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花钱可以买？”他懒懒问。
阿魅道:“是。但数额有限，想要之人却颇多；九门令消息一出，便蜂拥了一批人去抢夺，属下去的时候已晚，这枚还是从别人手里高价收来的。”
萧衍将令牌收进袖袋，脸上瞧不出情绪，只是淡淡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阿魅依言退下。
九门……
地下城……
九门之主……
他唇角一勾，似自语般喃喃一句:“有趣。”
那，就亲自去会一会吧……
***
盛夏的天，总亮的比平常要早一些。
一辆马车在晨曦中由丞相府驶向东街方向……
大概一炷香后，马车在东街一家新开的客栈门前停下。
车上下来两个生得清秀白净的小厮。
一个将门帘揭着，一个取了踏步放好。
随后，一个身着月白深衣的少年从车内躬身走了出来，在小厮的虚扶中，跨下马车。
少年一头乌黑的头发半散着，大部分头发竖起，在头顶挽成发髻，用玉冠固定，又在耳根两处留了两缕头发，正好半隐半掩住耳垂上暗色的小点。
他抬头望向客栈门匾。
“桃源客栈”——四个大字竟用草书所题，显得狂妄不羁，与客栈之名有种格格不入的另类感。
他顺势又望向里头，已有三三两两的客人，或喝茶、或喝酒、或高谈阔论、或低低细语…….
此刻时辰尚早，这条街的其他客栈许多还闭着门，即便开门迎客，店里几乎也见不到人影，相比而言，这桃源客栈生意确实不错。
只是不知是真的冲着这家店的好，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少爷，我们进去等，还是在外面等？”其中一个比他稍显高挑的小厮，故意压着音，哑声道。
少年抬头看了看天。
碧蓝的天空，云层稀疏，未见太阳的影子，但掩不住那翻涌着的炎热。
他毫无迟疑道:“进去等吧。”
“是。”两个小厮应道。
车夫朝少年点了点头，驾着马车离开……
三人刚进去，便有小二热情出来迎客。
少年特意选了临窗靠街的位置，方便第一时间看到来人。
小二上了茶水糕点，便识趣的退了下去，临走笑嘻嘻道:“客官若有其他吩咐，随时唤小的便可。”
少年朝高挑小厮看了眼，小厮立马回过神，取了碎银递给小二。
那小二面色一喜，眉开眼笑的又说了几句奉承话，才离开。
“你们也坐吧。”白衣少年开口，声音似乎故意压着，有种还未长成的孩童故意要装老成的滑稽感，本来清亮偏细的嗓音，倒反而显得不突兀。
“不用，奴婢们站着就好。”圆脸小厮忙摆了摆手。
白衣少年纠正道:“应该改口称奴才。”
圆脸小厮一愣，脸微红忙道:“是奴才疏忽，少爷放心，奴才一定谨记。”
白衣少年倒也并未真的生气，道:“先陪我坐会，等等人来了，再去旁桌坐。”
两个小厮互相看了眼:“是。”然后在她旁侧坐下。
白衣少年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来，眼睛看向窗外。
两个小厮直愣愣坐着，见主子沉默，不敢多言，只是时不时的偷瞄一眼。
临窗而坐的少年，皮肤很白，眼睛又黑又亮，因为天气炎热，脸上透着一抹薄红，好似施了粉黛，身材虽显娇小，却掩不住一身清贵逼人的气势，美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少年郎。
两个小厮心里忍不住叹道，这若真是男儿郎，得迷倒都城多少姑娘家。
今日清晨，小姐突然把她们唤到跟前，说要陪着她去一个地方。
两人很是欣喜，这么多天，感觉自己终于派上用场了。
临出发时，两人心底略过一丝疑惑，映秋和盼夏两位姐姐似乎并未打算跟着一道。
映秋还拿了一个大包裹给南香提着。
上官瑜交代道:“我最迟傍晚时分会回来，若是母亲问起，这么回便可。”
映秋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上官瑜颔首，对着南香、忆香道:“走吧。”
俩丫鬟赶紧应声，跟在上官瑜身后……
上官瑜一早去同周氏问安时，避重就轻的同周氏提过，今日与大哥哥上官又贤有约，所以用过早膳便要出府一趟。
周氏不疑有他，只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上官瑜便笑着连连应好，特意道:“不是新得了两个会武功的小丫鬟，我带上她们，您不用操心。”
周氏笑睨了她眼，没再说什么。
虽说女儿年纪越来越大，依着规矩，最好让她留在闺阁中绣花习字；但一想到，再过两年她就要说亲，然后嫁人，恐怕再也没如今的恣意，便常常心软，睁一只闭一只眼就随她了。
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便成，而且她相信女儿有分寸。
……
三人刚到府门前，便见一辆马车早早候在那里。
上官瑜率先提步走了上去。
忆香、南香见状，赶紧跟上。
马车一路行驶而去，没多久，便在隔条街的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门前停下。
上官瑜道:“下去吧。”
俩丫鬟不敢迟疑，赶紧下马车。
三人进宅子后，只有一个管事妈妈迎上来，并未见到其他人。
“这是母亲送我的私人宅子。”上官瑜解释了一句，“这位是冯妈妈，替我打理着这处宅子。”
两人心里一头雾水，但听小姐介绍，忙福身行礼。
冯妈妈笑着回了礼。
四人进了房间。
上官瑜让南香一直拿着的包裹摊开，里头露出几件男子衣裳。
南香面色一凝，急切解释:“小姐，奴婢一直拿着包裹，不曾离过手……”
上官瑜摆手打断她:“我知道。”从中拿起一件月白色衣裳看了看，然后吩咐道，“剩下这两件是你们的，拿着去换下。”
南香和忆香面面相觑。
上官瑜催促:“快去。”
“是！”
俩丫鬟哪敢再迟疑，随手各拿了一件衣裳，赶快去屏风后换了起来。
“小姐，您随老奴去隔壁吧。”冯妈妈道。
上官瑜颔首。
等三人再从房间出来。
两人已变成清秀小厮模样。
再看上官瑜，成了一个灼灼其华的翩翩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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