就够了,你可别为难我,让我一天到晚的发誓,咱还得留着口水吃饭呢。”

宓茶看着她竖起来的手指,那手指布满老茧,皮肤磨损得粗黄。

而她的手,白皙细腻。

这些年,她真的太养尊处优,不知疾苦了……

宓茶和付芝忆聊起来的这会儿功夫,另外几人也说到了一起。

“陆鸳,刚才郁思燕说的是什么契约?”沈芙嘉问向陆鸳,“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陆鸳插着裤兜嚼着泡泡糖,“只不过骗她我和宓茶签了生死契。她要是去妨碍宓茶,我就断掉宓茶两根手指,她要是杀了我,宓茶也会一起死。”

“她会被这种理由骗住?”沈芙嘉不相信。

“我拿了点伪证给她看。”

“什么伪证?”

“宓茶的血。”

沈芙嘉目光微凝,“你怎么会有宓茶的血?”

“喔。”陆鸳把泡泡糖吐到了糖纸上,包好。“我翻了宓茶厕所里的垃圾桶。”

沈芙嘉一顿,随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道,“难怪我听说,你大学时就在学术界小有成就。”

“王级牧师全身上下都干净,”陆鸳毫不在意,“宓茶的屎尿都比普通人要干净很多。”

别说是王级牧师,就算是低等亡灵的排泄物、呕吐物,陆鸳也一样上手又闻又摸。

陆鸳看向旁边的严煦,一副“你也深有体会吧”的找同好模样。

严煦转过身,问候了一旁的秦臻,“还顺利吗?”

秦臻点点头,她身边的慕一颜正握着柳凌荫的手又蹦又跳,欢呼着,“太好了凌荫,你来了我们又可以一边敷面膜一边互相刮腿毛一边聊电影电视剧综艺漫画了。”

柳凌荫撇了撇嘴,“我现在对这些没兴趣。”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着四级上阶的严煦,很不高兴。

严煦不明所以她为什么要看着自己,想了想道,“我对这些也没兴趣。”

柳凌荫:……没人问你。

她腹诽着严煦,又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和严煦双腿交缠、互刮腿毛的场景——天呐,她快要吃不下晚饭了!

“这次还要谢谢泠泠。”宓茶和付芝忆聊完,又去了角落的童泠泠处,“我听说了,青城一战,你一人就斩首三百余人,不输给一架轰炸机呀。”

童泠泠冷淡地点了点头,蹦出两个字,“还好。”

“是啊。”慕一颜凑了过来,“我都看呆了,童泠泠在战场上简直像台屠杀机器,她的两个大技能,每个一放就是死伤一片。”

柳凌荫听见了这话,若是从前,她必定不屑一顾地质疑,可当她从光蕖出来、听沈芙嘉说过童泠泠的家庭后,便低低地附和道“……那确实厉害。”

童泠泠抬眸,发现柳凌荫正复杂地看着她。

那双猫眼里的神情别扭极了,有歉意有后悔,还有两分心虚。

童泠泠想,柳凌荫无非是知道了她和袁家的关系罢了。

她不需要这种同情。

“该走了。”童泠泠提醒沈芙嘉道,“待久了不好。”

她们现在的身份不该走得太近。沈芙嘉点点头,表示明白。

“茶茶……”她拉着宓茶的手,颇为不舍,“那我们三个就先走了。晚上…老师那里,你帮我说一声对不起。我当时怕她把你拉痛了,一时情急才拦住她的,我不是有意顶撞她……”

宓茶颔首道,“你放心,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还有……”沈芙嘉吞吞吐吐着,“你知道因为百里夫人的死,老师大受刺激,做出什么偏颇的事情也不一定。她要是打算做什么,你能和我商量后再回复她吗?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毕竟在听说你被通缉的那段时间里,我也总是冲动失控,做出些莽撞的事情来。”

“当然!”宓茶向沈芙嘉保证,“如果有什么大事,我一定会和你商量,绝不会瞒着你。”

“那我就放心了。”得到宓茶的答复,沈芙嘉柔柔一笑,这才带着柳凌荫和童泠泠两人离开。

柳凌荫在一旁听着,直翻白眼。

沈芙嘉对待百里夫人时尚且心存敬畏,至少不敢在宓茶那儿上百里夫人的眼药。轮到郁思燕这个伪婆婆时,她就原形毕露,茶香四溢了。

想起百里夫人,柳凌荫眸色一暗。

那么好的人,就这么去了,连尸首都找寻不到。

e408中无人不喜欢百里夫人,尤其是她和陆鸳。

柳凌荫了解陆鸳对百里夫人的感情,正如陆鸳了解她的心意一样,对她们来说,每次看见百里夫人时,心底都会悄悄地盼望——

如果那个人能是她的妈妈该有多好……

这期盼从前就是奢望,往后便更是永不可能实现的梦了。

这两天的善后工作中,尧军留下了少部分守军,百里族则留下了绝大部分的弟子继续驻守墨河-青城一带,其余人马各自归位,回到了原本的营地。

决缡的办事效率极高,宓茶当天下午就接待了几位主管,都是来勘测地形,准备开发空军基地的。

她让付芝忆和几位百里族的弟子与对方交接,自己也跟着去学习听讲。

几人去了实地观看,商榷了各项细节要求。

宓茶在旁边听着,她见付芝忆站在个小土坡上,遥指前方的山川、空地。

北方晴朗的苍穹下,她一指一划间便规划出了跑道、滑行道、停机坪,分配好了机库、机窝,竖起了导航台、定向台、信标台。

主管们忙着拿图纸、笔记勾勒记录,她却成竹在胸,偌大一个空军基地,在付芝忆的言语间,却好似设计自家庭院般得轻松自如。

宓茶记得,付芝忆大学和毕业后都是空降兵,隔行如隔山,按理说她是不了解航空兵的,可为什么她对整个空军系统都这么了如指掌?

“嘿哥们,便宜点。”前一秒还意气风发地规划,下一秒她又勾搭上了材料商的肩,“咱是能当回头客的,第一次你就给个新人优惠嘛。”

对方哭笑不得,“真的不行啊长官,仪表着陆在这个价格上真的不贵的,要么您去掉一条跑道。”

“那不行,”付芝忆说,“咱百里族第一次建基地,不能少了气派。”

“那要么我给您换normarc的3500,这个价格能便宜点。”

付芝忆当场哇了起来,“都什么年代了还3500系列,比我岁数都大,你这是瞧不起人啊。”

“虽然是旧款,但也够用了。”

“不行不行,建就得建好点,省的以后一次次升级修理。”付芝忆捏着下巴想了会儿,“要不然咱能不能把三个分系统打散了卖,横向和下滑信标性用wilarkii,指点信标用7000系列。”

“哪有一个苹果肉是西大陆,核是南大陆的道理?长官您这是说笑话呢。”

“这不是瞧着你们公司本来就承接组装项目么,要不然多送我两间航空模拟室,或者两次大检查,那咱就还是之前那个价。”

对方被付芝忆逼得频频看向宓茶,希望她能说句公道话,明明来之前说了价格好商量,现在可没有半点“好”商量的意思,净剩商量了。

宓茶笑吟吟地看着,并不插嘴,只专注地听付芝忆讲话。

付芝忆的身上凝了一层神采飞扬,让她只是看着,便觉得心神爽朗。

算起来,宓茶和付芝忆认识了十一年,第一次觉得付芝忆如此魅力四射,让人折服敬仰。

天高地广,在这旷野枯地上,她带着一股英姿勃勃的鲜活气儿,连脚下踩着的土坡都高大了起来,好似令她站在高台上指点江山,全然一副走马踏花的壮志凌云。

回去时天已黑透,宓茶问付芝忆,“芝忆,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宓茶还记得,当初e408当中,就她和付芝忆的文化科最差,付芝忆对学习非常抵触,每每考试之前,她们都能听见从隔壁传来的哀嚎。

可如今,那些专业名词从付芝忆口中说出来时流利非常,宓茶虽然不懂,可也知道,许多东西绝不是一名空降兵需要掌握的。

“变?”这个词让付芝忆拔高了声调,似乎是觉得很有趣,她想了想,回答道,“大一吧。”

“有什么契机吗?”宓茶很好奇。

“有。”女人点头,一抬眸,黑亮的眸中载了满夜的星光。

她道,“我遇见了个好班长。”

她没有多谈的意思,可那一瞬的神情,让宓茶感知到了付芝忆和她口中“班长”之间羁绊的深度。那一定是一段不同寻常的过往。

“对了,今天来的人怎么都没有问卫星的事?”

付芝忆的确没有多谈关于转变的事情,她已习惯将深情当成烈酒喝入肚中,而不是像香槟一样四处喷洒。

“卫星已经有了呀。”宓茶说。

付芝忆错愕道,“有了?什么时候有的?”不至于一个月内就发射上去吧?

“百里族一直都有自己的卫星啊。”宓茶比她更错愕,这么大的一个宗族,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卫星?

“四颗通讯卫星,一颗气象,三颗导航,两颗资源,建设基地够用了呀。”

“嗷,”宓茶恍然大悟,“你是说侦察卫星吗?这个从前有的,后来停用了,因为当时入驻的国家不许我们用。不过应该不影响基地建设,等我们回百里谷后会再买的。”

付芝忆闭嘴了。她差点以为自己说的是白菜而不是卫星。

两人回了樊州,宓茶洗漱过后按照郁思燕所说,去了她房里。

甫一进门,宓茶便吃了一惊。

“郁姨,您怎么不点灯呢?”她摸索着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灯光亮起,房间中的郁思燕双眼空洞无神,直到看见了宓茶,那双眼中才绽放出了些光彩。

“觅茶,”她冲她微笑,“来。”

“郁姨……”宓茶乖乖去了她身边坐下,“您是不是又在想妈妈了?”

一想到妈妈,宓茶打了胜仗的喜悦被冲得一干二净。

她抿着唇,心想,如果妈妈看见她今天的模样,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欣慰,还是会担忧?

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妈妈了……

“心肝儿,”郁思燕搂着了宓茶,轻抚着她毛茸茸的头顶,语气较之白天时缓和了许多,“你知不知道,战场上有多么危险?”

宓茶靠在郁思燕的怀里,朦胧之际恍惚回到了妈妈的怀中,又香又软,让人逐渐放松下来。

“郁姨,可我必须去做。”

“我知道我知道。”郁思燕叹息着,“郁姨不拦你,有些事你不得不面对,谁也代替不了你。可是觅茶,你毕竟只是牧师,没有自保能力。”

宓茶眨去眼角旁的酸涩,正打算和郁思燕说自己[复制]进化的事情,便被郁思燕捧着脸颊,柔声细语道,“郁姨想过了,有一个方法能让你随时随地都拥有我的能力。这样一来,除非是有王级以上的强者在,否则你都能安然无虞。”

宓茶茫然地眨了眨眼,“您说的是什么方法?”

女人弯眸,眼中泛起了妖冶的涟漪,她弯唇,一份由内而外勃发的媚意笼罩了宓茶,这份媚意源自郁思燕纯纯的欢喜。

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她找到了灯塔,发自内心的笑容勾人心魄,艳丽无双。

她道,“和郁姨签下[主仆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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