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翅金雕

《凤翅金雕》

第3章是人非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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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走进两个人,一个是紫岑,她搀扶着一个老婆婆。

那老婆婆一头白发,皮肤光滑,宛如二三十岁,身形较矮,手持一根拐杖。

“此‘雕’虽为兽身,实乃人体,我正运功尝试助他变回人形。”丰音道。

“可你这么做,必定消耗元气,只怕你这一辈子都很难恢复到你现在的功力了。”老婆婆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倘若再不挽救他,不但他自身难保,也会给人间带来浩劫。”丰音道。

约莫半个时辰,丰音略显不支,喘息渐渐急促。

那老婆婆见状,站在丰音身后,掌中推出一股青烟,助丰音维持功力。

突然“金雕”一阵狂吼。

丰音和老婆婆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击倒,均吐血。

紫岑大惊,但见“金雕”双爪紧握,双翅微摇,怒目圆睁,浑身充满杀气。

“紫岑,快用剑刺他百会穴!”丰音叫道。

紫岑拔剑,飞身上前。

“金雕”亦伸出魔爪迎上去,却没料到对方只是虚招,真正目的是掠到自己头顶,等反应过来时,紫岑的剑已刺入他百会穴中。

他只觉全身疲惫,毫无知觉,一下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温暖的房子里。

他还有不一样的感觉,那就是他的手和肩膀、脸颊,变得轻灵,身躯也缩小了许多。

“你醒了。”丰音就在旁边。

“金雕”坐起,发现自己双肩的翅膀没有了,手不再是爪,再摸摸自己的脸,和手一样光滑、柔嫩。

“这是哪里?”

“归仙岛!”

“你是谁?”

“我叫丰音。”

“我是谁?”

“你叫路星南!”

“路星南……”

路星南坐在海边,遥望着海天相接。

“你要永远记住,你是人,不是禽兽!”

距他登上归仙岛已有七年,这七年他每日都会想起丰音对他说的这句话。

“路星南。”身后传来声音。

“紫岑师姐。”路星南回头。

“叫我紫岑就好。”紫岑坐在路星南旁边。

“师姐,我要离开这里了。”路星南望着远方道。

“去哪儿?”

“去中原,找那些曾经伤害过我和我师父的人。”

“你要报仇?”

“对。”

“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已经学会了师父所有武功,我确信,中原武林没人是我对手!”

“你师父知道吗?”

“或许吧。”

路星南没再听到紫岑说话,便转头瞧着她,只见她苍白的面颊上,泛起了一丝红晕,眼中似有泪珠滚动。

“师姐,我走之后,我师父就拜托你和灵梅子姑姑照顾了。”路星南道。

紫岑面无表情,好像全没听到。

“星南。”身后传来的声音。

“姑姑。”路星南回头,看到灵梅子,便立刻起身。

灵梅子拄着拐杖走来,道:“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谁也不能左右你。”

“姑姑,我在岛上住了七年,同样离不开你的照顾,等我完成大事,我一定回来好好孝顺你和师父。”路星南道。

“你记得你的样子吗?”灵梅子道。

“记得。”

“那你可还记得你师父对你说的话?”

“记得……”路星南道,“我是人,不是禽兽!”

“我还要告诉你,你一定要牢记……”灵梅子走近,道,“你师父是个爱清静的人,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处境,都不要说出你师父的名讳。”

“我记住了。”路星南道。

“好,你可以走了。”

“姑姑,我还想和师父道个别。”

“你师父爱清静,不要拿这些琐碎事打扰他!”灵梅子一拄拐杖,便转身离开。

路星南直等灵梅子的身影自目中消失,才转向紫岑,道:“师姐,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师父和灵梅子姑姑。”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紫岑起身。

“你说。”

“你知道什么是感情吗?”

“感情?感情……”

“你对我师父和丰音伯伯的感觉就是感情。”

“我懂了。”

“你还差得远,还有两种情……一种是友情,与你有这种感情的人,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也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陷害你。”紫岑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拥有友情了。”

“还有一种是爱情,与你有这种感情的只有女人,她会无时无刻陪伴你,牵挂你……你也会这样对她。”紫岑道。

“这种感情……我不喜欢。”

“这么说,你既不想要友情,也不想有爱情?”

“对。”

“别忘了你师父告诉你的话……你是人,不是禽兽!”紫岑说完转身离开。

路星南望着她身后一袭随风飘逸的紫色长裙,什么也没说,等她消失,他也走向海边。

海边停放着一艘木筏,似是专为他踏上中原之路而做下的准备。

当他离岛远些,他忍不住回头望,望见岛上三个人都在岸边望向他。

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从他记事以来,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在海上漂泊四五日,终于登上陆地。

奇怪的是,陆地上的事他并不陌生,与人说话、问路都很直接,行走也自然。

他走在街上,找人问路,才得知此处是浙江。

他从岛上离开的时候,没有带干粮和水,在海上漂泊几日,除了喝一些海水,再就是靠功力抗饥,于是现在想找个饭馆饱吃一顿。

他随便找了家,点了一盘花生米,一盘猪耳朵和牛蹄筋,还要了一壶酒。

他吃完,便叫来店小二。

“客官,是要结账吗?”店小二道。

“我没钱结账。”路星南道。

“没钱?”店小二一愣,道,“那你干嘛来了?”

“吃饭来了。”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难不成你想吃白食?”

“我绝不吃白食,我虽然没钱,但我可以为你这家店做件事。”

“什么事?”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能做什么,只要你觉得能抵这一桌菜钱。”

“真……真的?”

“真的。”

店小二望了望店里为数不多的三桌客人:一桌坐着四个大汉、一桌坐着一男一女,好似情侣;一桌坐着一个身材魁伟的汉子。

“这几桌人看来都不像你这么无赖,你想办法把他们身上的钱给我。”店小二悄悄在路星南耳边说。

“没问题……”路星南道。

只见他摊开手掌,空气中三股清流凭空而现,凝聚到他的掌心之中。

清流消失,路星南手中多了几包钱袋,里面装的全是铜钱。

“给你喽。”路星南瞧着店小二,脸上没一点表情。

店小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你要不要?”路星南淡淡道。

“要……要……要……”店小二说了几遍,颤抖的手捧住了几包钱袋。

路星南往门口走,忽听一个声音冷冷道:“拿了钱,不道声谢,就想一走了之?”

他顿住脚,侧头看着那身材魁伟的汉子。

那汉子背对着他,此刻站起身,转过身来。

他发现那汉子身材高大,体形却瘦长,头发的颜色是灰的,但看其模样,实乃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你知道?”路星南道。

“小兄弟,有时候显摆、耍帅是要出人命的。”那汉子走到路星南身前。

那汉子比路星南高了岂止一个头?

路星南依旧面无表情,道:“我既没显摆,也没耍帅。而且我也不会死。”

“你很了不起,能无声无息地拿走这里所有人身上的钱。”那汉子道。

“你也很了不起,居然能感觉到。”路星南道,“不过我并没有特意想瞒过你们,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看你这么年轻,就有这般本事,我想认识你。”

“我叫路星南。”

“幸会。”那汉子道,“我叫翌尘大王。”

“你的名字很特别啊。”

“当然,因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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