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双眼冒光，不过即刻安定下来，跟随他的想法，周围的水冲击层力道也似削减几分，精神力对外控制还不够熟练，于他而言消耗很大，但此番动作遏制了水势发展，后续几艘采集舰撤离也更加顺利。他可没有想法去跟山怪过招。

山怪的暴动几乎无休无止，直接对采集舰以及远程能源补充带来了巨大干扰。对于被分离的血肉它并非没有感应，但同一时间受损的部分太多，它的注意力被严重分散，没有逻辑思维能力让它选择召回距离自己更远的部分血肉，但遭受攻击就不能一味挨打这一点是有出入的。它不会对战斗复盘，但也有记忆模块，懂得完善自己，球体剧烈震颤，覆盖在它体表的海洋沉积岩和植物尸体，全部抖擞开，动作却完全算不上温柔，碎石残屑如子弹在水下作业的机器上留下划痕，同时山怪对部分血肉离开身体也有抵触，这是数亿万年来积累的经验，残缺并不是美感，它通过不断完善自己，形成了强大肉体，自诞生那一刻，它就注定了未来，但这并不使它悲哀，对此界的干涉不宜过多，如它纯物质形态生命，比起半物质半意识的人，更加懂得珍惜物质的一切。

球形就像切西瓜一般分成八瓣，在张开的过程中，八面纷纷改变形态化作八爪，每一道触手都能让人自觉当面的是自然伟力，人类总在自作主张为星球主宰，但对地球杀伤力还是它自己比较狠。天灾般的水潮向上几乎让海面升起一座阿尔卑斯山，向下海水就像沸腾一般，已经容不得任何生物。寄生珊瑚的生物，连同珊瑚一并被海水拍碎，迟钝的老龟仅一击就沦为一滩碎末，那些个不坚定的岩石轻易就被剥离，毁天灭地气象是对所有人类的最为直接的精神打击。

“数据库构造山怪暴怒程度与身体完整度联系，我要能限制它怒气和行动的最佳解。”狗头也被海水一拍冲出数十公里，此时仍被水流拉拽朝岸边撞去，所有器械全部断开联系，不知道有多少人失踪。

但艾德不会因此死心，且不论他“只要死的有价值，就不需要可惜”的暴论，这次实验也充分体现了山怪的价值，动辄气象万千破坏力如果能够解析或是理解并且驾驭这头怪物，暗派的战斗力能够得到巨大飞跃。

“好大的动静，我去看看！”古烟才两条腿回到物质位面，一片铺天盖地的水被褥就带给他惊喜，这幅画面还让他有种既视感，没时间考虑是什么时候看过同样的画面，古烟纯熟的空间操控轻易便给自己打开一处安全缺口。

可下一刻聚能光束降临头顶，二话不说闪现逃命，“靠，谁在蹲我！”分明是暗派的轨道炮，却不只是打向古烟，古烟只是额外目标，暗派不曾封锁山怪所在区域，但并不介意为它的存在多一层掩饰。

“我被蹲了，暗派用聚能炮轰我，你们要给我报仇！”古烟狼狈跑回，立即拨通了大白的电话。“具体位置！”

“坐标发给你了，我还要补充一点，水下面好像有点不对劲！”古烟这种到处开门的如何会不防备这开门杀，在出门的一刹那他就把周围情报分析出大概，可以确定这次轰击是误伤。他顶多算是下面那怪物的添头。

“我就说水流域总出问题，暗派在水下恐怕养出来一个大家伙。”这次古烟是带着全对人马，五人立于海面，尽管距离超过三十公里，水面已经不平静荡漾着九十岁老奶奶的皱纹。还有回归海洋的雨水，水汽凝重以外，古烟还发现周围一道道强大的信息纠纷体对他们所在的区域虎视眈眈。

“我真没想到暗派会在蓝星做这样大手笔的布置。”古烟猛然抬头，一副大干一场的表情。“先不要打！”

同时另一边弗莱德里克也下令道：“暂时停止对明派的打击。”

双方才酝酿起来的滔天战意，即刻被浇上一盆冷水。古烟把手抬起来，伸出食指，绕着自己转了一圈，“要不是上面叫得急，在座的给位全部的趴下被我揍一遍！这话就是夜途说的，警告你们长点心！”瑞玲立刻报怨：“夜哥哥真想动手才不会浪费口舌。”

“我肖布尔第一个不服！”艾德马上跳出来是，正是被山怪压制的火气烧心，而且到现在山怪也仍是没有安宁，水面一潮接一潮的皱纹就是最大证明。

“这下面是你们搞出来的？”古烟把注意力放在海水之下，精神力跨过几千米的距离成像已经模糊，但看待山怪模糊与否压根不重要，它的体积才是重点。“你们惹了个什么玩意？”只确定看过一眼，古烟就知道这不是当代科技的产物，即使给赫卡洛斯再两千年也绝对不可能创造它，纯物质生命形态，在多元宇宙中都实属罕见。如果说半意识生物都是意识投影在物质中都是客人，这些物质生物就是物质世界的主宰，虽然因为没有意识，它们时常表现得像是死物，甚至不在意遭到破坏，但在神界也有它们的赫赫威名。

“这玩意不是我们能驾驭，也绝对不是你们能搞定的，它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表现激烈，看上还不完整！”“你们对它做了什么？”朝方才说话的艾德大声喊道。

艾德皱着眉头说道：“你认识这种东西？”

“也就说是在全无了解的情况下就发现它的特性？你们在发现它具有类生命特性之后就展开了研究，这也说不通，虽然它们确实可能出现暴躁期，但不应该搅乱水域，而且暴躁期一般也不过在数分钟内消弭，怎么会持续这么长时间，难道说这玩意其实具备意识，反过来其实是由意识剥离却没有清除干净的生物构成？人为诞生…你在开玩笑吗？”古烟抬头看天，如果没有宇宙意识这一层在不管是这一纪还是上一纪文明断然没有能力养一头纯物质生物。

古烟在一遍絮絮叨叨半天，艾德也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能把话说明白吗？”

“抱歉，其实我想说的就是，你们捅大篓子啦！谁惹到它的赶紧下去赔礼道歉，不然，你们知道这玩意的上限有多高吗？所有物质都可以被它同化为身躯，超过恒星乃至在化身黑洞，最后将整个宇宙的物质全部据为己有。所以我建议你们有办法就赶紧安抚好它。”说完就坐下打算好看戏，相关纯物质生物的记载并不少，但这类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作生物的家伙本来也不具备定性，不过宇宙意识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重点看护的文明境内存在这种现象，任由它发展下去，就别说宇宙可能性了，它真的能将所有未来归零处理。不过后续也说不定会再来一次宇宙大爆炸。

暗派九位传奇英雄相互交换眼神。

利昂先问道：“艾德，山怪剩余的血肉能及时运回来吗？”

“已经在路上…”全部还回来有点太亏了，可数据库分析结果正在朝最为恶劣的方向发展，安全线已经降至300克，而就是这点零头也还是在随着山怪的激烈情绪下降。

再一声巨响，海浪在掀起之前便被在场几位传奇英雄按住，没一会儿明派也到来六位传奇英雄，但看形势并不是为了撑场子。“大白十分钟之后到场，还有弗莱德里克，想必也会赶来。”艾尔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已经拿出鱼钩的古烟，嘴角扯了扯。但她也得承认现在没他们什么事。

“这么大阵仗，有重要的事要谈？”古烟先想到是终于要把最大的秘密公开了，转念思考之后该怎么办。

纵使是暗派九人全上，山怪对外影响没能被完全控制，潮水向岸边扩散，海岸紧急封锁，古烟甚至还看到渔船在七十公里以外的渔船那个，企图挽回一些损失。

不等古烟起身，瑞玲先一步动作，“夜哥哥我们去看看！”

古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就不该这么大动作，到嘴的热闹跑了。

“冈索，你来限制这只触手，让它不要干扰我！”克劳瑞丝踩在山怪触手上，好像整个人都粘在上面。冈索双手按下，手中的引力圈微微振动，很快捕捉到山怪身体的构成原子的模糊振动频率，限制这类庞大事物他常常需要先对其进行物理模拟。

“给我停下！”就算是传奇英雄也相信，出招之前将气势吼出来，可以有效提升技能作用。在他吼来之后，抽打至面前的触手突然停住，被控制的触手能量等级稳定，自克劳瑞丝脚下出现一片冰花，还是一道透明薄纱在她身后向上展开，随薄纱展开，山怪的体温极具降低，一只触手、两只、三只…很快便将所有山怪全身包裹，可也立刻就能看到局部冰晶迸裂。

古烟最先碰上的暗派传奇英雄贝吉汉姆也在这次赶来的传奇英雄之列，他的异能更加侧重近身搏斗，现在就在山怪一条触手上，手腕一拧往山怪体内打进一道螺旋漩涡气劲。简单说气劲会与古烟小队使用的发力技巧重复，虽然他使用的力量的技巧也精妙十足，但能力的效果其实还要更广，他是真的将一道饱含力量的气打入山怪体内。这股气在山怪体内肆虐，山怪身体的构造不似人，液体仅占极少的一部分，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空腔，气流的作用在如此体积之下还未能游遍全身就已经被分散抵消掉。

贝吉汉姆接连数拳，也才堪堪将气遍布山怪全身，之后继续灌输愈发困难，但山怪也不好受，内外压强不平衡势必导致行动迟钝，再有冰霜冻体，它想要将气体排除也没有那么容易，生物大多排他，就算没有这般心理上的折磨，物质本身的相互排斥还是有效的。

镇压无需持续太久，一溜烟窜上太空的航空器马上又折返回来，在海面上钓鱼的几人面前一闪而过。古烟骂骂咧咧甩开鱼竿，马上就拿出“差点就掉到被航空器吓跑了”的理由，做出生闷气的模样期冀得到安慰。灵霜不愧是曾经是山大王，海鱼也照掉不误，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大白来之前她就装满整整一桶，以此向夏韵提议今晚吃鱼。古烟装着不关心，实际上每次钓到鱼都不免气愤一阵。但他堂堂传奇英雄总不能…他就能自个下去抓条大的。

“今晚上吃这个！”扛着一条大马林鱼破水而出，大白正巧通过定点传送降临。“这跟代号山怪的生物有关联？”

“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要把它搬出水面看上去还是活的。”

“抓鱼不是为了吃，难道供起来？”

“…”

艾尔赶紧上来试图挽留大白领袖的尊严。“山怪暂时应该不会再闹出动静，它看上去十分温顺，至少在被招惹之前不会主动攻击，并没有像古烟介绍的那般恐怖。”

古烟拿出看小孩子的眼神和表情，一副不屑跟你们争辩的意思。“是是是，你们说得对。”

阿尔及力顺手就挽起袖子，不过她一身装甲附体哪有什么袖子给她，气势汹汹朝古烟走来，“新人，你需要学会尊敬前辈。”

白桦对这个暴脾气的姑娘同样头疼不已，“行了，你们应该都已经猜到这次会议的目的是什么，不妨好好想想要怎么样才能把局势重新扳回到我们手上。”

本杰明上来给阿尔及力一个台阶下，如果古烟懂事的话，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基本礼仪，西式还是中式，要不要正规着装，你的装甲看上去好炫哦…”

夏韵一个平底锅先控制住他的嘴，可惜他还有装甲庇护，否则这个锅会塞进他的嘴里。

“看来…”本杰明也干脆拽着人退回白桦身后。

不等这边消停，又一强大能量波动出现。“哇偶！”古烟在护目镜之前还加上一副墨镜。暗派没有足够的空间技术，所有弗莱德里克是使用加速器强行从领边一颗行星飞过来的。稍显风尘，落地之后其他暗派传奇英雄也站到他身边。两派还是对峙气氛浓郁。

飞回的夜途和瑞玲也在看到弗莱之后愣住。瑞玲向靠边还抱着大鱼的古烟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古烟咽下一口唾液，事情又一次出乎他所料，原本他以为明暗两派才是宿敌，原白桦是主角，弗莱德里克是boss，现状也符合天当初所说主角之路才刚刚开始就被boss堵在新手村，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在弗莱德里克身上也能看到主角气运？主角boss套用一个模板在最后分出胜负的情况也有，可天的说法分明是已经区分了两者。何况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古烟帮谁不是帮，在一边看戏还能省不少事，所以他们一直都错了，两派战争不是导致文明根基动摇的原因，伪神或者其他这一切灾难的主使才是罪魁祸首。灵霜冷眼瞧古烟，“不认识路你也敢走前面？”

古烟心虚底气弱还是要据理力争，“这都是天命”，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线灵光，“天不至于阴我，这对祂又没有好处，这会不会其实是提示？”双眼放光，“我好像又…”

“别买关子！”夏韵手持平底锅虎视眈眈。“这不行，这不合规矩，总要留些悬念，不然…好吧我猜测天的意思是让我们注意气运，不只是主角boss他们身上的天赐气运，还有或许还有人能够改变气运。不过这也只是根据现有情报作出的直接猜测，只有一个不靠谱的上司给出的一句话提醒为依据。”

灵霜摸了摸古烟的头，“韵儿姐是不是打疼你了，下次不要顶撞她，再卖关子我和她一起打！”

古烟的身影一下就萧索起来，他想得很远，如果今天在这里不抗争到底，未来还有什么男人的权力可言，“我，古烟把话放在这，以后不仅要卖关子还要得寸进尺。”

“嘀嘀咕咕什么？夏韵姐，好像听到他说我们的坏话！”尽管比蚊蝇更要小声竟然还是被听到了，古烟捏了一把冷汗，“别听她瞎说，我只是清嗓子。”

夏韵走在前面，这时候才发现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他们古烟小队身上，迈腿也就慢下几分，换成灵霜推着古烟走在最前面。古烟毫不犹豫露出“还不是靠我”的表情得意得很。

“久等久等”

肖布尔：“我都说这天底下一定还有比我更能装的！”

旁边冈索说不出话来。

两派对立，到了古烟这边气氛就突然180°大转弯，“兄弟，有没有兴趣留个通讯号码，我们也可以互相帮助的，说起来我见到你就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一样的果断、专横、霸道，但是有一个骑士之心。”递出一张小卡片，肖布尔还真接下来，上面除了一串号码就只有一个名字。

周围人目光又朝自己汇聚，两人昂首挺胸傲然接受。弗莱德里克轻哼一声，周围安静下来，除了古烟正跟肖布尔窃窃私语。

“你们要公布毁灭神明的杀伤方式？”上来就直入正题，这要是考试考生心都要凉个半截。

“我先说明原因，首先从文献记载，我们可以猜测，当时的六个文明各自为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认识互相取得联系很可能会因此全军覆没…”这件事两派当然都在很久之前就有考虑，但都没有能做出决定已经说明其间牵扯很多。

叙述完毕，两边同时陷入沉默。大白又打破沉默道：“不管其他人，我想在场的各位应该都是可以信任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已经猜出结果，先确认所有人的猜想，之后还是投票决定如何?”

诺维雅季立刻跟道：“你们那多一个人呢?”本意就不是觉得不公平，而是在问，古烟等人的来历。

“那么我得出来自我介绍一下，麻烦把镜头切过来，嘿嘿…”先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其实暗派更早发现我们！而我们最开始跟暗派交恶，就有这家伙的原因。”把水晶片丢出来，不过除古烟小队外的人都看不到它的存在。直到它主动现形，“如果不模糊你们的视野，两派在三个月之前就展开合作，兴许还真就被人类赢了。”

古烟立马嘲讽：“我猜你只是伪神不抱有希望的试探，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就算时间晚了不少，输的还是你们！”偷摸着侧身，一手指在前面，做出威风凛凛的挥兵而上动作。

“它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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