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和小兴爹都被老崔头得意的说话怔住了。李永放开了手，小兴爹不停咳嗽了几声，刚才被李永卡住喉咙，好像透不过气来。

“小兴爹，昨天你是不是去西湖放牛？”老崔头问。

“没错，我承认。”小兴爹答道。

“李永，你所说被小兴爹家的牛啃过的玉米地，是不是西湖脚下那块地？即是地中间有块石头的？”

“明知故问。”李永不屑一顾，因为他一直看不起老崔头。

“那我明白你们吵的是什么事。”老崔头振振有词地说:“我很肯定地告诉你，第一，小兴爹家的牛没啃你家的玉米苗。第二，你家的玉米苗不是被老黄牛啃的。”

“你瞎掰！”李永非常不服老崔头的判断。

“你要知道，我今天巡逻过全村玉米地一遍了，每一块地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看见你家的玉米地，玉米苗的确被牛啃过的，一共吃了八垒玉米苗。对吧？”老崔头的语气也没有之前那样严厉、大声。

“知道就好。”李永认为，这些都是表象，谁不会说。

“看牛踩踏玉米地留下来的脚印，以及残留的牙齿印，我敢断定不知道是谁家水牛偷吃的。”

屋里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你的地不是靠山边边的，周围都没有被啃，为什么只冲你那块呢？难道是因为你那块长的玉米比较瘦？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好长时间，李永，你解释给我听是为什么。”

“你是打经员还是我是打经员，这个问题问你自己，你自己不去查，就知道问别人，你不想做打经员就拉倒。我只知道，小兴爹昨天去那里放牛，问题肯定是他身上。”

李永老婆捏了一下李永腰，回头瞪了他一眼。

“还要不要我解释了？”老崔头得意地问李永。

“老崔头，别以为当个打经员了不起，合着一队的人欺负我们三队李家的，我告诉你，有你好日子过。”李永边骂边往外走，留下他手电瓢脑袋，还镶嵌在板凳上。

老崔头笑呵呵看着他走:“这小子，乱七八糟，死到临头还这么横，又奸滑又要面子。”

老崔头也不在小兴爹家逗留，告别回家去。

小兴娘赶忙收拾一下断了的门闩，砍了枝木柴先用住一晚。又把凳子的手电瓢拨出来。她说:“这一次还真的老崔头对我们老黄牛信任，要不是他，不知道被李永折腾成啥样了。”

小兴爹说:“才不怕那李永，又不是第一次跟他干仗。不过，那也多得有老崔头，要不是他那金星火眼，能干10年打经员吧？”

“李永这么抠，5块钱都不肯出，全村就他一个不肯交这5块钱，庄稼被糟蹋了，还好意思来找老崔头问责。”

“要是你，肯干吗？”

“干不了，要保护全村的庄稼，还容易得罪人，特别是小人，受气也受饱了，哪还有力来干活。”

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整个村庄看不见任何光线，猫儿歇斯底里的叫声，彻底把大家都往周公那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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