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戏

《人生大戏》

109挖坑埋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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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发生了一定是必然的,有一些回忆想起来一定是心痛的。坐在前往新村的出租车上,叶天龄摇开车窗,似乎在感受迎面而来的微风拂面,只是随着车速行驶加快,这微风变成了飓风,打在她脸上,让她每呼吸一口都要被风呛着气管,也许活着就是这样的,酸甜苦辣咸,无论你想不想要你都将去感受。正如从小老爹耳提面命嘱咐她每一步少走那些弯路时自己犯倔脾气不听话,偏偏把那些坑都走一遍才感知父亲的好意和保护是正确的。只是她最亲的人无法再去感受这一切了,也感受不到她被迫成长后的“新生”。

这一刻她被风刮着一头乌发随风飘扬,她叹息着低声说了句:人生么,该你走的坑你一个都躲不掉,该你遭罪享福自有安排的。就让这风刮的再大点吧。

大嫂李战云的老母亲今年七十多岁了,在听说叶天龄爸爸去世后,老太太本就不太硬实的身子骨又跟着上一股火,连带着她已瘫痪在床好几年,还有一些往年的老年病、慢性病这次一起找上门来,多种病情加重下老人就不太行了。因着儿女较多,无人愿意分担这老母亲治疗费用以及继续这样伺候老人的精力,他们默许了老太太卧榻不起,等着老人像风中的蜡烛一般,慢慢熬没了生机自然死去。

这会叶天龄就是赶着过去看看这老太太,在老人离世前她还想再看望下这位从小在自己每一次打完她大儿子小儿子时一直追着她骂她能骂三小时都不歇气儿的小脚老太太。

跟着来接她的大嫂,她走进了这个大嫂为母亲租住的房子,叶天龄进这个门槛就感受这个“家”现在算是满屋“浊气”,一桌老的少的坐在那里吹着牛喝着酒,瘫痪在床的老太太面色灰白的躺在那里,她近前看了看老人,摸着老人的手说:老太太,我来看望你了。这时的老人虽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可她心里却是明白的,她咕噜咕噜转着着眼球却睁不开眼皮,浑浊液体自老人眼角流下了。

哎,一声微微的叹息在这位老人嘴里随着气息微喘的时间发出声来,她知道自己寿数到了,快要离开了。说不了话的老人捏了捏天龄握着自己的手算是她在人世间能给予地最后的谢意。这一生在最后一刻愿意来看望她的人不多了,亲人之间子女之间不过如此。她老了,没用了,死了也就死了,儿女活的好,就行,自己死了也就不拖累他们了。

天龄看着老人此刻的面相还有这一家子的“亲情”真的是无奈的,她知道,一会她离开后没多久这位老人就即将离世,不是因为叶天龄通灵,而是老人的手脚都出现了爸爸离世前身体上冰的扎手一样的寒意。

大嫂的亲大姐在张罗着做多两个菜方喊叶家大小姐叶天龄上桌吃饭,她觉得这个千金大小姐能来看自己的老母亲,都是叶天龄看在她亲大嫂的面子。这老叶家的娇娇女可是贵客,贵客到访她必须多炒俩菜表示表示。

饭桌上李占江,李占山,李站云,李站红,李占坤等人都表示自己感谢叶氏天龄来看望老太太的这份情谊,他们讲着叶天龄都不记得的往事,饭桌的一角老李家的侄孙们在玩着王者荣耀游戏几个孩子玩的闹闹吵吵。一杯三两的白酒进肚她望着这个充满混浊之气的“家”有些恍惚了,彷佛自己今天来看望的不是一位行将朽木之老者,彷佛这一家族的人凑在一起是喜庆过年一般。为什么在家中长辈病危时刻他们会是如此喜庆?她不懂,也想不明白,她也不能接受这一家人的选择和做法。

那种吹牛拍马的氛围让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匆匆离去的叶天龄永远不会懂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也是她最不齿的这句老话。因为她做到了不离不弃,哪怕爸爸最后的死是药时无救,可多年过去她仍会怪罪自己没照顾好爸爸,没做好一个好孩子让爸爸欣慰的孩子,怪罪自己太能闯祸导致爸爸生了那么多病,走的那么早。为此她耿耿于怀许多年,每每想起都痛苦不已。

一路颠簸折腾回到了家,难受,可又说不出哪难受一般。可能是这顿中不中晚不晚的饭让她吃的难受了,领着家里两个狗子简单溜达一圈她就撤了。她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独自呆着了,掏出手机划着联系人列表,唉,今天可没人陪她了。弟弟们都在忙,比如张毅鹏和李伟健都不在家,沙皮正泡在师范学院图书馆在那备考公务员刷题完全没时间,小欠赵辉鹏他车里上次买的口香糖吃完了,按习惯他该换下一个女朋友了。这孩子年轻气盛家里有钱从不把女人当回事,他似乎就是台湾偶像剧流星花园里那个说着每个女人只有一个礼拜的保鲜期地西门一般。一盒口香糖吃完必须立刻换女友,这不如今正满齐齐哈尔找新目标呢。

无处可去的叶天龄打车去了她熟悉的清吧微咖啡away,她想喝一顿酒,喝的能忘了这些烦恼的酒,当然如果喝不多那么她想研究下关于“被小三”和“喜欢”她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已是快六点了,客人们三三两两来到这里,她们彼此挑选着,排队缴费。可叶天龄今天没有排队点餐,自己找了个B05的老位置,叫她熟悉的前厅经理朗嘉洛给她安排酒水,她像个百无聊赖的小女孩一般坐在沙发里,窝着脖子看着周围。

看着服务生们给每一桌客人送酒水餐点时的蹲式服务态度真的感觉这店经理张鑫是有脑子的,对员工培训的到位。人心换人心,即便是客人看到这样的服务都会忍不下心去伤害这些服务生,无论是餐点有问题还是慢了晚了的,有了这样的服务后大家都不会忍心去苛责这样辛苦的服务生。这样既保护了自己的员工少被折腾又让客人感受到自己被尊敬,双赢。

等酒水的时间她在店里的书柜里翻着,它看到了啥?一本孙子兵法!这本她爸爸一直逼着她让她看的书。这天叶天龄像是鬼使神差地一般,伸手拿着书,坐回餐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似乎耳边飘荡着还很年轻时的老爸说的,老儿子,一用百用,一通百通,你可以不学习,但是知识还是有用的,咱看看兵法长长心眼也是好的,这玩意儿不比吃那个鸡心眼有用么?听话啊。

她回应着隐约听到的声音:恩,老头,我听话。快三十了听话,现在能看进去也不晚。挤了柠檬喝着科罗纳的叶天龄神智清醒,带着微微模糊地眼神翻着这本早就该看的孙子兵法。

她心里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李世淼和他妻子这个事,只是她在她喜欢的几个计谋的页面都做了标注,还借来了纸和笔,似乎有些要冒头的灵感要出来一样,她在这张A4大白纸上画出了这件黑锅的人物线,关系线,事件交叉线,涉及人员。

她清清楚楚写下了起因,经过,结果。也写下了如果这个事按自己习惯办完他们的结局。现在是法制社会了,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在向老爸一样给自己无条件背书,所以,一切的一切要在国家法律法规之上进行,她推算着一步两步又在折页纸的最后一段留出了一步缓棋。

落笔后她看着每一步需要套用的计谋还有那条“活口”,其实那时她也不懂,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要给李世淼留出一条缓棋,缓的这一步是能供他挺过这场暴风雨的复仇计划。

这一刻叶天龄还是不知道李世淼会不会跳进来,可她却知道,如果他不跳,辱骂她家门她父亲和她的这个事是她无法发泄满腔恨意。跳,他能得到的很珍贵,可他跳了?那么未来要经历的也都是他自己选的。

兵法真好,阴谋阳用简单明了。只是,这个人如果不是李世淼多好?毕竟叫了十多年哥哥,毕竟他曾真的很有一个大哥样的关照过她。可按她推好的时候,今晚李世淼不来明晚也会来家里找她,会想办法像个没吃到鱼的猫一般想办法吃掉她,恩,还一定是打着喜欢她的名义来做这一切。

当然,他如果没来,那就好办了。自己找到他妻子单位去,按线人给的资料他妻子是个啥单位的经警不是啥了?哎,咋想不起来了呢?她抱着头皮笑的傻兮兮地。反正他妻子见到自己就知道肯定是误会了,那时候就单纯的给老爸道歉就好,鞠躬道歉就行!

可一旦他来了,还说喜欢她,渴望肢体接触的话?哈,打着喜欢她的名义让她背负小三的辱骂,打着关心她惦记她的名义而来,让她在自杀未遂的悲痛中还要承受他妻子的辱骂,承受他妻子对自己过世老父亲的百般辱骂!打着喜欢她的名义去搂着媳妇睡着小三还喜欢她的李世淼。真好,真的,如果没发生这个事情,叶天龄其实愿意一辈子都在这个哥哥面前做一个憨厚可爱的同事妹妹。

可是、没有如果。权利是最好的春药,随着李世淼升官做了一站的书记后,一切都变了。

可,任何人也都不能触犯她的逆鳞。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哪怕这个女孩今天身无长物,哪怕她孤零零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哪怕人走茶凉这些长辈们不再关照,也不代表她好欺负,好羞辱。

她正谋划着这些呢,手机响了,她接起来一说话对面就炸了,李世淼的妻子在电话又骂她是贱货,说她给她老公打电话通了就挂,还要去单位好好表扬表扬“自己”这个小三,贱货。

卧槽?啥?你没完没了了?你特么是不是疯了?你当谁都稀罕你老公呢?叶天龄原本喝的迷迷瞪瞪,这会气炸了,酒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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