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却陶醉其中,不是吗?”
柳幕遮看着话锋突然尖锐的秦贻微微一笑,但随即点头的神情似乎在说明自己并不打算反驳。
“我与这世界最顶峰的愉悦达成了某种契约,而那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游戏,虽然条件本就不对等但我还是要欣然接受,就算并非旗鼓相当而是你强我弱,我也要参与”
秦贻听着这话默默低下了头,但随即却恍然大悟般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听起来,您好像在自诩为愉悦的孤臣。”
却不想柳幕遮听完这话非但没有感到冒犯,反倒是捧腹爆发出阵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好像对此格外的清醒啊?”
那笑声似乎暗藏着某种孤独的喜悦,但仔细听来又不免有几分幽怨之意缠绕其中,难以明辨。
不多时,或许是那无来由的笑意燃尽了,柳幕遮终于再次点燃香烟恢复正经,对着秦贻稍显认真了起来。
“或许吧,不过那是因为它对我的诱惑不亚于满眼是我的恋人,所以我对待旁人的误解与无知也不会妄加解释,就算要为此永远无法步入世人所谓的正常世界,我也不会介意。”
柳幕遮缓缓吸着烟,抬头面对灯光戏谑一笑,眯着眼看那烟雾竭力上升,彼此旋绕纠缠直至破散殆尽。
“哪怕这只是某种我与之共生的错觉也无所谓...”
秦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转身刚打算离开这里,却被身后柳幕遮异常轻松的声音再次拦下。
“但是秦贻先生,您的问题就严重了”
转回身,秦贻看着明显面有隐瞒的柳幕遮,他不由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上前一步,用手抚在胸前低头献笑,语气谦虚顺服的询问道:“顾问先生的意思是说,我有...问题?”
柳幕遮依旧面色平淡,但却又不假思索的点下了头。
“秦贻先生啊,我没法不留意每次当我们聊到某个话题时,您都迫切地想听到我的想法,但对于您自己却很少开口呢。”
他说着站起了身,对早已清醒的疯子露出笑脸,似乎是打算借此告知他不必紧张。
“您对待事物有着某种诡异的仪式感,并被其牢牢的包裹束缚于深渊之中,也就是说您偏执而幸福的追求着某种结局,势必要让眼前发生的事件按照自己钦定的结局告终才算罢休。”
秦贻听完这话原地愣了半天,缓解了半晌才心服口服的点了点头。
那似乎是自己深藏多年的秘密,而能佐证其的真实事件在日常生活中又无计其数,只不过是今日突然自柳幕遮口中说出令人诧异。
仿佛是在古墓中深埋多年的荆棘之冠被人强行取出,借由烈日炙烤后大白于天下。
想到这儿秦贻不由得叹了口气,面对着在自己眼中越发神秘莫测的柳幕遮点了点头:“顾问先生所言极是,关于这种麻烦的性格,我也会尽力改正的。”
柳幕遮闻听此言倒是面容一冷,那眼神中分明写满了疑惑和不解,随即挥手进言道:“我想你大可不必自废劳形,毕竟改正那种无聊的行为完全没有必要,就好似脱离了笼的鸟儿虽然身处危险,但同时却也令人羡慕。”
秦贻听到这儿神情略有激动,占据双眸的憔悴阴霾一扫而空,语气略带几分焦急的再度追问。
“顾问先生,您的意思是?”
“秦贻先生在误会人的方面真是天赋异禀,我没有尝试表达任何意思。”
柳幕遮站起了身,来到秦贻面前带着暗含危险意图的笑容,同时伸手在对方肩上轻轻抚过:“请保持永远偏执,永远澄澈,永远为喜悦的结局而疯狂。”
看着秦贻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神情,柳幕遮却又暗自里浅浅一笑,表情迅速切换为若无其事的随意状态,再也没了刚才那带有强大压迫感的气势。
“我只是想说,坚持做自己就好了。”
秦贻对柳幕遮深深施了一礼,接着转过身朝门外快步走去,只剩下柳幕遮与疯子共处一室,二人一站一坐久久无言。
最终还是那疯子率先开了口,但言语中却满载着对柳幕遮的畏惧:“我说...你这样不会...出问题吗?”
“哦?能出什么问题?”
柳幕遮面带好奇的看向那疯子,不留余力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而疯子则在原地卖力的组织着语言,接着直言不讳的对柳幕遮说道:“因为那小兄弟是个温柔的人,但你好像在...在...”
说到这儿他又卡了壳,急得自己在原地上蹿下跳,但这举动却把柳幕遮喜得不轻...
柳幕遮轻轻将香烟捻灭,开口淡然的询问道:“你是想说...教唆?”
“对对对!就是这个!”
看着疯子激烈的回应,柳幕遮只是浅浅的笑了下,接着自顾的回到桌前重新坐好。
“或许你说的没错,但只有一生都被温柔抛弃的人才会对万物都很温柔,可惜在我看来无论你怎么行事总会有人对你的做法不满,而枉费思量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是相当愚蠢的行为。”
他说到这儿对疯子打了个响指,借此加强了自己的观点:“我只是很喜欢他的潜质,所以才打算帮他一把而已”
那疯子听完这些话在原地挠着头想了想,突然如梦初醒般蹦了起来:“嘿嘿嘿...我明白了!你也是个疯子!”
“那倒不好说,不过现在我相信你是真疯了...”
就趁着柳幕遮错神的功夫,那疯子竟然踉踉跄跄的来到了柳幕遮面前,语气之中满是真诚:“我觉得,他可能会误解你的意思诶!”
“应该不会,他偏执的自尊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柳幕遮稍稍歪头避了避疯子脏兮兮的手,接着面带憧憬的回应道。
“诗人惯常从句子里选取心爱的意义,哪怕所得的并不是最终含义,而在我看来秦贻先生可是天生的诗人,所以不必怀疑他的决心,他只是需要一点底气,而至于他走出门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也和我这个只是随口聊了几句的朋友扯不上太大关系。”
随着口中香烟再次点燃,柳幕遮不免有几分自负的笑意骤起。
“秦贻先生啊,就让危机一触即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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