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荀闪过一丝失望，但也明白祖父所言在理，微微点头。
蔺太师看了他一眼:“我会嘱你母亲近些日子去上官家走动走动。”
这么做，蔺家虽没有明确表态，但却是表露了愿意的心意，届时上官家自然会明白他们用意。
还有一点，在没有明确定下来之前，蔺家完全进可攻、退可守。
蔺荀此刻心里却被喜悦充满，完全没有多思祖父话里之意，那张一惯清俊淡漠的脸上浮起淡淡温柔的笑，应了声:“好。”
......
***
“你说什么？”
天香楼二楼雅间，上官又贤一脸震惊，然后又一副果然如此。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每次旁敲侧击从他嘴里打探瑜儿的事，一开始他并未在意，次数多了，即便再迟钝也看出了些端倪，尤其那日在天香楼，瑜儿被刑部几人欺负，瞧他那想要杀人的模样，他就更加确定。
蔺荀被好友窥破心意，略有些不好意思:“你别胡说，损了大小姐名节。”
上官又贤好笑:“这还没娶呢，就维护上了？”然后故作严肃道，“你可搞清楚，现在瑜儿还是我妹妹，跟你一点关系没有。我做哥哥的，难道不懂保护她。”
蔺荀轻咳一声，端了茶盏喝茶掩饰尴尬。
“说正事，你祖父真的想与我大伯家结亲？”
蔺荀放下茶盏，坚定点头:“过完春节，他老人家会亲自登门替我求娶。”
上官又贤一听，满意的点头:“倒是诚意十足。”然后又严肃警告，“但你记住了，我妹妹值得。”
蔺荀眉目带笑，柔软的眸光:“我知道。”
他比谁都知道......
上官又贤看他一脸痴笑，哪有半点平日里淡漠冷峻、不通人情模样，好笑摇了摇头，也不知瑜儿小时候给人家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心心念念惦记至今。
“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上官又贤端起茶盏，想了想道，“这么开心的事，喝一杯如何？”
蔺荀笑道:“自然。”
***
“阿嚏！”
上官瑜突然觉得鼻子奇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姐，你着凉了吗？”映秋担心问。
上官瑜抬手揉了揉鼻子:“没有，就是鼻子突然有些发痒。”
南香笑道:“那肯定是谁在想我们小姐了。”
盼夏点头附和:“嗯，嗯，一定是。”
上官瑜笑道:“也许是有人在背后骂我呢。好了，快准备下，母亲说等等锦绣坊的绣娘过来量体裁衣，瞧瞧时辰也差不多了，去花厅吧。”
小丫鬟们笑应:“是。”
府上上上下下已经开始在洒扫除尘，小管事将枯枝盆栽移走，换上新培育出的耐寒的盆栽。
等年二九那日，再挂上红彤彤的灯孔，贴上红色窗花对联，年味就更浓了。
上官瑜走入花厅，周氏已提早到了，正坐在主位，旁侧客椅上也坐了一个人，上官瑜以为是绣娘，随意瞥了一眼，却不觉微微一愣。
蔺夫人秦氏？
“瑜儿来了。”秦氏和蔼笑着率先开口。
上官瑜赶紧福身行礼:“蔺夫人，安好。”
“这孩子，这么见外做什么。”秦氏笑道，看了眼周氏，“叫我伯母就好。”
周氏忙笑道:“对对，既然你蔺伯母应许，便改口称伯母亲近些。”
上官瑜心底略过一丝狐疑，面上却扬着笑，立刻顺着唤道:“蔺伯母。”
秦氏开心一笑:“好孩子。”
上官瑜见母亲没有示意她离开，便走到另一侧客座坐下。
秦氏看着周氏道:“既然你这边时间没问题，那我就去安排了。过年前后，这法华寺香火太旺，着实难预约。”
周氏笑道:“是啊，这年关将近，大家都想去庙里烧香祈愿，法华寺又是都城最有名望的寺庙，肯定更拥挤。”她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太麻烦你了。”
秦氏笑道:“说得什么话，你我之间还这般客套做什么，你这般说，我可要伤心了。”
周氏忙道:“是我失言，秦姐姐莫怪。”
秦氏笑着客套了几句，起身:“这府上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忙，就先告辞了。”
周氏跟着起身，准备相送。
上官瑜忙站起。
秦氏道:“你们留步。”然后看着周氏道，“等我确定了时辰，就派人过来通知你。”
周氏应:“好。”
秦氏又朝上官瑜含笑点了下头，这才转身离开了。
上官瑜听刚刚两人的谈话，这是约了一起去上香？不免好奇道:“蔺夫人怎么突然想到找您一起去法华寺？”
周氏眼神躲闪了下，笑道:“上次聚会时我提过一嘴，后来聊得投机，就约在了一起。”
上官瑜狐疑看了她一眼。
周氏强装镇定，想着要找个什么话题搪塞过去。
正巧丫鬟领着锦绣坊的李老板和两位绣娘走了进来。
她心中一松。
李老板笑盈盈上前行礼:“民妇见过夫人、小姐。”
两位绣娘跟在她身后福身。
周氏笑道:“李老板不必多礼。”
“夫人，现在就开始？”
周氏颔首。
两位绣娘闻言立刻笑盈盈上前开始替两人量尺寸。
“李老板，等等这边量完，麻烦你去一趟外院，替我们老爷和小少爷也量一下。”周氏道。
李老板笑应:“自然。”
上官时庸难得有空休沐在家，此刻正在外书房考上官又琛功课。
临近过年，夫子已提早辞行，赶着回去与家人过节。
所以这几日上官又琛除了下午依旧去商令觋院子练基本功，其余时间几乎都是自学。
父子两人甚少聚在一起谈话，上官又琛自是紧张又慎重，怕答错了话，让父亲不悦。
下人进来回禀，说夫人找的绣娘要来替他们量体裁衣，听到上父亲点头答应让她们进来。
他不觉暗暗舒了口气。
待量完尺寸，上官时庸道:“我记得你们那边有真丝夹袄？”
李老板笑应:“有的，老爷。”
“今年是冷冬，过年应该会很冷，到时替小少爷送两套来。”
李老板连忙笑应:“好，等等回去小的就安排。”
上官时庸:“嗯。”
上官又琛偷偷看了父亲一眼，唇角不自觉轻轻扬了扬。
他今年不只有新衣服，更有疼爱他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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