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茶则无徒

《人至茶则无徒》

第43章 魁星仙尊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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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

这背后又是什么……声音?

众人此前因与郑渔面对着说话,见他说话间没有任何间歇地捏起那枚骇人的蛊哨,吹动声响。

心中俱是一惊。

可……如果直接把蛊哨毁了,虽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却不知道会承担怎样的后果。

按照小照姑娘所说,蛊哨能蛊惑那些死去之后种下血蛊的尸体。轮椅上的郑知县老爷虽还没死,是正常人的状态下种下的血蛊。

……听闻蛊哨诡异阴黠的尖锐声响后,仍极受影响而被牢牢摆布。

郑知县老爷面如死水,神色间更为浑噩,一双发浊的眼睛只淌下两行浓稠的血泪——

苦涩而又凝重地投去目光,望着夜倾的脸。

似有千言万语而不能言。

夜倾收到这样的目光,眉心微微皱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想到别的什么,面无表情地转了过去,面对棺木的方向。

蛊哨的命令,种了血蛊的药人,不可违抗。这背后持续不断的声音……

谢君山眸中寒光凛冽,同样转身面向棺木。

众人循声望去。

背后,那三十一具垒得整整齐齐的棺木此刻正闷葫芦一样从里而外发出猛烈的撞击敲打声。

这诡异的挣扎便是他们之前听到的“哐哐”声。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伴随着让人升起说不清楚寒意的尖厉惨叫,三十一具棺木板齐齐炸飞,竟是被震得粉碎。

瓷白小脸的妙龄女子像烧纸钱糊得一般,两个血窟窿模子的眼睛像刚刚在面上凿了洞,新鲜嵌进去的。这会儿左飘右荡向着谢君山一行人的方向,张牙舞爪而来,掌风尽是狠戾;

握着补尖铁条的粗糙汉子,骨头咯噔几下,不知道是骨折还是断裂了。手中火星四溅,自己脸上分明也溅了一些,瞬间鲜血直流,斑斑血迹,宛如地狱修罗。但他浑不知觉,慢慢抬起手来,向谢君山一行的方向前进,炼狱一般的火光明明灭灭。

肉墩子模样的中年男人,驼着背,粗大多茧的双手握着一把陈年油腥儿的称,往自己的灰色衣襟上擦揩了几下,捣得自己一身溃烂流脓,直扑腾地向众人方向走来。他眼里只想把他们的脖子一一拧断,就像从前挑了肥的鸡弄断它们的脖子一样……

三十一个人药人,此刻俱是力量大增以一当十的死士!!!

他们受蛊哨的控制,一心碾碎眼前的众人,让他们死得凉凉透透。

这些药人死士,如果遇上的是人间的活人,绝对碾压式的嗜血杀戮。

但他们不知道……这会儿面前有几个祖宗。

小照姑娘扫了一眼,极不耐烦地嚷嚷:“你们才死多久啊,多新鲜,这么年轻的小鬼,也不知道尊敬我这样的长辈。”

提起孤灯,掌心一凝。

便要射杀。

谢君山晓得小照姑娘的性子,直冲过去,一把拦住,赶紧打断道:“不可。小照,你看他们都是苦命人,死得又那么可怜……”

谢君山平日觉得人长一张嘴是要沟通的,但到了关键时刻,却觉得囫囵一张嘴,确实不能完整表达其意。

怎么听,自己都像一个陷别人于不义,只顾自己做菩萨的白莲花小绿茶。

谢君山本来想说,受蛊哨控制并不是他们本意。小照姑娘若直接射杀了,他们全部魂飞魄散,再无法超度往生不说。

与小照姑娘相识之后,谢君山回到仙界曾经查阅书籍资料,发现小照姑娘可能是微乎其微至纯稀有的魂息。

按照查阅到的典籍来看,小照姑娘若动了杀戮,可能就不能像这几千年来一样,成为一个自在逍遥又修为无穷,跟其他魂息孑然不同的魂息了。

也再没法再达成相陪自己恩人百年的愿望。

我希望你帮我,但是断然不能让你因我受连累。

……

箭在弦上,本来不得不发。

但因为对方是除了恩人外自己满心信任的第二人——阿君,虽然她这会儿言不达意,小照姑娘仍然按着憋闷,利落收了手上的动作。

然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点了小黄的穴道。小黄晕了过去,虚倒在小照姑娘肩头。

“阿君,只打架,不过瘾。但若是你只想打架,不想见血,我一样陪你。”小照姑娘轻手轻脚把小黄揽在怀里。

旋即足尖一点,把小黄抱着转了个身,一脚旋开,把已至近处的一个药人踢开数尺。

……

呵。

你以为你们手脚灵巧一点儿,躲得了一时,就能躲得了一世?

吹着蛊哨的郑渔顿了会儿,皮肉不笑,脸上尽是嘲讽。

然后重新捏起蛊哨,手上青筋暴突,吹的节奏明显加快。

药人闻哨,不见血,更为焦躁。同时感官扩大,更加兴奋。

绿雪踢开一个药人,虽然不像小照姑娘那么远。

……但也是数尺有余。

绿雪边踢边是恼怒地暴喝:“别把你们脏血溅我身上!!!这可是黎黛姐姐给我做的衣服,弄坏弄脏了,你们棺材本儿都不够赔的。别指望我以后埋你们!!!”

谢君山:“……”

袭击,躲闪,蹬开,又扑过来……

场面一片混乱。

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除了小黄,在场似乎夜倾最需要保护。

谢君山边抓起夜倾一角衣袍,把人带着向左向右躲闪退避,边凝神思索。

就算是血蛊,一定也不是无懈可击滴水不漏,想来也有对应可解的方法才对……

就算没有完全可解的周全方法,也定然存着某处破绽。

张牙舞爪,掌心阴风劲展鼓动的茶娘;

手中补尖铁条火星四溅如同炼狱的粗糙汉子;

握着沾着陈年油腥儿的称一心拧断众人脖子的驼背中年男人……

对了,他们的力量,他们的邪气,都是来自手!!!

谢君山福至心灵。

他们的血蛊,也是凝于五指,像一枚鬼域泣血梅花!!!

谢君山眼前一亮——

有了,破绽就是……药人的五指!!!

思索间谢君山放松了几丝警惕。

一个药人从视野不开阔处猛地扑身,向谢君山袭来。

刹那间,夜倾脑海一片空白。

他反扣住谢君山本来握住他的手,在谢君山反应过来之前,迅速以后背相抵。

刷地一声,鲜血猛溅开来。

谢君山这才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倾,心里有什么东西一发不可收拾地碎得稀烂。

他为她抵挡了袭击?他受了重伤溅了她一身的血??

夜倾同样疑惑。他挡身出于本能,没有考虑任何后果。他身为堂堂魔界三皇子,怎么可能被几个区区蝼蚁药人伤到。

但这血……又是从哪儿来的?

谢君山一双眸子蓄满了绝望与心碎。眉目之间的悲情,浓郁得让人望之即跌入深渊。

教夜倾看得有些难受,与不明所以的愧疚。

夜倾扶着谢君山满是颤抖的手,宽慰道:“师傅,我没事。”

蛊哨却突然止住了。

处于兴奋狂躁间的药人也机械地耷拉下来,收了动作。

“爹!!!”一直吹得忘乎所以的郑渔朝着夜倾身后方向狂吼一声,悲痛莫名。

谢君山跟夜倾循着方向看去,登时僵愣在了原处。

原来,夜倾身形比较高大,又是背对。刚才谢君山与夜倾互相关心则乱之时都忽略了——

夜倾身后,其实还有一人。

这人便是胸腔被一只药人手尽数贯穿的郑知县老爷,暗红不详的血洫洫流了一地。

他刚刚觉察到夜倾有生命危险,不知道为何冲破了蛊哨的控制,神志突然清明过来——

在药人扑过来之际,从轮椅上扑身而起,挡在药人与夜倾之间,做了活活的肉靶子。

看他的样子,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咽气了。

谢君山叹了口气,捏了一个诀,化了一朵银白白茶花,暂时护住郑知县老爷的心脉,同时短暂净化他体内的浊气,按捺住血蛊的影响与压制。

郑知县老爷眼珠子转也不转,仍定定看向夜倾。

夜倾心有擂鼓敲,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烦躁,明知道此时说这个并不合适,但依然开口道:“我说过,我真不是你什么儿子。我有父亲,我母亲也不姓甄。我也不会当你什么干儿子。”

然后突然泄下气来,小声无力道:“你又何必。”

你又……何必……

郑知县老爷明知时日无多,这会儿反而轻松了下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我知道,你不是我那个儿子。”

你……知道??

郑知县老爷沙哑着喉音,艰难开口道:“英英啊,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南疆姑娘。但她早死了,我们的孩子后面也死了……也好,我这会儿可以下去见他娘俩了。就是再怕面对他们娘俩,我也只有面对这一条路可走了。”

面上走马灯一样闪过怀念与痛处。郑知县老爷咳了一下,道:“夜倾先生……你脸上耳垂边这三颗痣,很像我跟英英的孩子。唉,是我利欲熏心,一心想攀龙附凤,又娶了陈小姐,负了英英……英英跟我说了很多次,我都没有听她的劝……”

然后头艰难转向一侧,俱是悔意:“但你们,能不能放渔儿一条生路。是我这个做爹的做了太多孽,又没有教好他……我……”

话还是没能说完。

银白色的白茶花耷拉下来。

郑知县老爷也垂下了头。

谢君山收起那朵白花茶儿,拢在袖子里,轻轻摸了摸它。温柔地点了点头,小声安抚它:“我知道,你已经尽力啦。”

……

再是坏的人,也有良心发现的那一刻。虽然别的大错已经铸就,再难挽回。

一心算计人心,自以为再是洞察了解人心不过的夜倾——

没想到被郑知县老爷以身为盾,救了自己,丢了性命。

自己反而被人心结结实实地摆布了一道。

他想擦去郑知县老爷溅在他跟谢君山身上的血污,却觉得越是擦。

……这满身血腥越是涤荡不净。

他以前,待在魔界,从来习惯了嗜血杀戮,玄衣糊上多少粘稠不详的血气。他都浑然不在意。

可眼下……为什么会有些心慌发涩。

谢君山见夜倾额头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手微不可查地细细发着抖。心疼地拭去汗水,捏了捏对方的掌心。

示意他不要害怕,不要难过,师尊会陪你。

……

变故陡生,一切都像眨眼之间发生的事。

一心想杀了众人做药人的郑渔,脑子转不过来,怎么会,死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爹?

而且,还是为这个夜倾而死的!!!

这些最该死的人,还好好地立在这儿!!!

急火攻心的郑渔面部变得更加狰狞而又凶悍,也不管郑知县老爷的尸体,径直退到一旁。

重新捏起蛊哨,诡厉狡黠之声,吹彻长霄。

药人们骨头咯噔响了几下,兴奋抬头。

绿雪不齿:“你什么玩意儿便宜儿子啊?你老子都被你害死了,你还在这儿可劲儿吹。”

小照姑娘当即就想把手头孤灯猛拽过去糊郑渔一脸:“闻喜什么闻喜,你爹没有闻过则喜,你也不知错就改?你再控制你这些缺胳膊少腿的积木试试?太姑奶奶我下一秒一脚就能把你塞回你娘胎里!!!”

谢君山咬了咬牙,沉声道:“我们不要耗在这里。药人的破绽可能是手,我们试试,想办法让他们的指尖放血出来……”

缓了口气,道:“沁水,出。”

疾冲奔射的金裹挟着凌空腾飞翻转的苍茫剑气。

电光火石间,沁水幻化出无数把小巧形制的利刃。

谢君山起身发势,挽出一道漂亮剑花。

利刃照着剑花的走势疾掠过面前几个药人的五指。

五指渗血,血流了出来……丑陋扭曲的虫子也跟着钻出指尖,吐出一口血沫后,身形委顿下来,瞬间化为齑粉。

这就是血蛊虫。

药人失了血蛊虫,突然卸了力一样仰栽在地,眼睛一阖,再无动作。

面部安详,看上去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才死不久的正常人。

看来……这样有用!!!

小照姑娘心领神会,孤灯射出无数道气芒,点到为止,同样只穿过几个药人的指尖。

一直吹着蛊哨,胸有成竹之势的郑渔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生了变故。看着药人一个个不济栽倒,郑渔怒火攻心,极为不甘地就近提起了一个药人的衣领子,悬空几步。

“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你们也不听话了。你看到没,我有蛊哨,我可是你们的主人。偷什么懒,还不快去给我杀了他们!”

“擦”地一声。

郑渔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被药人的手贯穿的空心大洞。

瞳孔放大了只一瞬,便咽了气,再无呼吸。

而三十一具药人已尽数躺在地上,成为了三十一具普通的尸体。

……

绿雪朝着郑渔的尸体,咽下一口沫,虽是嗤之以鼻,但仍不解问道:“师尊,他怎么回事?怎么就死了?不是说蛊哨能控制药人吗?怎么……”

谢君山摇了摇头,想到适才郑知县老爷临死前让他们放郑渔一马。

结果却是郑渔先不肯放自己一马。

谢君山也不大明白,为何药人会突然反噬其主。也许……郑渔的蛊哨吹得还不够纯熟?又或者,郑渔拎着药人衣领,让药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威胁,出于条件反射杀红了眼?

郑氏两父子,明明已经运筹得十分小心谨慎了。

甚至于……献茶之道被堵了后,从前迷惑人心智的混合茶水,换汤不换药,改名儿叫了阿芙蓉大补药汤。

为了让药人万无一失,也为了自己那点儿伪善的面子。没有直接把上门投靠的穷苦人直接杀了,拿尸体喂血蛊练药人。

而是按照自己想法,先用阿芙蓉大补药控制活人心智,让这些受阿芙蓉大补药所扰,而死了的人,再喂上血蛊。

他们觉得这样,方能万无一失。药人,活着的时候阿芙蓉大补药,死后又是血蛊,会更能听话一些。

反正,上头的人不是追逐稀罕,追求长生不老,就是想开疆扩土,攻城掠地。

不管风向怎么变,郑氏两父子他们自诩……有的是办法讨上面贵人们的欢心。

谢君山默了一会儿,方才出声道:“蛊术,又岂是人能不知深浅尽数掌控得呢?”

无论做得再谨慎周密,再是小心,丢了人伦,失了敬畏。

走到这一步,想必都是迟早的事吧。

谢君山瞥了一眼外间的光亮,是一人……跟一条狗。

愣了下,沉声道:“算命先生是算到我们几人今难有劫,特来看热闹的?”

有其他人悄无声息来了?

众人循着谢君山说话的方向望去。

果然看见一个容貌平平但下巴微抬,书生模样打扮的人,领着一条白色短毛的狗。站在不远处的明灭里。

下巴微抬的人,通常自负沉珂,极为清高。

换句话说,十分自以为是……听不进劝。

小照姑娘提着孤灯,借着光凑过去一瞧。快人快语道:“啊?阿君,他不就是我见到的你那个同僚吗?”

是同僚,但是想来也是攀不上什么关系的大神。

虽然一面之缘的白色短毛小狗见了谢君山,极为高兴兴奋的样子。

谢君山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算命先生请明示,我现在是该叫你清道大人,还是魁星仙尊?还是说,你是魁星仙尊座下哪位……”

问话间,谢君山朝对方丢了一枚小药罐儿。

算命先生也就是魁星仙尊稳稳接住,看了下药罐儿,上面没有任何的字。

“这是什么药?你从郑府拿的?”

谢君山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在府外一个医馆里的坐堂医那儿买来的,治祸斗……咳……火豆的春季掉毛。”

魁星仙尊:“……”

祸斗:“……”

虽然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但也总得说点什么。

魁星仙尊拿出一粒药丸,递到祸斗嘴边,顺便问道:“这坐堂医是兽医吗?”

谢君山一脸真挚:“不是。他好像只是管医治病人的。”

魁星仙尊手抖了抖,药丸不露痕迹,跟着自然落了地。

祸斗跟着歪了歪嘴,哼哼唧唧一声。本来朝谢君山跃跃欲试伸出的小爪暗戳戳地收了回来,重新恢复了神兽的矜持。

谢君山盯着地上的那粒药丸,心里直道可惜。继续道:“但是这药是坐堂医师傅给他的。他说他师傅是顶好的医者,人也好,动物也好……什么都能治,悬壶济世,经验丰富。”

你下次……能一次性说完吗?

魁星仙尊重新喂给祸斗一粒药,收起药罐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制面具。

朝谢君山的面前晃了晃。

“至茶仙尊,你想的没错,我便是魁星仙尊,它是我的神兽祸斗。”

这就……自爆身份了?

是太看得起她谢君山,还是太看不起她了?

谢君山道:“魁星仙尊去而复返,是为了确保自己施的净化跟弑魂的结界还在,这个原因吗?”

魁星仙尊点点头,道:“不错。但是没有料到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被你解决成这样了。虽然狼藉了些……是他们作孽在先,但他们祖上毕竟对我们有恩,我此次想把郑氏两父子葬了。还有,想找你身边这位公子讨一样东西。”

魁星仙尊看向夜倾,目光沉炽。

“东西?”小照姑娘抢答道:“阿君的乖徒弟夜倾这儿难道还有你没顺走的茶壶茶杯啊?”

小照姑娘之前看到眼前这位魁星仙尊趁乱在郑府翻翻找找,最后抱了一筐茶杯茶壶走。因此,对方提到讨东西,条件反射想到茶壶茶杯。

但落在魁星仙尊这儿,“顺”字尚是刺耳。

魁星仙尊因久居上位,许久不曾听到任何唐突冒犯之意的字眼。是以,颇为不满地打量了小照姑娘一眼。

“至茶仙尊,这魂息是你……”

谢君山眨巴着眼睛:“她叫小照姑娘。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一个仙界中天庭的神官,竟然大言不惭跟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魂息做朋友??

罢了。

“你朋友说得对。我之前走的急,很多都没来得及认真看。回去之后发现有几件并不是出自我师傅之手。我想起来,看戏的时候见过这位公子用我师傅做的茶杯喝茶。所以,找你徒弟讨要那件我师傅做的茶杯。”

说着是“讨要”,但语气里分明没有丝毫的客气,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仿佛他伸手要,别人就算热脸贴了冷屁股,也要屁颠儿屁颠儿地跪着献给他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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