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武当宋青书

《生为武当宋青书》

第26章荏苒自空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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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众人出了多云山庄,丐帮李吴曹三位长老感念相送,直至山下,小紫却摆起了架子,扶着小翠快步在前,更是一句也不曾与众人多说。

宋青书但愁无法窥得那“擒龙功”秘要,有心想与几位长老套了近乎,见小紫这般,心中略感不安,待与诸人依礼道别后,连忙跟了上去。见小紫对他爱搭不理,只凑到小昭身前问道:“是何事如此着急?”

“这些丐帮中人,全没一个好东西,来日定要一并算账的,公子却与他们聊的尽兴。”小昭歪头看来,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何时越来越像小紫了。

小紫冷哼一声,说道:“公子诚心待他们,他们却恩将仇报,逼走了公子,更将四姐姐折磨成这般模样!”

她口中所言之公子,固非宋青书,当是那赵消难了。小翠身子本就单薄,也不知丐帮中人将她关了有多久,已是骨瘦嶙峋,望之让人心疼,别说走路,便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到得夜间,几人在荒郊林间寻了个僻静之地,生了篝火,只打算着对付一晚。不料大家环坐一圈,并无一人开腔,气氛稍有些尴尬,这无花无酒也无月,更有个伤员在旁,实在是大煞风景。宋青书几人都未学过什么医术,只高俊走南闯北十几年,也算是学了些皮毛,他见气氛僵持,便主动要为小翠看伤。

不料小翠见他身子倾前,吓得连躲带闪,更是嘶哑着嗓子钻到小昭怀中呜咽了起来,高俊也惊得不知所措,宋青书见她这般反应,才猜到在那多云山庄的囚牢之中,发生了什么。也就登时明白了小紫一路上为何那般神态作为,心中大感过意不去,上前抓过小紫玉手,轻声说到:“是我大意了……这笔账咱们迟早要讨回来的!”

“四姐姐最是钦慕公子……一意跟随公子……却……她这些天受了太多苦了,我只愿这几日能好好待她,也快些送她回谷。”说着,依偎在了宋青书肩膀上。

几人看着篝火,又复陷入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小昭在旁鬼灵精怪得说到:“公子讲个故事吧,公子最会说故事了,可再说点似神雕侠侣这般珠联璧合的故事好么?”

宋青书长叹一声,随即便改做了个笑脸:“昭儿唱歌也好听,那么我说个故事,你便唱一首歌儿吧。”

“妙妙妙!我孤苦半生,想不到今日竟能与三位天仙一般的美女相对而坐,还能听上一曲,却也是托了宋兄‘玉面花剑’的福气啊。”高俊边拍手称赞,边打趣道,几人相视一笑,气氛这才有了些缓和。

“我先来,昭儿妹妹想来不知,我与宋兄在那荆州幽谷中的一段日子吧?”高俊自告奋勇,也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紫刚让宋青书哄住,瞬间便是来了精神:“哦?谷中什么日子,我却也从未听他说过呢。”

高俊面色一正,学着说书先生的口气,只添油加醋得将三人在幽谷中的事情说来,他本浪迹天涯多年,学起来颇有些江湖气息,更是一边说一边与二女打趣:“宋青书那时年纪最小,只天天姐姐来,姐姐去得叫着,我是全无防备,倒也不知是如何让他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这一番故事,二女一个听得目露光彩,一个听得咬牙切齿,宋青书连忙打起哈哈:“哎呦,夫人在侧,高兄切莫玩笑了,可饶命罢!”

其实高俊见他这几日左拥右抱,早是艳羡,难得损他一回,自然是不肯轻易罢休……

“不成不成,我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玉面花剑’还是个惧内的。”

“高兄还是快快闭嘴吧,要不我来给高兄唱一个。”

……

玩笑过后,几人见小翠仍是双目无神,无动于衷,心中都不免叹了口气。

不多时,小昭清澈嗓音传出,正是宋青书教过她的一曲《天涯思君》,曲为郭襄所谱,词为诗仙李白所写之《秋风词》,声音如细水溪流般,在这长夜深宵,直淌入众人心里,几人停了笑闹,也全听的认真。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无穷极”

待众人回过味儿来之时,才发现小翠不知何时,已随着歌声入睡……

小紫脑袋依在宋青书肩膀上,细声细语得说道:“我们即日便去寻那张无忌……带他回谷为谷主驱毒……”宋青书轻轻点头,她说着话,也已沉沉入睡。

高宋二人相视一眼,知道此夜难熬,他二人只如在那谷中一般,需要轮流守夜了……

……

次日一早,高俊便极为殷勤得在前,为众人找了车马,依小紫意思,几人一路向北而行,欲往嵩山寻那张无忌去。

本来是夏日炎炎,这天骤雨初歇,车子在官道上奔行,向北已是出了义军地界,河南正是四战之地,民不聊生,哀鸿片野。但几人离嵩山还尚有一日路程。

却说这雨过天晴,日头正盛,不多时,官道上迎面而来一股流民,这伙人许是饿得急了,见到了马车,还当他们是有钱人,强行拦停了车子,要食要粮。高俊与宋青书在前驾车,高俊本欲举剑驱赶,见得他们老人妇孺小孩全是面黄肌瘦,有些于心不忍,便拿出了些干粮。

不想这一拿不得了,官道上众人一拥而上,全都围了过来。

宋青书摇了摇头,想到自己于少林寺有些人情,便干脆将身上所剩的干粮全数散了。

众流民感恩戴德,口呼恩公,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抱着婴儿,抢上前来拜谢道:“多谢恩公,但不知恩公此行欲向何处?”

“我等是去那嵩山少林......”于这些朴实的农民宋青书自也没留什么心眼。

不想这十几个狼吞虎咽的流民纷纷摆手,叫叫嚷嚷:“不成的,不成的,那里是去不得的......”

小紫自马车中探出头来,与几人相视一眼,问道:“如何去不得了?”

“恩公有所不知,我等便是居于那嵩山脚下,前几日却为鞑子驱赶,没了生路,才至于此。”

宋青书心道这可奇了,难道这元廷要攻打少林寺了?要知这少林千年古刹,乃是现今天下第一大派,且不说门内高僧无数,便是散落在民间的俗家弟子都是数不胜数,这些人遍及江湖,其中行镖的,开馆的,最不济当个打手武夫大有人在,元廷若果真要对少林动手,必是要雷厉风行,只如那赵敏一般一举拿下,不然若是尾大不掉,让少林散出消息,各派援兵自不必说,便是这些俗家弟子,但凡顾念着门派恩情的,都够元廷喝上一壶。

何况此时天下大乱,义军四起,元廷又哪里有精力会去抽身对付一个保持中立的江湖门派?

“当真是鞑子兵?你可看清了?”宋青书抓紧了缰绳,抬头问道。

“不不不,确实是鞑子,但不是鞑子兵,是鞑子僧。恩公啊,那伙僧人凶恶得狠,见着男人便抓了剃头,见着女子就......唉......我们也是九死一生啊。”

高俊在旁一愣,嘟囔道:“这其中定有蹊跷,但还有鞑子僧敢在嵩山少林脚下抢人的?”

“既如你等所言,但你们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小紫目中一闪,疑问到。

“恩人在前,我等万万不敢欺瞒,我等也是命好,全仗了一干侠士相助,才逃到此地的。”

另有个年轻些的流民抢上,身子前侧,说道:“恩人请看。”

那人抬起左手,就见他手臂上细细长长一道刀伤,不过才几日,伤上皮肉还未长全,依旧是鲜血淋漓。

“咦?”宋青书但看那刀口似是自下至上,切面其实极细,凭他所知武器之中,只有一种是如此,便是那脱因帖木儿所拿之细长血刀,心头是猛地一震,又问到:“他所用之武器可是一把又长又细的刀?”

“正是,正是,那帮番僧手中兵刃极怪,便如恩公所言,当时那刀已是贴在小人面门,是以瞧得极清楚,若不是有位侠士出手相救,小人已没命了。”

宋青书闻言,跳下马车,真武剑随之蹭得出鞘,在他身前一晃,呼得一声,自下而上,顶在那人面门。

那年轻人吓得连退数步,跌倒在地,众人也都是不明所以,但看宋青书依旧摆着架势,接着问道:“他可是这般砍伤你的?”

那年轻人愣了愣,随即木木得点点头道:“好像...是这么砍的。”

“果然如此!”宋青书与那脱因帖木儿交手数次,固然十分了解他的套路,上前一把将那人从地上拉起,又再问道:“那侠士是如何救你的?”

年轻人吓呆了,不住的摇头,旁边其他人中窜出个赖痢头来,说到:“恩公,我瞧得清楚,小人曾给寺中僧人送过几年青菜,也勉强学过几手,当时我就在旁,是如此这般......”

他左右瞧了瞧,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脚下似模似样得前踏一步,尔后脚尖轻轻一抬,手中枯枝顺之而出,绕着宋青书的剑尖划了一圈,口中说道:“小人没这本事,那大侠只这么一晃,便带着刀身连转数圈,将力卸了开……”

虽然他功夫极差,演起动作来不成样子,更有几分猥琐,但这一招姿势实在太过明显,也极为好认,宋青书是一眼便瞧了出来:“这是我武当派‘绕指柔剑’中的‘百转千回’一式,那人是武当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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