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 65 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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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珩:“???”徐景珩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耐“皇上”寻味。可皇上当时光顾着得意了,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回来紫禁城,中午和他的玩伴们询问有关于乳母的事情,吓得他的玩伴们齐齐摇头。

皇上奇怪,就去问另外一个有答案的人,章怀秀。

章怀秀直接面露惊恐。

章怀秀也奇怪为何宫里没有皇上的乳母,伺候皇上的宫女都没有几个。可章怀秀更无法想象,宪宗皇帝的乳母万贵妃,熹宗皇帝的乳母客氏对食魏忠贤,每次出宫侍从仪仗比皇帝还豪华……这样的事情,和皇上联系起来。

实在是大明皇帝的乳母们……咳咳。

章怀秀对上皇上疑惑的目光,期期艾艾地解释:“皇上,臣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乾清宫、豹房,大多是宦官们伺候皇上?”

皇上疑惑他的问题:“男女有别。朕长大了,要避嫌。”

!!!

!!!

皇上你六岁都没满,就,长大了???可是皇上这个年纪,正是天天喊自己长大的时候,章怀秀抓头:“皇上,臣也不知道原因。但臣认为,皇上的乳母们出宫归家,是最好的归宿。皇上做的非常对。”

皇上因为章怀秀的肯定高兴,却又有更多的问题。皇上生怕他的乳母出宫,是因为另一个乳母试图谋害他,受到牵连,皇上小小的担心,就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又跑来找徐景珩。

一见到徐景珩,皇上又有了他昨天的感觉。皇上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徐景珩,有关于下订单要朕人头的人,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朕要吓唬他,吓得他后悔来到大明。”

徐景珩笑出来。皇上小小的孩子得意洋洋的,一副猫抓老鼠的小样儿,好似夜色里的一团光芒格外明显。

徐景珩自觉,他“应该”告诉皇上实话。

“皇上……可有想过,那个人,也在追查的人当中?”

皇上:“!!!”

“他才没有那么聪明!”皇上不相信,小鼻子还“哼”一声。徐景珩就笑:“好,他没有那么聪明。臣就担心啊。哪天,那个人换个身份,自个儿去衙门领赏金。”

皇上:“!!!”

皇上当即就要取消通缉令。可皇上又不甘心。大眼睛瞄着徐景珩,“龙爪”抓住他的衣襟耍赖:“那个人是不是精通易容术?朕就知道,他能造出来这么一份完美的过去,自然也精通易容术。”

徐景珩表示孺子可教也。

“易容术、缩骨术、语言天赋……都是必须的手段。最重要的是,天赋和经验。一个人要改变自己,要其他人都相信他是‘谁’,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

皇上眼睛一亮:“所以青衫客叔叔和绯衣门主叔叔要回来?徐景珩,这样的人不多,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不确定。谨慎小心不为过。”徐景珩目光注视皇上,叮嘱道:“皇上自己也是。日常靠近身边的人,都要多注意。”

“……朕乖乖。”皇上生怕徐景珩要禁他的足,麻利地表示乖乖,紧接着又好奇:“徐景珩,缩骨术是什么?易容术啊?”

皇上大眼睛闪动,里面好似有星星一闪一闪,闪动着:“好奇,喜欢,要学。”徐景珩只笑,起身拿火石点燃三根的蜡烛,净手,站到书桌边开始写大字,皇上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眼巴巴的小样儿,特乖巧地给磨墨润笔……

徐景珩一个询问的眼神,皇上惊觉,立马乖乖地坐到自己的小书桌前,练习大字,争取早日脱离徐景珩口中的“蚂蚁爬”。

书房里一时只有写字的“沙沙”声,静谧安宁。

皇上写完今儿的大字功课,可能是因为有徐景珩在一边,难得的,字里行间透着一份平静,不是以往那般单纯为了完成功课的拧巴。徐景珩检查一遍,摸摸皇上的小脑袋,夸奖道:“写得很好,入味三分。”

皇上惊喜:“要奖励。”

“……臣猜一猜,臣给皇上讲故事,就讲,皇帝的乳母的故事?”

徐景珩最好!皇上待要欢喜,立马压下来,板着小胖脸,小奶音铿锵有力:“还要。”

“皇上说来。”

皇上眼看徐景珩翻开书本,浑不在意的模样,着急地想啊想,偏偏越是着急越是想不起要什么,更着急。再瞧着徐景珩在灯光下,还是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又想起他不顾自己身体,咳出血的事儿,气不过,张嘴就嚎。

心里不舒坦就理直气壮嚎·皇上,“哇”地一声嚎出来,一边嚎一边哭:“徐景珩说话不算数……”

那个小无赖的架势,叫徐景珩无奈,听着听着,又忍不住笑。

徐景珩想起那年,两岁的皇上因为半块月饼,挺着小肚子可劲儿干嚎,也是这个架势,脸上的笑容更大。皇上一看到他的笑儿,挺着小胸膛更是可劲儿耍赖地嚎。徐景珩忍住笑:“臣说话算数。皇上有要求尽管说出来。”

皇上就不说,本来皇上是耍赖地嚎,哪知道一看到那惨惨白白的脸色,真嚎出来几分火气。

徐景珩摸摸皇上的小包包头:“听说大运河还没疏通好,南下的计划要排到夏天,夏天出发去南方太热,不若走海路南下,皇上要不要去看大海?”

皇上小耳朵一动,继续嚎,嚎的更响亮——

“走海路,顺便去南海,甚至还可以去西南看看,就可以绕一个大弯,去南京哦。”

皇上:“哇——”

“回来的时候,走运河。看看不同的风景。”

皇上:“哇——哇——”

“臣想想啊,或者还可以拐去山西,去看看边境,看大漠?”徐景珩表示“为难”,“如此一来,是不是时间太长?”

皇上的哭嚎一停,大声喊:“不长,都要。朕要去看大海,去看西南,还要看大运河,塞外大漠。徐景珩你要养好身体。”

“好。”徐景珩看着皇上笑,皇上就扑到他怀里耍赖,一边耍赖一边显摆:“桂萼和张璁来信说,湖广的汉中平原大开发,将来类比苏常,肯定是‘湖广熟天下足’。”

“恭喜皇上。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皇上接着显摆:“兴王不敢做皇帝,朕也不杀兴王。”

徐景珩好似看到皇上身上摇动的大尾巴,非常捧场地问:“哦,为什么?”

“朕就是不杀他。”皇上大眼睛眯眯成一对月牙儿,自得其乐,就是不说——兴王的灵魂里,除了对皇位的执着外,最恨的人是徐景珩。天天嫉妒,凭什么他可以得到徐景珩的全心爱护?!!

皇上就是要兴王活着,没有皇位,也没人爱护,气死。

皇上越想越开心,眉眼弯弯,浑身上下都是欢乐的气息。

徐景珩因为皇上的开心,露出真心的笑容,也没问皇上原因。皇上自个儿开心够了,又呱呱呱地说:“兴王死去、重生,这是他的机缘。兴王当过皇帝,还当得可以,这是好事儿。我知道‘各家吃各家灶台的饭’,对子民没有执念。”

徐景珩安静地听着。

皇上信心满满的小样儿:“朕去一趟皇陵,对皇位,对改朝换代与否,也都没有执念。最在意的是,兴王的记忆里没有朕。但是朕既然存在,那就是存在。”

皇上说想通了,那就是想通了。徐景珩完全放下心来,也明白皇上没出口的话,皇上因为他爹去世伤心,但也接受事实。他的爹娘因为他的到来欢喜,他作为爹娘的孩子也欢喜,足以。

徐景珩抱着小小的孩子,胸腔里鼓动的,都是说不出的欢喜。

“皇上很好。”

皇上骄傲,生来骄傲!

徐景珩也为皇上骄傲。

徐景珩慢慢地翻阅《盐铁论》,皇上又坐不住,从书架上拿下来《史记》,当故事书翻看。皇上越了解历史,对大明朝的事情越是详细深入,越是觉得,这历史书都是瞎编乱造,一派胡言。

可皇上不能不看,不光要看,还要用心看,记住,了解通透。

皇上再次感叹做皇帝难,抬头看一眼徐景珩,看一眼他手里那厚厚的《盐铁论》,又觉得,也不是那么难?

临睡前皇上拉着徐景珩看地图,大致研究出来路线,心满意足地睡下,梦里都是大海的波涛,大海的日出日落,江南的烟雨美人儿。

第二天,正月二十,皇上小朝会结束,因为朝堂上对大明盐业的争论,回来乾清宫用午膳,也抱着《盐铁论》啃,几位老师给他上课,他也要求讲《盐铁论》。

王守仁、唐伯虎、刘成学……都知道,皇上此次南下,必然遭遇江南盐商,大明盐业改革,总要有一个说法。

王守仁面容严肃:“皇上,臣认为,《盐铁论》是一部空前绝后的奇书。是华夏文化史上,唯一的一本,相对客观地记录朝廷和民间,关于财政、经济、外交、文化等国策争论的著作……”

《盐铁论》全书分为十卷六十篇。前四十一篇是写盐铁会议上的正式辩论,后面写会后的余谈,最后一篇“杂论”是作者后序。篇各标目,前后联成一气,采用对话文体,用生动的语言真实反映当时的辩论情景。

皇上大体了解书里的内容。汉昭帝刘弗陵,下诏调集朝野名人召开盐铁会议,民间贤良文人提出,盐铁官府垄断专营、“平准均输”等国策,乃是造成百姓疾苦的主要原因,请求废除盐、铁和酒的官府专营,取消均输官;权利顶层一一反驳的理由。

刘成学因为祖父的提醒,早有准备,一一解释:“均输和平准在汉武帝时期开始,最初目的是利用官府手段干预盐业,调剂盐价。

汉武帝在各地设置均输官,负责征收、买卖和运输货物,地方应交纳的贡物,折合成钱交给均输官,均输官再在各地之间贱买贵卖,调节物价,同时也为朝廷增加收入……”

皇上明白,这就类似大明的盐商。

“平准,是官府负责京师、几大城池的平抑盐价,贱时国家收买,贵时国家抛售,抑制奸商暴利。但是由于理论过于理想化,造成百姓买什么什么贵的恶性循环。”

皇上眼睛一眯:“毛阁老担心,有银子代替粮食交税,会造成商人抬高银价,压低粮食价格,朕吩咐粮食价格有官府制定,也是过于理想化?”

刘成学摇头:“不是。这不是一样。粮食价格就一年两季,官府定价是根据物价来。

但盐价,书中的御史大夫桑弘羊,站在朝廷的立场,强调法治,崇尚强权,坚持朝廷对盐铁官营、平准、均输等重大措施,理由是‘有益于国库,无害于人、以佐助边费,杜绝盐业兼并乱象……’”

桑弘羊?皇上记得徐景珩提过,桑弘羊在为盐铁官营等政策辩护时,全面地提出他对工商业的看法。而他的看法,大多来自范蠡、白圭的重商思想,《管子》中有关朝廷经营工商业的思想。

皇上:“桑弘羊认为工、商业在百姓生活中不可少,人生活所需的‘养生送终之具’均‘待商而通,待工而成’,朕也认同。

‘开本末之途,通有无之用’,‘农商交易,以利本末’。但他排斥看不起富商大贾,认为工商业应该由官府控制,官营工、商业……”

几位老师开心于皇上的博学广记。唐伯虎老师来自江南,于《盐铁论》不大懂,但于商业方面也有感触:“皇上,臣认为,桑弘羊的思想有道理,既可以增加国库财政收入,抑制商人的兼并掠夺,‘使民务本,不营于末,建本抑末’。

但臣认为,若是官营工、商业,必然造成刻板没有活力。”

皇上思考一会儿,谢丕缓缓开口:“皇上可是考虑,朝廷在大方向上管理,各个商人管理各自的作坊?”

皇上的小眉头皱巴:“朕却有如此想法。可工科学院,有关于工匠们的启蒙书本有了,理论书本没有。要类似四书五经那样的书本,不是各个工匠之家的家规。商人也是。大明的商人,不能放开不管。”

王守仁老师提议:“皇上,儒家有儒家精神,墨家也有墨家精神。当年墨子提过‘兼爱非攻’,臣认为,这和西洋文化有某些类似。

儒家‘罕言利’,认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墨家则重视使人奋发图强,做工做活取得正当利益。”

皇上点头,小小的担忧:“朕明白,义与利本来就是两回事,可不混为一谈。大明如今的底层佃户、雇工,一年收入不过六两银子,勉强吃一个肚子。官办作坊有很多问题。

可商人自己办作坊,商人逐利本也是常理,朕不能强行提高他们的收入。”

唐伯虎笑:“皇上莫担忧。男子种地、做工,虽然收入低。但据臣所知,在江南,他们家里女子织布得来的收入挺好,一匹布,一石粮食,生活不是问题。”

皇上想象他出宫听到的家家户户织机声,睁大眼睛:“女子养家?”

咳咳、咳咳。几位老师伴读一起咳嗽,重重咳嗽。唐伯虎即使是开明的江南人也不乐意:“皇上,男子种地、做工乃是国家根本,这不能根据银子来算。”

皇上懵懂:“女子不能种地、做工?”

咳咳、咳咳。几位老师都觉得,皇上真被徐景珩带的,越发脱离世俗。

谢丕装模作样:“皇上,男主外女主外。此乃阴阳和谐,一家和乐。男子外出,女子在家里生儿育女,照顾一家老小,有空的时候织布补贴家用。”

皇上还真被唬住,可他立即又想明白,小眼神乜谢丕一眼,大大的鄙视:“朕知道,是因为家里的活儿总要有人做。”

咳咳、咳咳。一伙儿大男子一起脸红,可这大白话是实在道理哇。几个老师赶紧转移话题,继续讨论功课学院的理论书本。

皇上认知到,墨家这几千来,其实被儒家不断抹黑,其实墨子的思想非常好。

比如那墨子弟子随巢子在论述“兼爱“时说“有疏而无绝,有后而无遗“,乃是人有亲疏的差别,但没有被拒绝的;人有先后的差别,但没有被遗忘的。并不是儒家批判的“爱无差等,浑然不顾血缘亲疏远近……”

再比如,墨家重“实事”,儒家重“名声、名份”。儒家从贵贱有别出发,重视礼仪,主张“厚葬”“久丧”;墨家主张生前尽心尽力,死后薄葬即可……

墨家的弟子们一代一代,每一个都是精英,为了维护墨家精神慷慨就义,儒家弟子遍布天下,良莠不齐。

皇上懂了,儒家更适合朝廷统治,更符合人性。但不能说墨家不对。

“国家真正需要的是,做实事的人!薄葬和薄嫁娶很好,大明的厚嫁厚娶之风盛行,造成贫家男女无力婚嫁,不好。”

皇上一锤定音,打定主意好好推广墨家思想,几位老师伴读都是沉默。

然而皇上有了主意,就要操办,皇上找来杨廷和、严嵩、章怀秀……问他们西洋文化和华夏文化的区别,其他人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都是一副大国之人不理会蛮夷……

章怀秀倒是大致说一说:“臣有一点体会。臣自己拿俸禄去菜市场买米菜,遇到有人一斗一百三十斤,有人一斗一百四十斤,斤和斤也有不同,全凭讲价和人情。”

华夏文化,从语言到律法,到生活中的一切,从不喜欢精细,更不喜欢量化。西洋人做菜,精细到几克,华夏人讲究玄理,一些、一点点……个人悟。”

章怀秀这么一开始,杨廷和也有理解:“皇上,臣也大体明白一点点。西洋人类似我们的墨家文化,直白白地讲实际利益,注重契约精神。”

严嵩也开口:“皇上,那西洋人,别说生活中的针头线脑,就是打仗,他们也特直白。我们打仗,战争中军粮的分量是多少不可知,连人数都很玄——

历史上很多战争的兵数都有两个数字,一个是实数,一个是虚数,号称多少大军。但即便实数,也无从具体统计,也没有人统计。

臣记得西班牙总督说过一次,这次大明水师出动的军队人数。臣后来和王宪老将军一对,王宪老将军笑着说,西班牙人算的,比我们大明自己还清楚。”

皇上于是确认,西洋文化,就是类似华夏的墨家文化,文化的主体是匠人和商人。好比他们的军队就是海盗、商人构成。

皇上获得一个新知识,契约精神。皇上认为这个好。儒家讲究诚信,很好。白纸黑字写下来契约,也不是不好。

自觉有所悟的皇上,第三天傍晚迫不及地去找徐景珩,炫耀他的收获:“朕知道,江南要发展工、商业,需要更大的自由,但也不能放松管制。”

徐景珩一愣,忍不住笑:“皇上的想法很好。儒家弟子良莠不齐,但儒家有个大体做事标准。墨家有个各行业做工的通俗标准,会更好地普及。这些一步一步慢慢来即可。”

皇上不懂。

“即使在江南,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传统模式,还是占据普遍优势。大户人家、中等人家的女子外出游玩,结诗社、开办女学馆……甚至经商做工。

占据人口基数最大的小户人家,女子的自由并不大。人人都知道作坊好,官员不放权,商人就要打点官府,甚至一个衙役,这首先是成本增加、目的导向。”

顿了顿,“大多数男子也不会放权,即使男子放权,要女子能离开家庭,抛头露面做工,也需要时间。”

皇上眨眼,这和他梦想的不一样啊。

徐景珩细细说:“为什么几千年来,墨家无法在华夏生存,几乎断绝传承?凡是存在就有其道理,儒家也是。

西洋资源和人口有限,相对透明度高,只能通过不断提升技艺能力,赢得生意。如果是大明人做生意,直接通过价格战消灭对手,或者权势挤压。

大明人口多,地大物博,竞争更残酷激烈。看似官商分离,其实永远是官商结合。各项成本、效率、行情、本钱等等方面的考虑更多,任何一家作坊首先是生存。”

“更有,大明人的工匠,踏实稳健做工。但是商人追求利益,不会太看重匠人,也不会太看重技艺,更看重其他。如果墨家思想和商人的利益,不能达成一致,大明的墨家文化,永远无法复兴。因为人,总是要大米下锅……”

皇上鼓着腮帮子:“不能用思想下锅。”

“皇上英明。”

皇上赌气:“一步一步来啊?”

“一步一步来就成。皇上要是烦恼做工人的问题,可以去其他地方,比如那类似古代母系氏族的地方,或者高丽、日本找人,而且那里的女子是大脚,能做工。”

徐景珩一眨眼,皇上瞬间明白,大脚!大脚!要大办作坊,需要男工和女工。男工的问题是,土地要有人耕种。女工的问题,首先是,小脚啊。小户人家的女子,没有轿子没有马车,怎么出门?

皇上抬手揉揉眼睛,气鼓鼓的不服气:“女子为什么喜欢长小脚?”

皇上还不知道裹脚的事儿,徐景珩摸摸皇上的小脑袋,给皇上打气:“皇上能想到这些,已经很好。还有一个事儿需要注意,最近锦衣卫抓到不少其他国家的间谍,工科学院不是国子监,国子监的那几本四书五经,传到其他国家更好。但工科学院不一样。”

皇上果然精神一震——胆敢来偷大明的技艺,杀!

皇上把这个事儿记在心里,想起另外一个事儿。皇上自从得知乳母要害他后,就一直惦记听徐景珩讲乳母的事儿,不光自己看一些卷宗,还在临出发前,问刘成学这个理学弟子:“历朝历代皇帝的乳母,都是什么样子?”

刘成学误以为,哪个宫人在皇上面前提起,当即脸色一肃,一板一眼地告诉皇上。

“《礼记》中有“士夫之子有食母”之说。即在春秋时期,大户人家的子嗣由奶妈哺养,形成定制。有具体记载的秦汉魏晋南北朝时期,所有人都对皇帝的嫡母、生母、养母,统一尊称‘太姬’,乳母的地位,在长公主之上……”

乳母因哺乳之功,导致整个社会都对其另眼相看。

传说,北齐后主高纬的乳母,在高纬登基以后,先是收养美貌女孩为养女,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立养女为皇后。

太后要嫁亲侄女为皇后,她就故意在太后面前,说太后侄女在背后说太后养男宠的往事,导致太后窘态百出,亲手剪掉侄女的头发……

历朝历代,比较有名的乳母,东汉安帝的奶妈王氏,位极“野君”,每每出行,灯炬簇拥,荧然白昼,衣服鲜华,俨若神仙……汉顺帝的奶妈宋氏为“山阳君”,唐中宗的奶妈于氏“恩平君”……

因为皇帝和乳母长大,日夜有乳母照顾,和乳母的感情深,又因为“乳母半个娘”的孝道,不光大户人家敬着,皇家更是名正言顺地册封……

皇上听得目瞪口呆:“小娃娃一定要乳母吗?”

刘成学:“!!!”刘成学结结巴巴:“不是一定要,也不是一定不要。皇上莫要担心。大明此风气已经缓解。”

皇上:“???”

“原本各家大户都备养乳母,母亲和孩子分离,百姓逃避此业,时常乳母奇缺。指挥使在元和二年废除礼仪房。内阁在皇上断奶后,陆续将七名乳母送出宫,高俸荣养,太医也鼓励说生母亲自喂养孩子有好处……现在百姓不再惧怕。”

皇上更呆。

乳母的事儿,居然引发百姓逃亡?皇上回神,顾不得惊讶,直觉刘成学没有说全,也猜到他不敢说,点一下小脑袋,放他离开。

现在可不是要问徐景珩?

果然……

东安门外稍北的礼仪房,乃是皇家选乳母以候内廷宣召之所,百姓叫“奶口府”,有锦衣卫和司礼监太监管着。每“季”,不是宫里有谁有孕,是每个季节,选奶娘四十名,蓄养于内;另选八十名,仅注其籍,仍令其住在自己家中,以备不足。

因为是长年累月的这般养着乳母,导致乳母奇缺。北京附近的几个大县,各军民家有夫之妇,夫男俱全,形体端正,身体健康,性格温顺……第二胎生完过三月者,都作为候选人。母子连心,有几个母亲愿意离开三个月的孩子?

太医的说法是,担心乳母血气影响乳汁,进而左右新生儿的发展,提前挑选温顺健康的妇女,提前养着,严加督导,调节饮食……

皇上瞪大眼睛:“那乳母的小娃娃没有奶水吃?怎么办?”

“三个月大的婴儿,可以吃米糊糊。况且,乳母们的地位看似底下,无人重视,但在礼仪房里面,吃住都比家里好,还有月俸。大多数人家不愿意,但总有人梦想着,若能一朝入选进宫,哺养皇孙贵胄、凤子龙孙……”

皇上:“!!!”哺养皇孙贵胄,她们也就成为人上人了。和选妃、选官一样,“一朝人选,终生富贵,甚至受爵册封。”皇上又想起太~祖皇帝在意的问题,抓住机会问道:“徐景珩,宪宗皇帝纳万贵妃做妃子,太~祖皇帝生气。”

徐景珩失笑:“皇上,臣不能议论宪宗皇帝。如果要解释,人的感情,很多时候,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世人说情、理、法……情在前面,道理在中间,法治在后面。这不光是因为感情珍贵,人们喜欢重情重义的人。

更是因为,情,乃是世间生灵和无灵之物的最大区别。”

“那太~祖皇帝为什么生气?”

“……太~祖皇帝作为祖先,对后辈们自然要求严格。因为身份不合适,从儒家要求‘发乎情止乎礼’上讲,不够克制。从辈分上来说,不合礼仪。”

徐景珩略感叹。皇上的大眼睛亮亮的:“我知道,唐高宗就纳庶母武才人做妃子,封太后。”

徐景珩:“!!!”可徐景珩忍住了,太~祖皇帝实在忍不住了。可太~祖皇帝还没开口,唐高祖抢先开口:“皇上,那是大大的不对。我已经命令李治的亲爹,狠狠地教训他,昨儿还抽了他一顿鞋底。”

皇上:“???”皇上同情李治一咪咪,刚要给李治求情,汉太~祖冒出来:“皇上切莫看那些坏榜样。皇上看《史记》,我这里都有子孙亲身经历,保证皇上看得懂。那《盐铁论》,就要刘弗陵给皇上讲解。”

唐高祖也赶紧说:“是极是极。大唐历史,没有比他们更清楚。”

宋太~祖直接说:“皇上的老师们,讲的历史都不对。”

皇上:“!!!”皇上直觉就要拒绝,可是徐景珩赞同:“此法甚好。”鬼鬼们欢呼,皇上耍赖闹腾也没用,生气哇。

以后看历史书本的时候,都有当事鬼鬼出来讲?皇上表示他对历史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就看看故事书!

皇上气得“哇哇哇”叫:“要听故事。”

“好。讲故事。”徐景珩牵着皇上的手,坐在高台上看夕阳,慢悠悠的语气:“永乐皇帝登基,除了册封后妃皇子公主,还册封乳母。

永乐三年,追封乳母冯氏为保圣贤顺夫人,遣赵王以珠冠香笏真衣致祭。永乐七年,遣官祭保圣贤顺夫人冯氏……对其家人后人礼遇有加……其后的大明帝王,各自封赏各自的乳母。”

宣德年间,封乳母李氏为奉圣夫人,保母张氏为佑圣夫人,李氏故夫吕斌、张氏故夫傅胜,皆赠都督佥事;封府前卫指挥佥事胡信妻李氏为恭圣夫人,以报答李氏夙勤乳哺保卫皇帝的功劳。

正统年间,赐辅圣夫人蔺氏,佐圣夫人李氏诰命,报答照顾皇帝劳苦功高。

弘治年间,封宫人罗氏为佐圣夫人,赐诰命、冠服、封地……报答罗氏的多年效劳。

皇上目瞪口呆,嘴巴张大合不上。太~祖皇帝气得跳起来:“惯的他们一个个,亲娘不能喂奶?!”众位鬼鬼一起嘲笑老朱出身贫寒,没有乳母,结果……哈哈哈哈,汉太~祖直接说:“老朱打下来天下,子孙光孝敬乳母……”

气得大明太~祖和汉太~祖大打出手。

皇上对他们打架习以为常。

徐景珩面容一肃,端得一派风光霁月、正气凛然:“可是,尽管如此,民间一些人的说法也是大不对。一说,只有鲜卑拓跋氏建立的北魏,才有这般封赏乳母,不对。一说,元文宗封奶妈为营都王,影射永乐皇帝的出身问题,也大不对。”

!!!

!!!

打架中的大明太~祖一口鬼血喷出来。徐景珩立马暗示皇上,皇上见识完什么叫脑洞无限大,瞄到太~祖皇帝的那张黑脸,立马说道:“朱载垣知道,汉魏晋南北朝唐宋元,都有很多封赏乳母的事情。”

徐景珩大喝一声:“皇上说得对。皇帝赏奶妈不是大明独一份,皇上还记得臣上次讲得故事不?苏东坡和佛印论道。”

皇上摇头晃脑:“知道。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心中有屎,所见皆屎!”

众位鬼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乐呵。太~祖皇帝叫他们两个闹得,实在是没有脾气。唐高祖和宋太~祖都对这个说法儿大为欣赏,大声讨论。隋文帝小小的好奇:“皇上小的时候不是乳母带大的,是不?”

皇上点小脑袋:“朱载垣吃奶。吃完奶,有老师伴读玩伴、大臣们、侍卫们……一起。”

众鬼鬼恍然大悟。这些大臣们,可算是逮到机会自己养皇帝,那不得把皇帝和亲生母亲、宫人完全隔断?汉太~祖又嘲笑大明太~祖:“你看你折腾的,把武将杀光了,结果文臣霸权……”

噎得大明太~祖又想起土木堡之变,心里头大不舒坦,又和他大打一架。

“老刘,你那子孙不孝顺乳母?”大明太~祖一边打架一边喊。汉太~祖·老刘·老流氓:“我的子孙,没有纳乳母做妃子。”

大明太~祖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破口大骂:“朱见深,你有本事别给老祖宗看到!”

皇上听得心动,等大明结束,大明的皇帝都聚集红石头?那他能看到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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