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不一样…”当他仔细想辩驳那一刻就已经输了，古烟才不是讲道理的人。

“麻烦不要动。”乙流一偏头，化妆师立刻出言提醒。

化妆室内特调局的一伙人享受到足够高的待遇，见识与野外作战不同的伪装性妆容，也感到惊讶，镜子里的人从陌生的脸，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幅样子，看起来那么不真实。身上的衣服也不那么舒服，该松的位置太紧，该紧的地方不必要的浪费布料，导致没办法达到身体最大程度的活动。很难理解并不适合所有场合的服装为什么要被选为正装，既然不是实用角度出发，在工作中要搞虚头巴脑的，那就进行到事务中，岂不是造成根本上的错误。

批判了服装和妆容，古烟脸上的化学制造工艺也完成了。旁边的幕后工作人员递给古烟一份说明，详细解释了节目的流程，不过看说明书就像是进游戏之后不跳过教程一样，那是对新奇游戏的践踏，古烟更喜欢靠自己摸索了解游戏特点。所有只看了几个项目名字，就走到乙流身后，乙流这张脸，是古烟特意挑选的娘们类型的脸，不是中性，是明确的女性化脸谱，就算穿男装也会被当成女人的脸。在看到乙流的表现之后，古烟就可以到某吧去反馈效果，并且给人提意见了。

问题是：男生长期被当成女孩子，但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是女生，会被环境默默影响行为吗？

古烟的回答：谢邀，感觉上是这样，我的朋友因为一定原因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他需要经常保持女性化妆容，此前，他毫无疑问是男生，但现在行为上的变化很大，听他说，他并没有刻意去保护的形象，不过你应该想象不到，之前他是个三天不洗头，五天不洗澡的人，现在每天早上要花半个小时整理发型…下面立刻有人评论，无非都是些应和，还有男德改造的开创性建议。不过问题其实就是古烟自己提出来的，在悄悄删掉一些不中听的话之后，他很满意的给回答配了几张照片，拿给乙流小朋友看。相信用不了多久，乙流同学就会像个娘们一样扭捏起来。这份社会实验的最终结果会直接影响到男女比例问题的处理方式和性别对立的问题。古烟为又一次维护世界和平，欣慰和感动。

“客人们都来了，姑娘们上台了！”还不等工作人员引导，古烟就在门口拍掌怪声呼唤，乙流第一个起身相应，古烟马上给实验报告做出数据分析。并且详细注解了这份数据的真实性。

“总感觉怪怪的。”武沛拍拍脸，手上沾上些许油滑，化妆师看了赶紧提醒，“不要接触，等定妆喷雾干了，才能大幅度运动。”

“但是伪装效果很好，我保证你们的家里人都认不出来。你想想，迷彩是为了在树林中隐藏，粉底就应该是在人群中隐藏的重要的工具，或许我们可以反推出人类对趋同的强烈需求的主因。这个课题可以卖给大学生啊！”瞬间想到赚钱的法子，古烟立刻就开始扩大人脉。对迎面走来的工作人员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示意他靠近一点，然后勾着人家肩膀问道：“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对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实报了一个名字。

古烟继续问：“是刚毕业吧？”

“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请你指出，我一定改正。”

“哎呀，不是，我这里又一个不错的可以，你可以拿去卖给你的学弟学妹，事成之后我们三七分账，你七我三…”

耽误了时间，很快又有另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喊人。

在观众的盼望的眼神中，在主办方殷切的期待里，在人类历史的洪流里，在银河牵动的时空变换中…在主持人标准化的套路里，古烟等人走上舞台。

“我们节目邀请到几位在这方面的专家，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隆重请出他们…大家好，大家好，亲爱的朋友我又来了，可能你们并没有记住我，但经过一系列证明之后，我才是对的这一点已经无可置疑，所以我又来了，来为自己的论题做出它值得拥有的宣传，实际上我很确定真理只有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我为这一点羞耻的同时，又不得不接受，说服你们似乎就是我今天最重要的工作…”古烟自说自话登上舞台，在语言机关枪的扫射中已经走上嘉宾席，观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意思，但敏感地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为此想要找一个证据生气。

不过古烟一行没给任何人机会，他们一股脑涌出，主持人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直到所有人找到位置坐下，主持人已经准备好救场的说辞，但他刚要开口，刚要又说话了，“我认为，异能并不局限于个体，它是一种正在不断扩大影响范围的现象，越来越多的人拥有异能，同时异能的作用也就越来越强大，可以说但全人类都拥有异能时，异能库的总量也会达到峰值，能够从异能库中大量抽取异能的人也就越多，届时很可能出现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战胜核武器的情况。”

他像是正常回答问题，回答完了就自己坐下。

但是观众都没有反应过来啊，大部分人脑子里都是一个想法：“开始了吗？应该是开始了，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主持人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寄希望于后期剪辑。“感谢嘉宾古谚教授的回答，经过他的讲解，观众们应该对异能有了简单的认识。那么再请下一位教授为我们讲解异能的类型，大屏幕上是一些实际发生的事件。”

古烟马上就站起来了，大步走上下一位教授的舞台，从主持人手里夺过麦克风，先小声询问：“我怎么变成下一位教授了？”

但又不等对方回答，“大家好，我叫下一位，接下来我带大家了解异能的类型。”还对主持人做出一个“我反应快吧，快夸我”的表情，可能叫做表情包更加贴切。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个外国小伙紧紧盯着一只铁勺子的画面，接着…我们配合一点…接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勺子竟然在那位眼睛又大又肿像是被人打了的小伙的注视下逐渐弯曲。

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小伙身后的黑板也发生了扭曲，可以明显看到，粉笔字‘课堂’的单词被歪曲成其他字体。

“PS我用了PS，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能力，拥有者可能会对图片的加工异常狂热，同时具备极高的天赋，画面中这位主人公学习PS最多不过一个月，已经能够熟练运用工具栏中的各种工具，利用它们之间的组合关系，达成一系列非比寻常的画面修改，同时主人公还会获得一定程度的讲演能力，他会对自己的作品做出解释。这些解释往往具备明确的逻辑联系，但其中的关键节点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出，所以会让人觉得牵强，但实际上黑板上的字体变化并不是修改过程中的遗漏，而是主人公刻意为之，这幅作品就是在利用人们的注意力集中点隐藏起作者表达的意图，他作品中的主人公看似正在影响一只勺子，但其实也影响到了周围的世界，揭示了一个简单的道理，获得能力的同时，他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古烟有板有眼地解释起来，对前面的摄像机旁边的提示板置若罔闻。

好像最后才终于注意到，而且大方地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自己知道了，“再说回异能种类，这种异能很难归类，作者的大部分能力都隐藏在大脑之后，它不像放火放水一眼肤浅，所以要给它定性，我就大胆一些，定义为抽象类异能。”

提示板立刻又摆出来：有这个类型吗？

“观众朋友可能奇怪，居然有这么奇怪的类型，其实完全不用奇怪，我们已经不在那个对世界一知半解的蒙昧时期，植物最早的分类，就只有草、木，异能的研究发展迅速，所以我们可以对各种异能做出更详细的分类。我们研究所其实也致力于这方面的探索，相信在未来，我们可以为每一个异能命名，比如PS能力的异能，我们可以叫它，PPPP超电光形象塑造！”

乙流显然还没有进入状态，他有点太紧张了，居然还没有开始笑，而是把古烟的行为当成正常的表演。古烟见状有点生气，竟然有人对他的笑话不屑一顾。

“好的，下一个异能，这个异能我想请依柳博士跟我一起讲解，他也是国家异能科学院的顶级研究员，目前除了未婚几乎没有任何缺点。他正迈着矫捷的步伐向我们走来，可以看到他在穿搭方面也颇有研究，我们仍不知道他为何胆敢在重要场合做出了开创性的半贴头刘海打扮。哦，抱歉，那好像是他太紧张了一直摸头导致的。”

“欸，我…”听说要上电视，他本来是非常紧张的，这种紧张原因显然是没有准备，所以今天早上他就一直处在躁动状态，坐立不安，寝食难安，揣揣不安，总之是半点底气都欠奉。知道古烟终于不堪其扰，给他看了看一般电视节目对嘉宾的要求，会说话、长相不吓人、会跟着气氛组起哄，在意识到自己高估了相关职业水平之后他终于是有些底气。

但是古烟没说过还要他讲话啊！

古烟冲他露出一个有失男德的表情，这种表情放在正常恐怖片里，特别要放在故事末尾，给所有主角的努力画上一个惊疑的问号，那简直就是绝杀。

不过眼下这档子节目是积极向上、风趣幽默的正经科普类节目，是那种放进历史文库里，在未来技术成熟了再翻看还能获得启发的经典。那当然是不能把这样的镜头放进来的，吓坏了家长朋友们身后的财团会怎么样？

不过也很有一部分原因是摄影师也被古烟那张鬼斧神工的表情吓坏了。

乙流对古烟投去求助的目光，比上课睡觉被老师叫起来时候，求助同桌悲壮的成分更加严重。

“依柳博士平时一直都在搞研究，看起来他有些不能适应我们这种氛围，不过也没关系，相信各位观众不会介意被依柳博士当成做实验用的仿真生命体。来博士，放开一点，给我讲讲，下一个异能所属分类。”导播切换镜头，在大屏幕上放出下一位‘异能者’的视频。

观众则还在回味PS技术到底是怎么样的一项异能。

画面中出现了一头狮子，一头威风凛凛的活动于草原的雄狮，尽管在狮群之中，它好像有些格格不入。

画面中终于出现人影，不过播放三十秒狮子禁片之后，观众们的想法还没有跟上，短暂的缓和之后，那道人影已经接近狮子，他是一个看起来十分魁梧的墨洲壮汉，壮汉对狮子招手，那头始终作为镜头主角的狮子飞一般冲出去。然后画面就暂停了，看进度条，视频就这么长。

所以这个视频里有一大半的时间用来拍狮子们的活动…等等不要妄下定论。画面暂停一段时间之后居然又接上了，进度条切换为另外一条，可能后台处理器已经低能到不能处理20M以上的文件了。

狮子像只小狗一样扑到壮汉身上，两人就像宠物与主人的关系，然后进度条飞也似的滑过，视频因为终止而暂停那一刻古烟看清楚了，一共就13秒，同时古烟还看清了标题。

看完视频，古烟呆愣地保持着观看时候的状态，眼睛都不眨一下。画面静止片刻，我是说摄影师眼前的屏幕里。乙流还没有想到自己能说什么，他瞥了一眼古烟，见古烟僵住，还以为是自己不合群了，脑袋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看完视频之后，还应该保持沉默，或者是我错过了重要的镜头，画面中出现了某个重要的人，而那位已经逝世的伟人值得所有人尊敬。”

缓缓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其他人的目光都在古烟身上，因为自己转身又看过来。乙流把目光放在主持人身上，主持人久经训练，几乎永远带着微笑。

乙流不得不露出同样的笑容，两个人对视了好几秒，摄影师的屏幕前画面又静止了好几秒。

“那个，古谚教授？”主持人终于意识到玩僵持他是比不了古烟的，而且这个叫古谚的教授很有些不对劲的同时，他的性格并不为他的同事所把控，换言之，这就是颗一旦沾上火星，是爆炸还是不爆都看他的心情的家伙。

古烟无动于衷，如同一座雕像。主持人求助地看向导演组，指示牌上只是写着“叫醒他”三个字。导演组的各位坐在他们的漂亮皮革沙发上，而古烟面对屏幕，所以他们都看不到古烟的表情。至于让镜头转过去，那还是不要的好，虽然说只是多剪一刀和少剪一刀的区别，但做导演的还是要学会精打细算的。

主持人做一个把话筒递到古烟嘴边的动作，实则是借古烟的背影遮挡视线，想要用小动作把人唤醒。

他这个动作很顺利，话筒递到古烟嘴边。

“我知道了！”古烟突然脱离走神状态，但除了嘴皮子，说话的过程中其实完全没有表情变化。

镜头终于敢动了，导演们的视线放在古烟那张充满求知欲的脸上，都隐隐感到不安。

“古谚教授您看出了这种异能的特性？”

“没错，这是一种迷惑性很强的异能。”

“是的呢，我也一度怀疑视频中的主人公所使用的能力其实是能与动物交流之类的。但看到那头与众不同的有些脱离群体的狮子，又觉得我这种猜想并没有依据，那么古谚教授，视频之中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呢？”他也算学聪明了，知道不能按照普通套路来，被安排到这档子奇葩节目的时候他就已经提醒过自己一定不能用常理判断参加节目的嘉宾。

古烟沉吟片刻，似乎还对自己的论证有些许疑虑，他从鼻腔挤出一股气，气息绵长在麦克风里都能听到，常人多半要以为这是在表现古烟的心理活动了，所有人都嘀咕了古烟。“难道不是能与动物交流？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很聪明了！”他以飞快的语速如是说道。

场面非常尴尬的沉默了片刻。“原来是这样！”主持人做恍然大悟状。

“就是这样！”古烟比起一个大拇指！

“中间是不是缺少了什么？”乙流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他打算装成一个旁观者，不做发言和评价，只是冷静的、理智的、安静的等待，等待下台的那一刻。

“那么这种异能应该分类到什么位置呢？”主持人继续话题。

“我觉得最好是放在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这种异能也确实足够出乎意料了！”

“喂喂，放在什么地方是现场决定的吗？没有参考依据的吗？”乙流到嘴边的话被他强硬地咽下肚子。说好的不发言的。

“语言类的异能确实充满奇思妙想，或许这会对我们以后理解其他物种的语言提供依据。”主持人发挥功力，打算强行圆上来。

“喂喂，画面里的人根本就没有说话好吗？这难道不是一只被驯化的狮子见到饲养员的感人故事吗？标题都写了啊！淡定淡定，不要说话。不对啊，难道就只有我一个觉得有问题吗？其他人呢？等会，他们转身，我就跟着转，看看其他人的反应。”表面，乙流捏了捏领带，保持着风度，同时又不像狮子一样显得格格不入。

“我知道了！”古烟点点头，他在抱肩并且不改变表情之后，大胆地说道：“这种异能应该归入，C语言！”

“C…语言，有什么讲究吗？”

“很简单，人类的语言我们当成A语言，网络编程语言和英语等小众（汉族以外都是少数民族，汉语以外都是小众语言，论证完毕）语言我们认为是B语言，那么属于动物的语言自然就是C语言。”

“嗯…确实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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