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夫人的宴席向来是中式风格, 在宽大、铺着华丽布料的圆桌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各类大菜。每种菜式都经过了精心摆盘，怎么看怎么高级。

慕安柒想，没想到她还能在碎镜大陆得到这“国宴”级别的待遇。

“不知你们口味如何, 就都准备了些。”红夫人今天的大红旗袍也很好地将她身材完美勾勒出来, 她在主位侧坐着, 翘着二郎腿高跟鞋微微轻晃，手指间的烟枪缓慢地吐出一团轻雾。“先用餐吧。”

玩家们表现得十分乖巧，尤其是经历过“灵鬼航线”副本的她们, 根本忘不掉海底那巨大的红色眼眸。那庞大的红色鬼影更是给她们留下了强烈的心理冲击，毕竟她们再没见过比这更像“厉鬼”的鬼怪了。唔, 当然，红色鬼影的凶戾恐怖与红夫人此刻的雍容优雅也形成了极强的对比。

慕安柒看着离最近的白菜，又看了眼中间那只全身金黄的烤乳猪，到底没好意思站起来，便随意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然而！仅是这一口就令她惊艳极了, 白菜入口极化，鲜香的汤汁在口腔中爆发开, 触发了每一个味蕾。慕安柒眼睛一亮, 再也不敢小看这一桌看起来精致是菜品，认真投入干饭事业。

本在吃饭的吴三笙忽然一愣, 她像是察觉到什么，看向站在红夫人身后的另一名古装女人，而后没有说话, 低头继续吃起饭来。

[吴三笙]:红夫人身后那只鬼好像能用精神力将特定的人连接起来，她们把鬼王、妖王都拉了进去，在聊天。

[方寻酒]:哈？原来鬼怪里也有私聊群啊。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方韵玖]:干饭，干饭！我想吃那烤乳猪, 哥你起来去切一下啊？我怪不好意思的。

[方寻酒]:……一桌的大佬都没动，你让我去切？

嘀嘀嘀的群聊消息吸引了慕安柒的注意力，她咽下这口芙蓉鸡片，看了眼群消息，便悄悄放下手碰了碰季淮初。

季淮初没怎么吃饭，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也确实在商谈什么。突然被碰了一下，季淮初面不改色地加了一筷子菜，左手则放下在桌底捉

住了慕安柒的手。“怎么了？”季淮初的声音在慕安柒心底响起，她们这一层心灵交流的能力在这时候倒是出奇的好用。

“你们在谈什么？”

“极乐之宴。”季淮初说，“以及，关于黑镜旋涡，红夫人有一些发现。”

“嗯？”

“她的矿场在地下挖特殊水晶时，发现了奇怪的物质。红夫人将它送去研究，虽然没弄明白成分，但发现每次这物质发生能量波动时，附近都会出现黑镜旋涡。”

慕安柒愣了一瞬，在碎镜大陆的历史里，黑镜旋涡一直是以“突如其来的天灾”出现的，到后来这场灾难甚至融入碎镜大陆，成为这片大陆文化的一部分。“所以，深入研究下去，黑镜旋涡会消失吗？”

“不确定。”

“研究肯定会继续深入下去，但这事也得在极乐之宴上与其他大妖、鬼王商议。”妖王是碎镜大陆的本来居民，鬼王们则是后来通过黑镜旋涡“迁徙”过来的，对于这片大陆的未来……季淮初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

“不过，通过这个应该能更精准确定黑镜旋涡出现的时间和位置了，也算是好事？说不定以后还能根据能量波动给黑镜旋涡分级，更适合大家历练。”慕安柒在心底回复道。其实也可以将黑镜旋涡看作“游戏副本”一样的东西，只是这样的历练副本危险性更大。

“也许。”

知道了妖王鬼王在私聊什么，慕安柒便放松下来。她看了一眼群聊，发现大家好像都不太好意思夹远距离的菜、不好意思动像烤乳猪那样完整的菜时，便在心底小声问:“将军，能切一下烤乳猪吗？”

季淮初的筷子一僵，她没有去看慕安柒，而是直接站起了身，手中阴气变幻出小刀，快速地将烤乳猪切片。酥脆金光的表皮被不断切开，发出“咔滋”的治愈音效。简单处理完这盘烤乳猪，季淮初便取了几片放入慕安柒碗中。

红夫人一愣，似乎意识到什么，掩嘴轻笑道:“大家不必拘束，我这里没有什么规矩。”

就算如此，玩家们还是不敢表现得过于放肆，但站起来轻轻夹菜倒是

没问题了。

一直到肚皮圆滚再也吃不下去，慕安柒缓慢地长舒一口气，忍不住想:不知道红夫人这儿的厨师是谁，这手艺实在是太绝了。

玩家们吃饱喝足，这些妖王鬼王的谈话也步入尾声。季淮初牵起慕安柒，其余妖王、鬼王也领着自家招揽的玩家起身向红夫人道别。

“那就，再会了。”

……

跟着季淮初一块儿上了飞艇，白语籁与吴三笙自然也跟了过来。慕安柒看了一眼群聊，发现大家都对红夫人摆宴的饭菜十分不舍。

[赵果顾]:许愿下次旅游能邀请红夫人家的厨师。

[夏芸]:可能性不大吧……除非旅行邀请红夫人，那么她也许会带上她的护卫队。

[方寻酒]:这一餐实在是太棒了！我偷摸将菜名都记了下来，以后回涅槃空间就按这上面的点。

看到这时，慕安柒愣了一瞬:是哦，涅槃空间的厨艺而已不差，记下菜名的话，应该也是能吃到跟今天差不多的菜品。只是她们这些玩家哪里吃得下那么多呢？要是聚餐还得在同一频道。直接花50积分的罚款大吃一餐……

性价比好像也还行？慕富婆如是想。

于是她将方寻酒发出来的菜名保存了一份，收藏备用。

“红夫人似乎是位很厉害的鬼王？”慕安柒好奇问。

“她比季淮初来得早多了。”白语籁在季淮初之前抢答道，“你看，只从领地分割上就能看出来了吧？而且她手下有不少鬼怪，像万锦、陈灵，陈灵就是今天建立精神连接的那位。”

“她似乎很喜欢旗袍？”

“似乎是，不过我们并不知道她最初来到这时是什么样子。”白语籁耸了耸肩，“传闻说她是红衣厉鬼。”

“我们冥都其实有不少关于她的八卦，你知道吗，我那儿还有不少她的同人书，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白语籁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她手下的得力干将大多是女鬼，所以同人书里有不少人写她跟手下的感情生活。如今暗地里流通的书中，写红夫人与万锦的最多，因为根据记载，一开始同人书流出时红夫人并不在意，后来不知怎么的

，万锦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当时一个地下销售‘窝点’，直接将好几十个妖怪一锅端了。”

“这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从那以后，那些写手就更爱写这两人了。”

慕安柒:“这可真是逆反心理……”

白语籁点了点头，感慨道:“可不是嘛。”而且八成是为了报复，那些人还专门将万锦写成弱受。

但这话她没好意思说，毕竟季淮初一直默默盯着她，白语籁觉得自己不应该跟慕安柒谈论限制级的话题。她看了一眼身侧的吴三笙，这家伙倒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似乎对八卦完全不感兴趣。

白语籁头一次对“绝对理智”异能感到不爽起来，不过她又想到这些异能都是对玩家的量身定制。就算没有这技能，吴三笙八成依旧是这样的木头性格——可恶！可惜她身边根本没有情场高手，季淮初这家伙怎么能脱单她现在都想不通，毕竟她给出的那些个小说看看就得了，实践起来……完全没作用！至于她自己？尽管她自诩情场高手，但真正想要追求某个人时，白语籁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看了一眼通讯器，破天荒的，她打算花钱去做个“情感咨询”了。

飞艇在将军府停靠，慕安柒与季淮初下了飞艇。白语籁和吴三笙还要回冥都，等她们抵达目的地后，飞艇也会自动返航。

“感觉过去了好久。”慕安柒伸了个懒腰，但实际上，她们的时间大多花在了赶路上，再就是参加红夫人的宴会。黑镜旋涡的时间流速一向很合理，根本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查看游戏进度，“极乐之宴在什么时候？”

“宴会开启前会有邀请函发过来。”季淮初说，“我会告诉你的。”

“将军，红夫人那边参赛的鬼怪似乎会很多……要不，到时候把怪谈鬼和戏剧师也都带上吧？虽然她们不太厉害，但也能撑撑场面。”

季淮初没想到慕安柒居然会担心这个，她忍不住笑了一声:“还有夏逢花呢。我手下还有不少将士，只是借出去清理各地黑镜旋涡了，如果你担心的话，到时候把它们都召回就是。”

“怪谈和

戏剧师也可以带上，她们也确实该融入这片大陆了。”

慕安柒点了点头，她觉得等改版后的游戏初步确定下来后，还可以把这两只鬼怪打包扔进碎镜大陆别人的游戏里去历练学习一下。最好难度能提升一下，作为“玩家”的身份进去，真真切切地去体验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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