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弑摇摇头, 表示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醒来后就这样了。”
“去你房间看看。”昭乾将手的枕头甩回床，跑到隔壁封弑的卧室, 就见他的身依旧躺在床，闭着眼睛似乎睡熟了。
只是昭乾的天眼看得清清楚楚，这只是一具躯壳, 面的魂魄确实没有了。
身后飘来一阵凉意, 昭乾蹙着眉回过身，道：“我先试试能不能把你送回去？”
封弑点头。
昭乾拿来朱砂笔和符纸，画了一道符直接甩到了封弑的魂魄。
纸符在半空中无火自燃，一道灿金符印飞掠出, 烙在了封弑魂的肩头。
金光大作，封弑只觉得一股吸力从旁传来,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 沉感顿时灌满了四肢百骸。
“封弑，封弑？”昭乾走到床边晃了晃封弑的手, 就见床的人有些难受地蹙起眉头，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昭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还好吧？”
下一刻，他的手就被封弑抓住了。
“嗯。”封弑轻轻应了一，眼睛看着他，“有温度了。”
昭乾眨眨眼,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 但他更好奇的是封弑究竟为什么会灵魂出窍。
“你这几天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昭乾问。
闻言，封弑脑海中闪过了这几天那些怪异的梦境。
昭乾安静地等待着，就见封弑思索了一会，后摇了摇头。
“没有么……”
梦境的事太过蹊跷,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封弑已接连梦到好几次了，且梦的内容他也绝对没有历过，那些地方更没去过，他总觉得事情还有些蹊跷，因此决定暂时不和昭乾说。
非是不信任，是封弑下意识得觉得梦境的事情有些危险，又无端涉及了昭乾，因此决定先看看情况。
昭乾正皱着眉头觉得不太对，怎么可能毫无预兆地就灵魂出窍呢，就听封弑又道：“给你放洗澡水的时候，似乎感觉有些奇怪。”
昭乾猛地抬起头，“走，去浴室看看。”
封弑眼见昭乾没有再怀疑，也稍稍放下心来，且他在浴室的时候确实感觉到有些不对，因此也不算骗他。
两人来到浴室，昭乾四下看了一圈，突然扑到一旁，从架扯下了什么东西。
封弑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昭乾将手的东西往后塞了塞。
封弑微微眯起眼睛。
昭乾仰脸望天，心中哀嚎。
“是什么？”封弑难得有些好奇心，前两步。
昭乾疯狂摇头，“没，没什么。”
听他语调磕磕绊绊，封弑心中的求知欲更加旺盛了起来，是轻轻巧巧地一手按住了昭乾，“让我看看。”
“不！”昭乾大叫一就跑，冷不丁被封弑捏住了后脖颈，嘤一被提了回去。
趁着昭乾手脚发软，封弑伸手将他藏着的东西抽了出来，看了一眼后，陷入了沉默。
昭乾挣扎着推他，结果这次轻轻松松就把封弑推开了，伸手抢过他手的东西，两只皙的耳朵此时爆红，几乎滴出血来。
“咳。”封弑清了清嗓，张嘴想说话，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又把嘴闭了。
昭乾脸蛋红红地将那一小片『色』的布料卷吧卷吧攥紧，“叫你别看了……”
“咳，抱歉。”封弑也有些不知道该如解释，他还以为是什么呢，没想到居然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封弑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昭乾只穿着一条雪的小裤衩的样，顿时觉得大脑有些充·血。
封弑表情也有些尴尬，只好转移话题，“发现什么了么？”
“啊，没发现什么。”昭乾说了一句就赶紧跑了。
封弑也没去拦他，站在浴室沉默了一会，突然间感觉自己脑袋一片空。
片刻后，封弑抬起手，低头轻轻嗅了一下。
“香的……”
低沉的音在浴室回『荡』开来，封弑再一次回过神，大脑清明后便微微一愣。
自己在做什么？！
他回过神，赶紧转身走出了浴室，一手按着砰砰狂跳的心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另一头，昭乾回到房，确认了一下封弑没有跟来后，伸手从领口将脖的骨戒掏了出来，气呼呼地开口：
“小黑，你给我出来！”
昭乾带着怒气说了一句后，卧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呵！”眼见骨戒没什么反应，昭乾被气笑了，和他装死是吧？
其实昭乾一进浴室就发现了小黑出现的踪迹，但是一来他不好和封弑解释小黑的存在，二来就是刚刚浴室发生的事……咳，有些尴尬。
“好啊，你不出来是吧，那以后你就一直呆在这吧。”昭乾见小黑装死，作势把脖的骨戒解下来丢了。
灼烫感着急地从骨戒内传递出，一个大的黑影出现在卧室。
小黑一出来就可怜巴巴地伸手去搂昭乾的腰，被他伸手一挡后，像只大狗似的委屈地低下了头。
昭乾气势汹汹地道：“你今晚是不是去动封弑了？！”
小黑一歪头，似乎不解。
“就是那个很很帅的男的，跟我住一起那个。”昭乾解释道。
这下小黑就不是歪头了，是将脑袋撇到一旁，望天。
昭乾一眯眼，这动作明显是听懂了。
还心虚！
昭乾闭眼，深吸一口气，脑袋有些『乱』七·八糟的，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也没法怪小黑，这家伙的心智就是五六岁的小孩，只凭好恶，不知道考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昭乾估『摸』着，小黑八成是发现封弑质偏阴，看去很好吃，以就悄悄跟了过去。谁知道封弑的质这么敏感，被小黑身的鬼气一影响，一下就魂魄不稳，灵魂出窍了。
“你以后不能碰他，知道没有。”昭乾放缓了语气，和小□□。
小黑一歪头，似乎在问：为什么？
昭乾眨眨眼，“他……他是摇钱树啊！”
小黑又一歪头，摇钱树又是什么？
“哎呀反正你吃阴气的话，我带你出去抓怨灵，或者说吃我的就了。”昭乾踮起脚尖，伸手『揉』了『揉』小黑的脑袋。
小黑立马乖顺地低下头去蹭他的手心，蹭着蹭着，两条冰冷的胳臂就环了来，将昭乾整个人抱进怀。
昭乾放松地拍拍他脑袋，没有看到小黑原本黑漆漆的面庞，悄然浮现出来，又一闪过消失了的，属封弑的五官。
……
第二天一早，昭乾和封弑吃完了早餐，临出门前，昭乾将封弑拉住。
“这个你拿着。”昭乾拿出一个锦囊放到封弑的手心。
封弑掂了一下，很轻，几乎没什么量，打开一看，果然是符箓。
不过似乎和昭乾以前给他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是？”
昭乾边换鞋边道：“喔，这个是养魂的，你昨晚不是灵魂出窍了，这个符能帮你的魂魄稳定一些。”
“好。”封弑将东西收进了风衣口袋。
“我帮你看看魂魄的情况吧。”为了确保封弑的身无虞，昭乾觉得还是有必查看一下细节。
封弑点头，在一旁坐下，昭乾走到他面前，伸手点了他的眉心。
一股暖意自眉心起，蔓延至四肢百骸，封弑闭眼睛静静等待着，片刻后，就听见昭乾“哎”了一。
封弑睁开眼，就见昭乾十分惊讶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
“奇怪。”昭乾『摸』了『摸』下巴，他本来以为封弑的魂魄会受到小黑阴气的影响，不过现在看来居然没有。
且从次替他检查魂魄到现在，封弑的魂魄居然又被补了一点。
“你最近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封弑给他问了个莫名其妙，“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
“也是。”昭乾『摸』着下巴，又一次纠结起来。
封弑站起身，“不是坏事吧？”
“当然不是，三魂七魄当然是越齐越好。”昭乾答道。
封弑觉得既然是好事，那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可是我总得弄清楚是什么对你的魂魄有益处吧，这样才能替你补好魂魄啊！”昭乾下意识地答道。
封弑一愣。
昭乾正想不明，就听封弑轻道：“没事，总会找到办法的，这么多年了，也不急这一时。”
“哎，话是这么说。”昭乾搔了搔脑袋，“不过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微妙的点，你记得和我说。”
封弑点点头，看着昭乾的视线温柔得无以复加。他本想『揉』『揉』昭乾的脖安抚一下少年的情绪，可手指触脖颈的那一刻，封弑却愣了。
昭乾只觉得脖痒痒，回过头就见封弑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男人就站在身后半步的地方，昭乾侧着头，两人的身近得鼻息可闻。
“阿乾。”
昭乾：“唔？”
“你……”
昭乾眨眨眼，怎么欲言又止的。
封弑眼神微微躲闪了一下，后一狠心道：“你昨天后半夜，睡得还好吗？”
昭乾眼闪过一瞬间的呆滞，后绯红『色』迅速爬满了脸颊和耳朵。
“我，我睡的很好啊！”昭乾动作很不自然地扭了扭肩膀，“睡太沉了，我，我还差点落枕！”
说完昭乾就跑了，留封弑一个人站在屋内，目光深沉地盯着昭乾领口处，不意间『露』出来的一小朵红痕。
……
两人来到泰山景区门口，封疆的其他员工们已集合完毕了。
刘秘书这一次也跟着来了，一看到两人的车，立刻就走了过来，“先生，封总。”
“刘秘书早好。”昭乾笑眯眯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先生早。”刘秘书朝昭乾回以一个微笑，一旁的封弑看他的样，就知道应该是有事说。
果不其然，刘秘书和昭乾打完招呼后，就向封弑汇报道：“封总，今天的程可能有变。”
这次封疆集团的团建活动基本把整个泰山景区的景点安排了，前几天一直是按照程顺序走的，大部分景点已看过了。
“今天原本的安排是什么啊？”昭乾问道。
刘秘书：“噢，本来是去碧霞元君祠的，但是刚刚接到消息说今天道观暂不接待游客，明天才能去。”
“喔，碧霞元君祠啊……”昭乾点了点头。
封弑转头，“你知道？”
“这道观挺有名气的，明天去了和你科普。”昭乾笑眯眯拍拍封弑，转头问刘秘书，“那我们今天去哪？”
“呃，他们好像说想了解一下当地人的生活习惯，然后咱们有几个员工的家就在这附近的一个村。”刘秘书说着转过头。
远处的人群，一帮员工围着几个人兴致勃勃地提议着去那几个同事家附近玩一玩。
“哎，你们那个村应该还很原生态吧？”
“哇，你们家居然就在泰山景区附近，那空气不是特别好，村的人是不是很长寿啊？”
“那个，请问可以尝尝你们当地人的手艺吗，我们可以给钱的！”
相比起十二分热切的同事们，那几个被围在人群中间的员工显得有些局促和尴尬，似乎有苦难言一般。
昭乾朝那边看了一眼，一开始还觉得挺热闹，可看到站在人群当中的几个人时，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封弑听刘秘书说今天改程，想着既然没有别的安排，刚好可以和昭乾单独去走走，可还没开口，就见身旁的少年往自己的方向退了两步。
昭乾肩膀碰到封弑的胸口后才停止了后退的动作，偏过头压低音道：“哎，我们也去看看吧。”
原本因为昭乾的动作有些心跳加速的封弑，在听了昭乾这话后也意识到了什么，“那几个人有问题？”
“不好说。”昭乾皱着眉摇了摇头，后问封弑道，“你注意到他们几个有什么共同点没有？”
封弑蹙眉看了一会，“他们，身是不是有一点……”
昭乾点点头，那几个家住这附近村的员工，一个男员工有一只眼睛不太好，还有一个女员工看去和常人没有任不同，但仔细看看，会发现她的应该是动过唇裂手术的。
最后一个，就是昭乾的熟人了。
封弑的副手之一，之前帮过昭乾查李霜和李月资料的副总裁，魏启鸣。
昭乾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就发现魏启鸣的走路姿势似乎有些别扭，当时他问了一句，魏启鸣只说是扭到了。
这次来泰山团建，魏启鸣也带着家人一起来了，昭乾才发现他“扭伤”的腿一直没有好，前两天他随口一问封弑，才知道魏启鸣的腿天生有些不太方便。
按理来说，人家身有没有什么隐疾根本不关旁人的事，昭乾也不会这么无聊去管，只是他刚刚看过去的时候隐约见到这三人背后居然有一个灰『色』的虚影。
最的，那个虚影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
几个巧合撞下来，昭乾没有办法不去怀疑这个虚影和这三人的身缺陷之间没有什么联系。
封弑听了昭乾的推测后也皱起了眉头，“阿乾的意思，是有东西在背后作怪？”
昭乾耸耸肩，“只是猜测。”
刚好今天碧霞元君祠维修不待客，现在的状况估计封疆的员工们也去定了魏启鸣他们的村，昭乾闲着也是闲着，跟去看看也不亏。
且这几个是封弑的员工，昭乾见男人也很信任魏启鸣，他当然得帮啦！
“当然得帮？”封弑一挑眉。
“那是！”昭乾一脸的理当然，“不然怎么抱金主爸爸的大腿！”
封弑：……
算了，他就知道。
同事们太过热情，魏启鸣和另外两个员工也有些骑虎难下，加封弑听了昭乾说的事后也表明了想去看看，最后魏启鸣和另外两人商量了一下，又给家人打了电话问了一下情况后，点点头答应了。
一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了魏启鸣几人家在的村。
到了目的地后，众人才发现这地方也不落后，反建设的十分漂亮，村头还立了个牌牌，面写着“济建设示范村”。
昭乾和封弑走在队伍最后头，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封弑正看着昭乾，突然就听前面有个人搭着那个眼睛不太好的男员工的的肩膀，和他小说道：“赵哥，我还以为你们这很穷才不让我们来呢，这条件不挺好的么！”
听了朋友揶揄的话，那个姓赵的男员工呵呵笑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
昭乾突然停下了脚步，“封弑。”
封弑不解地转头，只觉得眉心一阵微凉。
“看到了吗？”昭乾问。
封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朝村看过去，在片刻的错愕之后，微微皱起了眉。
昭乾指的地点大概在整个村正中央的那一片地方，村的平房低矮，唯有那一处有一栋楼。就在楼之的半空中，漂浮着一个巨大灰『色』的虚影，虚影的样十分模糊，但似乎又能从中瞧出几分端倪，像是个什么动物的脸，只是看不清五官。
但仅仅只是随便一眼望过去，封弑感受到了一种十分诡异和邪恶的感觉。
“那是什么？”
远处的半空中，灰『色』的虚影漂浮，看不清模样，带着一种虚晃之感。
但即使隔了这么远的一段距离，昭乾二人也依旧从那虚影身感受到了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邪恶阴冷感。
刚刚和那个姓赵的员工『插』科打诨的另一个人此时也忍不住拢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啧，赵哥你们村怎么这么冷啊。”
“可能因为在风口吧。”赵哥随口应付了一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人来到村时，魏启鸣和另外两个员工的家人已在村头的空地摆好围台桌椅了，还请了不少村民帮忙做饭炒菜，忙的热火朝天。
只是一看到村民们，刚刚还闹哄哄说笑嬉闹的一众人立刻就哑火了。
“呀，来啦！”一个穿着围裙，打扮干净利落的中年『妇』女注意到了这边，立刻笑着迎了来。
魏启鸣立刻前，“妈。”
“是小鸣的同事们吧，来快坐下，一会饭就做好了，尝尝阿姨的手艺啊。”魏母热情地招呼众人。
“好，妈你先忙，我来招呼就好。”魏启鸣道。
魏母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同事们的态度转变的有些太过明显，员工中的几个本地人脸也是变颜变『色』的，最后还是魏启鸣站出来，带头招呼大家落座。
魏启鸣单独给昭乾和封弑空了一张桌，两人坐下后，封弑给昭乾递了个眼神。
众人之以表现得如此惊讶，以至有些失态，实在是因为看到的事情太过让人不敢置信。
魏启鸣他们村的有村民，无一例外，身存在或大或小的缺陷。
手、足、眼、耳……
但昭乾细心观察了一下后，发现一个问题。
不管是哪一个人，也不管那个人身的哪个部位有问题，但那人的身是健全的。
说明些，也就是有的人可能走不了路，但是他的下肢是在的，没有因为意外失去了双腿之类的情况发生；有的人是手动不了，但是两条胳膊也完整；视障者的眼睛看去也和旁人无异，甚至眼瞳的颜『色』是深黑的。
封弑见昭乾神『色』有异，顺着他的视线一一看过去，也意识到了昭乾发现的是什么。
“封弑。”
“我在。”
昭乾从随身的包包拿出符纸和朱砂笔，“你替我挡一下他们的视线。”
封弑点点头，将椅往昭乾身旁挪了挪，他身材大，昭乾又清瘦，恰好能把人挡住。
况也没几个员工聚餐时想不开盯着冰山司看的，因此更没什么人注意昭乾在干嘛了。
符纸燃尽，两道细小的金印钻进了双眼，昭乾从封弑身后站了起来，习惯『性』地用手在他肩膀撑了一下。
封弑身形微僵，但还是没有把肩头的两只手拍下去。
昭乾撑着封弑的肩看了一圈，越看他脸的神情越严肃，等新坐会自己的位置时，封弑就见昭乾已沉下了脸，陷入了思索。
“阿乾，怎么了？”
昭乾缓缓抬起脸，低和封弑道：“我觉得真的很不对劲。”
他因为天生的极阴之，自小就有了天眼，能看到阴气比较的东西，譬如鬼、阴差、魂魄等等，刚刚用的那个符箓就是加强天眼的效果的。
在使用过那个加强天眼效果的符箓后，昭乾的双眼看到了一些之前没有看到的东西。
在那些村民的身，有一种呈现出灰黑『色』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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