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血？

沈清洲没想明白，什么场合会有好多血，慕婉婉反常那段时间皇兄倒是砍了一意图行贿的张大人的脑袋，只是行刑是在牢里，又不是在市集上，慕婉婉如何能够看见？

要是将军府里杀鸡杀鸭的那想必不少，可慕婉婉又怎么会去后厨，再说这样的事情难道也能吓着她不成？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能有好多血呢，慕婉婉看见的究竟是什么，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长舞见王爷不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于是便闭了嘴安静地替慕婉婉洗了长发，又拿来布巾一下一下替慕婉婉慢慢擦拭着。

她头发长，这会湿漉漉的搭在沈清洲手臂上，沉重感让青年的手臂有些发麻，只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等长舞擦完，又将人抱到窗边背对着坐下。

她虽然魇住了，可正常地坐着还是能保持的，沈清洲放下她，又原地看了看，见她呆呆地就坐在那儿，便放下心来，嘱咐长舞照顾好她，自己则转身出了门，招来暗卫们。

暗二啃着鸡腿就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碗，往沈清洲面前递了递，“王爷可要用些？他们家厨子做的卤鸡腿倒是鲜甜好吃。”

沈清洲抬眼看向他。

暗二受惊，几下啃了手里那个，又将碗收了回来，默默往身后藏了藏。

王爷做什么这么凶啊连眼神都好吓人！

沈清洲注视着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将视线转移到暗三身上，“你这模样倒是长得不错。这一路上寻个由头接近长舞，尽可能探听慕婉婉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她的喜好也好，她日常都做些什么也好，长舞能说的你都记录下来，回头向本王禀告。”

暗三应下，他从跟长舞交换了新旧被褥之后下楼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王爷在背后看着自己的眼神，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个任务，于是接受起来十分平静。

暗二笑嘻嘻凑过去，“兄弟，好好努力，说不定办完了差事就能把媳妇也娶了。”

暗三扭头看他，无情地将他的脑袋推开。

暗二震惊，怎么连兄弟情都没有了，自己方才不是在恭喜他妈？

沈清洲看着这人没个正形的模样就觉得头疼，可皇兄却说这人江湖经验丰富，三教九流的消息都能打听到，留在自己身边大有裨益，他也只好一忍再忍，如今实在是忍不住了，指尖一敲桌子让人回过神来，又吩咐道，“你消息灵通，去查查可有什么事情会让人流很多血，又碰巧让慕婉婉给瞧见了的。”

有正经事的时候暗二还是很正经靠谱的，连忙应下，又将怀中令牌交还给了沈清洲，“王爷，山匪死伤大半，活口都让军兵待会府衙了，不过逃窜了十数人，我们的弟兄已经去追了，按着王爷的吩咐，随行扮演小厮的暗卫撤去一半，会在暗中保护王爷。”

沈清洲收了令牌，转手丢给了暗四，“回去同皇兄禀告一声，本王再写一封书信，你也一并带去宫里交给皇兄。”

暗四接过令牌，沈清洲又当即写了书信，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一写下，顺便要求沈谧将徐勉派出来，让暗四带着一块回来。

暗卫的脚程都快，傍晚时分暗四已经扛着吐了一路的徐太医赶到，随行的还有暗一，面无表情地逐字逐句转达圣上的意思，“王爷，圣上说，您简直就是胡闹！”

沈清洲看了他一眼。

暗一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

他奉旨前来，除了转述这句话之外，还要等慕婉婉恢复之后能带着徐勉回去，所以即便王爷现在的眼神充满了威胁，他也不能走。

沈清洲拿他没办法，只好看向徐勉，“还不去看婉婉，杵在这儿做什么？”

可怜的小太医还没缓过劲来就被暗四拎着一路上了楼，长舞正跪坐在慕婉婉面前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见徐勉来了，兴奋不已，“徐师傅，快些瞧瞧小姐罢，王爷说小姐这是魇着了，她倒现在都没动弹一下，可把奴给急坏了！”

徐勉顾不上说话，自己在桌上拎起水壶倒了碗水喝下，缓解了一下胃里翻腾的难受，这才上前掐住了慕婉婉的手腕开始把脉。

得到的结果和大夫说的一样，徐勉皱着眉，仔细询问长舞，“婉婉先前可被什么惊着了？就好似今日一般的劫匪，或是什么让她害怕的场面？”

“从来不曾。”长舞苦着一张脸，“即便是小少爷落水那日，小姐也只是急匆匆的，可却未露出什么惊着了的神情出来，之后她更是没有什么怕的，除了连连做噩梦之外，可小姐的噩梦奴实在是不知啊，徐师傅，您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徐勉的药箱被暗四搁在了桌上，他便起身去开了药箱掏出针来，“扶婉婉躺下，我给施上几针试试。”

长舞一个人扛不动慕婉婉，好在沈清洲一直在外头看着，见状便主动进门抱起慕婉婉往床边走去，将人放到床上，才刚一回头，又对上了徐勉震惊的眼，他太熟悉这个眼神了，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便提前给了个威胁，“你要是敢再说你那套说辞，本王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徐勉在劝说男女大防和保住自己的舌头之间选择了后者，闭了闭眼，心中反复念叨这可是圣上亲口承认的未来王妃，王妃，王妃。

睁开眼时，一针便赐在了慕婉婉的合谷穴上。

几针下去，慕婉婉还是没有反应，侯在一旁的沈清洲有些急了，“这都扎了多少了，怎么还没反应？”

徐勉朝着他的方向略低了低头，“王爷莫急，针灸还需要停针片刻，请王爷稍后，待微臣将臣拔出，婉婉便会有反应了。”

沈清洲只好按捺着性子在一旁等着。

徐勉落了针之后便一直将手搭在慕婉婉的脉搏上，细细数着她的脉数，一刻钟之后，他终于发现慕婉婉的脉数有了变化，这才松开手开始取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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