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藏武

《开元藏武》

第60章打垛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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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头,程典不好意思说,那还是我来说吧,当初听闻是你到血狼任军卫,尽管宋头与史头什么都没有对我二人说,只是交代我二人全力协助你,但以你国子监的身份,又屈尊来五羊血狼,我与程典一直担心的便是你与魏头眼中只有战功不会爱惜弟兄,用弟兄们的性命来······”士监刘兴奎所幸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倒了出来。

“这个,江头,老刘说的确实是实情,边军弟兄们生存不易,我二人身为军卫属官,更要为弟兄们多思量。”士典程松伟为人本就忠厚,放下对上官陆的成见以后,也就少了几分顾忌多了几分真诚,真的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程典、刘监,话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二位,我与鹏子到五羊血狼,除却我二人与五羊边军颇有渊源外,也是因为需要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二人老大哥,我的确需要战功,但我绝对不会用弟兄们累累白骨来铺。”

上官陆也算是第一次与二位同僚这般说,看了程典与刘监,上官陆再次说着,“我不仅仅只是贪恋战功,更是希望可以改变五羊边关几千年来生死戍边的局势,我夏族铁蹄也可以驰骋在鞑子的草场之上,让与我夏族敌人在铁蹄之下啼哭臣服。”

程典与刘监被上官陆的豪言惊呆了,夏族自残血夜之后,九大戍边军关,现在真正算得上戍边军关的只有四座,其余五做都已经算不得戍边军关了,东北部的白骨关,北部的五羊关,西部的函谷关,南部的落雁关。

白骨关戍守夏族东北部边境,防备黑山部落与胡安国,但白骨关地处北地极是严寒,全年都是寒冰酷雪,只有每年仲夏之时,就算天气稍有回暖,却也仅有短短的十余日,白骨关也便成了夏族戍边军关之中最是轻省的一关。

五羊关戍守夏族北部边境,防备北部的謌克汗国,謌克汗国乃是游牧部落组成,全族皆兵,謌克境内不是荒漠就是草场,物产匮乏,謌克汗国每年都会组织部落劫掠夏族边境,但这劫掠对謌克来说是狩猎打垛,可对夏族边境族人来说却是噩梦,謌克的狩猎打垛不知道让多少边境夏族族人家破人亡,更有多少戍边的边军弟兄魂断五羊关军寨,不管是何缘故造就,謌克与夏族,常年都需在两族边境厮杀。

函谷关戍守夏族西部边境,乃是防备西部诸多公国,西部公国与謌克一般,与夏族不管是何朝代都是生死大仇,每隔几年几个公国便会组成联军,侵略夏族边境,进犯函谷关,也正是如此,也让函谷关有了喘息之机。

落雁关戍守夏族南部边境,但也是这四座戍边军关之唯一不会有战事,只是千年前,夏族人创建亦力王国,与夏族盟好,战事消弭,落雁关成为维持两国商贸之所在。

四大关自残血夜之后,几千年来都是苦苦戍守军关,戍边士卒依仗军关坚城汤池将来犯之敌拒于边境军关之外,从无有人领兵走出戍边军关挥兵执锐进入敌国境内。

刘监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上官陆依旧一脸的吃惊,“江头,非是我胆小怯敌,五羊关建关几千年,从无有人领兵踏入謌克,夏族之所长在城池坚固、军械精良、步卒威武,謌克于骑兵有天然优势,善于奔袭杀伐,更别说······”

程典也是在刘监开口之后缓过来,也是满脸吃惊的看着上官陆,若不是因为已经与上官陆共事一段时间,知道上官陆不是那口出妄言的轻狂之辈,早就令人将其赶了出去。

“程典、刘监二位老大哥,并非是我妄言,更非一时轻狂,我自血狼所到血狼卫,在血狼也有一年多了,可我身边的边军弟兄折损太多亡去太多,再看看这君山北麓,现在是什么模样,不是黄沙便是石粒,可曾还有半点丰饶的影子,分封此地的诸族现在不是分崩离析就是烟消云散,就是宁愿成为游魂似鬼魅般游荡也不愿在封地存活,何故?无他,战乱,只有结束这年年的打垛,让我夏族边境不再被战事侵扰,族人可安居乐业。”这也是上官陆第一次对魏鹏之外的人谈及自己的想法,说完便无比期待的看着程松伟与刘兴奎。

程典与刘监并不像上官陆所期望的那般,吃惊之余的面孔渐渐有了更多的慎重,上官陆自己面庞上的期待也渐渐成为失落。

“江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夏族戍守军关边军成现如今的局面非一日之功,并非我朝乃至我族无热血之士,组建军伍远征牵连太多,非短日之功。”程典还是委婉劝说着。

“程典,我不会不自量力盲目而动,定会筹划得当量力而行。”上官陆也逐渐将自己的狂热隐藏起来,平静下来。上官陆也并非寄希望于一番豪言壮志便让这血狼卫二位老属官死心相随。

程典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上官陆,刘监尽管看似依旧冷静,但眼神却有了更多的神采,“江头,有朝一日若你真达成所愿组建军伍远征,我刘兴奎这边军老卒愿为阵前一老卒。”

“老刘,你······”士典程松伟吃惊的看着坐在身边的老伙计。

“程老哥,过去的只是时间,不是我们自己的心。发生的终究已经发生,我不能欺瞒自己,也不想期满,我不想一生都活在自责悔恨之中。”刘监自嘲的说着。

上官陆对程典与刘监并不十分了解,因此对于刘监此刻的异状也不甚明了。

刘监看着上官陆,摇了摇脑袋,“江头,非我不愿说,是有些事情只能想不能说啊,我先告退了。”刘监说完便见礼离开卫正堂。

“程典,这······”

“江头,这个老刘不说,我就更不能说了,何日打开心结,他自会说的。”

上官陆闻言便不再追问,“程典,尽快将兵卒分拨到各军所,军械也一并押送过去吧,百变于狐狸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

“江头,那我先告退了。”程典也告退离开。

在程典与刘监的忙碌之下,血狼军卫除却五旗常备士卒之外,其他兵马都分拨到节下三军所,只是魏鹏统领备旗前往左司驰援五羊关的千余兵马依旧没有任何音讯。

卫正堂,上官陆端坐其位,目光呆滞的看着桌案之上斥候回禀的军文,血狼四座军寨百里之内依旧没有见到鞑子踪迹,这提心吊胆的十余日,让上官陆是心力交瘁。

就在这时,程典手持军书文册,急匆匆自堂外跑来。

“江头,血狼、血甲、血滴鹰信军报。”

上官陆急忙起身,也顾不得程典,一把夺过其手中的军书文册,打开之后看着夹在其中三条鹰信。

“鞑子临所,三支千人队。”

三条鹰信,皆是一模一样的内容,没有丝毫的出入。

上官陆看着册子内的鹰信条,心里的担忧成为现实,却更感到震惊与无力。

士典程松伟也在姜愧的搀扶之下坐在椅子上,面色青白甚至有些惊恐。嘴巴张得老大看着上官陆,鞑子常规打垛也只是一个千人队牵制军所军寨,军卫也就两支,方便鞑子各部落对夏族便民的劫掠,可现在已经不是在狩猎,而是打垛,对戍边军寨的打垛,当然,自灰熊金毡事情后,血狼四军寨多遭灰熊与青狼报复,但以往多针对血狼军所,并非如今年这般。

“江头,三座军所皆是面临三倍之敌,这样下去寡不敌众,他们抵抗不了多少时日的。”程典满眼期翼的看着上官陆,希望上官陆可以口出良策退敌。

上官陆看着程典,并不明白程典为何对自己这般的信任,就一定坚信自己有退敌良策吗?就如当初在血狼军所的武典,上官陆也只能报之以歉意苦笑着摇了摇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卫正堂牙士来报。

“报,卫正大人,军卫斥候探报,鞑子约四支千人队距我军寨二百里,疾驰而来。”

“什么,四支、四支千人队。”程典更是吃惊不已,面色也更加难看了,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上官陆也听到牙士的通报,面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心里却波涛汹涌,深深吐出几口浊气。

“你先下去吧,令斥候随时探报鞑子动向。”

“领大人令。”

牙士转身离开,卫正堂内却陷入寂静,上官陆不时看着手中的军册内的鹰信,双眼看向堂外,仿似见到鞑子几千骑兵那狰狞的面孔,挥舞手中的兵刃,那银月弯刀刀刃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呼啸奔驰在边军弟兄们的身躯之上,刀身滑落一滴滴的鲜血,慢慢的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红了。

上官陆有了恐惧,从无有过的恐惧,不是对自己生死的惧怕,而是血狼四座军寨将近五千余弟兄在这鞑子的大举进犯之下,能否存活没有了信心。缓缓踱步来到堂外,看着眼前忙碌嬉笑的士卒,艰难的抬起头,用力紧闭双眼,猛吸了口气,腹腔高高鼓起,猛然吐出浊气,缓解内心的恐惧、慌乱。

“姜叔,请刘监与五位旗总到军议厅。”上官陆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吸,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仿佛军卫内的气息是灵丹妙药,让上官陆抛弃了一切的担忧与顾忌,再次回复自信与坚定。

“程典,与我一道前往军议厅,商议退敌之策。”上官陆满是信心的看着程典说道。

士典程松伟看着上官陆,那坚定自信的目光,疲累瘫软的躯体也再次有了力道,谢绝了上官陆的搀扶,径自站起身来跟随在卫正上官陆身后前往军议厅。

上官陆与程典到达军议厅之时,其他几人都已经在座。

“见过江头,程典。”

五位旗总起身见礼。

“诸位不必多礼,程典,给诸位说下现在血狼的情势。”上官陆示意几人坐下,转身对还未坐下的士典程松伟说道。

“今日卯时军卫节下三座军所鹰信来报,每座军所皆面临三支鞑子千人队的进犯,就在方才,军寨值守斥候探报,有鞑子四支千人队正向我军卫疾驰而来。”程典一脸平静缓声道出。

“三倍的兵马,往年鞑子打垛军卫也只是两支千人队而已。”

“一支万人队来打我血狼四寨,鞑子怎会如此孤注一掷。”

“鞑子已经杀来,我血狼又能如何,依寨而守,坚持到第一场雪,鞑子不攻自退。”

“不对,往年鞑子打垛哪有这么多兵力,除却血狼军所,其他三寨最多也不过两三支千人队,今年怎么会这么多,不正常啊。”

······

厅下五位旗总交头接耳,乱糟糟的小声说着,所有人都有些担忧与惊慌,却也将自己内心的顾虑都说了出来。

“军议厅内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刘监高声呵斥。

五位旗总听到刘监的呵斥,也安静下来,面目却更加阴郁沮丧。

上官陆看着五位旗总,还有故作镇定的刘监,站起身来走了下来。

“鞑子今年打垛兵力超出往年太多,备旗兵马不是前往左司驰援五羊关,便是调拨到三座军所,我军卫现只有常备五旗兵马,也就一千余可战之兵,但鞑子却有四支千人队,连带随战而来的奴隶与苦力,足足有六千余人,但我军卫有军寨屏障,更有一应军械器具,还有百变旗新进锻造的军械,我血狼并非无一战之力,只要我军卫上下齐心,军士用命,定将胆敢来犯的鞑子命丧军寨之下,不管鞑子有何目的,用何阴谋,血狼终将战胜。”上官陆信心满满,声音高亢的说着。

不仅是五位旗总,就连程典与刘监二人也渐渐从萎靡不振之中走出来,开始有了一些血色的面庞,满是希望的看着厅内不断踱步走动的上官陆,希望这位年轻的卫正大人可以带领弟兄们活下去。

“董青、俞平、窦明峰。”

“职下在。”

“回去清点旗下卒伍,山岳、长林、飞羽三旗,在东、西、南三方寨墙之上各置一军,山岳多盾甲、长林多掷矛、飞羽多硬弓,其余两军全部在军寨北墙,听我军令行事,但有不从,军法行事。”上官陆先对三位旗总说道。

“领卫正大人令。”

董青、俞平、窦明峰三人领了军令,便起身离开军议厅。

只是,军议厅上方的程典与刘监二人听到上官陆的军令,很是吃惊,现在鞑子还在军卫二百里之外,鞑子究竟会着力攻击军卫哪方,尚未可知,卫正便将三旗卒伍倾向于北门,更是限定各旗调遣怎样的士卒,这是不是有点太······

“江······”刘监刚要出言相询,程典慌忙拉了拉刘监的胳膊,看着刘监摇了摇头,示意暂时不要声张。

上官陆看着铁蹄旗旗总薛德炳还有百变旗旗总于二山,淡淡的笑着,并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你二人暂回旗内,整备兵马,听我军令,随时出战。”

“领卫正大人令。”

薛旗总与于旗总见礼也离开军议厅。

“江头,鞑子尚未到达军寨,还不知会重点攻打哪个寨门,此时便如此调派兵力,是否尚欠妥当啊?”刘监在二位旗总离开以后就急忙问道。

“刘监,鞑子只能全力攻打我军寨北门,到刚到军卫之时,我向你讨要砍伐修葺军寨木料的那千余苦力吗?之后不是又讨要一些归我卫正堂吗?”上官陆神秘兮兮说道。

“江头,说起这事我一直都没有来的及问你,那千余奴隶已经知道我血狼秘密通道,必须处死的。”上官陆不说这事还好,一说就更是急切了。

“刘监,那归属卫正堂的降卒苦力现在就在我军寨东、西、南三门外地下,稍后我就带两位老哥过去瞧瞧,我想这次我血狼能否安然无恙,还得依靠那些降卒苦力呢,他们已经被全部押解到君山,一个都没有逃走,放心吧。”上官陆笑嘻嘻的说着。

上官陆请军卫二位属官老大哥移步,前往军寨东门,入口在寨门箭楼下方。

通道乃是用废旧木料支撑搭建,上官陆、程松伟、刘兴奎、姜愧四人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总算是来到目的地。

“程典、刘监,这便是我利用那鞑子降卒苦力在这段时日做的,我称之为天陷。”上官陆带着几人不断穿梭在洞坑内。

直径约有半丈,高将近三丈,坑洞内用圆木柱子支撑,顶部以木板定着上方的沙土,洞坑以井道相连,间隔三尺便是一个坑洞。

“坑洞以井道相连,废旧木料做以支撑,军寨寨墙外绵延十里左右,坑洞间隔约有三尺也有的有半丈,没有丝毫规律可循,在地面也看不到任何痕迹,整个东门将近两千多个坑洞。西门、南门皆都是如此,有此人为天险,鞑子必会在此折损兵马,鞑子根本无法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攻打军寨,只能从北门进攻。”

程典与刘监不断走过一个个坑洞,非常震惊,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仅仅千余降卒苦力,在卫正上官陆手中竟然会出现如此神异的东西,虽算不上鬼斧神工,却也算是巧夺天工。

“江头,坑洞顶部厚度几何?如何断定鞑子定会被陷呢?”刘监尽管震惊于坑洞挖掘不易,但对于坑洞的效用,还是有些疑惑。

“军寨三个方向的坑洞上边全是浮沙土,只是因为整个坑洞四壁顶部都是以木板木柱支撑,看似平常,但是绝对不可承受重力,一旦遭受三百斤以上的重力,木柱与木板断裂,这也是我这几天禁止军卫任何人自这三门出入,全部都是自北门出入。”上官陆说着,轻轻用手划过这个坑洞支撑的木柱,木柱已经腐朽,手掌划过,木屑便开始掉落。

“江头,军卫东、西、南三个方向的寨门就算全部都是如此这般的坑洞,鞑子骑兵只要以外力撞击坑洞同样可以摧毁这些坑洞,只要能够舍弃一些牲畜,足够将所有坑洞摧毁,坑洞被废也只是让鞑子骑兵无法形成有效的冲击。”

“刘监,坑洞的效用有二,其一出其不意的坑洞,成为鞑子骑兵的死亡之地,并不规律的排布,让鞑子的进击摸不着头脑,逼得鞑子只可进攻军寨北门;其二便是将鞑子骑兵阻挡在十里之外,骑兵战马便无法奔跑开来,也就无法形成骑军冲锋,更别说几轮攻击之后,借助伤亡战马与兵卒的尸体飞马跃上寨墙,如此一来,鞑子必然只能全力攻打我军寨北门,可在北门我们早就严阵以待,充足的准备,足以应对接下来的战事,甚至可以实现反杀,不管鞑子究竟想干嘛,我们血狼都可以从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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