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漫长而又让人心痛，几根人跪在灵柩前一动不动，天黑之后宾客已经离去，但赵冕依旧跪在那里。
一直养尊处优的赵冕，何时如此劳苦过，但他今天的举动无怨无悔。
陆念已经在父亲的怀中睡下，陆然并没有把女儿送到房间，为的就是女儿睡前的那句话，老爷爷会回来看到念念的……
深夜，几个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或许是伤心的原因，根本不知道味道如何，为的就是能吃下后保持体力。
“大老爷回来了！”
不只是谁喊了一声，整个陆宅再次被惊，陆然也是全身一个激灵，转头看去但良久都没有看到师父的身影。
陆风走过来带着惊慌道“大哥，你还是过去看一下吧，老主人他……受了很重的伤！”
“什么！”
陆然将女儿送到父亲那边，这才站起身道“国主，随我一起看看吧！”
其实他也想让赵冕休息一会，后者并没有想太多起身差点摔倒，双脚都有些不听使唤的踉跄几步。
幸好被陆风给扶着才算是稳住身体摇头道“真是不中用啊！”
三人一起到了门口，只见欧阳仲夏正被两人搀扶着走进来，一身是血右腿也有些异常。
陆然快速走过去道“师父，你这是……”
“你师叔他……真的没了？”
这是欧阳仲夏的第一句话，得到了陆然的答复后，老爷子或许是因为伤心过度，一口鲜血狂喷出来直接晕倒过去。
等他醒来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道“小然，扶我起来去看看你师叔！”
“师父，你先……”
“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他面无表情的冷声说了一句，陆然实在是有些拗不过，这才将老爷子扶起来走向了灵堂。
路上，他能感受到师父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一件事，师父真的老了。
曾经何时，他一直认为师父是无所不能的，而且永远都不可能会倒下，或许那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人，永远都无法逃离自然法则的束缚，不管多么强大的人，终究会被岁月打败。
老爷子缓缓走到灵堂，手掌放在灵柩上看着自己的同袍弟弟，浑浊的双眼也变得湿润起来。
“老二，咱哥俩挣了一辈子了，没想到在生死上却没能挣过你，那边应该挺热闹的吧，等着大哥很快就会去找你们的！”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灵柩才轻声道“小然，走吧！咳咳……”
“师父！”
“没事的，扶我到外面坐坐！”
师徒两人缓慢走出了灵堂，陆然这才轻声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出山了……看来以后的九州或许整个世界，会再次成为江湖啊……”
陆然沉声道“什么是江湖？”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不过师父是没办法了，以后……就看你的了！”
“师父，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后者摇了摇头道“是谁都无所谓，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亲手杀了赵无极和赵成龙！”
“你已经……”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也是被引出去后才发现，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但那时候已经抽身不得！”
他那枯黄的手拉着陆然的手掌，陆然全身都颤抖不止，因为他能感受得到，师父的力气很微弱，就像个垂暮之年的老者一样。
虽然他已经八十岁了，但师父的战斗力还是很强悍的，什么时候会有过这种情况？
“不过你也放心，那些宗门是不可能胡作非为，若真是如此的话不需要任何人动手，他们就是在自取灭亡！”
此话一出，陆然差点惊呼出来道“宗门？真的有宗门存在？”
后者微微一笑道“跟你理解的宗门不同，也不像是电视里么的那样，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不过是把身体锤炼至极致，能力比起常人高出很多！”
接着，老爷子又开始对宗门做了一些解释，陆然才稍微放松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道“怪不得呢，原来那些受到迫害或者莫名消失的古老家族，都是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了！”
“所以他们没什么神秘的，在他们之中也不乏废物，不过只有几个人强撑起来一个势力而已，你只需要注意的……咳咳咳……”
说到这里，老爷子顿时剧烈咳嗽起来，良久才接着道“蟒山骆家，那个真正的隐世世家！”
“赵成龙身边的那个老者是吗？我见过他一次，在东州的时候！”
“嗯，打斗的时候我听他说过，我也是被他偷袭才负了重伤，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恢复了……”
欧阳仲夏的声音越来越小，陆然猛然心惊摸着他的脉搏，内心也是颤抖不止。
虽然不会看病，但他能从一个人的脉搏判断他的情况，现在老爷子的身体确实是糟糕到了极点。
加上右腿和胸口也有几处暗伤，再也忍不住起身道“我现在就找东西给你治病！”
“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明白你想用什么，但那东西已经对我无用！”
此话一出，陆然转头道“为什么？”
“我不是怕你去打开宝藏，年轻时也已经用过了一次石髓，每个人一生也只能使用一次，这一点连你师叔都不清楚的！”
“我不信！既然用过石髓，那你的恢复力应该很好的，不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老爷子呵呵一笑道“石髓是疗伤圣药，但也有着一个缺点，那就是我们常说的耐药性，第二次使用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而我实在是年龄太大了，若不是年轻时用过石髓，估计已经一命呜呼。”
“师父……”
“好了，你也用不着这样，我觉着这就挺好的，以后没事就多陪陪念念，在陆宅好好颐养天年，我陆仲夏到了快死的年纪，多了个亲孙女已经感到知足了！”
陆然这才冷静下来，咬着牙道“放心吧，我会把媚儿当成亲妹妹一样，她现在被安排在隔壁院子，刚和你们相认我怕对她是一种打击！”
“我明白，但毕竟是她的爷爷，就让她过来磕个头吧，明天将你师叔带回南都，葬在陆家陵园之中吧！”
他知道，陆然在那边建了个陵园，之前在这陆宅发现的尸骨，也全部迁葬在了那边，弟弟应该想跟自己的亲人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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