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渣总他悔了

《分手后渣总他悔了》

第 133 章 133 害死他的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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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洋闭着眼睛,眉峰微蹙,嘴唇紧抿,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也不知依然昏迷着还是已经醒了。

楚母在一旁听着医生就病人化验的指标结果一项项解说下去,而造成这种结果的主要原因有吸烟、酗酒、失眠、情绪沉郁、压力太大、悲怒太过、饮食不规律等,到最后毫不客气地总结:“这么个糟蹋法,下次也不用送医了,直接送葬还比较省时省力还节约资源。”病人居然这么不配合,一点病患的自觉都没有,他也是怒了。

这位医生也是刺头,技术好没话说,脾气也是与他的技术成正比的,丝毫不畏强权。靠本事吃饭就是这么牛气轰轰。

而楚母也是才知道,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儿子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这些日子来,她以为自己儿子只是沉默寡言,情绪低迷,这也正常,她自己也还没走出来。在老宅里时几乎看到每个地方都会想起那孩子的身影,甚至几度梦中还是以前他们相处的场景,半梦本醒间总觉得那孩子依然还在。

她以为儿子现在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本无可厚非,可总要慢慢走出来,这个过程却急不得,只能一步步来,哪怕伤筋动骨。她以为儿子已经接受了现实,说得残酷点,活着的人最终也只能回归到日常生活中。

她以为他们都在向前走了,虽然这一路都走得磕磕碰碰,可这一过程是无法避免的。直到对方毫无预兆地又一次崩溃。

竟然都被他骗过去了……

“醒了就睁眼,还要做检查。”

床上的人眼睫动了动,睁开了暗沉乏倦的眸子。

一番例行检查完毕后,医生带着助手离开了。病房里一阵沉默。

最终还是楚母先开了口,声音带着清冷:“楚昊洋,若你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小陈并不需要,反而他若是有知,只会觉得这是一种负担。”

楚昊洋没有说话,他侧头瞧着窗外。

楚母又微微软化了口气:“所有人都很担心你。”

楚昊洋垂了垂眼,良久后才应了声:“嗯。”

他其实也不是想要这样的,不是想让母亲和兄弟们担心的。

他只是,控制不住……

那种无处诉说的漂泊无依感,天地一片灰暗的视野,充斥着血管里的尽是毁灭的欲、望。那种感觉说不清楚,他也不想说,只能日复一日地沉沦。

他一直不敢去想如果去年那个平安夜,他没有提出分手的话,如今会怎样。

至少阿杞不会回到那个镇上,也就不会发生那起事故。

是他,害死的阿杞……

他可以继续欺骗母亲,告诉母亲不用担心,说他以后不会再这样,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好像又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还在地面上艰难爬行,努力表现出正常的样子,不让亲友担心;一个却站在高高的上空抱臂冷眼旁观,好似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可最终,他却已经乏力地光是抵抗跟那人一起沉沦的诱惑,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再均不出一丝给其他。哪怕他心里觉得抱歉,可他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其他。

烟酒,只是他用来麻痹自己感觉的,不然,他恐怕早已支撑不到现在。

他没法对楚母说这些,也没法承诺什么。

倘若哪天,母亲真失去了他,可那时母亲肯定也是有了其他慰藉之后的事了。

纵然他清楚,母亲的痛苦不会因此而减少一分一厘。

可他,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起跟那人的点点滴滴,不论是清醒时还是睡梦中,有关那人的一切始终如影随形:

——那人送戒指时脸颊通红却故作镇静的脸,递出戒指时手没有抖、小腿却在不自觉地微微抽动,本该抬头看着他的双眼却垂下去盯着躺在自己掌心的小银圈,还偷偷掀起眼皮想偷瞧他。他装作全都没发现,可本来起了逗弄的心思,却又在对方的小心翼翼中心软了,一本正经伸出手接受了。

戴上之后,那人的嘴角便一直往上微翘,时不时就要偷瞧他的手指,然后心满意足地再看那人自己的手指。那个周末,那人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笑,连睡梦中都在笑,他都担心对方会不会脸部肌肉僵化就此笑出问题来。可心里却又分明因对方这样的表现而愈加软儒欣悦。

——那人跟他建议要开始为继承人的诞生做准备时,因误会、嫉妒和不甘而扭曲的自己脱口而出的恶言,甚至口不择言地直接用“何不干脆结婚生子”来回刺那个人。那个不知忍了多大委屈、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能让自己鼓起勇气、装作大度地跟他提出这一点,却被他勃然大怒丧失理智地伤害了回去……

过去的一幕幕,不管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曾经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春笋般争相冒出,全部成了一把把利刃,将他切割地面目全非。

整日整夜地、成天累月地,循环往复着,没有止境。

紫苑里随便哪一件东西也都会让他想起那个人,可他却甘之如饴。

那一条坎,他永远迈不过去,也不想迈过去。

母亲以为他是在惩罚自己,他却明白,不是的,并不是这样。他其实并没有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或者说,也许的确有,可于这种想法而先一步出现的,是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沉浸在那些过往中,任无穷无尽的痛苦啃噬自己。

还是那一句,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能救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就那样吧。

楚昊洋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母见状,也只能静静退了出去。可那一瞬间楚昊洋眼神里透露出的死寂,却已经令她震惊,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看着儿子有些拒绝的姿态,又只能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然而,往门口走去的短短几步路,楚母已经决定有必要尽快联系一个可靠的心理医生了。

门外,楚二哥、赵涵等几个楚昊洋的兄弟好友都在。

自从葬礼以来,他们不是没劝慰过,可楚昊洋听不进去,谁都没有办法。

他们见楚母出来,纷纷看过来,却见楚母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声。

众人相视一番,不由摇头苦笑:看来,除非让那个人从坟墓里爬出来,否则……

再度出院那天,楚昊洋拒绝了司机的搭载,一个人慢慢游荡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不知漫无目的走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何方,只觉茫茫人海,高楼林立,恍惚间竟似有种不知自己何处归去的错觉。

突然一道声音在近距离处响起:“这位帅哥在我们店门口驻足了这么久,是感兴趣吗?”

楚昊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个打扮时髦的小哥推销着半拉了往店里走:“第一次?别怕,来来来,先进去瞧瞧呗!里面花样繁多应有尽有,还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直接定制哦!包君满意了!”

楚昊洋只是一顿,竟也破天荒没有拒绝,什么表情都没有地被拉了进去。

许久后再出来时,他抬手虚捂着胸口,面色依然不好,甚至比方才还要难看些,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异样,既似柔情缱绻,又似怅然痛苦。

步出行人街,路过商场走出一段路后,他又折了回来。

他想到了那支笔,那是阿杞留给他的所剩不多的遗物,他舍不得拿来用。

进了商场找到专柜,跟柜员说了想买那个型号的金佰利,却被告知那型号已经停产,早就没得卖了。

楚昊洋一时间怔楞不语,好似又遭受了毫无预兆的当头一棒。

柜员不明白这位看似品貌不凡的先生为何突然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心下恻隐之心微微一动,可为了糊口、为了那微薄的提成,她还是尽职尽责热情地推荐起新款,介绍比起老款而言的种种优点。

可楚昊洋却已然没再听了,神思飘到了远方。在店员悦耳的背景音中,他又想起当初那人将笔递到他眼前时的样子——

将忐忑隐藏在刻意的漫不经心下,让他试试看好不好用,书写是否流畅,也许暗中还在担心他到底会不会喜欢。那人不敢看他,却方便了他大大方方地看那人,便也看出了很多东西来,心里突然就又有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产生,却每次都是因那人所起。

那支笔是对方第一次郑重送给他的礼物。二十多年来,他不是第一次收到礼物,价格贵到百万千万的更是不知凡几,可那一次却是他收得最有感觉的一次。几千元的百利金是那人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月攒出来的,如果他早知道对方要买,肯定会阻止,他更希望那人能好好善待那人自己。于是后来,他把自己的工资卡给了对方,美名其曰交伙食费、住宿费,还用对方不收的话他只能再搬出去重新找地方来半真半假地威胁。

很多收到的礼物,大多只是摆着积灰,他可能很久都不会去看一眼,可那支金佰利,他却像第一次收到礼物的小年轻一样,有些爱不释手起来,有时工作太累了就会看看它,想到那个腼腆内向却温良的人,便又有了动力继续去奋斗,写字签单子时也都用它,很珍惜地用着,用完便放在胸口西装内袋里。

不是因为笔而想珍视,只因为是来自于那个人,这便代表了那支笔的不同。

而这么多年过去,楚昊洋发现自己竟然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对方送出那笔时的每一个表情……

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就跟千千万万初入社会的新人一样,对未来抱有极大希冀和热情,对什么都用上十分的心。可楚昊洋自己明白,其实只是那个人这样,他自己只是看着对方认真努力的样子也被带地跟着一起认真起来。他当初会跟对方慢慢走近,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喜欢对方的温良和正直,以及那股子认真劲。

“我们品种有很多,您若是不满意这款,那您说说想要什么样的?先生?先生!”

看人回神看过来,柜员继续天花乱坠地推荐。

楚昊洋却直接让经理联系厂家,重金定制那一款,要求一模一样。他心里清楚这些其实都只是做了无用功,可不然,他还能怎么办……

不是为了缓解痛苦,更不是出于想得到某种慰藉,那是对阿杞的侮辱。

他只是希望能尽可能地留住一些。

留一点是一点。

从商场出来后,楚昊洋置身车水马龙中,不知下一步要去哪里,茫然中却听得一阵语音播放缓缓靠近。

半分钟后,暌违五年多,他再一次站在了拥挤难闻的公交车上。

快快慢慢,颠颠簸簸,停停起起,下了一批人又上来一批人,车内越来越拥挤,味道也始终难闻憋闷得窒息。

楚昊洋被人群摇摇晃晃地挤着,呼吸间尽是难以言喻的浑浊空气,本就苍白的脸色愈添几分青白。

待得熟悉的到站提示音响起时,他豁然惊觉竟是不知不觉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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