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惹上事了？”古烟突然问道，他的感知并不比邪古烟敏锐但神明直觉已经能在一些地方奏效。
“周围确实有几道图谋不轨的情绪源。”
“能应付？”
“我可以以战养战。”
古烟立刻理解，“不行就让我来，本来这些人也是冲我来的。不过我怀疑你运气真的很差，这才晃悠多久就被发现了？”
邪古烟居然点了点头，“我运气方面我确实存在缺陷。这是我最大的短板。”
“现在就不说这个了，你打不赢换我，他们应该也只是在局部范围内沟通怀疑我没死，一个怀疑还不致于让他们派出大家伙，不过你也不能造成太大破坏。”
“不需要你提醒。”邪古烟点地疾走，脚上缠绕黑气，装甲从腰带中现身，同样是弱化版，古烟甚至刻意改变了装甲的造型，比起原来就像劣质厂商生产的盗版玩具。但装甲上也有原本不具备的，例如暗红色边缘线，向内蔓延，装甲的主色也随之替换，还有双刀的样式，短刀比之前更要纤细，长刀则是粗糙不少，刀身也宽出两指长度。这个样子绝对没人能认出来，但对手并没有因此选择离开。
“你这是往哪走？不是人多的地方你就越强吗？”邪古烟朝城边缘移动，同时察觉那几道情绪也跟了上来。
邪古烟不回话古烟也不再自讨没趣。直到邪古烟到达城郊，几道情绪的主人才终于献身，足足四位装甲师，这些人身上没有毁灭教徒那种异常狂躁的情绪，除了黎暮两派没有其他可能。
五人没有任何交流，一位女装甲师抬手就是一枪，子弹从比她本人还要大的狙击枪中射出，邪古烟完全没有闪躲的机会，一发子弹直接打穿胸腔。
“不错嘛，爆裂弹会在受到巨大冲击之后引爆，主动解开装甲，顺便改变体内能量构造把这一枪的威力降到最低。”古烟由衷赞叹，他怀疑自己能不能准确做出判断。这发比成年人拇指还要粗的子弹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表面效果十分突出。
子弹在他胸腔前部炸出一个洞，后面又因为空腔效应撑开一个半个葫芦，甚至能在外面看清其中的血流不止。
邪古烟将双刀投掷而出，短刀样式变化之后，几乎就是一柄匕首，转速要快过长刀，移动轨道也直来直往，首要目标就是对手最先采取攻击的女狙击手。
狙击手走上台面自然不是因为狂妄自大，右边一身装甲厚度恐怕不会下于三十厘米的重装战士站在前面，邪古烟不消看也知道短刀会在重装战士身前塔盾上一触即溃。
长刀在半空仍有转圜余地，与此同时狙击手又准备好下一次射击，古烟分明看到她还做出了换弹的动作，下一发子弹如果被她打中…马上就中了，对方举枪的速度远快过古烟分身的常规动作放射。
这一发子弹影响要比之前严重得多，古烟的分身没有正常人类身体结构，为了省事，古烟是直接按照一般影分身模板打造的，体内的所有器官都没有实际意义，只是方便能量调用的相同节点或中转站。所以没有明显要害，但也会在高破坏率下失去机能。
这次中的是冰暴弹，遥控触发，子弹再一次打进古烟胸腔，同时爆发出一阵极为剧烈的吸热反应，甚至能直接观测到能量流失。邪古烟让一团黑气堵在缺口，同时较浅的黑气盖住他全身。立刻就有数到激光打在黑气上，全部从背面穿透，古烟的身影也因此消失。“光、电、声，物理隐身，但他们可以采用引力波探测，最大侦察准确范围在千米内，赶紧走！”
古烟的提醒晚了一步，又一发子弹两束激光传统分身身体，“你真小看了这里人的侦察手段。”古烟还有心思吐槽。
邪古烟则稍微有些恼火，他当然不寄希望隐身脱身乃至在背后下黑手，但也没有预料会如此迅速就被戳穿。捂着伤口躲到一栋土房后，再次启动隐身，下一轮侦察稍有偏差，子弹穿透土房打在古烟肩膀上。这附近没有居民，仅靠地下小生物和微生物补充邪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情况极度不利。
古烟倒不觉得邪古烟这是在托大，或者轻敌了，虽然身中数枪身体损伤已经接近百分之二十，胸腔位置供能效率下降百分之六十，但残血也有反杀的机会，他多少还具备一些对方不能理解的能力，高攻低防，就能创造奇迹。
数台无人机在半空，但物理上的隐身加持下，常规侦察手段几乎失效，引力波探测侦察范围不大，并且随身携带的发生器不能保持长时间工作。邪古烟暂时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捕杀小队立刻分散。侦察范围扩大，古烟接着侦察真空期摸到方才用激光武器打了他三枪的家伙身边十米左右。但到了这里他几乎没有逃避的就会，引力波再一次将他的位置暴露，他即刻俯身，一发子弹在他弯腰的过程中打中腰眼，古烟在冲击力下重心后移。
不待子弹穿透，面前这位一身激光武器的家伙马上将身上所有武器调用起来，全面覆盖古烟。在强光线的掩饰下，古烟的身影消失。对方甚至一时不能肯定，古烟是被他的激光杀死还是，又一次潜入黑暗。
“这样也行？现学现卖你还真是个职业刺客。”这一次甚至不是物理隐身，而是光元素融合，激光具备强光属性激发了影子分身的模仿能力，邪古烟凭解自己对光元素的了解改变了全身结构，在原子层面的变化需要的计算力当然不是他能够负荷的，但他居然有足够节省计算力的公式，同时激光本身提供了变形的能量，古烟分身由此增加了一个光属性，影分身增加光属性，世界就是这么魔幻。
全方面激光轰炸之下，古烟也难保不节节后退，影分身对光属性并没有纯粹到与光线同流的地步，他退出二十米左右，激光结束，但引力波侦察立刻就来。
分身上半身后倾，短刀随身体拧正脱手而出，没有任何旋转，刀尖直抵对手喉咙，但对方也已有防备，匕首刀刃在颈部装甲上一划而过，火花细而密留下浅浅的痕迹。
身影一闪一逝，古烟一击之后马不停蹄朝外跑，还是有数发子弹跟随他的脚步，从他身后一晃而过，沾上几滴鲜血。
“身体损伤率百分之四十六，你还半点事没办成，就算你留在地上的血滴都有致幻效果，赫卡洛斯人本来就具备的强抗性就不是空气中这点剂量能够搞定的。不会真让我来吧？”说着风凉话也不怕闪了腰，致幻血液的效果并不比失控来得简单，而且在已知探测手段能够监测的范围之外，捕杀小队的装备的数据分析全无效果。但就目前的效率来看，在损伤率降到百分之八十之前，邪古烟绝对没法完成控制，而且高损伤率也会导致古烟本体向这边的支援效果下降，拖下去不是办法。
增加光属性之后，古烟分身也不是全无负面影响，邪气与光的兼容效果并不好，如果古烟的邪气提取自纯粹的嫉妒、憎恨，影响还不是很大，但他现在的邪气来源错综复杂，斑驳邪气在光属性效果几乎折损一半。更大的消耗，更艰难的补给，他坚持的资本也在迅速抹消。
“古烟…古烟，你终于接了，需要帮助吗？”
邪古烟：“不要擅作主张。”这句话是对古烟说的，随着邪气浓度的下降，古烟也逐渐夺回对分身的控制权。
“你以为我是给你搬救兵，咱俩有那么熟吗？我是要干正事。迪克帮我联系霍奇森，给他提个醒，仿生人的情感模式不要太过呆板，否则就算能够逃过失控也绝对发挥不了太大作用。能将人类的情感用机械单元组成，这家伙的本事有大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家伙在要紧时刻打通电话然后说过一句就挂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邪古烟故技重施，这次的目标是又回到狙击手，但她正处在重装战士保护下，基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再次被发现于十米左右位置，子弹冰结了他左脚，重装战士凶恶地扑上来。走路岂止是带风，几乎就能把古烟吹起来，手里塔盾更是远比古烟高，行动受限，古烟以左脚为圆形，旋转半个身子，调整姿势，塔盾将人撞飞，左脚冰封揭开，脚腕却也错结扭开，半空中又是一发子弹，眼眶在一击之下变成黑洞，子弹在他大脑卡在他大脑内部。随后弹头在脑内暴起大火，光热还好在光元素作用下抵消大半，燃烧属性却正在飞速消耗邪气。邪古烟不受控制地在半空翻滚，古烟再度夺回一点控制权，以火焰异能将颅内大火熄灭。
一个意识的两面几乎处在均势，不过古烟没有立刻篡权夺位，这又不是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他并不担心本体的主导权被夺走，所以大可以从容些。
“我就配合你看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古烟满不在乎的说法，邪古烟好像是不领情地拒绝接话，实则如果他存在本体已经不自觉勾起来嘴角。
一道铁钩抓住古烟的腰部，接着半空中古烟就被钩子吊起来，数到铁链直接扎进肉里，这也是等待已久的埋伏。钩子上的引力环让古烟的身体无比沉重，他现在就是一块等待挨打的活靶子。
一枪、两枪、三枪……装甲损坏率达到百分之七十自动收回腰带，身体也丧失了大半的质量，千疮百孔数不出来，但一定要比任何千疮百孔的被形容物体更加惨烈，将他的皮扒下来恐怕连做成一只手套的量都不够。
“你就硬挨打？还有没有其他手段？你这样完蛋我很郁闷的。”古烟眼看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就是他本身的一部分这样一个人被凌迟，感觉十分微妙。
“有手段，等会！”邪古烟的存在感显得十分薄弱，已经由古烟作为本体，他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五的控制权。
“那我就好好看着了，实在不行就说一句，我这分身还有大用。”使用空间能力不免打草惊蛇，古烟一直忍着被吊起来打，还手的想法愈发浓烈。又是一枪，把他天灵盖抛飞，大半个脑袋掀开，里面的脑浆子早就不剩下多少，不要以为邪古烟是个年轻人就能吃得消，他一样意识模糊距离消逝只差一步。
“还差一点点，你把过量的伤害挡住。”
“怎么，还不让人超杀了？”古烟下意识接了一嘴，还是有些担心这个自己的一部分死在这里，老实说他认为有一个能够交流的第二人格陪他聊天解闷也不错。
不需要古烟出手挡伤害，分身身上的流血、灼烧、冻伤、撕裂、重伤…效果始终在造成消耗他的生命力。转眼间邪古烟的气势又回来了。
“满血复活就算了，你怎么还换了一套天赋技能呢？”古烟一头问号，邪古烟不仅状态完美回复，他体内的邪气几乎销蚀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正气…
“我还不习惯这种状态，先去城内，汲取能量！”邪古烟的人格没有变化，但他此时的气质就完全不跟之前那个冷酷高傲的形象粘上半点边。
在古烟眼里，就好像朋友出国三年之后回来，动不动就是他国语言，交流都存在障碍。“这么说，现在这身力量的来源也是韵儿，不过是另一面，我想问一下，如果是正气先一步觉醒，你会不会是另一个形态。”
“不会，正气是她的不是我的，不过你们都没有利用它的想法，所以它现在无主。”邪古烟还被挂在半空，他气场的变化，捕杀小队也能看出，接着又是不同方向的成千上万会造成巨量伤害的攻击。
正气的效果于邪气正好相反，简单说来两者都是情绪融入到能量中，接近神力但走的是群众路线，邪古烟身边竖起一道屏障，反映太阳的光辉，苍穹之下它好像就是最为夺目的存在。攻击特效在巍峨如山的光辉之下消散，唯独狙击手的子弹穿过重重阻碍，到古烟跟前，被他一指头轻点定在原地。
“哈哈，你这不是虚张声势吗？全力防守还装模作样用一根指头借助，你怎么不干脆瞪一眼就让他停下来呢？”毕竟是在自己的思想空间，不需要动嘴皮子，古烟话也多起来。
邪古烟在把力量导入腰带，再度披上一身差异不小的装甲，底子还是古烟的粗制滥造模型，但银白色被光明的圣洁强调，更加澄澈，变化最大的双刀长刀细又长，短刀宽又短，大体是不适合拿出来卖弄了。还有不同的是，两柄刀合在一起居然是一柄法杖，人身高，这样组合过后就又赚回几分卖相，但古烟真的怀疑装甲的生产商其实是买玩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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