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 43 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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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明月,星河浩瀚,虫鸣声声中树影婆娑。寝室里间的大床上,徐景珩半躺着,借着昏黄的烛光看着皇上的眉心,右手放在皇上的右手腕上仔细地诊脉,良久良久,放下心来。

他的目光落在皇上的脖子上,白色的松江棉布做的亵衣领口,隐约透出一抹红,徐景珩纵使没有内力,他也一眼看出来,这石头怕他,最近一直在装成普通石头。

徐景珩本来是担心自己撑不过去这一关,特意找来这枚石头送给皇上,毕竟……既然送给皇上,皇上要不要“交朋友”,都随皇上开心。

徐景珩自觉他的身体还能坚持几年,护着皇上长大,足够。他听着身边两个孩子清浅均匀的呼吸,转头看窗外静谧的夜空,一颗心安宁喜悦。

侍卫来通报说,魏国公已然在洗漱休息,其他人也都送回家,或者在这里洗漱,放下心来,闭上眼睛,很快睡去。

第二天,太阳灿烂,大晴天。除了一些侍卫们,必须起床的大臣们,其余的人,都因为昨天醉酒而没能爬起来。

徐景珩到底身体不如之前,又刚醒来;皇上最近累,也睡得沉沉;小胖娃娃更是时刻吃睡长的时候,三个人都睡到太阳老高才起来。

洗漱穿衣,用早膳……安安静静的,饭后散步,皇上耍赖:“要去钓鱼。”徐景珩:“好。”

徐景珩领着皇上,好友们,还有皇上的老师伴读玩伴们,去太液池钓鱼,北京城里炸开了锅。

指挥使好了???我们的指挥使好了!!!北京城的老百姓烧香还愿、放鞭炮大肆庆贺,都说,指挥使病了一场,正好休息一阵子,娶妻生子……

指挥使对老百姓的热情,只觉得感动。皇上钓鱼回来,听说后,一思考,嗯嗯这果然是好主意,朕要虚心纳谏。

自觉有了好主意·皇上开心地,放大臣们三天假庆贺,有皇上带动,四九城里头各大家凑热闹,北京城热闹的跟过节一般,正好挨着救灾事宜快要结束,达官贵人、平头老百姓,都结结实实地放松一番。

北京城,魏国公因为北京老百姓的热情,欢欢喜喜地大办三天流水宴席答谢,每天乐呵的合不拢嘴。

朝野上下因为指挥使的醒来,再次进入正规,放假也不能休息·某些操心官员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比如那两淮盐业改革……

户部尚书越琢磨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和手下大将张璁抱怨:“沿海晒盐,走海路运到北方?这运河?”

张璁也正愁得慌:“运河,一时还是必须。沿海晒盐后,长芦盐场也还是大盐场。而且西南四省吃盐更方便,再加上红薯推广……都是好事。下官担心,这沿海……包括哪里?”

户部尚书憋屈脸,这些好事他都知道,只气愤不平:“东厂试验出来,南方有个蛮荒小岛,叫什么小琉球,有好盐。杨阁老还要把战舰作坊建在那里。”

张璁惊讶:“不在南海?”

“南海自然也有建造。兵部的提议,不光要从内地移民,还要南海和内地开放通婚,那几个小岛,就是中间地段。”

张璁眼睛睁大,好一会儿找回来声音:“皇上是要……”

户部尚书灌下一杯浓茶提神,长长地叹口气:“老夫不想移民,那样的蛮荒之地……老夫也知道移民是必须……就算不移民,南海现在光是内地逃民、流民,就有四五万……

这次东厂江斌的提议,和内阁不谋而合……通知户部的人打起来精神,移民,加上户籍小改革,估计要几个月才能完成,不能出错儿。”

户部尚书的意思,运河一路……且看吧。如果沿海的盐要从海路北上,我们也无能为力。

张璁沉默。

自从海路肃清,对大明的影响堪称巨大,想象不到的巨大。光是运河漕运这一项……不说集中两淮盐财富的扬州,京杭运河通过的所有地方,肯定不会同意失去这份财源,这要闹起来……

内阁六部九卿都愁得慌。可海运对比大运河确实有好处,比如现在谁要从北京去广州,你说走海路还是运河?自然是海路!

魏国公收到南京书信,一打听,和皇上、徐景珩商议:“以前只是搭配运河漕运,送粮食税银北上……正好这次运河泛滥,沿海人都提议,加大海运力度。还有很多个人要求,海路开通私人船只……”

徐景珩大体明白形势:“……暂时还是以运河为主,京杭运河不能乱。”

魏国公瞳孔一缩,知道大明放弃运河运输变成必然,只是缓慢实施罢了,一时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那运河……”那运河,作为中原流动的大动脉,贯穿南北,从隋唐到现在上千年了,中原人对运河都有感情,魏国公也不舍得,更何况,南京?

徐景珩笑而不语,看到皇上板着小胖脸,一副指挥使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关心政务的小模样,小无奈地笑。

“皇上认为,运河,将来如何?”

皇上拿一个小毛毯给他盖到腿上,气鼓鼓着腮帮子,出口的话却是眼睛眨也不眨:“灌溉。部分路段依旧作为内陆运河。十年到二十年内,漕运依旧主要走运河。但民间的老百姓,会用脚投票。”

魏国公:“!!!”

魏国公很是伤感:“是臣想得简单了。”老百姓说是不舍得运河,可嚷嚷着走海运大船的,也是老百姓。

“运河沿路一定会闹起来……缓缓来的话,十年到二十年,差不多可以。臣就是担心南京。如果没有运河,南京、杭州、扬州……可能都将落后于广州、松江……”

皇上对此不大了解,看徐景珩。徐景珩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

“广州、泉州、宁波、松江一带,自隋唐起就是海运港口,物宝天华,天子南库。南海市舶司起来后,这些港口越发扩建,越发兴旺。但是南京关系到大明西南,整个江南的稳定。”

“江南还是大明的经济重地,即使未来要从内陆移到沿海,内陆也是宜居之地。我更担心的是,西部和北方。”

魏国公一听,回忆一下这次来北京的所见,不由也跟着担心:“皇上,海贸兴起后,北方和南方的差距越来越大,要不,也在山东兴建港口?”

皇上没听明白,徐景珩摸摸皇上今儿的冲天辫:“等皇上到江南一看,就会明白。”

皇上乖乖地点脑袋,一看滴漏上的时间:“午休!”

“好,午休。”徐景珩从躺椅上起身,牵着皇上的手一起去午休,魏国公瞧着他们的背影干瞪眼,端着茶盏思考片刻,只能去给南京回信——沿海兴起大势所趋,南京要好好准备,保住自己的优势,布拉布拉。

皇上和指挥使午休,用午膳,发现天气阴了下来,一起在屋子里不出门——休养中的指挥使,对西洋几何有了兴趣,皇上也就有了兴趣,指挥使的好友们也有了兴趣,干脆,一起学习《几何原本》。

皇上的老师伴读玩伴们,院子里的侍卫们一看,好嘛,这样功夫高的人都学习,我们也学习。

文老先生乐哈哈地笑:“不学习,怎么练好功夫?”

众人纳闷,学习和练习功夫有关系?可指挥使慢吞吞的目光环视一圈儿,各个都低头装乖,无他,他们这段时间都放松学习了。

尤其是皇上。

皇上自从指挥使醒来,每天拉着指挥使撒欢地疯玩,不玩的时候就赖着指挥使,非要指挥使教导他功课,他才肯学……指挥使正是心疼皇上的时候,自然是皇上怎么闹都答应,亲自陪着皇上斗鸡遛鸟、陆博投壶……

可是指挥使每天固定的读书时间不变,皇上这小学生,每次都成陪客……如今指挥使一说学习,皇上立马装乖的不得了,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明志。

皇上领着他的老师伴读玩伴们,坐在书桌后面,摆出来文房四宝,坐出来一副乖巧懂事、认真学习的小模样,看得指挥使的好友们都在肚子里笑——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普通人的生活,但,很有趣儿,也都对徐公子这份“威严”喜闻乐见——这样操心的徐公子可真难得一见,哈哈哈哈。

徐景珩不搭理好友们看笑话,只盯着皇上的学习。皇上不光要学习这些,大明要出洋,要到欧洲去,首先一条,天花、黑死病等等疾病的预防要做好,要准备的事情太多……

天气晴好,午后的太阳正好,徐景珩正在晒太阳,御马监大太监前来看望指挥使,提到这个事情,这位单臂老太监也担心此事。

“老奴最近也在看西洋的书,也在担心那里的传染病。

“即使这些病,都研究出来预防方法,全部种痘预防天花,还有路线方面,南海、印度洋、非洲、好望角、大西洋……最可怕的是,好望角。据说当年郑和下西洋,并没有穿过好望角……”

旁听学习·皇上,立马从脑袋里调出来好望角的信息。

三四十年前,葡萄牙航海家迪亚士,奉葡萄牙国王若奥二世之命,发现好望角。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再率船队探索直通印度的新航路……而早在七十年前,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就在罗马教皇那里取得土地所有权。

大明不怕这份不合法的土地所有权。但大明人从来没有走过好望角,这是一个事儿。好望角——死亡角,传说中九死一生的地方。

徐景珩沉吟片刻:“黑死病,估计是类似南方老林子里的当地病,听说有些欧洲人一生不洗澡,为了预防黑死病传播……

先研究天花,天花自大唐时期从西域传入中原,一直有人研究。野史记载,宋真宗时期,四川峨眉山有医者能种痘,被人誉为神医,来到开封府后,为宰相王旦之子王素种痘获得成功。”

“按照这个思路,召集民间医者进宫,一起研究。”

皇上板着小胖脸——骄傲——指挥使懂得好多。单臂太监一听,麻利地答应下来,眉眼冷厉:“老奴也听说,那黑死病其实是欧洲人邋遢贫穷,引起的。人一辈子不洗澡,那可不得生病?”

皇上震惊地张大嘴巴,无法相信谁一辈子不洗澡。徐景珩听着两个人兴致勃勃地讨论,欧洲人多久洗澡一次,不由地失笑。

身在繁华的中原,如何知道南方原始部落的落后?那真不是懒得不想洗澡。单臂太监回去后,徐景珩牵着皇上的手,慢悠悠地散步。

“《十日谈》,皇上听了吗?”

皇上立马表示乖乖:“听完。”

“欧洲经历的天花和黑死病,非常凶恶。据说死亡人数达到五千万,欧洲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

臣认为,‘福兮祸兮、祸兮福兮’。百年来,大明的远航舰队闲置,而欧洲却环球一圈,文化经济数学音乐医术……都有莫大的发展,欧洲经历天花和黑死病,社会崩溃,但另一方面,他们顺利地从宗教统治中,脱离出来……”

指挥使今儿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指挥使在告诉他,欧洲的人为了生存,爆发出来巨大的能量,要他们能来到印度,来到大明……其中有黑死病的“功劳”。

皇上的小胖脸一肃,想说欧洲人来大明,大明就打,又模糊明白,指挥使说的不光是打架,眼神儿懵懂。

指挥使慢悠悠的语气:“皇上看大明地图,如果有一天,大明南方的缅甸交趾攻打大明,日本也来攻打大明和朝鲜,北方还有蒙古和女真,西部有蒙古,皇上认为,大明有几分胜算?”

皇上认真思考,如果这个可能发生……:“大明没有胜算。”

指挥使微笑:“皇上说的对。但是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且大明还有西洋如此大敌。群狼环伺,但大明人已然没有忧患意识。

人常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还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道理都懂,但做到很难。好比爬山,一旦爬到山顶,被山顶的风景迷惑,就顾不得站在山顶的危险。”

皇上心里警觉,信誓旦旦:“朕记得。”

“臣相信皇上。”指挥使看着皇上笑,皇上开心的眉眼弯弯,纯净无伪的大眼睛笑起来,要人忘记一切烦恼。

指挥使一时也感觉浑身轻松,目光落在新栽的几株木兰花树上,闻着太阳和草木泥土的芬芳,心情更好,声音里都带着笑儿。

“皇上可有发现,大明如今,看似站在世界顶端,要做到小心翼翼,更难。”

皇上:“!!!”皇上刚要高兴,因为指挥使的“看似”不服,待要辩解,却也不知道怎么的,又莫名底气不足,他也不知道为何,生气也不知道气谁。

指挥使还是眉眼舒展,示意皇上看向这午后的太阳。

春夏之交的太阳,明亮温暖,高高地挂在水洗一般的蓝天上,傍边还有一个白云摇曳,好不自在。

皇上看得舍不得眨眼,然而指挥使的声音低沉,低到皇上的心里去。

“在臣看来,大明的儒家文化,就和这西落的太阳一样,余温还在,却呈下落的趋势。”

!!!

皇上睁大眼睛,看一眼太阳,看一眼指挥使,腮帮子一鼓,这次是大大的不服:“还有心学。”

皇上认为,心学比理学可爱。王守仁老师就比杨阁老他们可爱。指挥使徐景珩,轻轻解释给皇上听。

“如今的大明人,自认地大物博,再也不需要冒险求生,看不起周边的蛮夷之国——皇上要记得,这个世界上,不是自认如何,而是你要打赢了,才有资格讲道理,讲规矩礼仪。

上国风光很好。然坐井观天,自满自大,最是愚蠢。人站在山顶的时候要谨慎低调,国家也一样。女真人、西洋人,他们是强盗,因为他们此时处于山脚,山脚的一方要崛起,必须要露出锋利的牙齿,四处掠夺资源……”

指挥使告诉皇上的,和书本上、老师们讲的,都不一样。对比书本和其他老师,皇上当然相信指挥使。皇上听懂了,指挥使在说,大明的理学有好处,然太过于保守……

强盗不强盗无所谓,先吃饱肚子是根本。书本上都说“衣食足而知礼仪……”

而大明,甚至蒙古,站在山顶久了,锦衣玉食习惯了,牙齿都软了、甚至开始固步自封,一不小心就会从山顶摔下来……

皇上呆呆愣愣的,想了好一会儿,明白,又不明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执着地看着徐景珩,有不忍,还有某种说不清的希翼。

“肚子饿,要闹腾。子民被欺负,宝贝被抢,去打,大明人……”大明人和朕,不一样吗?皇上想问,却又没有问出来。

皇上人小,但他敏锐,聪明。他五岁的年纪,已然感受到,大臣们,民间的老百姓们,他们和他的想法,某方面就是不一样的。

皇上小小的苦恼,不明白怎么会不一样——他们是他的子民、臣子,君皇为头脑,大臣为心腹,百姓为四肢。可如今,头脑和心腹、四肢,脱节了……

徐景珩一看皇上的模样,心疼,微微低头,凝目注视着皇上的眼睛:“皇上和他们不一样。理学家带来的莫大凝聚力、忠君爱国……很好。可即使这好的一面,皇上和他们也不一样。”

皇上眼神迷茫,小小的孩子,想做唐太宗那样的好皇帝,却也和他爹一样,一心向往普通大明人的生活,看得徐景珩更为不忍。

徐景珩的声音一变,仿若柳絮在春风中舞动,冰雪被太阳融化,缓慢、轻柔、目光更是温柔宠溺。

“皇上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即使皇上不是皇帝,和任何人,也都不样。”

皇上蓦然惊喜——他就知道,徐景珩是不一样的。即使他不是皇帝,徐景珩也会宠着他,喜欢他。

徐景珩还说,即使他不是皇帝,他也和其他人不一样。皇上生来骄傲,自我意识觉醒的早,就觉得指挥使的话,一阵清风吹散他所有的烦恼,天高地阔,心胸大开——

皇上的嘴角咧的大大的,笑容那个灿烂——天上的太阳看到都躲到云彩里。

“我不一样。”皇上大声喊着,不说“朕”,说“我”,皇上也不知道为何,只看着徐景珩,水润润的大眼睛亮得惊人,一颗心欢喜的要飞起来……

徐景珩因为皇上的欢喜而欢喜,想抱一抱皇上,当即一个巧劲,抱着皇上举高高,可把皇上高兴坏了,知道徐景珩没有力气,他自己在院子里翻跟头一般飞来飞去——

皇上的喜悦之情无法言说,一边飞飞一边举着小木剑练功。皇上相信,等他长大,他就可以抱着指挥使飞高高,和指挥使抱着他一样。

文老先生一直在听他们说话,此刻和徐景珩站在一起,想提醒一句“风水轮流转”,又不忍心,又觉得自己果然也动了情,不再理智。

徐景珩的目光在皇上的身上,嘴巴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风水轮流转’,我岂能不明白?”

他微微一叹:“天道要维持一个平衡,人间没有常胜……华夏人有一句话。”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他轻轻吟诵出来,磁性的声音宛若碧波随风荡漾。

“天刚强劲健,人应像天一样;大地气势厚实和顺,人应增厚美德,容载万物。”

“还有人说,人应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文老先生内心颤抖,就感觉自己要被徐景珩几句话说的动摇,一声冷哼:“那说的是‘君子’,不是人。你,皇上,都不是‘君子’。”

徐景珩转头,目光从他腰上的酒葫芦飘过,满是遗憾。文老先生更生气:“酒都不能喝了,还君子?”

徐景珩无奈,知道文老先生是关心他,当下笑道:“谁说不能喝酒?明天就可以和你不醉不归。你要不相信,我们出去喝更好。”

文老先生差点要他的大话噎住,瞪直了眼睛,就觉得徐景珩要么是更无赖了,要么是被美酒馋疯了。

徐景珩,确实叫美酒馋得慌。好友齐聚,他不能喝酒;最好的酒友在这里,他不能喝酒……

文老先生那个无语,看他一眼,嘴角抽抽;看向皇上,嗯嗯,小禾苗一样郁郁葱葱,真好,练剑的时候“嘿哈嘿哈”的小奶音也好听,举起酒葫芦,美美地用一口美酒……人生真美好……

徐景珩:“???”

徐景珩,无比怀念“醉看清风”的少年时光,又想起皇上要去南京拜祭先皇,去看大海等等要求,还真琢磨着,等船队出海后,安排回南京一趟……

北京城,徐景珩安心养伤,尽量恢复健康,除了每次喝药的时候满心苦涩。

大明各地方,巡抚总督等等人,收到徐景珩病愈的消息,一个个的,反应都是遗憾且放松——指挥使醒来了,谁也别乱蹦跶。指挥使要是没有醒来,大明各方势力谁也不服谁,不知道斗成什么模样……

南海,杨阁老、邓继坤、常绍等等人,收到消息,提着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欢喜地仰天大笑,就觉得天更蓝,海更宽,最讨厌的西班牙葡萄牙人,也可爱得很。

各地方的勋贵外戚世家,一个个眯眯小眼睛,乐——指挥使的出身在这里,内阁再折腾土地改革盐务改革,都不能对他们斩尽杀绝,更何况他们也不是跟不上时代的老顽固,改革、下南海、出洋……他们紧跟皇上步伐不掉队,不拖后腿,保证乖乖。

宗室们,兴王、蜀王……也都莫名地,狠狠地舒一口气。不管如何,大明没有徐景珩,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们不敢想象。

兴王冷静下来,再回来看自己演算的乾坤卦,皱眉沉思,怎么也想不通问题所在——徐景珩,明明是夭折的命格,活不过今年……

晋王,庆成王,派去北京城两波人,都回来说徐景珩好了,他再三确认徐景珩醒来了,能吃能喝,能走能动,傻了一般。

“真好了?”庆成王的眼睛瞪得牛眼大。

“真好了。行动和常人一样,还去看宦官们的出海训练。”

庆成王这下子,嘴巴都张大跟牛嘴巴大。

徐景珩没死?徐景珩也重生回来了?不对,不对,徐景珩要是重生回来,就他那份儿“惊世绝艳、世人侧目”……庆成王很有自知之明,所有大明人绑一块儿,也没有一个徐景珩聪明。

徐景珩要是重生?他捂着胸口,想都不敢想。

可是……徐景珩怎么活下的?庆成王眼睛一翻,双手抱头,就感觉聪明人的事儿真难懂,自己的脑袋重生一次更笨,他想不通,想得头疼,夜幕降临,破天荒的,没有去和美妾运动生娃娃。

上辈子,他稀里糊涂的过日子,就知道徐景珩再次进北京后,一直身体不好,勉强维持朝廷平衡,却在今年遭遇大难,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对了,上辈子的大明,没有皇上退回来皇庄,桂萼去宣府大同……大明和日本的海战倒是有,南海也收复了,很多人都可惜徐景珩的身体情况,无数名医费尽心力医治五年,一直没有效果……

所以,这辈子,徐景珩身体好,还没有去世?庆成王举着酒杯,酒杯送到鼻子里——果然徐景珩非一般人,身体一好,你看这折腾的……庆成王作为死过一次的人,多少有点眼力,知道大明这是盛世重临。

可是徐景珩怎么活下来的?他一杯酒下肚,又想起徐景珩去世那天,和今年一样的巨龙咆哮,全大明人哭丧的悲戚……

庆成王敲敲脑袋,苦着脸,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事和徐景珩有关,只能告诉自己,笨人不想聪明人的事儿,赶紧想自己的事儿。

徐景珩去世,皇上的情形变得微妙,文臣野心起来试图掌权,魏国公无奈之下,领着世家大族勋贵外戚,和他们维持一个平衡,皇上……

对,皇上是关键!庆成王只要一想到皇上的那双眼睛,九天神君俯瞰人间一般的无情冰冷,睥睨不屑,他就吓得腿打颤人要晕。

他晃晃脑袋,再次喝一杯酒壮胆,告诉自己皇上还没长大,还没长大,他乖乖的,主动送上土地粮食……皇上一定不会抄他的家!

庆成王想起上辈子要饭的苦楚,眼泪哗哗的猛灌酒,上辈子的皇上,那是真无情,真暴君,徐景珩去世后隐忍不动,十二岁杀人亲政夺权,大明人还都不敢相信,再到皇上两次御驾亲征,杀的女真灭族,大臣们天天吓得写遗书上朝……

大明人还是不相信,他们的皇上那么好,那么乖……怎么会是暴君?

庆成王哭啊,他的上辈子也是这么愚蠢的大明人。他们的皇上,他可不就是暴君?谁惹他不开心他砍谁的脑袋,普通老百姓是没有机会惹到他!

秦始皇暴君,多少有个理由;太~祖皇帝弑杀,也有一个理由,就他们皇上,什么理由也没有,君威莫测,冷酷无情。

自己多少也是宗室,太~祖皇帝的子孙,可他们的皇上全然不顾,庆成王委屈的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自己吓自己脸色煞白,又提起一个酒壶猛灌……

庆成王记得,上辈子人都说,皇上是因为徐景珩去世,才变成那样。他不相信皇上那样的人也有感情,暴君皇上对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是冷漠的,可庆成王此刻无比想要相信这个猜测。

列祖列宗保佑,万佛道祖满天神佛保佑,亲爹你在天有灵,这辈子徐景珩好好的,长命百岁,皇上可别变成上辈子那样……

皇上可别变成上辈子那样……不胜酒力的庆成王醉倒了,身体一歪钻桌子底,脑袋里最后一个画面是,下人偷偷画的,皇上和徐景珩一起在太液池钓鱼,好乖乖,好可爱……

大明山西宗室,册封庆成王的晋王,主动清查自家土地,自己开始土地改革,灾后的山西百姓拍手欢呼,大明皇上·朱载垣收到山西巡抚来奏,迷瞪眼,说实话,就是读奏折的老师伴读们,也都不敢置信。

庆成王是谁,那可是大明宗室一朵大奇葩,一个大“奇迹”,立志要比他爹还能生的王爷!

杨慎等人一起看天,没错儿,今天太阳从东方升起,不是西边。

皇上挺高兴:“庆成王,好。要赏。”

“庆成王,好。要赏”?众人因为皇上的“英明大方”齐齐动容,杨慎满腔悲愤:“皇上,庆成王的父亲,老庆成王,儿子九十四个,女儿六十八个。孙子孙女一千多个。

如今的庆成王,三十五岁,儿子已经七十个,女儿八十个。”

皇上瞪大眼睛。

刘成学这样稳重的人,也忍不住露出情绪:“皇上,大明宗室,一般十岁册封,受封即支禄。然后,生一个儿子,俸禄千石;生十个儿子,俸禄万石,另有郡主县主们的嫁妆田、脂粉银子……”

皇上:“!!!”

大明穷皇上·目瞪口呆。

大明穷官·章怀秀立马跟着上眼药:“皇上,大明正一品官员,年俸九百石……正七品一百四十石,还需要自行承担各种公务费用,尽管有火耗、孝敬等等,可一般的清官真的难。”

皇上真傻眼:“大明,多少宗室?”

杨慎快速回答:“皇上,山西晋王府,大明建国的时候,年俸禄只需一万石,如今这个数字增长到八十七万石。而去年山西一省,全年收入是一百五十二石。

河南周王府,大明建国一万石,增长到六十九万石,河南一省,去年收入是九十万石;湖广楚王府,从一万石增长到二十五万石……大明建国,初封亲郡王、将军四十九位,如今光记录在案的宗室子弟两万人……”

章怀秀接着:“皇上,臣听说他们家里人多的,父亲不认识儿子女儿,逢年过节家庭聚会,同胞兄弟相见,都要由人先介绍一番,老百姓戏称‘满堂紫玉盈坐,见面不能相识’。”

!!!

!!!

皇上好像看到大明宗室一窝猪仔,一窝猪仔地出生,他和其他老百姓,天天饿的和小老鼠一样“吱吱”叫。皇上的小胖脸开裂……

天天听户部念叨没有银子,没有粮食,合计着两万人吃了大半大明税收!

更记得,这次因为大雨之灾,那些宗室都来奏折表功、哭穷、趁机索求各种特权……那在河南开封的,周王要求拥有当地的税课权,潞王要求占有河泊所二十六处……

皇上要砍人脑袋!

“去查!”皇上“横眉竖眼”的就要抄家做强盗,徐景珩说得对!他自己都吃不饱肚子了,还讲仁义礼仪?皇上直接下命令:“刘成学拟旨,杨慎去山西,‘配合’晋王土地改革。章怀秀去太医院,协助天花防疫研究。”

不等他们回神,特气不过的小样儿:“快去。杨慎尽快出发。”皇上吩咐完,起身抬腿就跑去找徐景珩,无他,皇上太委屈,皇上就感觉自己辛辛苦苦五年的努力,全喂了猪,那个气!

皇上气得恨不得去太庙吼一嗓子,把祖先们全吼出来要他们自己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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