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可解我心中所愿？”
杨戬先是一愣，随后苦笑道。
“在下身居天庭真君之位，地位尊贵，万事无忧，还有什么愿是解不了的？若真说有，那杨戬心中所愿乃是诸恶除尽，三界安乐，生灵无需再受妖邪荼毒之苦。”
杨戬眼神黯然，言不由心。
姜云墟知道以他的性格，不可能随便吐露心事。
于是又缓缓说道：“这不是你真正所愿。”
“真君之位与你而言，还不如一家三口，在灌江口打渔来得快乐。”
“若非玉帝以功德之事逼你，你早就离开那天庭了。”
杨戬低头沉默不语。
半晌后才叹了一口气：“封神前，杨戬本是逍遥散人，这功德于我有何用呢……”
姜云墟摇了摇头：“三界中人都知道你是天界战神，威名赫赫，揣测你是上古仙神转世，所以才能修出如此神通，以凡人之躯逆势而上，最终肉身成圣，享无上尊荣。”
“但是少有人知道，你只有一半是凡人，另一半……则流淌着仙神之血！”
“你的母亲是三界主宰、玉皇大天尊的妹妹，云华仙子，而你……”
“是他的外甥！”
哮天犬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又“嗷”的一声叫出来。
这件事连它都不知道！
“今天可是听到大卦了……”它心中激动道。
杨戬闻言沉默半晌，朝姜云墟拱了拱手：“这件事三界之中鲜有人知，但却瞒不过前辈，前辈果然有通天彻地之能。”
“还望前辈替杨戬恪守秘密。”
杨戬恳切道。
姜云墟点头：“这个是自然。”
然后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哮天犬。
威胁之意尽显。
哮天犬忙道：“本皇……弟子也一定保守秘密！”
杨戬行礼答谢：“如此就多谢前辈了。”
“前辈知我心中真正所愿，便是将压在桃山下的母亲解救出来。”
“不过这件事，倒是不牢前辈费心，如今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件功德，只剩下最后一件。”
“等杨戬面见玉帝之后，不论玉帝交给杨戬什么样的人物，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无间地狱，杨戬都要去闯一闯！”
姜云墟嘴角浮现一抹微笑：“那如果，你完不成最后一件呢？”
杨戬先是一愣，随后答道：“这最后一件，杨戬拼死也要完成……”
姜云墟负手而立，轻声道：“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神通难及算计，若以人心为战场，请君入瓮，任你神通无上，又能逃得出去吗？”
杨戬心头巨震。
神通难及算计，以人心为战场，逃得出去吗……
他沉浸在这两句话中，久久没有说话。
内心挣扎片刻后，他最终还是答非所问：“玉帝乃是三界主宰，想必不会言而无信，成与不成，杨戬还是想要亲自去得一个答案。”
姜云墟笑了笑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
“日后若是有什么疑惑，可再到这道场中寻我。”
杨戬行了一礼。
然后缓缓向外走去。
哮天犬在后边喊着：“嗷嗷！杨二郎！你替本皇给师父说一声，你是本皇的人宠，不然他不收本皇做正式弟子啊！”
“本皇……”
杨戬停下身子，转过身来，朝姜云墟行礼道。
“三界之大，知杨戬者寥寥。今日能遇见前辈这样的无上存在，得前辈知遇指点，实在是杨戬之幸事。”
说完朝姜云墟拱手三拜。
然后直接无视了哮天犬，离开了道场，回返天庭。
留下满头黑脸的哮天犬。
“丫的……杨戬你特么的不念旧情啊！！嗷嗷！”
然后一脸苦相的看着姜云墟。
姜云墟拍了拍它的肩膀，转身走回楼阁。
哮天犬叹一口气。
先前姜云墟和他约定，先将它收为记名弟子，等到它真的将杨戬收为人宠的时候。
再升为正式。
他看着身上新得到的皮短裤，欲哭无泪。
“虽然还是没能成为正式弟子，但是师尊还是很疼我的，竟然将这腾蛇皮短裤给了我！极品先天灵宝！”
……
另一边，杨戬心事重重的离开了方寸山，朝着天庭飞去。
他一路上心不在焉，经过南天门的时候，巨灵神给他打招呼他也视而不见。
穿过层层楼宇，最终到了凌霄宝殿前。
杨戬深吸一口气，收拾心情。
走了进去。
此时观世音已经到此。
她全身流淌无量佛光，手托羊脂玉净瓶，站在凌霄宝殿殿中，遥面玉帝，恍若自成一方世界。
此为佛门大神通，所在之处，皆为佛国。
杨戬进殿之后，诸多仙神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玉皇大帝高居诸神之中。
无量量光辉集于一身，犹如三界的亘古之阳。
见到杨戬之后。
他蹙眉不悦道：“显圣真君去了哪里？为何无故迟到？”
杨戬恭敬道：“上次封妖，我那哮天犬上了脑袋，所以刚才在为它救治，所以晚了片刻，还请大天尊恕罪。”
玉皇大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旁的观世音却轻声笑道：“想不到大天尊对自己的亲外甥，都这么苛刻。”
她话音刚落，整个凌霄宝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有些仙神直接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杨戬眼神中尽是愕然。
玉皇大帝则脸色阴沉。
他妹妹私通凡人生子这件事，他一向视为奇耻大辱。
而且自认为遮掩的很好，鲜有人知。
怎么被这观音知道了？
是有圣人透露还是……
玉帝眼神不善，看向杨戬。
杨戬连连摇头，示意绝不是自己泄露。
观世音将二人表情收归眼底。
说道：“我还知道，大天尊与这位亲外甥曾有约定。”
“只要他完成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桩功德，就让他与母亲团聚，可有此事？”
玉皇大帝被当面问诘，众神注视之下，也不好撒谎，只要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是。”
观世音点头赞许：“我佛门有言，莲开九品但凭德水滋养，华雨三千亦如甘露普施。”
“这样积攒功德，造福众生的事儿，该大肆宣扬才对，大天尊何必藏着掖着？”
玉皇大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出声。
难不成要宣告三界，我妹妹与人私通生子？！
杨戬已经看出来了。
这观世音有备而来，是要借他与玉帝的关系，奚落天庭一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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