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渣总他悔了

《分手后渣总他悔了》

第 156 章 156 那便让他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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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洋完全没料到他打出去的底牌,竟反而成了对方的王牌,更是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程何期暗暗吁出一口气,微微抬眼缓缓道:“也许,对大名鼎鼎的堂堂楚总而言,它的确只是一只随便就可以被顶替放弃的宠物而已,又哪能比得上讨恋人欢心来得重要。”

“不是——”楚昊洋一震,下意识否认,“我没有这么想,我——”他急切地想解释什么,想证明他对冠军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冠军对他来说很重要,绝不仅仅只是宠物这么简单,他也是把冠军当家人看的,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说什么都像是辩解。

曾经他惯于掌控一切又严于律己,清楚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又深信自己的能力,最不屑于跟人解释。解释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懂的人自然会懂,而不懂的人,则不会在他身边久留,他更没有解释的义务。没有必要的事,他不会去做。

对解释的态度尚且如此,对辩解则更是嗤之以鼻,认为那是虚伪和无能的象征。

可如今,他明白了什么叫自视甚高、百口莫辩。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前人总结的经验教训果然是有道理的。”

程何期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那么得淡然,不含任何指责的意味,只是就事论事的平淡。可就是这一份轻浅却仿佛是一根黝黑狠戾的鞭子狠狠鞭笞到楚昊洋身上,一个字一挥鞭,让他全身火辣辣地疼。

“亲生子女尚且不能逃离这种惯例,何况是宠物。”程何期似乎叹了口气,“我可以理解。只不过——”

“不是的……”楚昊洋有些颓然地垂下了眼睛。他如今放下了一贯的做法,摒弃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矜傲,想去好好解释,却解释不出什么来,只能怔楞在那里,一个字都反驳不了,听着对方轻轻淡淡的话语,跟仙人掌的刺一样扎了他满手,不见血却是绵密的隐疼连绵不绝,清除不尽。

他的确没有阻止沙昂,而冠军也的确在外面呆了两个多月……

哪怕他为大狗打造的狗舍富丽堂皇到远远超出狗子在屋内的居住环境。

可笑就在一分钟前,楚昊洋还想让程何期自己露出马脚,却不料他心里暗暗旋转的念头竟一下子就被对方接二连三的一句又一句话砸得全部胎死,面目全非,而这还不是结束。

“他曾经跟我提过,如果以后他有个万一,而你又对狗子不好,就拜托我领养这孩子。”程何期的神情疏离而客气。

楚昊洋震惊:“什么!”连声音都变了。

“现在看来,他果然想得周到,以后冠军就不劳烦楚总了。”程何期的语调不曾高过一分,始终带着就事论事的彬彬有礼,却犹如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不偏不倚地刺入了楚昊洋的心脏,又慢慢翻转搅动了几下,“既然你不喜欢它,那这次我就带它走了,往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也免得你继续亏待它。他,终究是看错了……”他抬手摸了把呆头呆脑的大狗脑袋,眼底的情绪敛得干干净净半分不露。

“不行!”楚昊洋着急了,甚至有点语无伦次起来,“不是,我没有——”

他想说“我没有亏待冠军”,可被质问时,却又哑口无言。也许哪怕再怎么不肯承认,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纵然他为冠军在草坪上最好的地方造了超豪华狗屋,可一切都抵不过——冠军是喜欢在屋里面的,尤其大狗还经历着由原先幸福地被两个主人宠爱,到身边只剩一个二主子、却遍寻不着大爸爸的不安的阶段……

他还想说“我从来没觉得冠军是麻烦,我喜欢它,它也是我的狗儿子”,可他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也许他也明白说出来的话,其实是多么得苍白无力,跟他曾经的做法又是多么得自相矛盾。

楚昊洋心虚又焦虑,自己都说得气短,已经被对方轻轻浅浅的一句又一句,砸得毫无还手之力。

“口说无凭——”曾经的万般手段好像一下子再拾不起分毫,被无形的语言之刃割得体无完肤的楚昊洋此刻再不复往日的从容自若,只一径徒劳地做着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他上前一步,声音喑哑:“你不能带走它,我不放心——如果你不是他……冠军是我和阿杞一起的,我不可能让它——”

程何期冷冷一嗤,明明没什么力度,却让楚昊洋一个恍神,闭上了嘴。只听程何期幽幽道:“那就让这孩子自己选择,要跟谁。”清冷的侧脸,看上去竟显出几分冷硬无情。

冠军“呜”了一声,不明所以地看看大爸爸,又望望二爸爸,一脸的似懂非懂。也许终于迟钝地察觉到气氛好像不对,情绪也明显由先前的欢欣渐渐转为不安。

最终,楚昊洋还是退让了,没有真的让冠军去做这个选择。

“咔哒”一下落锁声隔绝了门里门外。

程何期平静地阖上门后,转身往里走去。他明显感觉到楚昊洋态度的转变,别的还不好说,但此番至少说明那人的确是有了顾忌。

微微垂下的眼睑,似乎也将所有的淡漠都就此掩藏了。

昏黄的灯光照得室内的物品也染上一层浅黄,看得久了有种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恍惚感。

也是这会,他才注意到,这房子大半年没人住,居然一点都不荒废,连灰尘都没多少,好像主人只是早上离开,晚上又回来了而已……

再联想到钥匙,那人出现在门前……

如今说今天在陈家村遇到那个男人不是偶然,那么——

程何期缓缓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却是一片暗沉:那人究竟来了这里多少回?

他发现自己好像还是忽略了一些东西。

“啪哒!”一声沉闷的动静打断了思绪,程何期寻声回头看去,却见冠军扒拉了下门板,抬头望着他又“呜哩”了声,好像不明白二爸爸还在外面没进来,为什么就关门了。看大爸爸没有反应,大狗颠颠两三步跑回来蹭了蹭他的小腿,复又哒哒跑去门边,立定后仰头看着大爸爸。

程何期惊讶地低头瞅着冠军,大狗湿漉漉的黑眼睛也正瞧着他,一瞬不瞬地,好像在无言诉求着什么。

一人一狗一高一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认认真真对视了会,最后程何期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啊啊,还是先泡个面吃了再说吧。”说完继续往厨房间走,想着吃完再出门给狗子买晚饭,十几分钟的时间那人离得够远了吧!总归现在是不可能出门的。也不管背后冠军是怎么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对黑不溜秋的小眼睛,差点把自个脑袋和脖子歪成九十度直角。

等水开的空档里,他倚在灶台旁,目无焦点地盯着电水壶一路滋啦啦嘶鸣着到水沸,白气袅娜腾空,又自动断电。

冠军一声短促的鸣叫惊醒了他,他随口朝外间问了句:“怎么了军军?”端着水壶,拿了瓷碗和方便面走出去,便见大狗还蹲坐在门边,好像一直没离开过。

程何期步伐微微一顿,随后继续悠哉悠哉走过去,将东西都放到饭桌上,准备拆面袋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程何期本不想理会,却听得门外一道模模糊糊的声音:“冠军的食物我放门口了。”

门内门外一片安静。

须臾,门外又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冠军早就站了起来,这时又扒拉了下门板,呜了声,回头看着大爸爸,一张狗脸上莫名流露出楚楚可怜的味道。程何期却盯着自己面前的陶瓷碗动也不动。

又过了一会,依稀有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冠军来回踱了好几步,明显得焦躁不安。

程何期狠心地不去搭理大狗。分分秒秒过去,外面再无声息,冠军也慢慢安静了下来,又蹲趴了下去,却还是守在门口附近不肯离开。

程何期迟疑了下,终究还是走过去开了门,外面果然没有人,地上却放着两个袋子。他弯腰提起来一看,发现一个是狗粮,一个是餐盒。

程何期将狗粮倒进食盆,放到冠军面前,却看着明显是给他的餐盒,出现了犹豫。

最终他叹了口气,端着餐盒回了饭桌边。食物总是没罪,儿时的经历和懂事后明白赚钱辛苦的滋味让他做不来平白浪费的行为。

他从来不是任性的人,或者说从来没有可以任性的资本。

坐在凳子上,程何期将餐盒放到眼前,触手仍是温热的。他面无表情地掀开盖子一口一口吃了。

这下不用再去菜市场,等他解决完晚饭的时候冠军也早就吃好了。他招呼了大狗一起进了浴室。

浴室后来改造过,浴缸和淋浴都有,也装了电热水器,这就方便了很多,不像小时候洗个澡都要用稻柴烧一大铁锅子热水,还只能用浅浅的脚盆勉强擦个身,大冬天都冷死个人,十天半个月才能勉强洗一次澡。

程何期开了六盏浴霸,又搬了个取暖器过来搁方凳上。原先他以为自己会在这里长住,还打算在浴室里也安个空调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也许今晚是在这里住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眼下条件终归有限,他没给大狗洗澡,只是用湿毛巾一次次搓了将大狗浑身上下都擦过一遍,又拿梳子仔细梳理了它那一身飘逸的长毛,连密实的底毛都没漏过,还替它掏了掏耳朵,大狗舒服地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

程何期上上下下的忙活了一通,好在冠军乖巧,笔直站立着一动不动,方便大爸爸对他上下其手,饶是如此,这么一番下来大冬天地他还是出了满头满身的汗,索性整理完大狗后自己也囫囵洗了个澡。

而之前隔着一扇门说要走的人,结果却站在老房几十步外交叉路口的电线杆处,一动不动。

猎猎北风好似不能影响他分毫,修长挺拔的身影静静凝立。

不知站了多久。

黑暗里,就这么遥遥望着不远处老房子里透出的昏黄灯光,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月光皎洁,却照不清大地,照不亮伫立之人的神情,也照不见那两人之间渺渺的前路。

月色下,那仿若遗世独立的身影,染上一层凄清惨淡的余晖。

而曾几何时,在那紫雨妖娆的富丽建筑里,也有过一抹遗世独立的亡魂,不知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孤身静望着前方亮堂世界中两条你侬我侬的人影,静静凝立了多少个那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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