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尝试登录这个账号，这是与您匹配的最为接近的基因数据携带者使用过的虚拟世界账号，因为种种原因她放弃了这个账号，您可以使用它得到所有正常用户的权利。”

见到灵霜联系客服古烟转而思考捷径之所在。在灵霜与客服小姐纠缠的接近四个小时时间，他通过源代码找到了网络的基本构成分析图，那些长期未能被使用濒临注销的账号不会被过于重视，何况数量庞大古烟甚至可以挑一个号码比较好记的。“终于可以上网了，等等，你为什么也有用户面板？”毕竟有人陪她，这僵持的四个小时倒也不无聊，但一眼看到古烟正在与自己相同的界面中。立即产生些许不平衡。

“你们能陪我去玩了吗？”小寒别提有多委屈，但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在这段时间不仅准备好的点心甚至将屋内外打扫了一边，又出去溜过电子羊，从院子里找出埋藏着的36颗珍珠，数数经过自家屋顶的麻雀，从草丛里找到七个四脚蛇的巢穴并且确认其中五个都已经年久失修。再给她四个小时很可能就要进军海外，开通新商路，在自由支配时间行业垄断全球市场，最终迫使各国修改法律以遏制其影响力。

“能上网谁还出门呐！”古烟大言不惭说道，扭过头不去看小姑娘。灵霜尚有慈母形象改变不宜过度，遂将古烟拽起，三人共离家门。照常理，接下来就该发生“老二迷踪迹，兄弟共蹈火”的剧情。但灵霜的扼杀了，古烟搞事情的念头，同样还是那条透明细线，将两人缠在一起。

“你有多久没有陪我逛街了？”

古烟怔怔出神，心里想得是“借题发挥又要来了，接下来不管是什么都不能顺着她的想法。”

“看看，刚出门就把委屈写在脸上，出来陪我委屈你了，那你走，我和小寒两个人去玩去！”如果是课堂上老师提起“想下课的同学自己出去”古烟定然是那个果断起身的，同时他还会借口上厕所。但灵霜毕竟更加严防死守，手里的细线勒着手腕出来痕迹，就连他偷偷解开的小动作都被狠狠瞪回去，还多缠了两圈。

新世界的细节描绘上不甚出众，说白了，就是还有不够妥当的规则，比如走在前面那位，他或者更贴切的它，还没来得及上色，灰白的风格就于其他人不同。

“这也是正常现象？”灵霜问小寒，古烟上网找答案，果然都是没有结果。

两人对视，古烟转身随便找了一家，按响门铃。“你们认识这家人？”

“不算认识，你记得这家住的谁吗？”

小寒脱口而出：“喀斯特伯伯一家，他们养着一条科莫比亚巨蜥！”

门自动打开，不见人的踪迹，“喀斯特伯伯，下午好！”停顿片刻。

“他们是我的哥哥和姐姐，住在很远的地方。”又顿了一下。

“当然不是，我们是要去玩哦！小夕在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带它散步很有意思！”停顿。

“不会啦，我不会骑在它身上，不过它居然能驮动我！”顿。

“下次不会啦。”好像接过了什么，古烟猜测是那所谓巨蜥的行为限制器。因为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对他们的行为产生反应，古烟决定试一试。他给出一个鬼脸，夸张地模仿猩猩。小寒毫无疑问是能看到。“别管他，他总是很幽默，听说从十五岁就进了马戏团，扮演一头狮子。”说完她自己先笑起来。但因为他们接触所谓喀斯特伯伯的媒介只有小寒还不能确认对方反应。古烟探手过去，却受到阻碍。

“天呐，喀斯特伯伯，他很可能把你当成在马戏团的狗熊兄弟了，当然也是人扮的。”笑得更加花枝乱颤。

作者不会有心思对作品中出现的所有进行描述，同样记忆承载的信息量也十分有限，只有接近故事主线时细节才会尽可能清晰。所以沿着这条脉络也能很好找到传说中的赫卡洛斯上一纪boss。

门又自个合上，从小寒的反应看，对话过程中，喀斯特都没有主动与古烟灵霜交流的意思。“再试一家，应该说能够被具体‘画出’的都是故事大镜头下会出现的人物，跟着他们就可以去事故现场。”

“这是不给糖就捣蛋的游戏吗？”小寒对两人的莫名举止感到好奇，虽然内心里觉得贸然打扰邻居们不是很好。不过这其实也是她的心愿，她想要认识更多的人，却因为害怕打扰对方迟迟不敢主动。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古烟举起自己被细线缠住的左手一边摆手势一边说话，他平时没有这个习惯，所以显然又是小动作的掩饰。“霜姐姐，古烟又把手上缠着的线解下来两道。”

古烟朝他呲牙，“果然是别有用心，刚刚你也给喀斯特留下了线索吧！现在又来挑拨离间，适合居心无需猜测，很显然就是想要逃走。”

小寒自动忽视又开始犯病的古烟，“这里要试试吗？”

古烟冷然嘲笑：“不用说这家必有一个长相出众的小伙子，你渴望了解他吗？”

小寒还真就脸上泛起红潮，被古烟说中了，“我…”

灵霜理解地拂过她的脑袋，将太阳花的发型接触之中，头发还是不自觉缠绕着，但也有一番凌乱的美感。古烟又按响门铃，等待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开门，倒是隔壁一家门开了，还是透明人。“科瑞嫂嫂，他们不在吗？”

“原来是这样，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好的，谢谢您！”

“他们不在…”语气稍有失落，古烟想着果然不能生女孩，被不识好歹的猪拱了没话说，好白菜主动蹦到猪嘴边，才叫糟心。小梦梦也在飞快长大，需得多加注意。

到处敲了三家门，无一例外都是透明人。古烟决定扩大寻找范围。“去市区！”

“好！”应声兴高采烈，离家出走当然是越远越好。市区那个她神往已久之后在节假日才有可能被带去的半新地图，还有很多她所不了解的并且好奇的功能。

乡村可能五花八门，但城市实在千篇一律，在这里能看到更多的人是没错，但古烟也发现人群之中很不小一部分长相没有区别或者是毫无特色，显然是制式群演，城市内也有很多甚至比起乡村更加密集的无细节去，空空荡荡少数一些银白箱子功能繁杂，既是空调又是屏幕还可以是卫星信号接受雷达。大屏幕上的画面也重复播放一段曼妙女郎的舞蹈，不过从当前频道信息到水印、推广消息，都一应俱全。

“去游乐园？”古烟当然不是提议，甚至语气有些嫌弃，他如何也想不到会有比上网更有趣的事。游乐园当然是最不需要动脑子的选项。

“不，我们去吃东西！”这个选项也算不错，古烟当即同意。

在逼仄通道之间凉气席卷而来，纳凉的老大爷煽动蒲扇，注意力放在收音机上，仅凭声音了解世界，是既保持着距离，又不抗拒表达与接受。“爷爷，鲜活打卤面是在里面吗？”让一个孩子问路很符合古烟的风格，他还可以解释，“我不是社恐，只是最大化利用资源。”并能很好就可爱小女孩的优势进行分析。

老大爷瞥了一眼，就点了点头，对古烟微笑，“你们很不一样，我还以为年轻人都不想生孩子。”不好答辩，三人继续深入。

面馆开到深巷自然有其奥妙，不论是探寻城市古老的秘密的新鲜感，还是这些古旧建筑带给人的岁月沉静、沟通老者的淡然，都让人欲罢不能。最后还能品尝到历久弥新的鲜美滋味，不由得升起感谢生活的觉悟。面馆甚至没有招牌，不过接近傍晚，邻居都会在此经过或是独身的老汉老太太就在这打发掉晚餐，并不难找到。

青石黑墙都散发沁香，细碎的声音在巷子里深深传唱，老板见是新面孔，热情地问道：“需要些什么？”是那种略带口音的官话，个别字眼犹为嚼劲。入乡随俗，古烟知道在这种环境中想要突出存在感一定不是拿科技的反差，于是拍出九枚石子，“温一碗黄酒，再要一盘茴香豆。”

“啊，客人黄酒是有的，茴香豆我不知道是那种，我这里还用着乡下名字，有蚕豆、花豆、毛豆、当然还有磨豆腐的黄豆。”

“老板别管他，要三碗招牌打卤面再随便上两三叠小菜就可以了。”

“再来一份刚刚说的豆掺在一起盐焗，还有黄酒。”古烟一门心思要耍到底，谁也拦不住。

店内的空间不大，刚好够六张四人小桌，两人一张的木椅需要注意好动的孩子在另一头的大人站起来后会否把椅子翘翻。小桌子放下所点的菜已显拥挤，老板对直接接过面碗开始往嘴里扒的古烟歉意一笑。

木筷比外头的筷子要粗一些，并不很圆但是已经没有边角。料想的事件果然来了，“还是老三样”年事已高身体还硬朗的老人，在门边设下的小桌坐下。老人颧骨高而嘴唇偏薄，但看面相给人的印象是比较严肃固执的性格。老板先给他上了一壶酒，酒瓶子不大容积在150ml左右，比起古烟装黄酒的壶要小一些，从中倒出酒液晶莹透亮。老板并不与老人有太多交流，其他人也不想有跟他交流的想法。

所以即使他坐在附近居民更加喜欢的店门外，也并不能融入不喧哗的热闹。只顾自斟自饮，剩下两样一者是猪肝、还有就是细细的春笋，店内所有菜品的热气都凝而不散，并不干扰视线，老板的灶台上看不到烟火，在这安静清淡中所有的感官都能张开来。

大口吞食面条，咀嚼之中再去尝试滋味，同时古烟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吃相十分热闹，同样把老学究形象的老人排除在外。老人抿一口酒，筷子夹起一把三个笋条，筷子抖漏，这才发现已经不是其他地方重油盐香辛的菜肴，抖了个寂寞，送进嘴里，先是酸味，笋经过腌制的时间不宜过长，本就具备的脆劲得以增进，同时甜嫩也不会遗失。老板给他乘上一碗米饭，他在此才有正色，对老板报以注目，当然不是不会笑，不过也确实忘记了笑的流程。不急于送饭，一口酒一口菜，动作一丝不苟，但老人的手在轻微颤抖，差点就要咧开嘴苦笑，若非因为年老，也不至于还有被挤出去的风险。不论是“星空留笔”还是“魔眼”技术他都站在最重要的位置，同时他也必须承受来自四面的压力。眨眼间忘掉琐事，全心投入到品尝面前香滑滋味之中。不过就连他一瞬间的表情变化都在古烟的把握之中。

立刻确定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目标。至少是接触到大事件的线索。

“你晚上不回去，父母不会找过来？”

刚说完，就见她瞳孔内光芒凝聚，“寒寒，你在哪里？”小寒在一瞬间关掉视频，只剩下语音，“玩捉迷藏！你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

“这个也太难了，你至少要给妈妈一些提示，是在家里？还是院子里？”

“都不是，我不告诉你，很可能就在你身后哦！”捉弄父母对她来说大概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平时被遗忘的孤单都转化为恶作剧的报复心理上。

“我听听，你是不是在田地？有很多声音，晚饭之前如果妈妈都找不到你，要回来哦！”

“你根本就没有找，不让谁来做晚饭？”小寒嘟起嘴，郁闷地往嘴里送东西。古烟瞅了一眼灵霜，灵霜立刻会意，也把嘴嘟起来，一大一小两个木鱼很让人念想。“该你了！”古烟狠狠往嘴里塞进一口面，腮帮子鼓起来让人毫不怀疑一口就有半碗。不过就不太方便咀嚼，艰难地折腾出施展牙口的空间。滑稽的处境引得小寒大笑，其他人看过来也纷纷展露笑脸。唯独那老头好像跟自己较劲，明明已经勾起嘴角还是却又止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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