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在哮天犬的带领下，缓步走进道场。
哮天犬一只爪子搭在杨戬的肩膀上。
还在不停的劝他当自己的人宠。
“本皇无所不吝，与你同行，接引你重回我的座下！”
杨戬根本懒得理他。
任凭它唾液横飞，眼皮都不抬一下。
终于又走过那条充满祥瑞的路。
见到了姜云墟。
时间长河在他身外浮现。
一朵朵浪花在其中跳跃。
他凝神注目，查探古今未来。
见到有人来，便立刻收了起来。
杨戬对于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
在他心里，对方乃是绝顶大能，不论做出出什么样超乎想象的举动，他都觉得理所应当。
他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多谢前辈传道之恩！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杨戬无以为报！”
姜云墟笑道：“我先前对你说的，可都应验了？”
杨戬叹气道：“前辈所说不假，我对那天庭来说，不过是条好用的狗。”
“他们用功德为绳，将我拴住。”
“最后一桩功德，若是仅靠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完成不了的。”
还不等姜云墟说话。
哮天犬在一旁小声嗷嗷：“杨二郎，好用的狗？！你特么是不是在影射本皇？！”
有姜云墟在旁，它不敢像在天庭里那样放肆。
姜云墟直接无视了它：“是啊，那些功德，不过是放在你眼前的饵罢了。”
“如今机缘巧合之下，你也算是凑齐了这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桩功德。”
“下一步倒是可以上那天庭看看，那玉帝老儿会有何反应。”
说到这里，杨戬一咬牙。
猛地朝姜云墟跪下。
将哮天犬吓了一跳。
“恳请前辈收我为徒！传我无上之法，让我将我娘从桃山之下救下来！”
说完，在地上不停叩首。
哮天犬险些咬了舌头。
它还是第一次见杨戬这样。
“乖乖！怪不得你不愿意给本皇当人宠！原来是想当本皇的师弟！”
“精还是你精啊！”
哮天犬嘀咕道。
姜云墟示意他起来。
“收你为徒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做我的徒弟，向来需要先通过些考验，才能入门。”
杨戬忙道：“前辈，不管何种考验，杨戬都绝无异议！”
姜云墟点了点头。
“杨戬，你知道你致命的缺点在哪里吗？”
致命缺点？
杨戬思忖片刻：“难道是过于刚正？所以容易被人算计？”
哮天犬：“？？？？？”
你丫确定不是夸自己吗？！
姜云墟摇了摇头。
“不是，这不是你的缺点，反而是你的优势，可以助你成就大道，让你悟出大道至理出来。”
杨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之前在北俱芦洲，他正是再突破之后，悟出大道至简的道理。
才一举将三妖斩杀。
“你真正的缺点在于……自卑。”
姜云墟淡淡道。
杨戬睁大双眼，喃喃自语道：“我自卑吗？……”
许多回忆片段涌上心来。
都是他在得知自己身份之后的碎片。
哮天犬刚准备哈哈大笑，但看都为气氛极为严肃，于是赶忙闭嘴。
姜云墟继续说道：“虽然你从未表现出来，但是你心底，一直在为你的身份自卑与痛苦。”
“你是云华仙子与凡人所生的孩子，半人半神、血脉斑杂。”
“你眼见诸天大能无一不是福泽深厚、跟脚逆天的天生神圣，只有你体内有着一半的凡血！所以愈发渴望证明自己。”
“一路杀伐征战，在三界中留下铁血威名，试图麻痹自己，让自己忘掉那些不愿意提起的回忆。这不就是自卑的表现吗？真正的强者，又何须总是费劲的向别人证明什么呢？”
杨戬身体踉跄，险些摔倒。
这是他深埋心底的秘密。
他确实曾在逃亡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自己的父亲，不是一个凡人……
那他过的就没这么艰难了。
这些想法，今日竟然被人知晓。
他顿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欲修道，先修心。”
“来吧，杨戬，跟着我念！”
一句句话如同大道符文一般，让杨戬头皮发麻。
周围空间变幻，再回过神来已经不在道场之中。
“这里是哪里？”
眼前是一片黑暗空寂，茫茫宇宙之中死一般的宁静。
生灵涂炭，已经发不出悲鸣声。
仿佛末日降临。
几乎所有星体都化作齑粉，不复存在。
大地之上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有数尊遮天蔽日的身影出现。
他们面容冷酷，俯视亿万生灵，高高在上。
张口一吸，就有数十亿的生灵被吞入口中。
整个宇宙陷入哀痛之中，比十层地狱更为可怖。
他们行走宇宙四方，身后无边骸骨与血浪为他们加冕。
黑暗动乱，众生发出无声的哀嚎。
就连杨戬看在眼中，也是悲痛莫名。
可是在这无数次轮回往复的绝望之中。
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
只有静静等待生命的终结。
就在这时。
一声爆喝声响彻诸天。
“镜来！随吾一战！”
人族大帝横空出世，他带着滔天的气息，让群星颤栗。
一步迈出，直接就进入了宇宙深处。
他面容冷峻，与数尊实力不弱于他的敌人遥遥相对。
一面古老的铜镜，散发照耀万古的光辉，被他召唤而来。
沉沉浮浮，悬于他的头顶。
其上流转迷蒙的混沌气息。
流光万道，仙光亿条，铺展而出，照亮黑暗的宇宙。
助其君临天下，吞吐宇宙。
那一战，杀到天崩地裂，寰宇颤栗！
仙光汹涌，浩瀚如王阳。
战斗所过之处发生恐怖的道鸣。
无数关于这一战的信息，出现在杨戬的脑海中。
在这方宇宙，人族是最孱弱的种族，凡体是最普遍的体质……
而那位人族大帝，以人族凡体，面对数位同境界的对手，独自血战荒，镇压万族，宁死不退。
最后更是放弃再活一世的机会，托着伤体前往轮回海，堵在那里，无人敢出。
到最后身死道消，残躯葬进无垠的虚空中。
只给这世间留下一缕灵魂波动。
“我虚空大帝……一生……不弱于人！”
杨戬心神巨震。
随后眼前的画面逐渐朦胧。
他从那奇异的空间中退了出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可感知，不管是黑暗动乱还是至尊大帝，都无记忆留存。
但有一种力量已经永久驻扎他的心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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