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人气味也就是尸气，陆远对这个气味记忆尤深，当初村里的王寡妇投井，捞上来的时候尸体已是肿胀发白。

大夏天的不一会就引来成群的苍蝇，一阵热风吹来围观的人群捂住鼻子落荒而逃，陆远当初就在围观的人群后边，又是害怕又是忍不住想看。

由于跑得慢了半拍他闻到了那股让他终身难忘的腐烂恶臭，熏得他几乎欲呕，为此他好几天没胃口还做噩梦。

钱掌柜身上怎么会有尸气？尸气不是死人才有的吗？

难道是钱掌柜去有死人的地方才染上了尸气，一个大活人要不是经常和死尸打交道身上是不会染上尸气的。

突然陆远想到去找所谓的山中山是不是去找一处古墓什么的，而钱掌柜很有可能就是传闻中的土夫子。

土夫子就是经常与死人打交道的勾当，因此才会沾染尸气。

双河会的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暗地搞些盗墓的勾当这完全有可能。

这晚上陆远辗转难眠，倒不是因为想家，而是因为他第一次来双河会就要去干盗墓这种损阴德的勾当，但不去他又能怎样。

从上马车那一刻起，陆远就知道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第二天早上，陆远给张掌柜打洗漱水的时候，张掌柜穿上衣物已是闻不到张掌柜身上那股若有若无，淡淡的死人气味。

吃过早饭，四人换了一辆马车离开了马家沟客栈，越过地界碑沿着官道向云阳镇的地界行驶而去。

这次换了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马车的车厢也要比昨天的大，是那种既可以拉人又可拉货的马车。

在马车的车厢上还有一面三角的小黑旗，倒不是安保堂的旗号而是云阳帮的行商旗，在旗子上有云阳帮的标记，还标注了有效日期。

有了这面旗子，商贩才能在云阳镇范围内行商，在双河镇也一样。

若是没有这面行商旗就会有人来找麻烦，有了这面行商旗就可以畅通无阻，若是有麻烦就会有人主动出面帮解决，算是交保护费买平安。

快傍晚的时候，马车在一处名叫山门的村子停下，这是进天葬山必经的一个村子。

对于来收购草药特产的小商人，村里的人还是很欢迎的。

晚上一行四人花了点钱就借宿在村正的家里。

这也是一种规矩，村正是村里德高望重之人也是村里最有势力的人。

穷苦百姓除非自己愿意辛苦把药材特产挑去镇上卖，否则就只能通过村正与来村上收购药材特产的小商人进行交易，算是经过中间商。

去镇上卖虽然能赚得稍微多点，但若是没有熟悉的商家或熟人，摆大街卖还得交地摊钱，还会受到镇上其他买卖人的刁难排挤，算下来一趟也并不比在村里卖赚得多，还要受气。

即便镇上有直接收购的商家，价钱也不会太高，离镇上近一点的还好说，离得远的就有点不划算，除非想多赚那么一点辛苦钱。

去到村上收购药材特产的小商人也愿意通过中间商来进行交易，不但可以免掉不必要的扯皮麻烦事，还能让中间商帮着收购轻松省事，若不然恐怕村子都进不了。

晚上饭的时候，山门村的老村正设宴款待了一行四人。

对于初次上门寻求合作的商人，老村正还是很热情的，至于以后会不会这般热情，那就得看这个商人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

陆远作为钱掌柜的跟班是有资格与老村正坐一桌的。

刘老四与老魁这两个伙计只能和那些来陪酒之人坐一桌。

陆远发现，进到村子后刘老四与老魁两人，三言两语就已经和村上几个泼皮无赖二流子已是称兄道弟，如今与陪酒的那桌人也是打成一片。

钱掌柜与老村正也是有说有笑。

反倒是他，除了吃菜就是扒拉着饭，显得有点像饭桶，若他还是那个穷苦小佃户人家的少年郎，恐怕连这个院子的门都进不了。

不过陆远也不全都是光顾着吃，他也在认真听着附近之人的谈话。

当然对于那些黄段子与荤话他也就笑笑。

“钱掌柜，贵宝号打算做多大的买卖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村正这才笑眯眯地对钱掌柜说道，老村正发话，一桌陪酒的人都看着钱掌柜。

能来这桌陪酒的也都是村上有头有脸的人也是老村正利益团体的一份子。

钱掌柜笑了笑说道：“我们安保堂虽说是新开的药堂，但想必诸位都听说过云阳镇钱大宝，钱大官人吧。”

众人一听钱大宝的名号都纷纷交头接耳脸上露出喜色，老村正咧嘴一笑，露出硕果仅存的几颗牙齿举杯就敬。

“原来是钱大官人宝号的掌柜，小老儿失敬失敬。”

云阳镇的钱大官人？

若是说钱大宝，陆远还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听钱掌柜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钱掌柜杜撰出来的。

但若说钱大官人，那他就知道是谁了，当然他也是听村头巷尾的传闻。

据说这钱大官人是搞古玩字画出身，短短两年间就成了云阳镇数一数二的有钱人，财大气粗。

钱大官人长袖善舞为人更是大方豪爽，与他合作的商家与商人就没有不赚钱的。

这年头和谁都可以过不去，但唯独没人跟钱过不去。

陆远看了看钱掌柜，想到钱掌柜身上的尸气，恐怕这钱大官人就是靠着盗墓发家的。

如此说来钱大官人也是双河会的人？

钱大官人两年前发的家，难道两年前帮主就已经布局？

陆远知道帮主很厉害要不然也不会上位成功，但没想到帮主已是早就布局。

而那钱大官人是明面上的人，是不会干这种犯忌讳遭人唾弃的勾当，但私底下大家却是都干着这种刨别人祖坟无本万利的买卖。

钱掌柜肯定是土夫子中的高手，而此次帮主下密令让钱掌柜带队找那山中山，不是山中山有巨大的财富就是有着某种宝物。

知道钱掌柜的来历后，酒桌的气氛就更为热烈而且又添了好些菜，真个是杯杯先劝有钱人。

钱掌柜是来者不据与众人谈笑风生，就连陆远这个跟班也沾了光，他连连表示不会喝酒这才被放过。

“对了，老哥听说天葬山里有金枪草？”

好几壶酒下肚如今钱掌柜已是和老村正称兄道弟。

老村正打着酒嗝猥琐笑道：“是老弟你要啊，还是钱大官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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