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晨开始外面的鞭炮声就没有断过，远远的，声声入耳。电视机屏幕上还在吱吱呀呀地放着电影，也不知道演了些什么。
就是这样的环境，这一家三口也能睡得安稳踏实。
好在沙发比较大，折叠开来就成了大床。
儿子睡在最里面，慕谨言侧身抱着儿子，卿南辰侧身抱着慕谨言，一家三口，一幅特别美的安睡画面。
“叮铃铃……”一阵不和谐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温馨有爱的画面。
“喂。”卿南辰反应比较快，拿起手机就接了起来。声音一贯地低沉如同会钻心的低音炮，略带着一点点刚睡醒时的沙哑。
在医院工作，多年来已经养成了习惯，怕是医院的急症。
“你是谁，怎么在言言家？”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中音，卿南辰对声音比较敏感，记忆力又好，跟谨言叫得这么亲切，马上意识到这是谨言的母亲，他丈母娘。
“妈……妈？”
慌乱之中，脱口而出。
“谁是你妈，你给我说你谁啊你，大早上的怎么在我闺女家？”
“伯，伯母……”卿南辰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慌乱地改口。
“言言呢？”电话那头，慕家母亲着急了，大年初一闺女的电话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接的，而且声音还……“你让言言接电话。”
卿南辰拿着电话，见慕谨言正睡得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伯母，谨言正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
“等一下，你是谁？”慕母一定要问个清楚。
“我……”
“谁的电话？”慕谨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抬头就看到卿南辰正拿着，赶紧接了过来。
“喂，谁呀？”
慕母:“言言，是你吗？”
慕谨言:“妈？咳咳咳，怎么……新年快乐。”
慕母:“刚才接电话的人是谁？”
慕谨言:“没人啊，就我自己，还有小证。你吃饭了吗？”
慕母:“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你妈我还没糊涂，刚才姐电话的是个男人……”
慕谨言:“妈，刚才信号不好，是不是你听错了？”
慕母:“我怎么可能听错，刚才有人给我叫伯母。”
慕谨言:“噢，你说苏菲她男朋友啊，来我家拜年的。那个苏菲不是有我家钥匙吗，就直接进来了。我手机放在餐桌上，她男朋友就帮我接了个电话。你可不要多想哈，这大过年的。”
慕母:“他怎么能随便接你的电话呢？”
慕谨言:“还不是我和苏菲的手机一样吗，苏菲在厨房，让他接的。”
慕母:“真的？”
慕谨言:“真真的，我不骗你。要不，你跟苏菲说两句话……”
慕母:“……”没说话，明显声音停顿，没有拒绝的意思。
慕谨言赶紧跑到厨房，打开油烟机。“娘，你等一下，她正忙着呢？”佯装跑步，还照着厨房的门有模有样地敲了两下，“苏菲，苏菲，你干嘛呢，我妈，你接个电话……”
又把手机拿远了，捏着嗓子，学着苏菲说的普通话调调，“哎呀，我正忙着呢，什么事？”
慕母在电话那头明显舒了一口长长的气，好像是放心了。
慕谨言:“我妈，你帮我接个电话，告诉她你和我一起呢。”
又把手机拿远了，捏着鼻子道:“稍等一下，我的红烧肉马上就出锅了。”
说红烧肉的时候，红字发音转了个弯，肉字音拉得很长。
慕谨言:“娘恁得等一下。”
慕母:“哎呀，那倒不用了。小证呢？”
慕谨言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小子，还没起床呢，昨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守岁来着？”
慕母:“我们？”
慕谨言:“就是我，苏菲，还有苏菲她男朋友啊！”
慕母:“她男朋友怎么和你们一起过年？”
慕谨言:“他们单位要值班，大过年的总不至于让人家在单位宿舍过年吧？我这里宽敞些，就邀请他们来我家过年了。啊哈，好困。”
佯装打了个哈欠，慢慢走向阳台打电话，怕把小证给吵醒了。
慕母:“自己一个人过年是挺不容易的，你大弟今年也没有回来过年，家里冷冷清清的……”
慕母说到这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慕家老爹的声音，“什么冷冷清清的，家里好得很，娃子是去保家卫国，你不要拉后腿。”
慕谨言听到爹的声音，也安慰母亲:“娘，你要想开一些，大弟弟是去当兵，新兵第一年没有探亲假也很正常，他在部队里有很多战友陪着，你不用担心的。
你和爹身体怎么样？爹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母:“你没听到他骂人的声音吗？好得不得了。你和小证怎么样？”
慕谨言:“我们也很好，您不用担心，还有苏菲在这儿陪着，挺好的。”
慕母:“那就好，只要有人陪着就比一个人在家里好……”
母女两个有事家长里短的唠了会儿嗑，直到三妹来叫娘吃饭，这才挂了电话。
“妈咪，刚才你去哪里了？”
慕谨言刚挂了电话回到客厅，大腿就被小娃娃给牢牢抱住了，看样子已经找了她一会儿了。
“我在阳台打了一会儿电话，和你外婆。你醒了？”
慕谨言蹲下来，抱起儿子。
小慕证明显是刚刚睡醒，还带着点起床后的懵懂，用手背揉揉眼睛，老老实实趴在妈咪的怀里，小手抱着妈咪的脖子。
“我以为你和爹地出去玩了……”
“怎么会？出去玩也要带着我的宝宝啊。”慕谨言安慰儿子，知道孩子小，最缺的就是安全感。
“那爹地呢？”慕证是个小人精，看不到爹地就想找。
“爹地可能想跟宝贝玩捉迷藏，我们找找好不好？”慕谨言努力打消他的疑惑，想要把他放下来。
慕证今天也知道是怎么了，变得有些撒娇，反而把她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不要。”
“那妈咪抱着你找？”慕证抱着儿子，亲亲他的小脑袋问。
“好。”小孩子回答得软绵绵的，暖暖的小身子抱着她，两只手全然放心依赖地搂着她的脖子。
让当妈咪的心都柔化了。
慕谨言抱着儿子，客厅和卧室确实都没有找到，能去了哪里？
“卿南辰？”
没有人回应。
慕谨言看着虚掩着的厨房门，就已经猜测到了他在哪里。“嘘，小点声，我好想听到厨房里有小老鼠的声音。”
“真的吗？”
慕谨言:“不信你仔细听听。”
“我好想也听到了。”说话间，眼睛里冒出惊喜的光芒。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向厨房，虚掩的那扇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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