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将军看着墨云清气定神闲的样子，眯着眼睛，慢慢笑了。
从面具女身上，就能看出她背后的主人一定是个精于算计之人。
只是他没想到，这幕后之人居然如此年轻。
不但年轻，而且相貌太出众了。
裴老将军故意道:“年轻人，老夫相当佩服你，年少有为，不但一手创办了观月楼，而且还能跟老秦关系这么亲密，了不起。”
他试探道:“不过，你们观月楼为何在穆云朝并没有多少名气？要知道，你们做过的事情也都非常大胆。”
墨云清轻笑道:“要名气做什么？低调行事，方能不畏手畏脚。”
秦叔插嘴，哈哈笑道:“而且云清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若是真的传出名声，倒是不得不把那些生意转到暗处了。”
裴老将军了然地点点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道:“让老夫听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
墨云清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之前他就听面具女说过，说裴老将军疑心非常重，之前还让她摘下面具，非要看她的真实样子，才肯把亲笔信交过来。
看他这样，恐怕不摸清楚自己的底细，是不肯罢休了。
墨云清轻描淡写道:“都是小打小闹的交易，不值一提。”
他奉承道:“自然不如将军势力庞大。将军在穆云朝，几乎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呢。”
裴老将军不依不饶:“哦？那什么样的小打小闹，值得观月楼楼主都要亲自下场？”
墨云清心里暗骂一声“老东西”。
明明都是同盟了，偏偏还要刨根究底。
但是，目前自己必须依靠裴老将军，所以不能不顺着他的意思。
墨云清不再遮掩，眼珠一转，还是说了实话:“就是卖卖毒品、雇佣杀人、倒卖黄金，诸如此类。”
裴老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有些嫉妒了。
墨云清说的这些，每一样都是暴利。
若是能把这些“生意”做得有声有色，那必然是财源滚滚。
而裴老将军权势虽大，但明面上还是一个朝廷官员，不能明着横征暴敛，更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建立组织敛财。
所以，论及财富，他恐怕还真不如这个年轻人。
裴老将军又嫉妒又羡慕道:“西域的管理果然松懈，若是在穆云朝，压根禁止吸食毒品，就算经营，也没有市场。”
墨云清神秘一笑，道:“将军此言差矣，殊不知，我这些小买卖，都是在穆云朝境内进行的 。”
他傲然道:“实际上，观月楼主楼就在穆云朝，毒品也是面向穆云朝高官提供。”
裴老将军这次重新打量墨云清，几乎是肃然起敬了。
皇帝老儿治国有道，各项禁令都查得很严格。
就在这样的形式下，墨云清居然还把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做得风生水起，实属不易。
最关键的是，这观月楼行事作风还异常低调，若不是听秦叔提过，连裴老将军都没听说过这个组织。
也对，做这些勾当，怎么敢明目张胆。
裴老将军谨慎道:“老夫这么多年浸润权势，几乎从来不跟摸不清底细的人合作。你既然能把观月楼经营得风生水起，必然是城府极深。”
他紧紧盯着墨云清，开口道:“你拿什么，让老夫信任你？”
墨云清淡淡一笑，道:“难为将军把这点小成就放在眼里，不过是闹着玩罢了，观月楼再怎么厉害，终究也只不过是个江湖组织，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怎么能跟手中的实权相比？”
他顿了顿，说道:“这也正是在下想要谋求合作的原因，我有心机和手段，不谦虚的讲，财富足以敌国，可以为将军行事保驾护航。”
他又道:“至于信任嘛……”
他拍了拍秦叔，笑嘻嘻道:“秦叔看着在下长大的，在下什么品性，将军不妨问问秦叔，更何况皇帝中毒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千真万确，还不足以证明在下的诚意吗？”
裴老将军不说话，只是考量。
他是个老狐狸了，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将军府长盛不衰，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多年之前，穆云朝和西域开战，他作为前线将军，就很会把握分寸。
只要敌军贿赂到位，他才不在乎卖不卖国。
但若是察觉到朝廷逐渐施压，他就会及时地立些战功，以此来保证朝廷的信任。
所以，战事结束之后，他一路封官加爵，混到了如今这个地位，足以呼风唤雨。
现在，看到一个心思更深沉、举止更从容、行事更大胆的后辈，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是碰到同类的欣慰，还是抵触？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沉声道:“老夫相信你是个值得合作的人，看在老秦的面子上，老夫也会配合你。”
他没忍住，又补充道:“还有，观月楼是非常好的资源，你不要汲汲于权力倾轧，一定要稳定住观月楼的生意。”
墨云清松了一口气，却并不意外裴老将军会松口。
因为眼下，他们只有联手才能利益最大化。
裴老将军需要他搞垮皇室内部，方便他独掌大权。
他需要秦叔，率军施压，跟裴老将军里应外合，彻底用武力控制住穆云朝。
至于他自己……
等局势稳定下来，自然他才是主导。
到那时，他要让所有对不住他的人，通通下地狱。
眼里划过一丝戾气，似乎已经能够看到胜利，墨云清笑起来。
裴老将军也大笑道:“既然老夫答应过要合作，就绝对不会反悔。”
墨云清点头微笑道:“如此这般，再好不过。”
秦叔得意道:“我带来的二十万兵马，已经整装待发，尽数抵达边境十五城。”
裴老将军看了他一眼，击节赞道:“老秦果然还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绝不拖泥带水，做事爽快。”
秦叔笑道:“一接到你的手书，我立刻马不停蹄地布置下去了，古往今来，若要成大事者，最忌讳的就是拖拖拉拉。”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目光里看出了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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