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还不忙，谷物在田里茁壮的成长着，往年的这个日子里，女人在家忙完家务就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有的男人去干了建筑，四处给别人盖房子。有的男人聚在一起打麻将。可今年确有了改观，竟然有了几户人家出去了，进了县城去打工。知道了城里的世界。知道了城里可以打工挣钱。

美芳也在夜晚里翻来复去的睡不着。

“他爹，人家都出去了，我们也出去吧，趁这个春天没事做，出去能挣些钱，以后就是做什么也能做本钱啊。眼看咱家毛蛋也一天天长大，人家都建新房子。”

永鹏叹口气没说什么。就坐起来。拉亮了灯。摸出烟点燃了。

“你倒说句话啊。”

“我能说什么呢。出去只有我出去。你在家看着家看着孩子？”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是人，女人就不能做事”

“看，看，看，急了不是。我可没说女人不能做事。咱家不都是指望你吗。你是咱家的天。我不是看你一个女人出去不方便吗。你让我大佬爷们家在家里守着。人家会怎么说。我才不会让人家看我笑话哩。说我没能耐让女人出去挣钱。”

“你怕什么，我才不在乎这些呢。告诉你吧。今天下午张牛家的媳妇来找我了，说她娘家表妹夫在城里给她找份工作，在一家饭店洗盘子。每月可挣好几百呢。多轻松啊。这城里人真造孽，就洗洗盘子能一个月给几百。在咱村几亩地也收入不到这些呢。”

“咦，咦。咦。看你能哩吧。这好事，会轮到咱。人家自己去呢。她告诉你是让你眼馋呢。我知道她的脾气，爱宣扬自己。”

“哎，你可别这样说人家啊。人家是好心，要与我一起去的。她把我两一起去的事告诉了他表妹夫。结果她表妹夫答应可以她们一起去。这样有个照应。”

“好啊。你这娘们，弄成的事，就是编圈来套我啊。不让你去。挣多少都不行。我知道，我不行了，你想离开我。出去疯野去。”

其实，这句是个伤人的话，但永鹏当玩笑说了出来。因为自己的心事时刻缠绕自己很自私的思想。他时刻都怕美芳有一天会耐不住离开自己。这是他的心病。可这心病也不能与别人说。只有自己忍受着。当听到美芳真正要出去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把心里话流露出来。

“好啊。你这个天杀的，我怎么去疯野了，原来你一直这样看我啊。我那点对不起了，做错什么了。”

美芳憋不住委屈，就放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左邻右舍都听到了，但没人敢来劝解。大家都心知肚明。永鹏那个样子。一个女人在遭罪，在受活寡。美芳还真善良，永鹏也有福气，贪上了这样好的女人。他们还年轻。换个女人，早耐不住这样离婚了。

永鹏被美芳哭的心烦。他想说出放她进城的话。可又不敢说。生怕说出来女人就不是他的了，就会离他而去。他狠狠的吸着烟。很自己的命苦。年纪轻轻的竟然自己成了这样。又恨自己太自私了，我怎么能这样霸占这样好的女人啊、我到底是什么人啊。自己痛苦，还要让她与自己一样的痛苦。我不是太监。现实却成了名副其实的太监。我怎么会这样。我的自私为什么会这样的强烈。我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不能。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处处这样霸占着她。命理是你的。就是你的，命理不是你的。怎么也不会得到。我是个男人。必须大度些。不能像女人一样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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